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桶中的女尸

第10章


  “我和他们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了。不过即便是好朋友,在彩票这件事之前,也没有在金钱上有过往来。”
  “信上所写的都是事实吧?”
  “是的,确有其事。”
  “当初,你们谈论彩票的具体地点,还记得吗?”
  “在一家咖啡馆里,一楼的某个房间。”
  “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吗?”
  “有。当时一块在聊天的,有一伙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你已经决定购买彩票了吗?”
  “知道!为了这件事,他们还嘲弄了我们一番。”
  “在场的都有谁,还记得吗?”
  菲利克斯好像有点为难说:“对不起,我有点儿记不起来了。我们只是偶尔才会聚一次,而且,我并没有在那儿待很长时间。当然,一定会有罗迪,其他可能还有多比尼、安利、恰克,可我不能确定。应该还有几个人在。”
  每个问题,菲利克斯都回答得很痛快,警官将他的回答一一记下。对于彩票这件事的真实性,他越来越肯定了。不管怎么说,要想辨别真假,只要前往巴黎,稍作调查就可知道了。可是就算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也不能证明那封信就是罗迪写的。既然有那么多人在场,又都知道彩票的事,那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可能写信,甚至也不排除这封信根本就是凭空捏造的。难不成这一切真的是菲利克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又怎么去证明?
  这些问题一直在警官的脑袋里盘旋,又静默了一会儿,他才问道:“这封信的信封在哪?”
  “啊?”菲利克斯说,“信封?我想没有。取出来信后,我就把信封丢了。”
  “明信片还有吗?”
  菲利克斯在桌上的文件夹里翻了翻,又到抽屉里找了一会儿,说:“找不到,可能丢了吧!”
  这样一来,就没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信件存在的真实性了。不过,也没有明显值得怀疑的地方。警官现在没有任何偏见。他把那封信拿在手里观察着,薄纸上的字体是打字机打出来的,有很多破损的痕迹,在这方面班利不是专家,但他能看出这是出自国外制造的打字机。班利想,也许可以顺藤摸瓜将打字机的类型找出来。信纸是法国的,可是菲利克斯自己也说,他经常会去法国。这不是很重要的线索,但也一定要查清楚。
  警官又开始仔细查证信的内容,一共有四段。他将每一段分解出来,按顺序思考,第一段是说彩票中奖的事。他想,信里说的彩票是否真实存在很容易证实。中奖者并不难找,可以请法国警察帮助,拿到获奖者的名单,就知道有关彩票的事是否属实了。二三段是讲关于打赌还有桶子如何寄送的事情。班利仔细地看着,信中谈及的每件事都需要反复琢磨、思考。信中所说是真的吗?暂且不说彩票这件事,通过这种方式来对一个人的能力进行测试也太戏剧化了,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时,他又想起那只女人的手臂,是否真的有具死尸在桶子里?如果真有,又是怎么回事?
  “这样做,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多的麻烦,为此我由衷地祝福你。最有力的物证已放在桶内一同运送给你了。只有一点让我感到很遗憾,那就是我不能亲眼看到你把桶子打开。”他将信的最后一段又读了一遍。
  乍一看,这一段像是在祝福彩票中奖的事,而“有力的物证”是指那九百八十八镑金币。但它只有这一层含义吗?如果“物证”是指死尸呢?那就是菲利克斯间接地做了某些事,从而产生了这样的后果。如果说就是要送钱给菲利克斯,那不能亲眼目睹他打开桶子,为什么会感到遗憾呢?如果桶子里的东西能让菲利克斯大吃一惊,这种说法倒也合理。也许真相正是这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死尸是寄给菲利克斯的,他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警官说:“菲利克斯先生,谢谢你能配合警察的工作。到目前为止,我们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有所保留。”
  “可我认为重要的事都说出来了。”
  “看来我们对什么是重要的事持有不同的观点。现在还要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来,那只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是金币。”
  “我相信,你是真的认为里面装着金币。但你所说的得到金币的过程,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好吧,”菲利克斯站起身来,“桶子就放在马车房里。看来除了把它打开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证明我所说的了。本来,我不想在今晚打开,那么多金币暴露出来,放在那里总觉得不妥。可是如果不打开,就没办法让你相信我。”
  “很好,菲利克斯先生,谢谢,这正是我在等的话。如你所说,只有打开桶子才能解开所有的疑团。我叫上外面的手下,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菲利克斯在前面举着灯,带着他们到了马车房:“麻烦你帮忙拿一下灯,我得开锁。”
  马车房的门是对开式的,班利将身子靠在上面,举着灯照着长长的门栓,上面有一把铁锁。
  菲利克斯插进钥匙,只轻轻一碰,锁就开了。
  “啊!锁被打开了!”他喊道,“两三个小时前我亲自锁上的!”他将铁锁和门栓拔下,把大门推开。
  “桶子呢?在哪里?”班利一边用油灯照着马车房,一边问。
  “那边的天花板上,我把它吊在那儿了!”菲利克斯关好门后,向警官走来。突然,他愣住了。“天呐!”他好像呼吸困难似的喘着气说,“没了,桶子不见了!”
☆识破盗桶贼
  这件事太意外了,班利也很惊讶,但他并没因此忽略对菲利克斯的观察。他看到,菲利克斯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异常惊诧和由衷的失落,班利相信那不是装出来的。显而易见,除了惊讶,金币的突然消失让他有些愤怒,还有难以置信。
  “我锁好了,亲手锁的!”他不断地重复,“八点钟的时候还在。难道是之后有人来过?可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啊!”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它找出来!菲利克斯先生,先回房吧,我们还要再谈谈。看来,天亮之前,我们也不能做什么了。”警官说,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警官继续说,“我的下属一直跟踪着你。到快九点时你和马丁出门,他一直都在。你们走了之后,他才离开这里,打电话向我汇报,十点又回到这里。我们是十一点才赶来的,所以十点到十一点也是他独自监视的。肯定还有别人,不管是谁偷走的桶子,有一点可以确定,案发时间是在九点到十点之间。”
  “怎么会?”菲利克斯满脸惊诧,嘴都忘记合上了,“奇怪!他是怎么盯上我,跟踪我的?”
  班利笑了:“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然后他接着说:“另外,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你是怎么将桶子运出码头的。”
  “噢,幸好我说的都是实话!”
  “菲利克斯先生,你确实是个聪明人!在你陈述的过程中,我也在逐一核对。我很高兴,你没有说一句谎话。不过,你应该明白,在没有验证桶子里的东西之前,我是不会停止调查的。”
  “我同样迫不及待,我的金币还装在里面呢!”
  “这话我相信!”班利说,“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必须先把手下安排一下,再回来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他走出去,吹响集合的哨声。除了沃卡和亥斯汀・博特,其他人先行回去,早上八点再回来。
  安排完,班利回到了书房。菲利克斯让炉火烧得更旺了些,还拿出了雪茄和威士忌。
  警官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说:“菲利克斯先生,都有谁知道那只桶子放在那里?”
  “按理说只有我和马车夫。”
  “那么,你、我、马车夫、我的手下,我们就从这四人谈起吧。”
  菲利克斯笑了:“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状况了,桶子刚取回来没多久我就出去了,一直到一点多才回来。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和马丁医生以及几个朋友在一起。”
  班利也笑了:“至于我这边嘛,你是不得不相信的!十点之后,我的手下沃卡就开始监视这里了,这之后不可能有什么事发生。”
  “看来,马车夫嫌疑最大!”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请你将马车出租店的相关信息和地址告诉我。”
  “出租店位于南比奇伍特路,马特斯街127号,名叫约翰・瑞恩士父子商会。马车夫的名字是瓦第,他虽然瘦小,但很健壮,肤色偏黑,留着黑胡须。”
  “菲利克斯,你觉得还会有谁知道桶子的事?”
  “没有别人!”菲利克斯的回答很笃定。
  “这样说未免太绝对了。”
  “难不成真的还有其他人?”
  “比如你在法国的朋友。你怎么确信,除了你别人就不能收到那封信?”
  菲利克斯“噌”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好像中了弹一样。“胡言乱语!”他喊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会的,那绝对不可能!”
  “按照你的说法,这本来就不是件应该发生的事情!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这里有人在监视你,只不过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真的吗?警官先生,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取回桶子没过多久,就有人走到小路上,等着下手的时机。你和马丁的谈话,他在一旁全听到了,你们走之后他跟着也走了。”
  菲利克斯的脸已变成铁青色,他双手扶着额头说:“我没有做过什么,为什么偏要将我和这件事情扯上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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