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符

一曲奏罢，翠儿泪水湿襟，杨显更觉困惑，急道：
    “翠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翠儿哭声道：
    “公子，遗恨谷毁了！”
    杨显如雷轰顶：
    “谁干的？”
    “五教的人！”
    杨显呆立片刻：
    “谷主夫妇呢？”
    翠儿道：
    “生死不明。”
    杨显心下一凛：
    “翠儿，你怎么…”
    翠儿叹气道：
    “翠儿本该一死，以谢主人，不想却被一老头所救。”
    “老头？谁呀？”
    “我也不知他叫什么，这首‘玉雪初歇’曲就是他教我的。”
    杨显一怔，心道：
    “他只救下翠儿一人，还教她‘玉雪初歇’曲，用意何在？”
    杨显理不出头绪，口道：
    “这么说，他知道我要来这？”
    “反正是他让我在这等你，他还说你听了这首曲子自会明白。”
    “他长的什么样？”
    “白发苍苍，看上去很老了。”
    杨显听了，心下疑惑更甚：
    “翠儿所说之人，似是多年前的武林奇人元中元，可他不是跳崖死了吗？这么多年过去，难道他还活着？”
    杨显感到事情越发古怪：
    “我跟他毫无瓜葛，我能明白什么？”
    杨显眉头不展，又道：
    “这么说，是那老头杀了五教中人？”
    翠儿点点头：
    “五教中人毁了遗恨谷，接着就往这赶。那老头带着我一路跟踪，见他们又要灭了滇池帮，这才出手杀了他们。”
    杨显听来，疑云更重：
    “遗恨谷被毁，那老头不救，反是跟踪千里才出手，为何？
    翠儿见杨显目色迷离，接着道：
    “那老头说了，只有把五教中人的尸体送到少林寺，我才能平安无事。他这话，我也不知什么意思。”
    杨显本想着从翠儿这可以得知真相，却不料此时他越发糊涂。他自知此事绝非等闲，于是道：
    “翠儿，我陪你去少林寺吧。”
    翠儿高兴地点点头。
    回到客厅，杨显向霍百发说明情况，霍百发于是命人把五教中人的尸体重新装箱。
    五更时分，那些木箱被分装在五辆大车上，霍百发派出二十名镖师骑马护送。杨显、段琼烟、翠儿和霍百发道别，一行人匆匆上路了。
    出发不久，有小雨飘落。凉意袭上心头，人们都默默无语。
    黄昏时分，雨停天晴，夕阳出现在天际。杨显见了，心有所感，口吟一曲：
    “天晴恨晚，
    风流云乱夕阳短。
    梦里生寒，
    一笑总被愁吹散。
    征途路远，
    红尘烟波遮泪眼。
    丝柳柔情，
    有心无语自缠绵。”
    马不停蹄，人不歇鞍。
    这日，杨显等人来到了长江边。
    杨显见烟波荡荡，一望无际，心下一苦。
    这时，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声，他回头一看，但见几十匹快马箭一般驰来，为首的那人，竟是长江门门主廖化险的弟弟廖化凶。
    到了近前，廖化凶当先下马，他冲杨显拱手道：
    “在下廖化凶，见过盟主。”
    杨显下马，还礼道：
    “廖兄客气了。”
    廖化凶道：
    “盟主为我兄长之事奔走，在下感恩不尽。”
    杨显道：
    “份内之事，理所应当。”
    廖化凶道：
    “盟主可要去少林寺？”
    杨显一惊：
    “你怎么知道？”
    廖化凶道：
    “有一白发老头给我传话，我这就来了。”
    杨显心下明了，那老头当是自称元中元的人了。
    他微微一笑，对廖化凶道：
    “廖兄，廖门主的事我正在查。”
    廖化凶点头道：
    “让盟主费心了。”
    说罢，廖化凶冲对岸一声长啸。一会，对岸的一艘的大船便向这边开来。
    大般靠岸，廖化凶把杨显等人和五辆马车送上船，这才回返。
    到了对岸，杨显谢过船夫，继续赶路。
    这日，杨显等人到来峻极峰下。上得山来，少林寺方丈悟冥竟早已候在山门前。
    进入寺院，杨显见悟冥方丈目色散乱，遂道：
    “小生前来，有人相告吧？”
    悟冥顿首道：
    “有一白发老者说是奉盟主差遣，让我出迎。”
    杨显点下头，他把翠儿引荐给悟冥：
    “这位是滇池帮帮主艾虚奇的门下，他和大师有话说。”
    翠儿一指搬到寺院里的一堆木箱：
    “艾帮主让我把木箱送来，请大师务必收下。”
    悟冥一怔：
    “何物？”
    翠儿摇下头。
    “我也不知。”
    悟冥吩咐一声，自有僧人上来，打开了一个木箱。
    悟冥一看，浑身一颤。
    良久，他举目望天，双眼迷茫，喃喃道：
    “报应！这是报应吗？”
    他吩咐僧人把木箱搬入少室山的密洞，一脸悲苦。
    杨显上前，重声道：
    “大师，怎么回事？”
    悟冥连连摇首：
    “此乃贫僧的私事，恕不能相告了。”
    悟冥说完，匆匆而去。
    杨显更声疑惑：
    “五教中人被杀，如何成了悟冥的私事？那个自称元中元的人让把这些死尸送到这，到底要干什么？”
    杨显冷汗上冒，不停地在院中走动。
    突然，杨显只觉肩头一紧，惊骇之时，他已被一骑着巨鹤的老头抓上鹤背，飞升入空。
    杨显见那老头白发苍苍，大袖飘飘，心下一颤：
    “你是谁？”
    那老头傲然一笑：
    “元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