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骄

    重华殿广场空旷，若是平时冬日里的夜晚定是寒意入骨，此时广场的周围围了一圈红色屏风，屏风前放着一盆盆燃烧的火盆，映在红色的帷布上倒显得暖意浓浓。
    一曲舞罢，轩辕帝兴致高昂地举起酒杯：“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边疆战事皆已结束，我轩辕国国土更为扩大，兵强马壮。朕很高兴！”
    “皇上洪福齐天，英明神武，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全部站起来同举酒杯。
    轩辕帝一饮而尽，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轩辕国能有今天这番景象众爱卿功不可没，朕向来赏罚分明，有功者，朕一定重重地赏。”
    “六部。”
    “臣在。”六部尚书齐齐跪在玉阶前。
    “尔等工作敬业，相互调顺极好，朕各赏你们黄金一百两，部内官员按品阶递减一层。兵部在这两次战事中粮草，战备调度有方，加赏五十两。”
    “谢皇上隆恩。”
    “左丞相丁子善，右丞相楼敬中。”
    “臣在。”
    “你们是开国功臣，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朕加封你们太子太保，赐殿前行走。”
    “谢皇上。臣定当竭尽所能效忠皇上。”
    皇上的目光在场上逡巡一圈，忽然道：“延边侯何在？”
    青鸾惊讶地抬头，边起身走向玉阶前，边偷偷地望向玲花。玲花朝他微微一笑，青鸾稍稍镇静了些。
    “臣在。”
    皇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笑道：“你从小在军中长大，自幼练武，但长得倒不像武将，更像书生啊！”
    青鸾不知皇上有何用意，低头未语。
    “这次与狄国之战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哈哈哈……好好好……好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倒是有武将的胸怀。既然你不说，那……朕让你掌管北方军权如何？”
    “北方军权？”
    “朕已重新整合了部队，分为北方，西北，西南，南方，中央五大军区，你可愿意继续替朕驻守北方？”
    青鸾不知如何回答，作为唯一幸存下来的藩王，能得到皇上的重用固然是好，但就怕这是个圈套，皇上凭什么信任自己？他微微侧头想从玲花那得到一点提示，可距离实在有些远，隔着热气模糊不清。
    玲花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皇上已经撤了青鸾幽州王的封号，再让他掌管北方岂不多此一举，他是在存心试探。玲花忍不住想站起来却被曾毅一把拉住，曾毅暗暗摇摇头，轻声道：“别慌，相信青鸾。”
    皇上见青鸾久久没有回答，皱起眉：“怎么，你不愿意？”
    青鸾磕了个头，沉声道：“其实……臣不想当延边侯。”
    “大胆，你……”右丞相楼敬中突然站起来指着青鸾。
    皇上抬手阻止了他：“哦？那你想当什么？”
    “臣从小就想当一名侠客，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但一直背着幽州这个包袱，现在臣已经没有了这个包袱，便想过自己想过生活，望皇上成全。”
    皇上皱眉凝思，他没有想到青鸾竟会提这样的要求，良久，忽道：“你的婚约到了吧？娶了裕亲王的孙女可不能让她跟着你一块吃苦啊！这样吧，朕知道你放不下幽州，成亲后你仍回幽州驻守。”
    “皇上……”青鸾仍想辩驳。
    “到时别忘了请朕喝杯喜酒。下去吧。”皇上挥挥手，青鸾不能再多言只能退下。
    “萧景翼，萧景皓，曾毅，司马忠上前听封。”
    “臣在。”
    “即日起安亲王萧景皓掌管北方军权，仁亲王萧景翼掌管西南军权，宁硕郡王曾毅掌管西北军权，忠勇侯铁海掌管南方军权，大将军司马忠掌管中央军权。”
    “臣等领命。”
    玲花吁了一口气，果然不出她所料，所有的执掌者皇上心里早就想好了，不管青鸾怎么回答，结果都不会变，唯一会变的只有青鸾的结局。
    “宁硕兴州之战有功，朕还未曾封赏，加上这次的功劳，朕……封你为宁亲王，赐亲王府。”
    “谢皇上。”
    曾毅并没有觉得意外，在场的官员也没有觉得意外，本是郡王加上如此战功，进封亲王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正是好时候。
    “宁硕，听说你有孩子了，可带来了？”
    众官员随着曾毅的目光看向一旁坐着的玲花和夜奴，觉得有些奇怪，在如此宴会上为何要提到这个孩子，大可在平日里召进宫。
    玲花牵着夜奴走到玉阶前行了礼，夜奴跪下磕了头：“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童稚的声音显得无比真诚，皇上含笑抚须：“走上前让朕看看。”
    夜奴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台阶前。
    “上来，走上来。”
    全场一时寂静无声，不知皇上有何用意，坐在一旁的皇后也奇怪地看了一眼皇上。
    夜奴回头看看父母，玲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曾毅抓住玲花的手臂，看着夜奴点了点头。夜奴跨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得稳稳的。重华殿前的三层阶梯共有三十三级，可这三十三级台阶却显得特别高也特别长，广场上只听得见风声和夜奴脚上的铃铛有节奏的响声……
    夜奴终于走完台阶，在皇上身前又磕了个头。
    “起来吧，你叫什么？”
    “夜奴。”
    “夜奴？小名吧。大名呢？”
    夜奴摇摇头：“还没起。”
    “哦？为什么？”
    “不知道。”夜奴曾经也问过父母没什么自己没有像齐刀一样的大名，父王总说他还小，有小名就够了。
    “朕替你取一个可好。”皇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曾毅。
    夜奴不敢拒绝，只能点点头。
    皇上抬头看了看天空：“冬夜肃清，朗月垂光，面前小儿朗目清眉，你就叫天朗，萧天朗。”
    在场所有人除了皇上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气，萧天朗，皇上竟让他姓萧！
    “皇上……”
    “叫朕皇爷爷。”
    “皇爷爷，我姓曾。”
    “皇爷爷说你姓萧，你就姓萧。明白吗？”皇上虽然面带笑容，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严厉。
    夜奴明白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做出的决定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越发恭敬地道：“谢谢皇爷爷。”
    “你可上学了，去皇林苑读书可好？”
    曾毅抓住玲花的手不由紧了紧，皇林苑，他呆了三年的地方，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让夜奴去那里读书。
    夜奴挠了挠头：“还没读书，我身体不好，父王母妃怕我累着。说让我长几岁再去学堂。”话刚说完就咳嗽了几声：“皇爷爷，这有点冷。”
    皇上皱了皱眉：“身体不好可不行，也罢，再过些时日等身体好些再去皇林苑吧。”
    “谢谢皇爷爷。”
    皇上站起身，一只手搭在夜奴肩膀上，看着底下众人道：“今日起，朕正式册封萧天朗为和硕郡王，入宗谱。”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如果赐他姓萧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封赏的话，那入宗谱就意味着对他血缘的认可，他的亲生父亲宁亲王曾毅又当如何自处。原本一直被怀疑的身世又不得不被众人提起，曾毅又一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