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夫无时夜叩门

85.我们之间的相遇全是阴谋。


    再次打开冰箱门,地下那一滩血水已不复所见。
    许是老爸打扫过。
    冰箱门的架子上有两排小个鸡蛋,我拿走了五个。
    老爸摆弄好平底锅:“先开中火,把锅烧红了,你伸手试试,觉得热了,就能下油。”
    我伸手一探,锅底有一股暖气窜上来,就把花生油倒下去。
    没把握好量的控制,油一倒锅,立马四处飞溅,手中的小瓶子一时脱离,落在地上。
    身后的离道子及时将我拉开,老爸即刻将火关小。
    老爸责难了我几句,我羞愧地甩开离道子的手,低头去找装油的瓶子。
    黄油滴滴点点,到了橱柜下方就不见了,可能瓶子滚进了里头。
    我跪下来,伏地朝里瞅瞅。
    瓶子果真在里头!
    老爸拉了拉我:“起来,我捡。”
    “不用了。”我看准瓶子所在的位置,就扭开头,把手伸进去摸索。
    冰冷的地板异常潮湿,手上摸得也不知是水还是油。
    忽然,手指触及到了一块胀鼓鼓的东西。
    心下一个咯噔,顿觉些微寒意。
    可能是掉在里头的垃圾,我缩了缩手,往别处摸去。
    幸好,一下就抓到了瓶子,快速地缩回手,站起来,把瓶子擦干净,摆回远处。
    老爸抬眼看了看我,就继续教我如何煎蛋。
    大概是有老爸在场指导,我尝起来,觉得还不错,就是焦了一些。
    本以为离道子是不吃熟食的,没想到他一口气吃了三个,就留个点评,还行。
    这夜宵过去,就是凌晨的两点多。
    外头的天跟着时刻变得越加漆黑,我们所处的房子仿佛置身在油墨水盒了,深不见底。
    我随便扯几句笑话,拖延时间,奈何老爸睡眼朦胧,硬是跑进房间睡去。
    离道子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什么事?”
    看来是红娘把他唤回家的,那我到底要不要跟他说说?
    我起身,将碗筷放进水槽里,疑心地盯着橱柜下方。
    “你怀疑,他把所有的尸体转移到这里?”离道子出现在厨房门口。
    “不知道,感觉告诉我,房子有古怪。”
    说着,我用手指了指橱柜下方。
    他破空取出一小小的铜制罗盘,凝目观察。
    我也探头去瞅:“这能管用吗?”
    在电视剧里和里,老说那些看风水手里揣着罗盘,没想到离道子也会有。
    “别说话。”离道子表情认真,目光一直追随着盘里的红色指针。
    这小小的罗盘并不是完好,圆弧上有不少的凹凸齿口,铜漆剥落处是光滑的金黄色摩擦面,应该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我看去的时候,指针老早就指向了我这个方向,我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指针就跟着我走。
    我恐慌地问:“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不是。”离道子淡淡地说。
    他扯过我的手,用指甲轻轻地在我的指尖划开了一个小口,一滴红艳的血就滴落到指针上。
    那滴血似乎被那红色的指针吸收了进去,瞬息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房子的温度骤降,如坠冰窖。
    指针像是受到了什么磁场吸引,立刻快速地转圈,时而朝向冰箱那头停了一瞬,又开始转动,时而朝向柜橱,客厅和房间那处。
    离道子一声不响地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注视他那菱角分明的脸孔,那亮如星辰的眸子,以及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一丝丝的暖意悄然爬上了我的心头。
    他先是走到冰箱前。
    红色的指针忽地指向了罗盘中的丑字,并且在上下跳动。
    离道子蹲下身,率先打开冰箱下方冷藏室的门,直接拉出下方的收纳盒,翻腾了里头的猪脚。
    猛然间,触及到一堆粉白的猪脚里出现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黑色的瞳仁直直地朝上,似乎在盯着我看。
    我感到毛骨悚然,不自觉地也跟着蹲下身子,双手环上了离道子那健硕的腰身。
    “你爸的厨艺真好。”离道子用手挑出那颗眼球,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这话摆明了就是讽刺,可我竟无力反驳。
    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苍白的狡辩。
    这猪脚堆里,藏着大概几十只眼珠子,离道子继而从冰箱地下取出两排在纸板上安放好的鸡蛋,手脚利索地把鸡蛋敲碎。
    从这蛋壳里流出的不是透明如唾液的蛋清和蛋黄,同样是一颗眼球。
    我瞠目发愣。
    而后,离道子打开橱柜。
    柜子门一开,一只肥胖的断手从里头滚落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手脚把整个橱柜塞满。
    我的脚发软,一下就坐地了。
    离道子站起来,眸子睨了我一眼,用手拉着我,去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用刀子一割破,全是水肿得像青蛙肚皮的胸膛,我忍不住就吐了,把刚才吃的煎蛋吐了出来。
    接着,离道子去的就是我的房间,把床垫撕破,里头并排了两个肥肿的女人。
    这时,那两个女人猛地睁开双眼,张开肿胀的嘴唇,咿呀叫着,朝我伸手抓来。
    “离火成昧,如令。”离道子的身子挡在我的前面。
    看不见他到底做了什么,反正那两个女人惨烈尖叫,一团红火将她们包裹起来,她们宛若两根白蜡烛在我眼前融化成一滩油。
    他转过来,冷淡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看来,你爸没想象中那么疼你。”
    “我爸说了,姥爷根本就没教过他控鬼术,而且他会这么笨?把这些东西藏在自己家里?”
    我试图挺直背,丝毫没觉察出自己正在瑟瑟发抖。
    离道子沉下眸子,搬过了我的身子。
    门口处,老爸正目光阴沉的盯着我们两个。
    我握紧拳头,又是忿然又是期待地看着他:“爸,不是你,对吧?”
    老爸的身子逆着灯光,他的脸上尽是阴影:“阿笙。”
    “老爸,你没骗我。”我强笑着说。
    “阿笙,我看着你从很小的个子,慢慢地长大,变得跟你妈妈一样漂亮,也会有一天,带着自己心爱的人来看我。”老爸顿了顿,莫名地扬起脸。
    在光线照耀下,不明不晦的脸上出现了邪气又肆虐的笑容:“我种下的因,就没想过,会是你带来的果,离道子,有你照顾阿笙,我很放心。”
    老爸向来唤离道子为阿离,从未直呼他的名讳,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老爸是如何认同了离道子这个女婿,由于我之前一直想着绑架犯,全然忽视了这么一个小地方。
    我瞟了瞟那沉默不语,站在我身后的离道子:“还没认识我,就先认识了我爸?”
    如果说,我们之间的相遇全是阴谋,那么最美好的命中注定,就在这一刻殆尽。
    离道子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是我设下的局,没想到,是爸精心挖好的坟墓,让我跳。”
    “够了!带上门,离开我的视线。”我双手握紧,胸腔难受,只能怒喝一声。
    “阿笙,爸是为了你好,姥爷在你胎结之时,就用自己的寿命冒险为你占了一卦,命根子阴,若不是吩咐你妈最好在竹林生下你,好让竹子里头的虚空带走你身上的阴煞,不然你天生就吸引厉鬼,不是生病就是命不保。”
    “爸,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
    泪水积聚在眼眶,模糊了老爸那张憨厚的脸。
    直到现在,我才知晓,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傻乎乎地成了他人眼中跳梁的小丑。
    老爸仍伫立在门外:“爸,对不起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变成一个,魔鬼?你就不能一直骗我到底吗?至少,你在我心里还是个英雄。”我眼里的泪水骤然流下。
    老爸吸了下鼻息,严肃地板起脸,视线放在我身后的离道子上。
    “阿笙就交给你了。”
    “砰!”
    老爸落下一句话,忽然把门给关上。
    这冷不丁的一下,我有些犯糊涂。
    下一瞬,咚的一声,似乎门外有一个千斤重的锤子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房门,然而房门没有倒下,只是犹如闪光灯一般亮了亮金光,随后门外传来一阵闷声。
    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被锤到一般,绞心的疼。
    “离道子,我觉得不对劲。”我说。
    他却握住了我的手:“太晚了。”
    肯定是老爸出事了!
    我急忙挣脱离道子的手,偏偏他的手跟石头做成的枷锁一样,怎么扯也甩不掉。
    “放开我!这屋子肯定不只刚才那两个女鬼,门外的是我爸,放我出去!”我红着眼睛瞪着他。
    他一脸云淡风轻:“门外是你妈,你要帮你妈,还是你爸?”
    我停下动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在别墅看到的女人,就是你妈,不是什么周小姐。”
    “当初,你不让我去别墅,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就在你见到我爸或者我的时候,我和我爸,你就已经知根知底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但身子挡在那扇房门前:“人死前都会回顾自己的一生,你去看看,你爸的一生,他是英雄还是魔鬼,你自己衡量。”
    离道子拿出那支紫色的毛笔,在地上快速地画了一圈的繁复的符文,他拉着我,让我坐在那符文的中心。
    “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能出声,否则,唤回来的,是你爸的另一面。”
    他盘腿坐在门旁,前头放着一碗清水,清水里有几粒米,烧了一道红色的符箓在水上。
    这一过程,我根本就不能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他拿起一木枝,一下又一下敲着碗,清亮的响声如同一汪清泉,我整个人浸入其中。
    忽地,他尖起嗓子:“路上的魂儿哟,回首过去咯!瞧瞧,一生过的坎坷咯,晓得了噢,就趁早喝汤,忘了唷,重新过一生啊!”
    这一句尖利的话宛如一记闷棍,重重地打碎了我的清醒。
    像是有一阵风,拂过了这平静的水面,带来一波波的浪痕。
    水面的皱纹被熨平后,如镜的水面呈现了一个村落,村落有一条河,河上有座桥。
    周遭都是细长的竹子,一行人端着一盆红色的水路过。
    婴儿哇哇坠地之声从竹林一处的房子传来。
    如果离道子真的让我去回首老爸的一生,那么这婴儿声就是我老爸所发出的。
    果不其然,当我坠入水里,眼前就出现了姥爷那布满沧桑的脸。
    他笑呵呵地抱着我爸,嘴里说着话。
    抓周的时候,老爸抓了一本记载茅山道术的旧书籍,于是,姥爷说了句,是命,改则逆天。
    姥爷最后还是选择了,传授控鬼术给老爸,于是乎,老爸七岁就开始锻炼身体,十岁开始认读符文,经书等等,成年就亲自抓鬼,在村里得到了很大的表扬声。
    二叔华清,姥爷执意不教,但二叔偷看我爸,学了些皮毛。
    一天,年少热血的老爸偷偷去了湘西,遇上了会盗墓的一兄弟,后来,又结拜了一个赶尸人为兄弟,盗墓的兄弟得知西藏有一个大墓,于是三人一同前往西藏,不慎中了蛊术。
    险些命丧黄泉,是我妈,救了他们,原来我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儿,是西藏一个古老宗族的圣女,精通下蛊。
    一行四人,行走整个中国,期间发生了种种诡异的事情。
    五年过去,盗墓的兄弟遭到了报应,倾家荡产,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过平庸的日子去了,赶尸人那个兄弟找到了个徒弟,就是吴立鑫,自立门户,开了送尸这一行生意,至于我爸和我妈,自然是走到了一起。
    之前我爸说的不全是谎言,姥爷真的强烈反对爸妈的婚事,因为村子里的人全是干坏的,而我妈的巫蛊本身就敬崇自然,两者断然会起矛盾和冲突。
    我妈一进村,就发现了,我爸经过历练后,也发觉了。
    两人本打算远走高飞,不干涉这里的事情,然而,三叔公等人并不是这么想,他们想利用我妈的巫蛊,这样一来,不单止能够控制死人和鬼魂,同时也控制活人,纵横阴阳两界的贪欲让他们把我妈捉起来囚禁。
    姥爷和老爸无能为力,他们都是瓮中的鳖。
    我妈跟我爸顺利结了婚,只是我妈恨透了我爸,没多久,我妈怀了我。
    这是三叔公他们算计好的事情,我继承了巫族的圣女血,是学巫蛊的最佳人选,同时也是他们预备好的傀儡。
    然而,姥爷背着他们,冒险给我算了一卦,命根属阴,这辈子注定行走阴阳。
    这卦象,姥爷告诉了我妈和我爸,所以就在竹林把我生下,空心的竹子能够锁住我出生时的阴煞,只是到底还是害了姥姥,她就是因为我而死的。
    我的出生,三叔公他们早就虎视眈眈,殊不知向着他们的姥姥出尔反尔,将他们骗到郊区,被他们杀掉,我才侥幸出生,没被三叔公他们下鬼术。
    我妈对我爸说,就算是死,都不会教我半点蛊术。
    就这样,我妈真的走了,当着我爸和婴儿的我,跳下了河。
    我妈的死并不能结束这一切,三叔公他们把我妈的尸体捞了起来,利用鬼术来操控我妈的鬼魂,姥爷为了阻止这一切,自杀了,成了厉鬼,永远地保护我,与我妈的鬼魂纠缠。
    老爸出不了这廊桥村,带着我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
    没多久,三叔公为了强化我妈的力量,让赶尸人把我妈的尸体运走,至于运去哪里,我爸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正好,这赶尸人就是我爸的兄弟,那年正好是我七岁的时候,多亏了这赶尸人,把我和爸装进棺材,运出了廊桥村,原来并不是我爸带着我走的。
    赶尸人送我们出去后,就死了,怎么死的,不得而知,但我看着老爸那愤怒的表情,就知道,应该跟廊桥村有关。
    难怪赶脚陈也会命丧廊桥村,那里简直就是个地狱。
    我爸小心地藏在常新市,尽管二叔一家知道我们在常新市,但我爸在他们身上下了蛊术,是个死蛊,一旦他们暴露我们的行踪,就必死无疑。
    在我决定不上大学的那天,我背着老爸去找工作,实际上,我老爸一直在背后关注我。
    找的的工作是服装店的导购员,下班之时,老板问了我一句,这么晚回家,我妈会不会担心我?
    虽然这事很久远了,我也依旧记得,那时候的我很慌张,是硬撑着笑,回了一句,我妈走了。
    下班之后,我没回家,自己一个人跑去附近的游乐园,坐着旋转木马,哭了一圈又一圈,可我不知道,我爸一直在暗地里看着我,抹着泪水。
    从那天之后,我爸就辞了工地的工作,应聘了一家建筑公司的建筑设计师,他是利用鬼术迷惑人心,才进去的,这事我不知道,他由始至终都没跟我提及过。
    他一天到晚地学习建筑,精心设计了那栋半山腰的别墅,为什么?
    我第一次拿工资请他去大餐厅吃饭的时候,他那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由于餐厅放着音乐,我听不见。
    如今,我知道了,他那时说的是,阿笙,不久,你就有妈妈了。
    从小到大,妈妈两个字,我从来没有提过,就是怕造成他的负担,没想到,我还是成为了让他变成魔鬼的按钮。
    别墅在七年前建成的,传说的二十多年闹鬼,根本就是谣传,也是我爸故意放风出去。
    因为他想偷偷在别墅里复活我妈,可人命这事,怎能说要回来就能回来的?正好我妈的鬼魂被困在廊桥村,并不能轮回,老爸才冒险使用禁术。
    周小姐是我爸的一个朋友,阴阳师,自然理解我爸的做法,也帮他一块干。
    七年来,他寻遍了所有长相跟我妈相似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处女,这显然就是大海捞针。
    更令他头疼的是,周小姐爱了自己,并且,从中使坏,凡是符合要求的女人,周小姐都让李老板不要告诉我爸,被我爸发现后,她才表白的。
    就在别墅门口,我之前梦见的都是真的。
    可不幸的是,那个时候,我爸成了魔,设了凶煞局,杀害了她,并给背叛自己的李老板下了影虫之术,之后,老爸开始疯狂了。
    要想复活我妈,其实有两个简单的方法,一个是我,我的身体跟我妈有血缘关系,又相似,能够让我妈的灵魂住进我的身体,就是以我命换我妈的命,当然,我爸不可能选择这条路。
    那么就是夺回从三叔公的手里夺回我妈的尸体。
    正好我爸得知吴莉丽要谋害我,我爸从盗墓那兄弟得知过一个秘密,离道子的墓的所在,并且他往年行走阴阳两界,遇见过离道子,也知道离道子的厉害。
    吴立鑫通过他的师父赶尸人,早就认识了我爸,我爸叫他出来,诱导他把我弄到离道子的墓穴,为的就是与离道子结冥婚,让离道子保护我。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也算出了,二叔从他那里学的皮毛最终会害死自己,尤其是在百鬼仇恨华家人的时候。
    二叔不小心用了小小的术法,迷惑了黄皮子,让黄皮子杀了人,破了杀戒,没法得道,这下,黄皮子就报复他,三叔公他们本就自私自利,当然采取无视的立场,更何况他们早就想从二叔的嘴里搜出我的消息。
    三叔公不知道,二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是我爸特意让她打过来的。
    如此一来,我就会回廊桥村,就会被三叔公抓去见我妈,我就能看见我妈的尸体,尾随其后的老爸就能抢走我妈的尸体,而我有离道子的保护,自然放心。
    只是,一切都有了变数。
    老爸见到离道子的第一天,才知晓,他精心设下的局,害死的会是自己,离道子是道士这回事,他不知道!
    无论怎样,我爸想复活我妈的心思没变,依旧让我去了廊桥村,只是没想到我出乎他的意料,没错,我杀了人。
    三叔公闻风,果然把我妈的尸体运回来,我在祠堂里看到那红馆里,除了我妈的尸体之外,还有我爸在里面,他泪眼婆娑地求着我妈原谅,说自己没照顾好我。
    之后,我和离道子与印风,苏幻曦四人的事情也脱离了我爸的控制,我爸依旧按原计划,盗走了我妈的尸体,回了别墅。
    他摆下复活阵法的时候,才得知,复活我妈,必须要以亲人的血来祭奠,而且必须是阴血,即是女人的血,到头来,还是要牺牲我。
    那时,他抱着我妈的尸体,一直唠叨我从小到大的事情。
    而后,三叔公他们一行人赶来,找到了我爸,离道子没来救我的那几天,其实是去帮我爸,要不然寡不敌众的老爸定然会败在三叔公他们手下。
    本来有了离道子的帮忙,老爸这一方处于上风,偏偏赶脚陈被三叔公他们下了鬼术,再用摄魂术,把我爸的三魂七魄打散,导致昏迷。
    我却误会了,以为是离道子下的狠手。
    也许这一切都是因果,老爸昏迷期间,我却上了李老板的当,跳进了别墅的圈套。
    等老爸醒来,他得知我有了身孕,也从离道子那里得知了我在调查别墅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了我妈的存在。
    离道子告诉我爸,让我去香港,而我爸赶紧解决别墅的事情,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一切磨灭,不让我知道,至少我不会那么痛苦。
    说实在,我不知道,原来离道子还会这么替我着想。
    至于冥纸张的事情,老爸早就知道冥纸张对我图谋不轨,将计就计再次利用凶煞局杀了冥纸张。
    原来都是我,是我一步一步把老爸拉进了地狱,变成了一个魔鬼。
    其实,我只要老爸一个人就好了。
    在我前往香港的这几天,老爸回到别墅,本打算清理这一切,殊不知,有人捷足先登,我妈的尸体不见了,屋里的玻璃瓶全部破碎,老爸深知那些他害过的女人都会回来找他寻仇。
    于是他一早联系好了离道子,让我住院,而我却回了家。
    那时他在焖羊肉,就得知了这租房被人设了死局,那些女人全挤满了这个屋子,老爸极力地隐瞒着我,他在羊肉下了安眠药,也许是孩子的缘故,这安眠药失去了药效。
    之前他说下楼听曲,其实,他是想把那些女人全部引出去,怎么样都不能因他犯的罪孽害了我。
    哪知,他下了楼,发觉那些女人跟到半路就没跟了,他心知中了计,立马跑回来。
    看到我在他房间的时候,他生气的是,这屋子的阴邪之气太重。
    各自回房间后,我爸在房里与那些女人纠缠,他以为红娘在保护我,事实上红娘早就走了。
    当我出现在他门外时,他心里是惊愕的,同时他很高兴,我竟然没事。
    后来,离道子回来了,他就更加放心了,只是他的视野里,屋子全是黑雾,那是极其恶毒的煞气。
    在我去捡油瓶的时候,老爸和离道子已经用眼神交织,宁肯让我痛苦,也要把我困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才保护我。
    我和离道子在房间里头的时候,我爸在门外就布置好了防御之术。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离道子也偷偷在我背后负责房间内部的防御,当离道子开口说话的时候,老爸就心领神会地退后一步,准备锁门。
    当他把门一关,准备解决门外的众多女鬼,却没想到,一转眼,一只手捅穿了他的肚子。
    他抬眼一看,是他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人。
    那张娟秀的脸上不复往日眷恋,只有嗜血的阴毒。
    我的心一颤。
    妈妈两个字堵塞在我的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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