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寻道者

    内卷，放在元阳界的定义，就是在阴阳五行诀出现以后，修士数目的膨胀速度，远远超过了灵石等各种修炼资源的发掘速度。
    巨大的新增需求导致百物腾飞，各种资源的价格暴涨，进而迫使绝大多数修士陷入到惨烈的生存竞争当中。
    “你们有三个选择。”白墨回答莫风舞问题的时候，没有用你，而是用上了你们二字。
    “前辈见谅。”
    听到白墨的话里有话，魏无涯一行人也没再隐藏行踪，纷纷现身，吓得还提着酒瓶的莫风舞瓶子都掉了。
    二十五个化神老怪，一百二十余个元婴老祖，元阳界一半的高端战力，竟然全数集中于此！
    领头的是刚出关不久，南崖州阳火宫太上长老魏无涯。
    当年演道一别，他心有所感，开始闭起了死关，当再次破关而出时，已经是八十多年后。
    本想着出关以后应该一切如常，结果一打听，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一个时代！
    阴阳五行诀历经百年的发展，已经像病毒一样传播到整个元阳界，不止南崖州，东极州，西贺州，北玄州，中神州，每一片大陆都泛滥成灾。
    千百倍于百年前数量的修士，像蝗虫一样开发着一切可供使用的灵脉跟资源，但仍然远远无法满足新修士们的胃口。
    筑基修士们眼看着自己从前辈高人，一下沦落到不如狗的地步。
    金丹修士们眼看着自己从前辈高人，一下沦落到遍地走的地步。
    元婴修士有些害怕了。
    化神修士也被触动了。
    于是全元阳界的大宗门，开始寻找数十年前讲道的白墨。
    因为他是一切之因。
    对方无法被卜算，无法窥测天机，迫使他们只能用回最原始的方法寻找。
    数十化神修士，加上一百多元婴修士，以及他们背后的无数宗门，合力用人海战术整整耗费了十年时间，才终于确定了白墨的位置。
    “你们有三条路可以选。”
    “这是第一条。”白墨闭着眼睛，缓缓地站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他的左手画了一个圈，圆圈一点一点地向外扩张，最终变成一扇门的样子。
    “一扇银色的门？”众人纷纷用神念扫视这扇燃烧着银色火焰的大门，却并没有发现太多信息，只能勉强确定，门后是一个没有敌意，甚至还带着一丝善意的世界。
    “这是第二条。”白墨依然是闭着眼睛，在银色大门的旁边，又画了一个圈。
    这次是一扇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大门。
    “这是最后一条。”话音刚落，白色大门的旁边便出现了一扇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大门。
    几近肉眼可见的恶意，弥漫在黑色大门的四周。
    “那是杀戮，毁灭真意！！！”一位手持长剑的青衫修士从人群当中暴起，来到黑炎之门前，用像注视情人，或是遇上稀世奇珍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这扇门。
    他的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了近乎狂热的笑容。
    “青元子，你要干什么？！”
    “那剑疯子……”
    “什么？杀戮毁灭真意？！”
    真意，在元阳界属于化神修士才能开始接触到的顶层力量，附加上真意的法术，攻击效果会自带特殊的真意污染。
    比如一位剑修如果能领悟到杀戮真意，那他所发的剑招便会带有精神跟肉体的双重污染效果。
    被砍到的人不仅有可能会被精神污染，直接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而且剑招上的真元，还会时刻不停地破坏中招者的身体，直至有同一层次的力量将上面的毁灭真意完全中和才会平息下来，属于一种极为难缠的力量。
    感悟真意，也是化神修士想要继续往上修炼的一种方式，只可惜化神便是这方天地的极限。
    “
    天生万物以养人！
    ……
    人无一物以报天！
    ……
    杀杀杀杀杀杀杀！
    ”
    看着已经完全着魔的青衫修士，身上开始冒出跟门上一样的黑色火焰，一边念着奇怪的诗，一边笑着主动走进了黑色大门。
    其他化神修士根本不敢阻拦，因为这青元子一向有着剑魔之称，不仅喜怒无常，动辄杀人，还是个孤身一人的散修，偏偏战力又极强，剑下甚至有过几个化神亡魂。
    “青元子就这样没了？”直到目送着对方完全消失在门后，他们才开始反应过来。
    直觉告诉他们，这个纵横修仙界的剑魔，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没想到，第一个做出选择的人，竟然会选了第三条路。”白墨平静地说道，一点也看不出来没想到的样子。
    “……”
    黑色大门背后的路，明显是跟死亡、毁灭、破坏真意相关，一般来说脑筋还正常的修士，都不会去选这种容易出疯子的真意感悟。
    特别是宗门出身的化神，他们可不想哪天醒来，自家的宗门就被毁灭真意给夷平了。
    又或者莫名其妙，就变成全修仙界的公敌。
    至于另外两扇门，一扇是释放着善意的银色，一扇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白色，看起来是要比黑色大门正常得多。
    “敢问前辈，这三条路分别都代表着什么？”一阵难受的沉默过后，依然是领队的魏无涯，硬着头皮问道。
    “你们，不是想要，摆脱这个内卷的世界吗？”
    “三条路，就代表三种不同的选择。”
    “……”
    白墨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又不像青元子那个疯子一样，可以毫无顾忌地走进门后一探究竟。
    于是为首的二十余尊化神，几乎在同一时刻扭头，看向了身后一百多随行的元婴修士……
    “……”
    “师尊……”
    “大长老……”
    “义父……”
    这些元婴修士跟一众化神大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时间也不好让他们当探路的炮灰，于是大家继续面面相觑。
    “还请前辈明示。”魏无涯又一次出来救场。
    要不是出发前，自己的元神算强烈示警，告诉他绝对打不过，哪怕是所有人加到一起都打不过对方，魏无涯老早就动手审问了，哪用这样子低声下气地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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