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快穿]

第74章


    陈奂抬起一只手,无力地挥了挥。
    产婆见了便端着这个东西从侧门走了。大户人家都有个规矩,这种脏东西是不能走大门的,不然是要招晦气的。
    莫桑一阵心酸,那原本将是陈家的第一个孙子,将是天之骄子,可现在......
    产房污秽得很,陈奂自然是进不得的,所以一听到文竹已经平安了的消息,莫桑就拉着陈奂去休息了。
    陈奂躺在了床/上熟睡了,莫桑为他盖好被子之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天空翻起了鱼肚白,光明即将撒向世间。可昨晚突发的这一切却无法让莫桑因为光明的来到而忘却。
    文竹,那个可怜的女孩,她失去了她的所有。
    这个曾经被她用来炫耀的资本,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从一开始五姨娘失去孩子之后的下场来看,文竹以后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好过吧。如果她有自主的选择权,她会选择让自己死,还是孩子死呢?
    不知道为什么,莫桑开始担心起了洛兮肚子里的孩子。
    
    
第70章 第七十章:深宅童养媳
    文竹孩子的离去并没有给陈家的人带来多大的伤痛,包括陈奂。他们或许从来不担心这个,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女人的存在,就不怕生不出孩子。
    莫桑突然在五姨娘和文竹这两个人身上学到了什么,在这个时代来说,女人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这让莫桑很惶恐。
    文竹连居住在腾云居的资格都没有了,她没有名分,而且现在还拖着这样一副残败的身体,陈年把她暂时安排在了陈府的偏院静养。不过是不是暂时,谁又说得准呢。
    莫桑见她可怜,想着陈奂炖给自己的补药还有一些,便盛了一盅给她送去。
 这偏院真是偏,莫桑走了半刻钟都还没到,最后询问了好几个丫环才找到。
    到了偏院门口,莫桑便让花木在门口候着。毕竟现在文竹住在这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可自己却带着个丫环出现在面前,对于一些心胸狭隘的人来说,很有可能会把这理解为炫耀。
    偏院的门已经掉漆了,上面的漆皮一层层剥落,也没有人会补。门槛倒是新得很,想是因为平时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踏足的缘故。
    推门进去,门后长了齐腰的杂草,枯黄枯黄的,一看就没有什么生命力。
    莫桑直接提着东西到了房门前,敲了几下,“文竹,你在里面么?”
    其实这个问题有些可笑,她现在的身份除了呆在这里还能去哪儿呢?可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得先敲门询问。对于一个落魄的人来说,你给予的尊重就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进。”
    只有一个简单的字,听起来有些颓然,就跟那些枯叶一样,毫无生气。
    莫桑推门进去,可笑的是,这扇门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竟然被莫桑直接推倒在地上,掀起不少地上的积灰。
    莫桑讪讪地笑笑,“对不起,一会儿我就找人来修缮一下。”
    莫桑跨进了屋子了,这个屋子用什么词来形容呢?简陋?称不上,一般的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这个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其他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整个屋子的格局看起来十分的大。
    此刻的文竹正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见到莫桑来了也丝毫没有起来接待的意思。
    不过莫桑也能理解,换了她也一样,没了孩子一定会难受的。
    莫桑故作轻松,“你刚生完孩子不要穿那么单薄,我给你带了药汤,味道很不错的,你喝了好好调养身体。”
    文竹第一把目光挪到了莫桑的身上,莫桑也在那一刻和文竹对视上了。
    文竹比之前消瘦了,脸色发黄,脸颊凹了进去。黑眼圈很重,背着光看的话很像是在看两个黑窟窿一样。她头上没有戴任何发饰,头发像是枯萎了的杂草一般,衣饰也是换成了粗衣麻布。 
    莫桑看了一阵心酸,原本,她也是个活泼的女孩子。
    文竹带着一丝哀叹从床/上下来,走到桌旁,毫不客气地打开了莫桑拎来的食盒。盛了一碗药汤出来,也不喝,就是拿勺子舀来舀去。
    莫桑微笑,“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文竹把眼神转向了莫桑,莫桑微微一震,这是什么表情?说不上来,虽然文竹整个人的外表都已经萎靡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却似乎不是,像是特别......亢奋。
    看见莫桑颤抖了一下,文竹突然笑了,笑得似乎格外开心。
    莫桑皱眉,“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文竹的笑容不止,而且越笑越张狂。
    莫桑有些气恼,文竹突然停止了微笑,又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陈奂很爱你吧?”
    莫桑的语气里透露着不确定,“应该是吧……但我很爱他!”
    最后几个字坚定无比。
    文竹的视线投向了远方,“你不用那么不确定,他很爱你,每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心不在焉,可当你出现的时候,他会故意和我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来刺激你。”
    莫桑垂着头听着,难怪,每次她都能看到陈奂和文竹两个人在一起亲密的样子。
    文竹接着道:“你是不知道,他每次见到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或许真的就像是那个算命的人说的一样,只有你才能为他祛除厄运。”
    莫桑读懂了文竹心中的不甘,劝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执着了,竟然你无缘生下和他的孩子,那就应该接受命运。”
    真是可笑,她莫桑也会相信什么缘分宿命了,但是在这种时候,这个东西反而是最好糊弄人的。
    文竹冷笑一声,仰起头看着她,“什么有缘无缘呀?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接受这个孩子,真是可笑,既然不打算接受又为什么假惺惺的故作接纳?”文竹越说越大声,像是把自己心中压抑的火气都宣泄出来。
    文竹说到最后像是有些委屈,开始抽泣起来,“后来我明白了,他只是为了气你!”
    她无助得就像是一个孩子,莫桑于心不忍,毕竟她刚失了孩子。
    就在莫桑刚准备伸出手抚慰她的时候却被她一把甩开,两个眼珠子瞪得像灯笼一般大,布满血丝,“我宁愿他从一开始就不接受我,也不要他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莫桑一下子脑回路没跟上,“你说什么?”
    文竹又突然笑了,“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之所以小产都是因为陈奂给我喝了藏红花。”
    莫桑的头像是突然受了重击,一下子晕眩了起来,甚至连看文竹的脸都变得模糊。
    文竹看到莫桑的反应加深了笑容,“怎么了,你没想到吧?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本来我可以生下孩子的,是陈奂指示了产婆,要弄死我即将出世的孩子。”
    说着,文竹还抓住了莫桑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
    莫桑脸色煞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你小产的那个晚上,他在你门外站了一夜!”
    他那个时候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纤弱,可他还是在冰凉的夜里坚持着。
    文竹脸上依旧带着笑,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你以为他站在门口是为了等我活着的消息么?他只不过是为了等我孩子死了的消息。”
    文竹的声音句句锥心,像是要把真相里的每一个字都烙在莫桑的心上。
    莫桑跌坐在地。难怪,难怪那个时候产婆听到陈奂说保大的时候脸上会是那种表情。她是产婆,本应该带着孩子来到人世,可现在却要把一个生命扼杀在摇篮里,良心怎么会好受呢?
    也难怪,在这种家族里,莫桑还以为陈奂会有这种想要保大人的觉悟,原来一开始他就打算弄死孩子。
    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眼前,莫桑不敢相信,但却又不得不相信。
    文竹看见莫桑狼狈的模样表情恢复了冷漠,“你待在他身边最好小心点,五姨娘流产的那个晚上,我可是看到他和四姨娘在房屋里苟且……”
    莫桑不可置信地看着文竹,而后者脸上的表情认真,完全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莫桑还是忍不住否决她,“你胡说......你胡说......”
    文竹冷笑一声,“你爱信不信!”
    莫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血淋淋的真相就这样被剥皮抽茧地一点点暴露在眼前了,一把推开文竹跑了出去。
    花木呆在门口经常听见里面有呼喊声传来,但是碍于姑娘让她“千万不要进去”,所以她也就忍住好奇心,老老实实地在外面呆着。
    就在花木差点睡着的时候,一个人一下子从身边窜过。花木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就是自家姑娘,立马追了上去,“姑娘,姑娘等等我,你小心别跑那么快。”
    莫桑一边跑一边落着眼泪,呼啸的风在耳畔刮过,可她的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刚才文竹和她说的话。
    是真的么?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玉一般晶莹剔透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还在背地里做出这种令人不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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