请给我一个感人的瞬间

第二十二章


A城好像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两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因为它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改变,比如余鹏;说长也不长,因为它完全无法改变一个已经成熟的城市。还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来来往往的忙碌的人们,还有那一栋栋办公楼中永不熄灭的灯光。宋晓卿曾看着学校附近的那些灯光想着自己以后会不会成为其中一员,可是事实是永远不可能。
    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吃街,看见一个老人卖馄饨。她突然想起了校门口那个每天在路灯守到深夜的馄饨摊,不知不觉便朝那边过去。
    “你干什么?”蒋迟叫住了她。
    宋晓卿转过身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出来吃东西么?就吃这个。”她觉得像蒋迟这样的人,应该是比较抗拒这个的,可是想起刚刚尴尬那一幕,她就是想让他抗拒。
    可蒋迟看看那边,什么也没说,宋晓卿得意地走过去,蒋迟也只好跟了过去。
    “来两碗馄饨。”宋晓卿对着老板说道。
    老板爽快地应了一声,让他们两个先坐着。宋晓卿和蒋迟坐在街边的一张小桌子上,两个人都在环顾着四周,都在思考着这个熟悉的环境,或者思考这里离自己的“熟悉”有多近。不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宋晓卿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却见坐在对面的蒋迟看着这那一晚混团,显得有些为难。
    “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肯定吃不惯路边摊,您要吃不惯也可以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吃好的啊。”宋晓卿学着早上蒋迟的语气说道。
    蒋迟抬眼看了一眼宋晓卿,说:“你偶像剧看多了吧?我这种人怎么就不能吃这个了?我也有年少的时候,也有大学的时光好吧。只是......”
    “只是什么?”宋晓卿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只是我不爱吃面食......”这次换蒋迟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了。
    “哈哈哈哈”宋晓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蒋迟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地看着宋晓卿,却让她感到更好笑,收也收不住。
    过了一会儿,宋晓卿把蒋迟的碗也扒过来,说:“不吃别浪费了啊,我吃了。一会儿再去找找其他吃的吧。”
    蒋迟一愣,忙抢过来:“什么不吃?我要吃,拿来。”说着将碗拖过来,拿起筷子就吃。宋晓卿连忙将他拦住,说:“你不是不爱吃么?别难为自己了。”
    蒋迟看了她一眼,说:“这世界上还没有我做不了的事。”说完就大口大口吃起来。这个人的倔强,让宋晓卿对他的看法改观了许多。
    吃完馄饨后,宋晓卿便前去结账。蒋迟说:“我去结吧。”
    宋晓卿看看他,问:“这种小钱就我来吧,改天吃大餐你来结。”
    “你......”
    宋晓卿把钱递给老板,老板找零钱递给她,说:“小姑娘,你男朋友......”
    “大爷,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同事。”
    “哦,不是男朋友,不是男朋友,你同事脸上起这么多疙瘩,还是去看看医生吧。拿个什么消炎的药。”
    呵呵,现在的老人,看见年轻人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总想说点什么事,拿消炎药......拿消炎药?宋晓卿转身一看,却看见蒋迟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好多红疙瘩,满脸通红,像被狗啃了一样。宋晓卿忙问:“你......你怎么了?你的脸......”转身又问老板:“大爷,你这馄饨里包的什么啊?”
    “就包了一些海鲜,放了一些小虾在汤里。”
    蒋迟摇摇晃晃地摸摸自己得脸,说:“海鲜?咦......我的脸怎么这么刮手啊?怎么还有点烫呢?怎么......”说着翻了一个白眼昏倒在地。
    宋晓卿吓得一哆嗦,忙蹲下拍拍他的脸,问:“喂?蒋迟?董事长?你怎么了?啊......快叫救护车啊!”
    救护车来了,宋晓卿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跑上跑下给蒋迟办手续检查住院。医生说是海鲜过敏,需要进一步检查。挂上点滴后,蒋迟还没醒来,宋晓卿只好先去走廊给蒋蜜打了一个电话。
    “喂,蜜蜜,你哥......董事长他住院了。”
    “啊?怎么了?”
    “医生说是海鲜过敏,他现在还没醒来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趟啊?”
    “哦,过敏啊,没事儿,他过一会儿就醒了,我就不来了啊,哥就交给你了,我先忙了,记着啊,他是一点海鲜也不能碰的,拜拜!”
    “喂?喂!”宋晓卿再喊的时候蒋蜜已经挂了电话。“这是亲妹妹吗......”宋晓卿自言细语着,转身进了病房。
    深夜,医院除了几个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医院的静的让人慎的慌,宋晓卿有些心虚,就一直坐在蒋迟的病床前,慢慢地,睡着了。也许是多年的积扰,同样是在A城的医院,宋晓卿即使再不想,午夜梦回,也还是不得不回到个下雨天。
    “是沈源的......是沈源的......是沈源的!”纪玲玲的声音一遍一遍回荡在梦里。
    “啊!”宋晓卿被惊醒了。睁开眼睛,外面清晨的阳光已透过百叶窗照进一束一束淡淡的温暖的阳光。宋晓卿不自觉地用手挡了挡眼睛,侧头看见蒋迟正看着自己。
    “你醒啦!”宋晓卿惊叫道。
    蒋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早醒了......你......刚刚做恶梦了?”说完别过头去,尽力掩盖刚才他看着熟睡的宋晓卿入迷的样子以及看到她做恶梦时担忧的眼神。
    “没.....没有。”说着宋晓卿马上站起来,对着蒋迟左看看,右看看:“咦!你脸上的疙瘩没有了,太好了!”
    蒋迟:“你还高兴?把我害成这样......”
    “什么我把你害成这样了?东西又不是我煮的!再说了,我不让你吃,是你自己偏要吃的。”
    “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快去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吧,我们还要赶去办事。”蒋迟一面说着一面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宋晓卿一把将被子按住,说:“哎!你不能出院的,医生说......”
    “什么医生说!我自己清楚,可以出院的。”
    “不行,你必须听医生的!”
    “你得听我的!”
    “我听你的,但是你得听医生的,所以我听医生的。”
    “我就是医生,听我的!走开!”说着蒋迟已经下了床,然后自己朝外面走去办手续了。宋晓卿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上去了。
    出了医院,二人先去酒店拿了文件,再开车去了星梦公司。星梦公司的大门与中腾纪元相比,丝毫不差,甚至更气派。
    “哇哦!大猫真是有一个福地啊!”宋晓卿望着公司大门惊叹着。
    蒋迟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带你来对不对!”说完径直进了大门。宋晓卿也跟着去了。到了前台登记,一个女助理问:“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那对不起,我们董事长现在不方便见您。”
    宋晓卿连忙上前说:“麻烦你问一下,就说中腾纪元董事长蒋迟求见陈老先生。”
    那女助理看了看他们两个,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董事长,中腾纪元的蒋董要见您......好的。”
    挂完电话,助理很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今天不方便见您。”
    蒋迟有些失望,转身便要离去,宋晓卿忙上前问:“我们不是找陈梦吗?为什么又要走?”
    “现在连陈老先生都没有见到,还怎么见他女儿?先回酒店再想办法吧。”蒋迟并没有停下脚步,话说完已经走到门口了。宋晓卿也追过去,一边说:“敢情你也没做好准备工作啊,我还以为......”话未毕,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让你把这个那上去给董事长签字,你为什么拿了一个副董签字的文件回来?你好歹也算是个老员工了,就是这么办事的?”是她的声音,那个宋晓卿听了四年的熟悉的声音。宋晓卿转过身看,一个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头发修长,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的肥胖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对着一个女员工说着什么。
    “大猫!”宋晓卿惊喜地叫道。
    大猫一惊,慢慢转过头,看见宋晓卿正站在门口,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吓得那个女职员手忙脚乱地蹲下将文件捡起来。
    “大猫,你傻啦?是我,我是晓卿啊!”看着呆住了的大猫,宋晓卿连忙跑过去。
    大猫回过神来,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一会儿就又笑又哭的,拉着宋晓卿说:“晓卿?你个死人,这些年都上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呜呜......”
    宋晓卿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说:“我这不是来找你来了嘛,不哭了不哭了......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你怨一句,我悔一句的,说了好久才停下来。大猫说道:“我打电话叫谭白,晚上我们聚聚吧。”
    “谭白?你们......”
    大猫的脸立刻红了,低头有些害羞:“嗯......我们要结婚了。”
    宋晓卿有些惊喜:“真的啊?啊,太好了,大猫你终于美梦成真了。”
    “嗯,我也没想到。反正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其实不用为他改变什么,他喜欢就是喜欢我,不管我是什么样。不过我还是要努力减肥啦,因为我要穿美美的婚纱。”
    “哪里,你这样也很美,咱们的大猫最美好么!”宋晓卿并不是安慰大猫,因为自从见到大猫那一刻,大猫脸上的自信和眼神间流露出的幸福,就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幸福的女人最美,宋晓卿一直这么相信。
    说了半天,宋晓卿才想起蒋迟也站在旁边,忙把蒋迟拉过来,还没等她开口,大猫就问:“这......这是你男朋友吧?有眼光啊!”
    “不是不是,他是......他是我的同事啦,我们是来这边出差的。”宋晓卿还是没能说蒋迟是自己的老板。
    蒋迟绅士地跟大猫握了手,说:“你好,我叫蒋迟。”
    “蒋迟......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你好,我叫陈梦。”不得不说大猫的变化很大,画风转变奇快,宋晓卿从没见过她这么礼貌斯文的时候。说着大猫就拉着宋晓卿要出去,那个女职员忙上前胆怯地问:“陈经理......”大猫头也没回,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今儿我高兴,这儿就算了,好好工作啊。”
    三个人找了一个咖啡店坐着,聊了很久。从大猫口中得知,毕业之后,谭白进了大猫家公司工作,与大猫又再一次遇到,后来两个人就慢慢好上了。宋晓卿觉得大猫应该是最幸福的一个了吧,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结婚的,或者......或者说是第二个。
    聊了很久,宋晓卿才想起正事儿,但是始终有些难以开口。大猫见她和蒋迟奇奇怪怪地互相使眼色,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宋晓卿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说:“大猫,其实本来不太好意思,毕竟咱们久别重逢......”
    大猫瞥了一眼晓卿:“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做事磨磨唧唧的,有事儿就直说啊。”
    蒋迟见势,忙将手里的文件递过来,说:“其实我们今天来你们公司,是为了公事的。我们公司想和你们合作,只是陈老先生因为不满意我们上一个方案,就怎么也不肯看我们这一个方案了,如今我们面也见不到......”
    大猫接过蒋迟手里的文件,打开看了一下,恍然大悟:“中腾纪元?哦......我想起来了,我说你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听我爸说过,你是中腾纪元的董事长吧?失礼失礼了!”
    蒋迟也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咱们不用这么客气,私下里咱们就是朋友,毕竟你和晓卿这么要好......”
    大猫听蒋迟这话,诡异地朝宋晓卿笑了笑,宋晓卿生气地说:“你别乱想啊!他只是我老板,要不是他知道我和你这层关系,我哪里有机会跟着过来啊!”
    大猫想了想说:“嗯......这个事儿本身不归我管,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我爸看你们这份方案,至于能不能通过,只有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我也只能帮到这些了。”
    蒋迟有些兴奋,说:“真的吗?那谢谢你了!”
    大猫连忙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因为晓卿才帮忙的,不过,晓卿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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