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虞生活日常

71 柒拾壹 诉衷肠


虞娘为宇文翦换了药,重新用布条绑好,宇文翦想要起身,却被虞娘一把摁住道:“你又要做什么?老老实实给我在榻上躺着。”
    宇文翦只好乖乖地躺好,如今边界的局势已然稳定,虽然他中了毒箭,可是却斩杀了北胡的兵马大元帅,上京那边有康殛樽与桓翀,前一阵子,康殛樽与他通信,上京的事不必担心。这会子他倒是可以安心养伤了。
    虞娘问他:“白家表妹有没有回到老宅?是我没有…”宇文翦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了,从我知道你失踪以后,我就日夜后悔,后悔没有多留一队人马护送你们,如果你回不来了,我..”
    虞娘笑道:“难道阿猷还能给我陪葬不成?”宇文翦不说话,只是看着虞娘。虞娘想起罗云茜马车上给她说的话,一下子脸就红了。她急急地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
    虞娘出了大帐,却看见罗云茜一人站在旗杆下,愁眉不展的。虞娘过去推了她一把,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不去找薛神医啊?”罗云茜气恼道:“他每次见到我就跟见了老虎一般,跑得那叫一个快,如今又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
    虞娘瞧见不远处的窦炎,招了招手,窦炎走过来问:“尤大人叫我?”虞娘点点头问:“薛神医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窦炎一看罗云茜就明白了,笑着说:“薛神医自然在军中,罗将军不必费心找他,跑了的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不成?”
    罗云茜豁然开朗,拍着脑袋直说:“对啊,我回他的帐中等他便是。”然后她又问虞娘:“你这是做什么?宇文翦呢?”
    虞娘红着脸答道:“阿猷在休息,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罗云茜坏笑道:“阿虞你脸红什么?我看宇文翦哪里是想吃东西,他是想吃你吧。”虞娘睁大眼睛说道:“满嘴里胡沁什么?阿猷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还有别的心思?”
    罗云茜可不信,她可没见过这么娇弱的宇文翦,怕是他想要扮猪吃虎吧。要知道宇文翦可是西北的战神啊,什么叫战神?当然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屹立不倒。区区箭伤而已,阎王爷怕是都不敢收他。想当年,宇文翦身中多处刀伤,依然冲锋在前,战后也只是休息了几天就又回到军中了。一提起他,军中的老爷们就没有不服的。
    虞娘去厨房里端了一碗猪肝粥及几样小菜,回到了宇文翦的大帐。宇文翦披在外衣,侧躺在榻上,正在看一份密函。虞娘把吃食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自己坐在塌下面的地毯上,靠在榻边说道:“主子爷,您该用膳了。”
    宇文翦收起密函,刮了一下虞娘的鼻子,笑道:“顽皮,你喂我。”虞娘端起那碗粥,拭了拭温度,刚刚好,舀了一勺送到宇文翦的嘴边。宇文翦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又是清粥小菜?我都好了还吃这些。”
    虞娘气得笑道:“你吃不吃?”宇文翦起身在虞娘的嘴巴上啄了一下道:“有阿虞的美色就够了。”虞娘气噎得说不出话。
    宇文翦一把抱起虞娘,虞娘吓得脸色都白了,惊呼道:“你疯了,快放手。你这是不要命了。”说归说,可是虞娘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宇文翦的伤口。
    宇文翦抱着虞娘就是不撒手,他趴在虞娘的耳边说道:“忙了一宿,你陪我睡会儿吧,好困。”虞娘看不到宇文翦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疼,揽着宇文翦的腰,轻声说好。
    窦炎此时与窦冽在帐外,窦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没有动静了?”窦冽照着自家傻弟弟的头狠狠地打了一下,窦炎呲牙咧嘴的还不敢叫出声来,生怕扰了自家大人的好事。
    窦冽小声骂道:“你还是不长记性,主子因为你这个毛病教训了你多少回,还真是屡教不改啊,滚一边去,别杵在这里碍眼。”窦炎自然不满自家哥哥这样说自己,他可是关心自家大人才偷听的,他反驳道:“我这是碍谁眼了?大人还没嫌弃我呢?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哥哥啊?”
    窦冽讽刺道:“哼,我觉得一定是母亲怀你的时候,家里太穷没吃什么好的,难怪生得你脑子这么不灵光。”窦炎被自家哥哥一顿狂损,憋得只能蹲在帐子外面。
    期间,曾习来过,薛江来过,暗月来过,暗波来过,暗涛来过,闫三复来过,鬼乜来过,全都被窦冽挡了回去。窦冽一直都是一句话,“主子有命,谁来也不见。”
    曾习听了直摇头,还真是红颜祸水,曾习道:“有军情。”窦冽皮笑肉不笑地说:“主子说了,任凭军师你自己做主。”曾习就这么被打发了。
    薛江来纯粹是私事,他知道罗云茜来了,吓得躲了起来,不敢回帐中。他跟窦氏兄弟说:“你们谁能收留我一晚?”窦炎正憋得难受,看见薛江就想使坏,他笑道:“薛神医啊,这情债可是千万不能欠的,人家罗将军找上门了,你就这么一直躲着啊?不如我去请罗将军前来。”
    薛江吓得一把拉住窦炎,苦苦哀求:“窦二爷,窦二爷爷,你还是饶了我吧。这不这样,你收留我几天,我那里的药膏随你挑,如何?”窦炎眼珠子一转,笑着说:“紫云化瘀膏十盒。”
    窦冽听闻都扫了一眼薛江,薛江心里一阵肉疼,十盒紫云化瘀膏,他心里问候窦炎的十八代祖宗。薛江咬咬牙说:“好,一言为定。”窦冽发现,自家弟弟在这一方面还真是难得的精明,不由觉得欣慰。
    暗月来的时候,正是日沉西山,晚霞漫天。暗月提着食盒过来的,依旧被窦冽挡在帐外。暗月心里暗恼,“将军该用饭了,怎么窦将军是要阻拦我?”窦冽还是那句话,主子谁也不见。
    虞娘一觉醒来,发现帐子里一片漆黑,宇文翦拨开虞娘的头发说道:“醒了?”虞娘晕晕乎乎趴在宇文翦的怀里,良久才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喊我?”宇文翦吻了吻虞娘的脸颊笑道:“美人在怀,不忍打扰。”
    虞娘挣开宇文翦的臂膀,向后滚了一圈,撑起身子道:“烛台呢?”宇文翦摸过柜子上的烛台,点了蜡烛。帐子中微微亮了起来,虞娘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上衣带子已经松开,露出一件鹅黄色的布兜。虞娘忙钻进被子里,只露个脑袋。
    暗月见帐子里有光,也不顾窦冽的阻拦,出声喊道:“将军,属下有事求见。”宇文翦闻之不悦,他说道:“都进来吧。”
    虞娘麻利地穿好上衣,正欲下榻,宇文翦按住她说:“躺着就好,我马上打发他们出去。”暗月,窦冽,窦炎进来,暗月放下食盒道:“将军,该用饭了。”说完,暗月打开食盒,把一碟一碟的菜搁在小几上,又把中午的粥放入食盒里。
    宇文翦把小几放在榻上,跟虞娘说:“是不是饿了?起来吃点东西。”虞娘只好红着脸起身,躲在宇文翦的背后,看都不敢看他人一眼。虞娘端起碗也不顾是什么菜色了,直往嘴里塞。
    宇文翦这才问窦冽:“下午可是有什么事情?上京那边有新消息了吗?”窦冽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连窦炎讹了薛江十盒紫云化瘀膏的事情也没放过。
    宇文翦摆摆手让窦氏兄弟下去了,暗月心里惴惴不安,宇文翦越是面无表情,就越说明有事发生。暗月不过是没告诉他,虞娘的事情。
    宇文翦没说话,不是不知道暗月做了什么,而是他不想当着虞娘的面发落她。当年在炼狱,他从莲司手中救了暗月一命,自此暗月成了他的暗卫。
    暗月是宇文翦之父属下的女儿,当年她爹爹因犯了案子而落得个全家流放的下场。暗月莫名进了炼狱,被分在了莲司的手下,莲司最是心狠手辣,暗月跟着她没少吃苦头。
    本来之前虞娘中毒的那件事,如果不是暗涌自戕,宇文翦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了。没想到暗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容忍底下的人对他有丝毫的隐瞒,哪怕是打着为他好的幌子。
    窦炎进来说:“大人,鬼乜来了。”宇文翦这才让暗月退下了,暗月跪在那里不敢走,她知道之前宇文翦没有腾出手来收拾她,今天但凡她从这里出去,以后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宇文翦了。
    虞娘抬起头,只觉得气氛诡异,暗月的心思虞娘还是能猜到几分的,瞧着宇文翦那一副冷漠脸,她还真头疼。虞娘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翦察觉到虞娘的目光,转身柔声说:“吃饱了?”虞娘想了想道:“我想去找罗姐姐,好不好?”宇文翦拿起架子上搭着的黑貂皮的斗篷,把虞娘裹了个严实,这才说道:“想去就去吧,让窦炎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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