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桶中的女尸

第12章


  “就算两个脚印是同一只鞋的,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们假定这是瓦第的,他怎么做才能留下这样的脚印呢?也许看你没注意,他就收起一只脚,用单脚蹦着走的路。可是这样,留下的脚印也不会这么清晰。另外,我真的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单脚跳着走。由此,上述的猜测全都不成立。他这样怪异的脚印是用别的方法留下来的。”
  菲利克斯好像突然醒悟了,说:“我终于明白了!你是不是认为瓦第在这条道上走过两趟?”
  “正是如此。将桶子送来是一次,拉着空车来偷走桶子是一次。如果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脚印是瓦第的,桶子丢失的事就很明了了!”
  “可是,瓦第为什么要偷走这桶子?我没有告诉他里面装的是金币啊?”
  “也许他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金币,但可以肯定里面的东西很值钱。”
  “太好了,警官先生!本来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觉得就算找回桶子,也找不回金币了。”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简单。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件事是他一个人干的吗?”
  “还会有其他人吗?”
  “你的法国朋友呢?说不定他还给别人写了信,而那个人你并不认识。另外,你能确定去取桶子的时候,没有其他人看到吗?”
  “拜托,不要把事情越想越复杂了。与其在这里做些没根据的猜测,倒不如先去把瓦第找出来。”
  “当然。只不过找出他来也并不容易,根据线索,从两点可以推断出做这件事的只有他一个人。”
  “哪两点?就是他两次走过马车道?”
  “第一是有个人曾在小路上徘徊。我在小路上找到三个脚印,其中一个在小门边。从这个脚印的方向来看,他是面冲篱笆这边的,这一点印证了我的手下看到的监视者的状况。第二就与马和马车相关了。根据这一点,我推测那个后来监视你的人就是瓦第。可是这时如果瓦第只身来偷听,他是怎么安置马和马车的呢?如果他有同伙,那好说,由同伙看守着。但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来窥探屋里动静之前,就一定要将马和马车藏好。刚才我已经说过,通过那块空地上留下的痕迹,马上就能看出他做了什么。来到这块空地上,他先把马车藏在篱笆的阴影里,将马拴在树上,然后去而复返。等你出门去了,他就回到阴影里去牵马车,赶紧把桶子取走了。沃卡去打电话的这段时间刚好够他离开。我是这样推理的。”
  “我觉有道理。关于那架梯子,你的推测也很合理。”
  “为什么这样说?”
  “那架梯子就绑在车厢底板下面,装载桶子时用过。”
  班利用力一拍大腿,叫道:“这就对了,菲利克斯!怎么我就没想到。这样的话,这件事就更有可能是瓦第干的了。”
  “恭喜你,警官先生,这个证据应该很关键!”
  “现在已有充足的证据了!我必须要回警察厅了!”转而,班利又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很为难!不过我还是要坦白告诉你,虽然这会让你不高兴,这件事还没有解决,警方还要对你实行监视。不过,我保证,不会让你感到很麻烦的。”
  菲利克斯笑了:“我理解,身为警察,这是你的职责。但我希望事情有任何进展的话,你都能告诉我。”
  “我想下午就会有消息了。”
☆又见桶子
  回伦敦时,沃卡在他所属的警察局下了车,班利赞赏了他昨天的表现。沃卡感觉十分荣耀,好像载誉而归,很快自己就会成为警察厅里最干练、最可靠、最出色的警官了。
  在回来的路上,班利就已经将搜索工作的部署计划好。一回到警察厅,他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带着亥斯汀・博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地图,开始了搜索行动的部署。
  “你看,这儿是约翰・瑞恩士父子商会,瓦第工作的地方。旁边有一家小店,你吃过早饭,就去调查瓦第。把他的真实姓名、住址查出来后,立刻给我发电报,然后监视他。我想桶子可能被他藏在了家里或是其他地方,今晚之前他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最好别惊动他,不要让他有所觉察。如果桶子还没被打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阻止他打开桶子、移动桶子里的东西。我也有我的行动,隔一段时间你就要打电话报告你所在的位置。最好去换一身装扮,尽快行动。”
  班利回到家里吃了早餐,出来时,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完全没有了往日那个精明强干的警探模样,现在他已化身成了一个小商人,或者说是疲于奔命的推销员。他的长裤松松垮垮的,上衣也脏兮兮的,还在外面套了件古怪的格子背心,打的领带也是很早之前的样式,头上戴着满是尘土的帽子,脚上穿的鞋子也很脏,鞋跟磨损得很严重。走路的时候身子还会往前倾,看上去非常落魄。
  回到警察厅,他得知亥斯汀・博特打电话来说,那个马车夫的真名叫帕马,住址是比奇伍特路裴切努街71号。拿到逮捕令,班利就开着警车,向作战地点疾驰而去。按照原定计划,警官在格尔大道外沿下了车。步行了一会儿,就到了他要找的地方。他看到一块老旧的招牌挂在建筑物一端的一道拱门上。穿过拱门,来到一个围起来的广场。广场的一边有一间马房,可放下八九匹马。另一边是间小屋,有四五辆不同的马车排列在屋檐下面。一辆涂着褐色油漆的马车停在广场中央,马还架在车上。走到近处,班利隐隐约约看见了油漆下面白色字体的轮廓。有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马房的门口。
  班利大声问道:“老板在哪?”
  “在办公室。”那人指着入口处说。
  班利向那边走去,到了门口,他看见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翻看账簿。那个人身材偏胖,留着白胡须,看见有人进来,他赶紧起身迎接。
  班利说:“你好,我想租马车。”
  “噢,好的。什么时候租,用几天?”
  “是这么回事。”班利说,“我经营着一家油漆店。但我的马车坏了,正在修理,所以我想暂时租一辆来顶替。四天就够了。”
  “不用马和马车夫吗?”
  “这就不用了,我自己有。”
  “那我就没办法租给你了,我们不单独出租马车!”
  “噢,这样啊,可我还是用不着马车夫。你看这样可以吗?你把马车租给我,我按你车价的一倍付保证金,这样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胖男子托着腮在考虑:“虽然从没有这样做过,但也未尝不可。”
  “我要先看看马车!”班利说。
  两人来到广场。班利停在那辆褐色马车那儿,假装小心查看:“运送小桶和油漆罐没问题吧?应该可以放油漆桶。对了,我还想看一下装卸用的梯子。”
  胖男子打开了梯子上的锁,抽出来把它交给了班利。
  “有点宽,”警官说着,拿出卷尺来,“让我量一下。”梯子宽十英寸、长六英尺,梯脚处还用金属套住了。金属套儿是长方形的,还有泥巴粘在上面。他的推测是正确的,瓦第正是用这把梯子爬的墙。
  “就这辆车吧。”他说,“上面还有箱子放工具和马料。”打开箱子,班利快速地查验了一遍里面的粗绳、干草、细绳、带柄的钳子及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他取出钳子,问道:“这钳子是用来拧无帽螺丝的吧?”说着还弯腰试了试。把它放回去时,班利注意了一下钳子的柄把,两面都有挫伤的痕迹,这痕迹正好和山庄马车房门锁上的吻合。
  看他这样,老板有些不高兴了,说:“难不成你想把这辆车买下来?”
  “不是的,因为我要交很多保证金,所以要看仔细。”
  回到办公室,两人开始谈租金。经过协商,终于达成一致,班利说有个朋友在等着见他,他要先回去,一会儿打电话来给他正式的答复。
  警官很满意地走出广场。这无疑是一次成功的调查,他的推论不仅得到了证实,同时,所有的证据也都搜集齐全了。他又走回格尔大道,去了邮局。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还不到约定联络的时间,于是他就在邮局入口处站着。
  五分钟不到,就过来一个小流浪汉。他从头到脚打量了班利好一会儿,才说:“是班利先生吗?”
  “是我。”警官回答说,“你是来给我送信的吗?”
  “一位叔叔说,把信给你后,你会给我钱。”
  “好。”说着班利拿给他六便士。
  信的内容是:现在瓦第要回家吃午饭,请等在马车出租商会广场的路边。
  班利回到车里,前往目的地去了。他告诉司机在路旁停车,关掉发动机。然后他快速下了车,将车盖打开,把身子弯下去,好像在检查车辆的故障。
  这时,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嘴里叼着一根陶制短烟斗、两手插在口袋里的穷汉子慢慢朝汽车走了过来。班利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是压低了声音说:“我想把他抓回去。如果他出现,就给我个暗示。”
  “用不了五分钟,他就会吃完饭往这边来了。”
  穷汉子把身子探到前面来,有点傻乎乎地,好像在看着他修理车子。忽然,他把身体挺直,小声说:“是他,就是那一个。”
  透过汽车的后窗玻璃,班利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瘦削但很健壮的男子,正在往这边走。
  对那个男子来说,这太突然了,他茫然不知所措。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手铐给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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