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眼

在明心艾离开后，穆若和秦浩去了一趟警局，车祸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警察给出的结论是这场车祸是场意外事故。穆若作为家属签完字，向警方表示感谢后离开。
    站在警局门口，穆若看着远处的阴晴不定天空，心中思绪万千。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可她却无法找到一个口子，好将这虚伪的假象撕裂。
    “穆若小姐，不，现在应该称呼您穆总裁，好巧。”纪玮和一妙龄女子走近，打破穆若的沉思。
    “纪总，幸会。”穆若和纪玮礼节性握手。
    “穆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陈小姐。”穆若认出和纪玮在一起的正是她那位没见过几面的大学舍友陈思涵。看到她和纪玮在一起，穆若突然想起毕业那段日子在宿舍门外听到的争吵。陈思涵、李琪琪和纪玮的三角关系看来是真实存在的。
    “穆总和思涵认识。”纪玮问道。
    “大学舍友。”穆若简洁地回道。
    “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今日我这车被刮的太值。不来警局，怎能偶遇穆总，思涵又怎能遇到舍友。想来二位已许久没见，不如我做东，一起吃个便饭。”
    “总裁，我们还有几个客户要见。”秦浩对纪玮为人多少有些了解，怕穆若无法应对，试图替她解围。
    “时间挤一挤，刚够喝个下午茶，不知纪总和陈小姐觉得可好？”穆若想起明心艾临走时的那句话，决定会一会这位纪凡名义上的堂兄。
    一行人在临近的一个茶餐厅坐下，陈思涵和纪玮坐在一侧，她替纪玮倒好红茶，熟稔地加入一小勺白糖，搅拌均匀后放置在他的左手侧。然后就安静地坐在一侧，不再多言。相比于李琪琪那位咋咋呼呼的大小姐，肯定是陈思涵这种温柔聪慧、貌美时尚的女人更招男人喜欢。这位纪家二少爷还真是跟纪家老头子一个品行，都很善于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纪总和思涵真是恩爱啊！”虽然和陈思涵不是很熟，但作为女人，她替她不值，爱上纪玮这种人，最后下场肯定很悲惨。
    “穆总误会了，我和思涵只是比较谈的来的朋友，并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纪玮并没有打算承认与陈思涵的关系。
    “只是谈的来的朋友啊！那有没有可能发展成恋人呢？纪总不要怪我八卦，我也是关心舍友。”穆若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纪玮。陈思涵紧握的双手下渗出的血，让她心疼，她在替她向他要一个答案，每个女孩都该有个天使爱她，而不是默默地做他人备胎，任人践踏。
    “穆总，真是热心。您可能不知道，我有未婚妻的。”
    “看来是没可能啰，我还白替思涵高兴一场，能够将终身托给纪总这样的青年才俊，也是一大幸事。”
    “穆总要是手头有年轻有为的男士，请一定要替思涵介绍，她们公司可是清一色的娘子军。”纪玮将球踢给穆若。
    “这个自当尽心。”前天无意间在明心艾的team里看到陈思涵的名字，她难道也是M&R的设计师，几次偶遇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是不是她呢？明心艾显然是知道她和纪玮的关系的，才让小心纪玮。看来今天这茶喝的真是时候，就是不知今天听了纪玮这翻话，她是否仍然会对他死心塌地。
    “穆总，不知莫总的车祸定性没？”
    “意外事故。”穆若看着纪玮明显轻松不少的样子，他关心的不是莫宁的身体情况，而是车祸是否定性。
    “莫总日理万机，身体难免疲惫。”
    “是的，纪总也得注意身体！纪氏的事务也是繁多，都得靠纪总一人操劳。”他倒是够直接，给莫宁扣上个疲劳驾驶的帽子。
    “多谢穆总关怀。不知是否方便，我家老爷子一直想要前去探望莫总。”
    “多谢老人家挂念，莫宁仍在昏迷，需要静养。”穆若直接推辞，任何不安定分子都要隔离。
    “那我们就等莫总裁恢复，再去探望。”纪玮没想到穆若一口给回绝，当初派人查过这个乡下丫头的资料，无甚特别。如今看来，她也不是个善茬。不过跟莫宁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仍不足为惧。
    “也好。”纪玮以不打扰穆若太多时间为由，带着陈思涵先行离开。
    “秦总监，你不觉得刚才那位此地无银三百两。”穆若看着大门外争执的两人，陈思涵果然不甘心只做他地下的女人，希望她早日醒悟吧！
    “是有些奇怪。”秦浩回道。
    “走，见客户去，我还要早点回去陪莫宁呢？”穆若率先出门，即使前路迷雾重重，也得勇往直前。
    穆若拜访完几个重要客户，脑力体力都已严重透支。往日，莫宁不仅要处理MM集团的事务，还得兼顾海外莫氏的重要事务，经常通宵开视讯会议，一大早，还煮好他们四人的早餐，他是得多辛苦。
    回到病房，莫宁一身清爽的睡着。容洺和纪凡今天竟然没有回去，两人怀抱着各种文件，东倒西歪地躺在陪护床上。穆若找来毛毯，替他们盖好。这些日子，幸好有他们陪着，不然，她可能早就倒下了。她在莫宁脚旁找个地方，团成一团，闻着他的味道，很快进入梦乡。半夜，他的脚移开一点，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早上，容洺醒来，看着身上的毛毯，想来穆若回来过。将散落一床的文件收拾好，穆若正好提着刚买的早餐进来。看纪凡睡得很熟，两人没有叫醒他，这几天最累的就是他，既要查操纵MM集团股票的幕后主史，还要跟进M&R进军时装周的相关工作，不时还要解决一下他那位二哥给他添的堵。
    穆若把昨日在警局门口偶遇纪玮的事告诉容洺，并把她的疑虑一并说了。他听后立即托朋友打听，昨日纪玮是不是车被刮。朋友很快回复，并没有纪玮名下的车昨日出过事故。看来他是特意去的警局，而且是为莫宁的车祸而去，只是不巧被穆若在门口截住。他为何如此关心莫宁的车祸？莫宁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车祸的，和他有没有关系呢？如果和他有关系，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车辆检测报告已经出来，出事故之前，车子并没有异常。看来车是没有被做过手脚，所以警方才定义为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穆若和容洺苦思良久，也没能想通纪玮在这场事故中扮演的角色。
    纪凡醒来后，倒是提供一个有用信息。他发现纪氏在那几日曾有大量资金出入，他怀疑纪氏有参与此次事件。不过奇怪的是，按照纪老头子和纪玮这种野心家的一贯手法，他们现在应该大量买进MM集团的股票才对，可是这几日，他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只有几个金融投手象征性买了点。
    “这像不像一场游戏，刚布完局，就终止了比赛。”纪凡分析道，这完全不是他家老爷子的作风，现在房地产趋于饱和，纪氏正在寻求转型，如能吃下MM集团这个现成的金鸡，他没理由终止这场游戏的。
    “如果有人让他终止呢？”穆若道。
    “谁有这么大能耐，放眼整个上海滩，他好像也只给莫宁几分薄面。”纪家老头子和纪玮这种有利就是娘的性格，容洺不认为谁可以让他们乖乖放弃这次让纪氏彻底跻身一位的机会。
    “我觉得他是怕莫宁哥醒来，秋后算账。”纪凡觉得他们家那两位并不是不怕死的人，莫宁的能耐，不是什么人都抗的住的。要是他醒来发现，原本要送给夫人的大礼，竟然被人半道给劫了，劫匪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也有这个可能。”容洺是知道莫宁怎样利用十几年的时间，兵不血刃就把莫氏整的服服帖帖。纪家那父子自是也很清楚。
    “不过，要是他们见莫宁长时间未醒，还是有可能再次行动的，纪凡，他们不是不想把纪氏给你吗？不如我们将机就计，若是他们出动大量资金来收购MM集团股份，我们就反向收购纪氏股票。你莫宁哥哥别的没有，就是钱攒的多。”穆若一阵坏笑。
    “穆若，我发现你们夫妻其实挺般配的。”容洺和纪凡一阵惊讶，这哪是当初那个安静的小白兔，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红太狼。而躺在床上的那位是只不折不扣的大灰狼。
    “我一直觉得挺配的。”穆若笑的格外阴险。
    “纪凡，幸亏我俩站队站对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容洺假装抱着纪凡哭诉。
    “他曾说过，钱多不可妄为，钱少不可菲薄。钱财乃身外物，我只希望他能早日醒来。”穆若看着病床上的莫宁，有些伤感。
    “医生说，他的各项指标都已恢复正常，只要他有求生的意志，很快就会醒的，他喜欢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用太过于担忧。”容洺安慰穆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会醒来。他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红尘中的种种，尤其是这个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孩子。
    “我相信他。”
    三人继续讨论着，谁也没有注意病床上俊逸男人留下的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