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溪之恋

第8章


 
  说着,李幺姑把整个身子贴向安阳。 
  安阳也有同感,只是他的心怦怦跳,浑身蓄足了的劲在一刹那间消失了。 
  李幺姑抚摩着他,很快察觉了这一点。 
  “你是咋个了,一点劲都没有了。瞧你刚才,多强悍、多雄壮、多好啊。” 
  安阳充满歉意地赔笑说: 
  “我、我只是心慌。” 
  “慌个啥呀,这屋头,就是我们两个。门都闩紧了,没人进得来。”李幺姑有点不高兴,率直地道,“来,让我帮帮你。” 
  “可我觉得,那个人还在你家门口屋檐下站着。”安阳慌张地说,“他是哪个呀,我没听清嗓门。” 
  “还有哪个,昌惠家大伯,李克全,就爱管闲事。” 
  安阳眼前闪过寨子上一幢青砖的二层楼房,楼房里置了电视机,晚上常吸引着男女老少的寨邻乡亲们去看的。李克全那一张胡子拉碴阴沉的脸,也在安阳脑壳里一晃一晃的。   
  缠溪之恋 六(2)   
  安阳定了定神,不由悄声问: 
  “他会听见这屋里的声音吗?” 
  “瞧你胆子小的,听不见,我闩紧了两道门呢。” 
  “可他就在门前……” 
  “他走了,敲完门就走的,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莫慌,安阳,我好想你,好想要你。来,安阳,亲幺弟,我们都钻在一个被窝里了,你还慌啥子?” 
  李幺姑说着就伸出双手,在安阳身上轻柔地抚摩起来,一边抚摩一边低低地唤: 
  “安阳,我的亲幺幺,你晓得吗,今天在堰塘边遇不到你,我也会去找你的。怪得很呢,自从你家妈去世以后,只要闲下来,我的眼前就会晃悠悠地出现你的脸。一来是寨子上青壮年汉子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寨子上的汉子就数得过来的那么几个,而你那样子年轻,每天进门、出门就一个人,没个女人疼,可怜;二来昌惠姑娘总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学问咋个好,见识如何多,说你会教她做题目,还会讲故事、烙北方人吃的饼子。哎,你是怎么了,我这样子对你说情话,摸你,你硬是没一点劲了呢?” 
  李幺姑坐起半边身子,凝视着安阳。 
  安阳慌得不敢回望她,只是低声说: 
  “刚才那一声吼,我背脊上就像被抽了一鞭。再想提起劲来,背脊上一片凉,就是不行了。” 
  李幺姑眼里掠过一阵明显的失望,嘴里却淡淡地说: 
  “那只是受了惊,没得关系,来日方长呢。” 
  安阳也搞不清自己的生理是怎么回事。他的脑壳里头浮上好友李克明清瘦的脸,这个结婚多年的伙伴,没生下个娃娃,碰上的不就是这样的情形吗?难道自己也遇上了这种倒霉事,这可咋个办?安阳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沮丧。 
  他不安地抓起李幺姑的手,捂在嘴前嗅着、吻着,还把她的指尖,一只一只含进嘴里,深觉歉意地讷讷道: 
  “幺姑,我、我爱你。” 
  “瞎话,”李幺姑抽回自己的手,低低地厉声说,“你能娶我吗,我会嫁你吗?” 
  “呃……”安阳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听。” 
  李幺姑放缓了语气,把安阳扯近自己怀抱,双手搂抱着说: 
  “说真的,不要说你,连我自己,都有些喜欢上你了。我真巴望我们俩快快活活做成这件事情,你天天晚上陪我睡在这张床上。我愿意你一辈子睡在我身旁。可不成啊,一会儿昌惠和昌华,赶场就要回来……” 
  安阳又是一阵紧张, 忙问: 
  “下起了大雨,他们会提前回来吗?” 
  “不会。” 
  李幺姑更紧地抱着他,似在让他安心。   
  缠溪之恋 六(3)   
  “还不知那一挑茶叶,在下雨之前卖脱了没得。若是还没卖脱,他们只会回来得比往常晚。” 
  “为啥子?” 
  “茶叶淋不得雨啊。非得等雨完全停了,他们才能回。可他们回得再晚,你也要离去。” 
  安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我怕撞见他们。” 
  “莫怕。” 
  李幺姑安慰般轻拍了他一下,又在被窝里伸过腿来,有力地盘住他身子。 
  “还有好一阵可以睡,说说话。” 
  “幺姑……” 
  “不要喊我幺姑。” 
  “为啥? ” 
  “我是你小姑,就大你一辈。老辈子咋个能同小辈子睡在一起呢,听了让人觉得不舒服。” 
  “那喊你啥?” 
  “喊姐。你二十七,我三十出头,比你大几岁。” 
  安阳想问大几岁,转念一想,又住了嘴。他想到李昌惠十六岁,李幺姑就是十八岁生下李昌惠,至小也有三十四岁了。她一定不愿说比他大这么多,安阳改口小声问: 
  “姐,你叫什么名字?” 
  “任玉巧。” 
  “那我就喊你玉巧,玉巧,多好的名字!” 
  “唷,连我自己都快把这名字忘了。要得,你就叫我玉巧好了。” 
  “玉巧。” 
  “哎。” 
  任玉巧撒娇一般把脑壳往安阳怀里一扎,一头原先盘得光滑溜净的乌发,都蓬散开了。 
  “安阳,你想,昌惠十六,昌华十四,昌华三岁那年,他们的爹李克进就在煤洞里被砸死了!我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娃娃,多少年了呀!” 
  “十一年了。” 
  “是啰,十一年,多么难得熬。” 
  安阳被她的语气所感染,支撑起身子,俯下脸去,在任玉巧的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似要以自己这一吻表达他的歉意,补偿回她。 
  任玉巧的两片嘴唇,生动地耸起来,迎候着他的亲吻,牢牢地吮着他。 
  安阳的手不安分地抚摩着她饱满的乳房,由衷地感觉到阵阵快意和同女人相拥的甜蜜。他的眼睛瞅着任玉巧黑俏的脸,又望着她雪白一片的乳沟,嘴里不由咕哝着说: 
  “真怪,你的脸黑成炭,身上又白得像雪,反差咋会这么大?就好比两个人。” 
  任玉巧的手在安阳身上轻轻游动着,柔柔地抚摩着,遂而一把捏住他的两片嘴唇,突如其来地问: 
  “安阳,你同其他女子,抱紧了亲热过吗?” 
  “从来没得。” 
  安阳急忙摇头,他不知任玉巧为何这样问。 
  “那么,和其他啥子姑娘相好过吗?” 
  “也没得。”   
  缠溪之恋 六(4)   
  “胡扯,我都听说过,原先缠溪白岩寨子上的姑娘周亚竹,和你一同进农中、去县城读高中的那个,和你好过。” 
  “那是谈过一阵恋爱。” 
  “是啊,谈恋爱时,你亲过她吗?” 
  “……呃……” 
  “说实话。” 
  她的手又揪一把他的脸颊。 
  “我都是生过娃娃的人了。” 
  “亲过。” 
  话一出口,安阳就感觉到任玉巧抚摩他的巴掌立刻僵硬地在他背脊上停住了。 
  他惶惑地补充了一句: 
  “就是在树林里,偷偷摸摸地亲一下就分开。” 
  他尽量讲得轻描淡写。 
  “你摸过她吗?” 
  “啥子?” 
  “摸过她身子吗?” 
  “摸过,只是隔着衣裳。” 
  “奶子呢?”任玉巧直率地追问。 
  “也是隔着摸的。”安阳回答的声气,越来越低弱,“她不肯,防备得特别严。” 
  “那么……” 
  任玉巧坐起身子,上半截身子全都裸露在安阳面前。 
  安阳忍不住又去轻轻摸着她鼓鼓的乳房。 
  任玉巧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正色道: 
  “你碰过昌惠吗?” 
  “从来没、没碰过她一下。” 
  “你发誓。” 
  她的目光逼视着他。 
  “发誓没碰过她。” 
  “这才是我的好幺弟!”任玉巧喃喃地说,“安阳,跟你道实情,在家中,只要一听昌惠叽叽喳喳不停嘴地摆你的好,一脸喜欢地夸你,我的心头就发毛,晚上烦躁得睡不着……” 
  “为啥子?” 
  “我真怕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拐跑了。” 
  “你咋把我想得这么坏?” 
  “不是我把你想得坏啊,安阳,这种事情赶场天听得还少了吗?两个人悄悄地好上了,家中的父母不答应,不同意,小伙子就会裹上姑娘私奔,跑得远远的,东北啊、海南啊、新疆啊,远到天边的地方。你要生了这种心,我敢说昌惠会跟着你去的。那样的话,我就惨了。” 
  “我哪会做这种缺德事。” 
  “我怕啊,我愿让你尽快地尝到女人的滋味呀。” 
  任玉巧说着,转过半边宽大的身子,重重地朝着安阳压过来,仿佛赏他一般,用手托起自己的乳房,往安阳脸上送过来。 
  “亲着它,你亲着它呀!” 
  安阳一口噙住了她的乳头,贪婪地轻轻地品咂着。 
  任玉巧的手插进安阳的头发,把他的头发胡乱地摩挲着,脸随之贴在他脑壳上说: 
  “也难为你了,这么壮实的一个汉子,连年连年没个女人伴。”   
  缠溪之恋 六(5)   
  她的手又在他的身躯上探索着柔声问: 
  “你就不盼望一个女人?” 
  “盼。” 
  “盼不来咋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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