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相惜

“师父？”
    清若偏过头去，一眼就瞧见白子画清俊的脸庞，疑惑的语气急转成欣喜的肯定的语气。
    眼眸低垂着看着她，白子画带着清若在空中慢慢旋转着，如绝情殿里那不败的桃花，姿态飘逸而洒脱。“是我，为师还是来迟了。”
    “师父，你竟然出关了，是不是突破十重天了？”清若发现师父身上的气势更强大了，让人莫名地想臣服。她只有一个想法，师父突破十重天了。她欢喜地问道，眸光一下撞进一双心疼怜惜的瞳眸里，她还是让师父担忧了。
    “嗯，我已经突破十重天了”白子画不在意地说道，却看着自己刚刚话落，清若欢喜得弯起了眉眼，比她自己突破还高兴，心中一动，她比自己还担忧突破的结果吧。
    清若雀跃的心情感染了白子画，他也勾起了一抹轻笑，却在看到清若面前衣襟上艳若红梅的点点血迹，那点喜悦的心情立刻化为灰烬。“再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
    “子画”世尊摩严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欢喜地准备迎上去，子画出关意味着十重天已破，六界再无对手。但是，马上摩严就不开心了，因为这个孽徒竟然被子画抱在怀里呵护，难道子画也动心了？不，不可能，子画肯定刚刚出关，不知道这件事。
    长留弟子皆跪拜掌门迎接，就在摩严迟疑的一瞬间，白子画挥手让众人起来。
    八卦男主角，也是他们最最尊敬的长留掌门到来，让众人立刻眼睛一亮，不知道是徒弟以下犯上勾引尊上，还是师徒两情相悦呢？
    虽然众人不敢当场议论，但是见到白子画和清若之间脉脉温情，以及尊上难得露出心疼的神色，让众人偏向后一种猜测。
    “掌门师兄，恭喜出关。”
    “师弟”
    笙萧默笑嘻嘻地上前祝贺着，白子画半抱半扶着清若，只是微微颔首回礼。然后，白子画从袖中拿出白瓷药品，倒出几粒药丸，轻轻喂给清若，运转法力替她调理身体。这才发现清若身体里脆弱的法力早已被打散，四处乱串，内腑受伤严重，他暗道难怪吐血了，又心疼不已。
    被忽视的众人很沉默，但是白子画因发现清若身体受伤严重，怒气翻涌，威压释放，让沉默的众人心惊不已，隔得近的人甚至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子画，你这是做什么？”世尊立刻出言，积压的怒气，使得他语气也不太好。要知道，从子画出关，一直都在围着这个孽徒转，摩严本想让子画私下了解情况，处理这个徒弟，毕竟清理门户这种事情不怎么光彩。可是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了。
    白子画没有理，只是快速安静地替清若疗伤，直到完全收手，这才敛去威压。“阿若受伤了，难道我这师父还能欢喜不成？”
    子画，他这是怒了？
    这个念头一瞬间划过摩严的脑海，被他抛去，作为打伤清若的人，他一点也不愧疚，反而不满意地说道：“这孽徒对你心思不纯，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值不值得，不需要师兄教我”白子画刚刚出关，就看到摩严打伤自己徒弟这一幕，哪怕摩严是他师兄，相伴千年，他都没有好脸色。
    摩严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子画一句话给挡了回去，“师兄有什么指教，等师弟先处理了杂事再说。”
    广袖一挥，横霜飞了出去，场中还在打斗的长留弟子失去了对手，那些企图攻击清若的其他门派弟子重伤倒了下去。“带下去审问，完了，就扔进蛮荒吧。”
    众人：……
    他白子画其实是在公报私仇吧？蛮荒那种地方，这种修为的弟子去了还有命吗？估计会沦为野人的食物吧，还不如直接杀掉，至少还能轮回转世。
    “蛮荒之地都是犯了重罪的，又不能使用任何法术，正适合这些人修炼心性，悔过改新。”毕竟那里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好地方。儒尊好意地为大家解释着，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众人心里想着，儒尊说得好有道理啊，我等误解尊上了，像尊上这样慈悲的人，岂会让人家去送死，肯定是送去蛮荒，让恶人教会他们作恶是不好的。
    白子画绝对没想到，他只是想起在蛮荒的时候，阿若说以后若是有人犯错，让他们来蛮荒经历一下要什么缺什么的滋味，他顺带着这么处置了，结果这些人想得这么多。
    “东方彧卿，你陷害我徒儿有何意图？”白子画解决完这些人，直面东方彧卿，哪怕东方彧卿虚弱地靠着花千骨勉强站着。
    之前摩严打伤清若的时候，太过愤怒，力道没有掌握好，掌风扫到东方彧卿，使得他也受了轻伤。
    “尊上，你说我陷害令徒，也得有证据，可别像以前那样误杀好人。”东方彧卿似乎想到什么，又讥讽道：“也对，以尊上如今的修为，就算做错了又如何，也没有人奈何得了你。”
    白子画并不多言，默念口诀，指尖凝结出几滴水，广袖一挥，慢慢的，水珠在空中生成水镜。那镜中景象正是那九个弟子与一蒙面人的对话，之后又是其他门派弟子与蒙面人的对话，而且这些人都是熟面孔，正是今日针对清若的人。最后一幕，有个弟子不接受蒙面人的建议，两人争执间，蒙面人的面巾被摘掉，正是东方彧卿无疑。
    众人又一次哗然，今天他们受到的刺激够多了，难道今日之局真是东方彧卿这个凡人设计的？这也太大胆了吧？
    花千骨松开东方彧卿的胳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后退着道：“东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面对花千骨的质问，东方彧卿心中一恸，沉默片刻，又冷笑着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昨日因，今日果。他白子画做了什么，心里清楚，今日只不过报应在他徒弟身上而已。”
    已经揭穿，再否认也无济于事，东方彧卿也不再耍花腔。
    怎么会是这样？东方怎么可以这么做。花千骨眼中含泪，道：“就算你和师父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能报复在师姐身上，师姐可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的又如何，谁叫她是白子画最爱的徒弟，除掉她比直接杀掉白子画效果更好。”东方彧卿闭了下眼睛，掩去眼中的神色，讥讽着，不再看花千骨。
    “不论什么缘由，你伤我徒儿在先，那便饶不了你。”白子画皱了下眉头，清冷的脸色没有变化，冷淡地说道。
    横霜快速飞去，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东方彧卿的身前，眼看着就要刺中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掌风击偏了横霜剑。
    “子画，看在当年那件事的份上，放过东方吧。”急急赶到的东华上仙，依旧一身黑衣，却没有遮住面容。
    “东华？”白子画没有任何惊讶的，在东方彧卿和东华上仙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异朽阁照顾东方彧卿吧。他这么多年做了些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更何况一码归一码，他伤我徒儿，岂能用当年的事来抵挡。”白子画挥袖布下阵法困住东华片刻，又运起横霜剑在东方彧卿身上快速戳了几下，就收了回来，一滴血也没沾上。
    东方彧卿强忍着没有惊叫出声，脸色却是一片雪白，冷汗如浆。东华一出困阵就直奔东方彧卿，握着他的手腕，脸色复杂地看向白子画。
    “阿若伤得多重，他就得受多重的惩罚。我只不过毁了他的经脉而已，以后身体弱一点，修不了任何功法。”白子画知道清若最后拼着自己受伤的危险，就是想毁掉东方彧卿的经脉，就凭她那点力道，东华能替东方彧卿修复好，他就再帮她一把好了。他知道清若没有杀掉东方彧卿，自然有她的理由，他不想破坏她的计划。
    东华抱着东方彧卿，一边替他疗伤，一边对着白子画道：“子画，异朽阁已经毁了，你又伤了他经脉，以后各派找上门，你让他如何应对？”
    现在就算他将法力输入东方彧卿的体内，他都存不住，更别提他运用法术了。
    东方彧卿听到异朽阁被毁掉了，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东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心情激动之下，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他与各派结得仇，与子画何干？难道子画留他一命，还错了？”无垢上仙带着一群小朋友到了，因带的人多，迟了东华一步。“若说东方彧卿能有今日，也是你东华放纵的结果。”
    东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况且东方彧卿又身体有恙，只得抱着东方彧卿闪了。
    花千骨看着东方彧卿眼神复杂，想跟上去，追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
    这一幕又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东华就像一阵风一样，来得快去得更快。
    世尊摩严看到漫天、轻水和云牙围着清若问东问西，厉声道：“朔风、漫天，你们俩离那个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孽障远一点，快快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