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水淋淋的手镶嵌在老爸的背部后边,而拥有这只手的身体拥有与我相似的脸孔。
她的全身都是紫黑色的,滴着水,垂涎了一地,仿佛刚从水里走出来一般,那海藻蓬松的头发粘黏成团,头发下的眸子射出一道毒辣的目光。
此刻,老爸的脸瞬间扭曲,还来不及张口,突地,咔擦一声,头颅被抛向玻璃窗。
萨拉萨拉。
无数的玻璃碎片如同乘风的花瓣,落了一地。
我的耳朵发出嗡嗡的鸣叫,心脏忽然间没了心跳。
小时老爸慈爱的笑脸闪过我的脑海,我想大声呼唤,想把老爸叫回来。
然而,背后有一双粗壮的手臂捆住我的双肩,背后响起浑厚的嗓音:“别说话!”
这时,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只见老爸那刚毅的身躯轰然倒下,那个女人像头蛮牛直冲向房门。
时间的镜头戛然而止。
白雾绵绵,遮掩住这漆黑粘稠的夜。
片刻间,背后的手抽了回去。
“阿笙,我看的出阿离那小子对你还算用心,你呀,别逞强,有事就跟他商量,别藏着掖着,两口子过日子,坦诚就少些猜疑,别走我跟你妈的后路。”
满脸泪痕的我快速转过头。
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无所有,似乎自己的心也是如此,空了一片,像是遗失了某样东西。
自己想歇斯底里地呐喊,万字卡在咽喉,半个音都吐不出来。
“阿笙,快去救回你妈,华家人对不住你妈,也对不住你。”
“阿笙,以后你别老出去吃,再怎么样,也得会煮个饭,别饿着自己,别怪老爸不教你控鬼术,老爸是不想你走歧路,过苦日子总比终日提心吊胆强。”
老爸那熟悉的声音从白雾里飘了出来,不久,这声音逐渐变小,白雾随之缓缓散开。
雾尽,凌乱的床,脱了弹簧的床垫,以及黑沉沉的夜空逐一出现。
浑身都变得软趴趴的,十分地无力。
硬是拉动脚筋,站了起来。
房门那头,离道子澄清的眸子看着我,放下手中的木枝,站了起来。
我挪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没走几步,头昏脑涨下,从头开始,往前倾。
离道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立即闪身过来扶我。
当他那有些许暖意的手揽住了我的腋窝时,自己的眼皮子太沉,一下撑不住,就合上了。
那时,我脑子发胀,也不知道那句话说没说。
“爸,在,外边。”
这一昏倒,就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太阳的余晖落了满屋,屋子昏黄,时而有些凉风吹鼓了窗帘。
被子很是干燥,闻起来,有淡淡的海盐味。
我嗅了几口,才睁开眼。
幸好,率先映入眼帘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总是一脸淡然安逸的他。
“魂儿抽离身体太久,神形归一,自然会有些不适。”他不轻不淡地说着。
我眨了下眼,并不说话。
逆着光坐着的离道子,肩膀上有着金闪闪的光点,面部轮廓变得柔和,不再是尖锐的,眸光似乎也变得温和多了些,多的是,一抹不明媚的忧郁。
此刻的他,仿佛从莫奈的日出印象画里走出来的渔夫。
他张了张唇:“半山腰的别墅,我买下了,改成了墓穴,爸之前提及过,热衷汉代文化,就按汉代王陵格局所建,过了头七,工程能成,那边有红娘监督,与印风也谈妥了,那里为中立带,风水格局也布置妥当,就算摸金校尉进去,也是死路。”
我依旧没说话,望着他太久,脖子有点儿酸,就转回正位。
盯着天花板上那顶泛着金色晖光的玻璃珠坠吊灯。
究竟什么时候起,离道子这个惜字如金的人对我的话变多了呢?
“等爸的头七过了,就去一趟廊桥村,我也替你请好假了,也买了辆路虎,方便去。”
莫名的,觉得他有些聒噪。
拉起被子,蒙着头,试图阻挡所有的杂音。
倏地,冰凉的液体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流水似地划过耳朵,弄湿了枕头。
起初只是无声的淌泪,一会儿,鼻子有点堵,想要呼吸就必须用力地吸鼻涕,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最后,脑子浑浑噩噩的,就大哭了起来。
泪如泉涌之后,就是剩下无尽的发呆。
霞光退了场,繁星皓月从缓慢移动的云层了蹦出来,房间像是被人用黑色的毛笔点了一滴墨水,黑暗渲染开来。
万籁无声,安静到连夜风拂过,玻璃窗为之颤抖的声响都溜进了我的耳内。
我拉下被子,想要透一口气。
敏感的我一下就注意到了,离道子还原封不动地坐在那里,漆黑并不能遮掩住他那空灵剔透的眸光。
他用手挠了挠眉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饿了?”
今天,他貌似很有空。
我反应变得有些迟钝,好半响,才点了下头。
他猛地站了起来,脚步迅疾地离开。
约莫十分钟,天花板上的那盏玻璃灯发出柔和的橙色光线。
离道子端着一个盘子过来,里头有三袋血,还有针管和输液管,另外还有一碟煎蛋和一碗米饭。
“吃这个?”他端了碗米饭到我的面前。
我正要伸手去捧,他又拉了回去,提起木筷子夹了一块煎蛋盖在了米饭上。
他浅笑道:“你学的时候,我也跟着偷学了点。”
岿然不动的心跳突然就重新跳了回来。
我接过了碗,扒拉几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许是吃的急,就呛着了,他连忙用手轻拍我的后背。
我顺了顺气,哭笑不得,苦大仇深地看着他:“没我爸的好吃。”
离道子忽地一笑:“嗯。”
随后,我把饭都吃完了,血也输了,期间,离道子一声不吭地替了我换个枕头,也钻进了棉被。
那一夜,我们两个无言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我才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说到,在廊桥村时,我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每次都是老爸替我逢凶化吉,所以一直把老爸当做是个大英雄。
离道子自此恢复常态,不说话,偶尔会笑一笑,安静地看着我。
老爸头七前,墓穴果真建好了,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气派,很简朴,挺合老爸口味,披麻戴孝的人就只有我和离道子二人。
离道子说不让老爸遭受虫蛆啃食之苦,就火化了。
守灵,出丧,拜礼,我全程都没落半滴眼泪,但也不想说话,静默地结束。
隔日,离道子开着路虎,载着我前往廊桥村。
从高速公路去,比火车慢了半天,第二天凌晨,车子就停靠在廊桥村的村口。
雪日早就过去了,有不少的丛草疯长起来,影影绰绰的荒村没有几盏灯光,没有犬吠,没有人声,倒是时不时地传来一阵一阵的女人呜咽声,孩儿呀呀啼哭,老人几声咳嗽。
阴风掠过,不及膝盖高的小草摇摇晃晃,像极了一颗颗从地底冒出的头颅,正咯吱咯吱地扭动脖子。
路虎的两束淡黄的车前灯正对着一半米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廊桥村三个字,年代已久,廊字模糊不清,碑面有了些裂纹,仿佛风一吹,裂痕就会张开,石碑就会粉碎。
此番进去,也不知生死。
我们这并非悄无声息地溜进去,他们铁定知晓我们的到来,不知会不会布置陷阱。
我侧瞄了下旁边站着的离道子,只见他表情异常严肃,剑眉紧蹙。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自己也不开口。
好半天,他才掐指算了算,鼻子嗅了嗅,耳朵动了动,道:“孩子已经成形,我不在的时候,他能护你一时,若是实在不行,你朝东南方跑,只要生死扣在身,熬到天明,就回去,过自己的生活。”
句末,他转头看着我。
这话显然底气不足,令我感到了些许的害怕。
我鼓起勇气道:“不,我会带回我妈,还有你。”
离道子收回目光,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在口袋里取东西放在我的掌心里:“这是纸鹤,逃跑用的。”
随后,他卷起了我的手,说了一下使用方法。
我看着是两张用黄符折成的纸鹤,就抬起脸对着他:“那你呢?”
许是他没猜到我会这样问,他微愣,后用沉稳的声音说:“我会鬼术,跑得比你还快。”
我笑了笑,将纸鹤放进口袋:“是,夫君大人!”
“走。”他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往前走。
其实路虎那车可以开进去的,但我觉得他停在村外,也许有他的意思。
揉了下眼睛,看着黑夜里,他那朦胧可见的后背,还有从他手里传递而来的微暖,心跳扑通扑通加快了不少,脸蛋有些发烫。
要不是环境有些诡异奇怪,我真觉得我们此刻正在谈恋爱。
越过那道石碑后,气氛陡然间变了,冷得双腿僵硬,阴风阵阵,吹得眼花缭乱。
离道子应该用中指和食指夹着一张符箓,嘴里小声呢喃了句话,我听不清,只见他手势一划,符箓就甩了出去,符箓甩到半空竟自动燃烧了起来,是青绿色的火焰,飘在我们的正前方,宛若一盏照明灯,指引着我们往前走。
这符箓烧完了后,他就重复这个动作。
我眼睛转溜,注意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可实际上,除了些许的飘来荡去的孤魂野鬼,我倒不见什么特别厉害的。
这村口进去,有一段稍微长的水泥路,路的两旁都是田间,树林,因而我甚是无聊。
便小声开口:“阿离,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他目光直视正前方。
“棺木的不同颜色代表什么意思啊?我妈的棺木是红色。”
“黑棺木是正常走的,白棺木是横死的,红棺是自杀的,青棺木是英年早逝的,如尸体不对棺木,正常走的用红棺木,那么就会增强鬼魂的恶性,是诅咒鬼魂,你妈属于自杀,红棺木是正常的,最关键的不是棺木的颜色,是七个棺钉,棺幡,棺符。”
“棺符是什么?”
“横死的凶,自杀的怨气重,英年早逝的阳气尚在,容易诈尸,正常走的怕留恋阳间,光靠棺钉和棺幡是关不住的,需在棺材的四角刻上镇邪符文,压制住棺里的阴气,煞气,怨气还有最后一口阳气,以后给我找棺木,可得看好了,符文里有个类似八卦的圆形,刻完后还是用朱砂涂描。”
我怫然瞪眼:“不,你是活死人,也是我夫君,怎么地,也是个活人,跟我睡床,睡什么棺材!”
他旋转符箓的手顿了下,又重新念了遍咒语,才淡然一笑:“娘子说的是。”
忽然,我明白话过于奔放,略微羞涩。
为了掩饰羞涩,回想了下,扯回话题:“我妈棺木都没有这三样东西。”
“那是自然,他们还需利用你妈去杀人。”
心下有些怒火。
正好,田间一只青蛙跳到我脚下,把我惊了一下,离道子的手一扯,立即撞到他的坏里。
待看清后,脸红心跳地抽开身子。
他莫名地笑了几声。
我正色道:“别笑,我再问你,为什么红娘说是我救了她?”
离道子收起了笑:“不是你,是苏幻曦。”
“哦。”
“以后小心她,别被人耍的晕头转向。”
他那嘴里总是说不到几句好话。
本想着,接下来问他与苏幻曦,印风三人间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在他心里,还是前世情人聪明,就我,笨。
我生着闷气,不再言语,他那闷葫芦也跟着不说话,真是把我给气的甩开了他的手。
恰好,我们进入了村头,这一甩手,我的身子一侧,瞅见,这第一间楼房的大门居然敞开,里面冒出了四双红红的眼睛,犹如八盏红灯笼,诡异得很。
我不自觉地把身子往离道子那儿靠拢。
结果扑了个空。
转了一圈,没了他的影,那飘在半空的符箓还在,他好像坠落到沙漠的水滴,瞬间就蒸发了。
我惊慌起来:“阿离?阿离?你在哪啊?你别跟我开玩笑啊!”
喊了几声,没人应,半空的符箓也烧完了,远处本来有着灯光的屋子倏忽没了光,我冷不丁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心里慌张,强装镇定地环顾四周。
边走边唤离道子,村里头全部房子的大门都是敞开的,里头全是红色的眼睛,我就像进入狼窝的小羊,正被一群饥肠辘辘的饿狼虎视眈眈。
走到村中的时候,我没敢走下去了。
那些房子里的红色眼睛飘飘忽忽地出来,个个穿着朴素衣服的华家人脸色青白地走了出来,他们那发着红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迈着硬邦邦的步子,像个机械人卡着身子朝我密集聚拢。
天啊!这么多的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逃?
伸手探进口袋,握住那两个纸鹤,考虑着离道子再不出现,我也只能逃了。
在他们距离我还有两米远,其中一个穿着短袖,挽着裤腿的男人仰头发出猛兽般的怒吼,其他人也跟着吼叫起来,我脸上登时流下豆大的汗水。
那个男人龇牙咧嘴,伸出一双指甲里头满是黑泥的手,疯狂地朝我这头跑过来,其他人仿佛得到了号召,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妈呀!这场景宛如古代战场前的千军万马之势。
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我还没掏出纸鹤,肚子贸然升起一团冰火交加的气,在胃部撞来撞去,没几秒,那气团窜上我的大脑,脑子如同被人闷棍一打,疼得低下头。
全身开始发热,像是打着火的马达,眼睛更像是辣油飞了进去,痛得没法睁开。
怒吼声愈来愈近,猜想那一双双手即将把我分尸。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身子充满了力量,猛地睁开双眼,视野都变了,那些村民全变成了一个个红色的人体,以非常慢的速度移动着。
心下出奇。
自己不受控制地发出冷哼之声,下一瞬间,我的身子就奔到其中一个村民面前,伸出双手,对着那村民的左心房处,一掏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肉团。
用力一掐,那肉团在手上就跟橘子一样榨出了血红的汁,村民的眼睛红光一灭,化作一团黑雾,我鼻子一吸,就溜进了我的肚子里。
接二连三的,我如同收割机,将这密密麻麻的村民全都给收割了。
干掉了两个村民之后,我就醒悟过来,这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帮我呢,于是我也是放开了随心干。
由于我离开廊桥村多年,也不知道华家人的人竟然有这么多,成千上万,源源不断地,从一个个屋子里冒出来,如同老鼠出洞。
“巳午离火,燃魂焚魄,如律令!”
低沉喑哑之声骤然从天上而来,一圈幽蓝色的火从正南方一个村民轰的烧起来,然后成两条火龙朝北向燃烧。
我一愣,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幽蓝色的火圈里,从天下落下的人脸被火映的蓝蓝的。
他将我上下看了一遍,镇定自若地说:“这么多,会撑坏肚子,以后别让孩子吃太多。”
视线已经变回了正常,我突然鼻子一酸,就骂道:“混蛋!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喊你,你都不出现!”
离道子扯出西装外套上的口袋处的帕子,擦拭着我那双沾满黏稠液体的手,不是很着急地样子,说道:“还说我,是谁生气甩开手?那会子,我看见你三叔公,转脸就不见了你,就忙追了上去,估计那时被鬼遮眼了。”
看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消下气。
“那你追到了吗?”
他摇了摇头。
“刚才的村民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死了一样?”
几个月前来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
离道子将帕子一扔,自己的手往自己的衣服蹭了蹭,又重新牵起了我的手:“爸将你妈的尸体偷了出来,你妈的魂魄被唤醒,你三叔公他们再要回你妈的尸体,免不了一番折腾,这些村民估计都是你三叔公献给你妈的食物。”
我嗤之以鼻:“准是被强迫的。”
“这村子,是个死村,你三叔公没准也是个死的。”
“他死了之后很难对付?话说,我们怎么去找我妈的尸体,又如何把我妈从他们的控制解救出来?”我一口气发起了一连串的提问。
离道子眼睛也不眨,语速极快地回答我:“你三叔公那帮子老家伙倒是好对付的,难对付的是,印风也参与一起了,外头阎王可以挡着,只怕他带了精锐的死神军,到时,就护不住你,至于你妈,找到她的尸体,你按照我给你的法子,烧了,这样黑白无常就会去前去抓拿她下府。”
他顿了下:“虽然你妈被迫行凶,生前有不少造诣福祉,最好的下场就是再轮回,这生是没法再来,不过,这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要来的好。”
我莞尔一笑:“嗯。”
离道子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态度,片刻怔住。
我扯了下他的手:“那现在该往哪走?”
自己全然相信他了,反正什么事都是他安排妥当了,我照着办就是。
他眸子快速地掠过一丝尴尬之色,右手重新燃符,再取出罗盘,端详一会,他用手指了指祠堂那边。
“应该就在祠堂后边的竹林的方位,应该就埋在地下,等会我会挖出来,你见机行事。”
他牵着我,步履缓慢,语速极快:“听着,竹属木,木生火,等会你在竹林烧尸体,是不成的,反倒引火上身,一定要把尸体引出竹林,千万不要往东边跑,东属木,木曰伸展,木为人形,易惑人,你看见谁都不要相信,甲乙时辰前一定要逃离竹林,那时竹势大增,怕是你会困入竹内。”
说真的,我听得一头雾水。
可离道子怕是讲不完,喋喋不休,根本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刚胜柔,故金能克木,这个你拿着,遇到横生出来的竹子,那都是虚影,但伤人为实,铜属金,这把秦朝的铜刀受过万民祭拜和动物的鲜血,戾气重,鬼魂也怕它,拿着傍身,也能砍下竹影。”
他说着,就塞了一把弧形的刀,有刀鞘也是铜的,镶刻着简单的纹路,我看不清楚,只是用手摸出来的感觉罢了。
这话,我大概能懂,便握住铜刀,点了头。
“现在处于立春,万物复苏,那里局势会险恶得多,你千万小心,辰月时分,阴气入土,乃人气衰而入墓之象,世人哀之,涕,哭皆为金,故而,你若是不慎丢了铜刀,只要放声大哭,或者将鼻涕涂于眉间,就可顺利脱身。”
离道子这话说着又变回了以前的古涩难懂。
不过我还是努力地听懂了。
“等等。”他突然停住。
我不敢有所动,眼观八方,耳听四周。
时间一久,我手心出了汗。
离道子燃着了几张符箓。
幽蓝色的火焰活了一般,往桥上飘去。
当那火焰一到桥头,如同烟火,轰然盛开,昏黑的前方,点点黑斑飞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我瞪大眼睛,想看个仔细。
当那黑斑穿过火焰时,我才知道,那是一支支黑色的箭矢!
天啊!那铺天盖地的黑箭以闪电般的速度飞来,心想,我们肯定会被捅成蜂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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