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巍大陆游记

75 梅茹之歌


当看到孵出来东西的样貌时,秦微雨忍不住说道:“好丑。”
    从蛋里出来的东西长得有些像蛇,身体覆盖着黑色鳞片,头部却是红红的嫩肉,像狗头一样,头下一寸,还鼓起了两个肉粉色的大包,像两个小瘤子。
    秦微雨满脸嫌弃:“怎么会有这么丑的生物。”
    我幸灾乐祸:“微雨,这个蛋可是你买的,从此以后就你照顾它们了啊。”
    秦微雨哭丧着脸:“别啊,亲爱的,我连它们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啊。”
    乔知寒捻起一根黑蛇(我们就姑且叫它们黑蛇吧),放到眼前看了看:“它们应该是水生的,如果你们不想要,可以把它们放生。”
    “好好好,放生放生。”秦微雨忙不迭答应:“作为一个善良的动物保护者,我怎么忍心让它们生活在人类的牢笼中呢。”
    她打开窗户,将黑蛇一条一条地扔到海里,黑蛇在海面游了几下,很快潜入水中。
    秦微雨关上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笑道:“它们终于自由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吃午饭了。”
    我:“……”
    船上的餐厅很昏暗,房间里整齐摆放了四张木头桌子,一张空着,另外3张都坐的男士,他们的脸在烛光下影影绰绰。
    坐到唯一的空桌子边,秦微雨挑挑拣拣地撮着盘子里湿湿的青菜,叹了口气:“哎,自从去了砂糖城后,其它地方的吃的总觉得不够味儿。”
    我回想起砂糖城的美味,再看着眼前惨淡的青菜,也食欲全无:“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我恨潘远。”
    乔知寒面无表情地咽下嘴里的饭菜,又喝了一口水:“我就说自己炒妖魔肉,你们非不要。”
    “别,别别!”我和秦微雨连忙摆手:“其实这个菜也不错的。”
    前一刻把冲我们张牙舞爪的会说话的人型生物杀了,后一刻就剥皮做菜,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一个短发女子端着盘子来到我们桌前,轻声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我摇摇头:“没有的,请随便坐。”
    “谢谢,”女子坐到桌子旁,好奇地看着我们:“你们是天堑术师的家属吗?”
    我被水呛到了:“咳咳,我们是去天谴找人的,你叫什么名字,去天堑做什么呢?”
    女子笑道:“我是一个游吟诗人,这次是去天谴探望我弟弟。”
    也对哈,术师的家属也可以是亲人嘛。
    秦微雨挤到诗佳身边:“你是游吟诗人?太棒了!我最喜欢听游吟诗人唱歌了,你们知道的可真多。”
    “谢谢,”诗佳非常高兴:“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唱一曲。”
    秦微雨拍手:“太好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诗佳拿出一把胡琴,伴随悠扬的琴声低声吟唱:
    摘下一朵春丝桃别在耳边
    清澈的泉是你的眼
    你说来年盛夏似锦
    将为我披上红色衣裳
    秋日的海港寒雾朦胧
    送我一只风笛你扬帆起航
    再不见我的爱人
    徒留我寒冬孤行
    ……
    海夜的星空璀璨幽明
    静静合眼又看见你的笑颜
    也许明天你就要回来
    亲爱的我们再不分开
    词曲哀婉凄美,诗佳的歌声带着哭,让人不由得心酸。一曲终了,餐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诗佳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道:“献丑了。”
    我拍手称赞:“唱得真好,歌曲也好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
    “这首歌叫《梅茹之歌》,从前霸波城有一位船长女儿叫梅茹,她的爱人在一次出海后再没回来,从此,梅茹天天出海寻找爱人,年复一年直到去世。”
    诗佳说道:“《梅茹之歌》在霸波城非常有名,相传这首歌就是梅茹在海上唱的歌。”
    “不愧是游吟诗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几个船员热情地围到诗佳身边:“不过,你知道我们的船为什么叫梅茹号吗?”
    what?这艘船竟然叫梅茹号?我都没注意。
    诗佳眨眨眼:“难道不是为了纪念梅茹?”
    “不止如此哦。”一个船员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因为梅茹最后就是在这艘船上去世的,她一直到白发苍苍也没有放弃寻找爱人。”
    秦微雨惊喜地拉住乔知寒:“哇哦!知寒,没想到你还找到了这么一条有故事的船。”
    船员们一个个面露得色:“我们的船可以说是霸波城最古老的船之一,经历的事情可多了。”
    看着船员们得意洋洋的神色,以及秦微雨兴奋的表情,我将话默默咽回肚子:这么老的船还能出海吗,希望不要一碰就散架了。
    要说我最不喜欢在哪里睡觉,一定非船上莫属。
    船随着波涛摇摇晃晃,比睡卧铺车还抖。一晚上,我都心惊胆战的,不仅要担心房间里立着的东西是不是又要滑倒了,风浪大了自己会不会被摇下床去,而且这条老船万一撞到礁石了呢。
    上次沉船后遇到闪电莽,简直是我一生中的噩梦。
    一直到大半夜,我不仅睡不着,还越来越清醒。干脆爬起来,到甲板上散心。
    船舱外天高海阔,星子璀璨,月亮红得滴血,一位黑发红衣的女子坐在船舷边,双脚搭在船外,对着幽深海面唱着缥缈的歌。
    “红樱瑚又开了……”
    “雨水冲走了满天星……”
    “雪落了又消融……”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歌声如丝如线、如泣如诉,我被其中深深的哀婉盅惑,慢慢走进女子。
    察觉到我的靠近,女子慢慢转过头,月光下,一具白骨阴测测地冲着我笑!
    “啊!”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捂住跳个不停的心脏:原来是梦。
    “怎么了?”另一张床上的秦微雨嘟哝道,她和我一个房间,乔知寒睡隔壁。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没事,做了个噩梦,睡吧。”
    秦微雨又嘟哝一声,翻身睡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早上秦微雨和乔知寒约我去吃早饭我也不去了,关了窗的船舱非常昏暗,正适合补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秦微雨扯了扯我盖住脸的被子:“梳风,起来啦,太阳晒屁股了。”
    我有气无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几点了?”
    秦微雨:“十点,怕你睡不好,我一直在知寒那边,给你带的早餐都快冷了。”
    我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秦微雨手里的小木碗:“……哦,谢了啊姐么。”
    一勺勺喝着寡淡的白粥,我终于有了点精神:“今天船上有什么新鲜事吗?”
    秦微雨坐到我脚边:“新鲜事儿倒没有,不过今天一大早就起了浓雾,到现在都没散,想看风景都看不成。”
    “海面能有什么风景,不就是水嘛。”我打开床边的窗户,外面果然雾气浓郁,窗户上像贴了一层纸糊,伸手出去,竟然看不到五指。
    “这雾也太浓了吧!”我咋舌:“开船的找得到路吗?”
    “他们应该有指南针之类的定位仪吧。”秦微雨伸出食指比划:“像这种经常跑海上的船,这样的雾,小意思啦。”
    乔知寒斜靠着墙壁,从她身侧的窗户向外眺望:“就怕雾大看不清楚,又撞上什么东西。”
    秦微雨摆摆手:“放宽心,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
    她的话一落,平稳行驶的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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