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城市没有不朽的神话

第15章


  二刘倒他妈很光棍,他一见蹲着的黄毛就痛快地承认了一切并掏出了他口袋所有的钱,大概有800 多,但他死活不在纸上画押,说是怕老刘打死他,我说你他妈就是不画估计也会被打个半死,老刘人很仗义。
  我让二刘滚蛋,很为他可惜,这份工作其实不错,干一天歇一天,每天二顿饭一个月挣1200,怎么现在这帮年轻人这么不开眼。
  我踢了黄毛一脚,让他以后离这附近远远的,要不见一次打一次,他诺诺连声,我扔给他100 元让他去医院看伤,他就飞快地逃出去了。
  五十六
  衣服溅上了几点黄毛的血迹,我很懊丧,按我的性子会把衣服脱下来扔掉再买一身,可这身衣服是徐昆买的,如果她发现我换了身衣服,一定会严加审问搞得我头大。
  我脱下衣服拜托京生拿去洗染店快速干洗,然后进了卫生间,冲完凉后赤裸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已是下午3 点多,尽管中午没吃饭但不感到饿。
  窗下是条小马路,路边是各种小商贩的摊位,人们熙熙攘攘地来往着,我躲在窗帘后向下看着,忽然厌倦起眼前的生活,我其实不适合做个生意人,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个作家,在一个幽静无人的地方写大家都爱看的书。
  后来倒在床迷糊了,京生的推门声把我吵醒,我一看表才4 点,立刻穿上洗好的衣服又进入临战状态,理想毕竟是空的,人生活在现实里,我有很多事要去做,没时间空想。
  京生要我小心黄毛那帮坏东西,他说这些生瓜蛋子都是不要命的主,我笑着说我年轻威风时这帮王八蛋还没生出来呢,我会怕他们?和他告辞后开车去万通大厦。
  民生银行在万通大厦有保管箱业务,一间巨大的库房里无数大大小小锃亮的金属箱,我把磁带和李新萍的东西小心放进去,我租的箱子是小号的,一年180 元。
  然后直奔白桦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和白桦爽朗的笑声,我停住脚步心说你还挺高兴的,不知道我这几天为你操了多少心啊,我在门口迟疑着,很少听到白桦这么开心的笑声,终于我走了,我一进去屋里的人肯定都会扫兴的,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庄妍,听见白桦和别的女人这么开心地说说笑笑,我为庄妍不平。
  从信用社出来时快5 点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站在路边发着呆,直到手机传来了徐昆兴奋的声音“喂,你在哪儿啊?我们刚游泳回来,饿死了,你晚上有没有饭局让我们蹭啊!”
  啊哟,这丫头蹭饭成习惯了,“我今天没饭局啊,还是你在家做吧,我这就回去?”我逗她。
  “我不,累死了,求求你,到外边去吃吧。”她耍赖。
  “好好,去哪儿呢,我请客好不好。”我喜欢她这样嗲嗲的撒娇。
  “去双盛园吃东北菜,我想小鸡炖蘑菇,你不是喜欢素合子吗。”她说的是建国门附近的一家大连海鲜酒楼,“好啊,那你和徐仑现在过来吧,我在那儿等你们。”
  在酒楼门口的报摊买了份电视报,再过几天香港就要回归了,还有泰森和霍利菲尔德的拳击大战,精彩节目岂容错过。
  酒楼里还没有顾客,引座小姐微笑着引我走向里面一张桌子,我猜她一定暗笑我是个饿鬼,这么早就来了。
  我先点了菜,跟小姐借了支笔象首长批阅文件那样在电视报上圈圈点点,徐家姐妹来时,菜刚好上桌。她俩中午也没吃饭,下午游泳又累,我们三个就毫不客气地风卷残云,肚子快被撑破时,这家素常生意兴隆的酒楼里才上了不到一半客人,夕阳不情愿地挂在离地平线不远的地方。
  最后是酒楼奉送的果盘,我和徐昆用牙签扎来扎去挑肥拣瘦,徐仑去了卫生间,这时一个30多岁生意人模样的男人从我们桌边经过,他看到徐昆楞了一下,“你不是那个、那个谁吗,半年前在金棕榈夜总会?”
  五十七
  看得出徐昆根本不认识他,那他一定以为是徐仑了,难道徐仑去过夜总会?徐昆有些无措,我赶紧站起来挡着徐昆,对那个气质不错戴着大金项链的男人气汹汹地地说“哥们儿,认错人了吧,她是我老婆,您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下午痛揍黄毛的气势犹在,还想找个不长眼的再爆打一顿。我挑衅地盯着他,那男人赶紧说对不起走开了,还狐疑地不时回头张望。
  我拉走狗仗人势要冲那男人汪汪叫的徐昆,让她赶紧去卫生间叫走徐仑上车,我去结帐。
  我觉得这男人没认错人,那就是说徐仑去过夜总会,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难道象很多报道里那样说的,女大学生去不该去的地方~~~ ?
  我上车时副手座的徐昆正严厉审问后座的徐仑,“那个男人怎么说在夜总会见过你?你什么时候去过夜总会?你去那里干什么?”徐仑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一看就知道没冤枉她,她一定去过。
  我让徐昆别问了,她立刻收声,我最喜欢徐昆的是她不象很多女人那样总是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在外面她很听我的话。我打着车子,汇入那滚滚车流。
  徐仑性子很倔,象徐昆那么审问她一定什么都不说,我感觉她不是很随便的女孩,弄不好徐昆和我把问题想严重了,也许她是和别人去夜总会玩,没做别的。
  天渐渐暗下来,路在前方若隐若现,车里的气氛没有以前那么轻松愉快。我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和韩松的交锋、与李新萍的最后分手、痛打黄毛以及偶然发现的徐仑的秘密,吁了口气,这一天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
  我偷偷回头看了眼徐仑,她拧着身子望着窗外。徐昆小手伸过来轻轻摩挲我的肩膀,“今天累吗?”
  望着那娇俏的脸和充满关怀的大眼睛,眼泪差点下来“不累,今天没干什么。”我冲她挤出个笑容。
  到家后,徐昆溜进来和我躺在床上,悄悄在我耳边说“你说拿她怎么办啊?”我告诉她“先别追问,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再说吧。”其实我自有主张。
  劳累一天,搂着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孩感觉真好,我紧紧地吻她,和李新萍的分手终于彻底解脱了我内心的束缚,可以全无阻碍地和徐昆相爱了。
  她的身体火热火热的,尽管空调开着,汗水仍湿透了我们的衣服,我们一言不发就那么吻着,互相摸索着,屋里越来越热,虽然我不想逾越最后一关,但对她充满渴望。
  “咣当”,我们猛地起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声音是从卫生间传来的,是徐仑晕倒了?
  我示意徐昆去看,随后跟出来,徐仑张皇地站在卫生间门口,原来她烧了壶开水提到卫生间准备化水盆里的洗衣粉,不小心把水盆碰到地上,吓得我们够戗。
  徐昆过去拍拍妹妹的脸,徐仑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徐昆和她拥抱着,我满意地看着她们,她们松开时我凑过去问“我呢?”徐仑娇羞地看着我,我上前拥抱两个女孩,蹭着她们的头发和脸,她们都安静地伏在我肩上。
  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的意义,拼命赚钱就是为她们还有白桦还有老徐还有我的家人等等生活得更好。
  我一高兴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游泳。”徐昆“嘁”了一声,“您老人家就能游80米。还是在边上帮我们买汽水和零食吧。”徐仑也哈哈笑着说“你那么大块头,一下去那泳池里的水还不都漫出来。”我作势要打她们,她俩笑着四散奔逃,一时屋里融融笑意。
  徐家姐妹躲进她们房里说悄悄话,我虽累但睡不着。半夜时白桦打来电话,问我这两天怎么没和他联系,我说“这几天我家里事多,明天上午我去找你吧。”约好时间就收线了。我不想告诉他下午曾去过信用社,我对他和那个女士的关系心存芥蒂,我希望庄妍永远幸福。
  给京生打电话,他在游艺厅,“喂,今天生意不错吧?”
  “不错不错,二刘那王八蛋够毁咱们的。”他有点歉疚地说。
  “轰走了就好,吸取教训吧,你知道金棕榈夜总会吗?”我其实是为了问这个。
  “知道,在使馆区,我和那儿拿干股的警察很熟。”他炫耀着。
  “那好,我想见见那儿的老板,你帮我约一下。”
  “什么事?那老板不是惹了你吧?”他疑惑地问,显然他看过黄毛挨打后的惨状觉得我不是个善茬子。
  “没事,问个姑娘的事。”我轻描淡写,不想把真情告诉他。
  “哦?你的相好?”他好奇暧昧地问。
  “你T.M.D 就知道相好,不说了,睡觉了,拜拜。”我打了个哈欠,挂了电话。
  我终于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我提醒自己等香港回归那天把老徐接过来好好喝几杯,还有徐仑、还有白桦,还有……
  “呼~~~~~ ”,我可听不见自己的鼾声。
  早晨六点醒来时外面下着小雨,湿漉漉的空气带着草和树叶的清香透进来,近来我那颓废的心情不由一振。
  以为徐家姐妹还没起床,加上内急,我穿着内裤直奔卫生间,正要拧卫生间的门把手,徐仑从里面走出来,和我正打了个照面(我很容易区分她俩)。
  她脸一红赶紧转头,我狼狈不堪冒出一身汗,还好她不象我衣冠不整,我赶紧跑回房间穿上背心和运动短裤,感叹:天哪,姐夫走光给小姨子看到,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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