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谎言

    上次开庭是在三天之前，算上郭朗提前一天消失，秦总已经和郭朗失去联系四天了，但是今天马上要开庭的时候郭朗却发来了短信？这个时间节点很有意思。
    秦总很高兴，他已经开始给郭朗回复信息了，但是王虹秀却叫住他，“等一下！你不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秦总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郭朗早就被李振纹抓住了，他故意在这个时候给我发短信跟我取得联系？”
    我点头道：“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你怎么解释他在马上要开庭的时候和你联系？时间紧急，不给我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在失去联系的郭朗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们第一反应是什么？肯定是让他出庭作证，指证李振纹十年前杀害张乔的罪行，但如果郭朗到了法庭之后不进行指证，反而说出了一番对李振纹有利的证词呢？我们花费心思设的这个局就彻底毁了。”
    王虹秀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郭朗出现的时间点太巧了。我可以相信他躲过了李振纹的追踪躲了起来，好不容易甩开李振纹的人之后主动和你取得联系，但是我不能接受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和你取得联系。所以你问他在什么地方，我们派人过去把他接过来，而且他今天不能出庭。就算今天我们败诉，我们还有上诉的机会，可一旦郭朗的出现导致不好的后果，我们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总略一犹豫，点头道：“好，我问他在什么地方。”
    片刻后秦总说出一个地址，“郭朗说他这几天一直躲在这个地方，为了避免被李振纹的人发现，他一直没有出去，而且手机也没电了，所以才没有和我取得联系。今天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手机充电才能给我发短信。”
    我看向王虹秀，她招招手把崔部长叫过来，让崔部长派人去刚才秦总说的那个地址找一找郭朗，如果郭朗真的在那里，就把他带回公司，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秦总有些不甘心，“你确定不让他过来吗？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再指证李振纹就不好说了。”
    王虹秀摇头，“只要郭朗没有被李振纹抓住过，那主动权就还在我们手里。刘耀的指证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能对李振纹造成影响的还得是张乔的案子，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冒险，在不能确定郭朗是真心帮我们之前，我不会让他出庭。就这样吧。”
    秦总张张嘴，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没有郭朗出庭，单凭刘耀的证词无法给李振纹定罪，而且这三天李振纹肯定也没有闲着，所以审判长当庭宣布李振纹无罪释放，红袖金融公司保留上诉的权利。
    李振纹从被告席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很得意，至少不像上次离开的时候那么开心，虽然他也在笑，但我总觉得他笑得并不开心。
    林竹清倒是很高兴，跟在李振纹身后。
    郑洪和宋杰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我自然不会在法院多停留，开车回到红袖金融，这次秦总也一起过来了，他比我还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要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为什么不让我把郭朗叫过来？如果郭朗出庭作证，李振纹一定会被判刑！”秦总很是不忿。
    我没说话，王虹秀再次解释道：“我说过了，在没有摸清郭朗的底细之前贸然让他出庭，可能会造成超出我们控制的结果。”
    “难道现在的结果就是可以控制的吗？”秦总冷哼，“李振纹无罪释放，我们还能做什么？上诉吗？除非刘耀能提供新的证据，但是这可能吗？”
    王虹秀对秦总的态度也非常不满，“在对付李振纹这件事上我才是主导，你只是附庸！你要认清你的身份！”
    秦总脸色涨得通红，却无法反驳。
    “好了，姐，少说两句吧。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都是为了对付李振纹。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做的不是争吵，而是想办法补救。”我充当了和事老，“对了，崔部长不是去找郭朗了吗？有没有消息？”
    王虹秀看看手机，“应该快了，如果顺利的话。”
    我也看看时间，问道：“秦总，十点开庭前郭朗给你发的短信，现在都将近中午十二点了，他有没有再联系你？”
    “一直都没有。”
    “从法庭到郭朗告诉你的那个地址，需要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小时，就算堵车，最多一个小时肯定到。”
    “是啊，崔部长肯定已经到了郭朗说的那个地址，但是郭朗却没有和你有任何联系，难道事情还不清楚吗？”我摇摇头，“怕是你被他给骗了。”
    “不可能！”秦总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道：“你根本没见到郭朗，你不知道他有多恨李振纹！他不可能再为李振纹做任何事！”
    我呵呵一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郭朗在见到崔部长之后不跟你联系确认崔部长的身份？换成谁都要先确认对方的身份再和对方有进一步接触吧？可郭朗一直没有联系你，说明他没有见到崔部长。直白一点说，他跟你说的地址是假的！”
    秦总脸色阴晴不定，我继续说：“不信也没关系，给崔部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就行了？你来还是我来？”
    “还是我来吧。”王虹秀说着拿出手机给崔部长打过去，还打开免提放到桌子上，响了几声之后电话通了。
    “崔部长，你找到郭朗了吗？”王虹秀问道。
    崔部长说：“没有，王总。我带着人到了秦总说的那个地址，但是根本没有发现郭朗，为了防止错过他，我还专门让人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周围的人也没有谁见过郭朗。我觉得我们很可能被骗了。”
    王虹秀嗯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带人先回来吧。”
    挂了电话，王虹秀看着秦总，“这次你打算说什么？”
    秦总摇头，“不可能！我跟郭朗接触过很多次，他对李振纹是真的恨，怎么可能又帮着李振纹做事？”
    我摇摇头，“秦总，你恨李振纹吗？”
    “恨！”
    “那如果李振纹用秦芷芸威胁你，让你帮他做事，你做不做？”
    秦总没有任何犹豫，“做！”
    “这不就对了？”我说道：“郭朗确实因为李振纹过河拆桥而心生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为李振纹做事，尤其是他落在李振纹手里之后。你觉得重新得到李振纹重视的郭朗，还会是你的盟友吗？”
    秦总不说话了，过了几分钟，他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你还是再跟郭朗联系一下比较好。”王虹秀突然插嘴，“你让他来红袖金融，如果他肯来，那说明事情不像方跃说的那么悲观，如果他不肯来，不用想，他肯定已经跟了李振纹。”
    “那行，我再给他联系一下。”说完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同样是开了免提，不过响了两声之后郭朗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发来一条短信：我这边不能随便说话，有事发短信。
    秦总赶紧发了一条短信：你现在赶紧来红袖金融，这边有人能保护你的安全。你来了之后我们商量一下要怎么对付李振纹。
    郭朗很快回复：我也想出去，可我现在不能出去，外面有人，我不能暴露。
    “这就是不想过来了。”我哼了一声。
    没想到郭朗又发来一条短信：等下外面的人出去吃饭我找机会出去，红袖金融是吧？我应该能在两点之前赶过去。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的猜测都是错的？
    王虹秀也有些摸不准，秦总笑了两声，“我就知道郭朗不会跟着李振纹的。等他来了，事情就都清楚了。”
    “那你怎么解释崔部长没有找到郭朗的事？”我问道。
    “这个，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吧？”秦总语气不太肯定。
    我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反正等郭朗过来，一切都清楚了。
    等了半个小时，崔部长回来了，他来跟王虹秀汇报情况，我特意问道：“崔部长，你到了秦总说的那个地址的时候，附近有什么人吗？”
    “按照秦总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一个小平房，平房门口有两个人，我特意找人把门口的人引开才进去的，但是里面根本没有人。后来我又拿着郭朗的照片在附近问了一下，没有人见过郭朗。”崔部长说道。
    秦总点头，“这就对了，郭朗就在那个小平房里，但是他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躲了起来，你应该没有时间把平房里全都搜一遍吧？”
    “没有，我担心外面的人随时会回来，只是简单看了一下就出来了。”
    我和王虹秀互相看了一样，这个情况好像和郭朗说的一样啊，难道郭朗给出的地址是对的？这和我的猜测不一样啊。
    可能是我有疑心病，我总觉得郭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