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谎言

    秦总出去了，我忍不住说道：“可我还是觉得一百万太多了，尤其是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
    王虹秀摇头，“一百万不少，但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个付出还可以接受。如果郭朗是真的想利用我们对付李振纹的机会发一笔财的话，一百万是一个不错的数字，应该能满足他的预期。但是，能不能拿到这笔钱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嗯？”我有些好奇，“你刚才不是说不管事情成不成，这一百万都是他的吗？”
    “你知道刚才崔部长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了吗？”王虹秀突然转移话题，我马上醒悟，“你的意思是，崔部长发现郭朗的家人有问题？”
    “三天前李振纹的人曾经对郭朗的家人进行威胁是真的，现在他家附近还有李振纹的人也是真的，但问题是对郭朗家人进行监视的人很放松，没有一点出来做事的感觉，好像是，出来玩，而且很容易就被崔部长的人发现了。崔部长给我打了电话之后还专门安排人和李振纹的人接触，刚才已经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了结果，李振纹派去的人根本没有心思去监视郭朗的家人，只是走个过场。”王虹秀看着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三天前郭朗确实被李振纹抓走了，但是郭朗向李振纹妥协了，然后又找机会出来躲了起来，给我们造成一个他躲避李振纹跟踪的假象，所以他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帮我们，而是和我们接触，摸清我们的底细，让李振纹有目的地出手！”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王虹秀哼了一声，“郭朗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但是我们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有我们骗过秦总，让秦总去和郭朗接触，郭朗才不会有任何怀疑。只要郭朗还在我们这里，李振纹就不会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我苦笑一下，“恐怕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吧？郭朗既然已经向李振纹妥协，那他一定已经说出了张乔的事，我们恐怕不能再用张乔的事对李振纹产生任何威胁。”
    王虹秀叹口气，“我也是担心这个，唯一的希望就在于郭朗足够聪明，他不会把张乔的事告诉李振纹。李振纹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能够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存在。”
    “这个……”我沉吟片刻，“又不好说了。不过我觉得郭朗应该不会把他知道张乔早就死了的事告诉李振纹，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希望如此。”
    过了十几分钟秦总回来了，“郭朗答应了，一百万，他会亲自出庭作证，到时候李振纹就完蛋了！”秦总看起来非常高兴，被蒙在鼓里的人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王虹秀笑了笑，“郭朗都说什么了？”
    “他一开始不想接受一百万这个报价，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更多的选择，我承诺了等事情结束，可以安排他和他的家人离开S市。他纠结几分钟后终于答应了，不过要求我们先给钱，而且是现金交易。”秦总说道。
    “现金交易？”王虹秀点头，“可以，不过今天不行，取款一百万现金需要和银行提前打招呼，最快也要明天上午。你确定郭朗说要现金？一百万现金有二十多斤重，要不要再给他准备一辆车？”
    “不用准备车，我问过他了，拿到钱之后他打算带回家，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S市。”
    王虹秀呵呵一笑，“行，我知道了。你告诉郭朗，明天上午十点，一百万现金肯定能送到他面前。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知道张乔失踪案的详细情况。”
    秦总点头，“行，我叫他过来，先把事情说一遍。”
    “等等！”王摇头，“今天就算了，让他好好休息，明天拿到钱之后再说，我希望他说的那些东西对得起我给他的钱！”
    在红袖金融餐厅找到正在玩手机的陈家鹏，我说：“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陈家鹏收起手机看着我，“你们商量地怎么样？下一步要怎么做？”
    “怎么？你要加入进来吗？”
    “别！我就是问问。”陈家鹏马上就不问了，“接下来去哪？回公司吗？这都快开业了。”
    我摇头，“回酒店睡觉，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就好好睡一觉。”
    “公司的事不管了？”陈家鹏问道。
    “不管了，反正也不是我的公司，我要好好放松一下，谁知道明天什么情况呢。”我往餐厅外面走，陈家鹏跟了上来，“我怎么觉得把公司交给你就是一个错误呢？”
    “现在知道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我就带着睡眼朦胧的陈家鹏来到红袖金融，王虹秀已经和银行打了招呼，上午九点去银行取钱，郭朗拿到钱之后才会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取钱的事不用我去，也不用王虹秀出面，崔部长出面就可以了。
    红袖金融楼下就有银行，但还是花费了半个小时才把钱带回来，而郭朗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一百万现金差不多有二十二斤，体积大概有十一升，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上，视觉效果有点惊人，我感觉还好，因为这笔钱不是我的，但是郭朗的眼睛已经红了，呼吸也有些急促。
    不是所有人在金钱面前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王虹秀咳嗽一声说道：“郭朗，你要的钱已经在这了，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吧。说完之后，这些钱就是你的。”
    郭朗咽了咽口水，说道：“你能保证这些钱都给我？你们人多势众，而我就我自己，万一你们反悔怎么办？”
    “那我给你转账好了，转到你卡里的钱，别人总拿不走了吧？”王虹秀说道。
    郭朗赶紧摇头，“就要现金！好吧，我说。不过你能不能先让人把钱装起来，一直放在我面前，我的心平静不下来。”
    王虹秀笑了笑，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起身把桌子上的现金全都放到箱子里，用钥匙锁好，再把钥匙扔给郭朗，郭朗接到钥匙，很小心地收起来，开始讲述张乔失踪案的详细经过。
    说是详细经过，其实也是郭朗经过多次打探才拼凑出来的，和上次秦总给我们看的文档差不多，不过郭朗却提到了详细的人名，包括动手劫走张乔的人是谁，在中间帮忙给李振纹传递消息的人是谁，甚至还包括了动手的时间，详细到了某一天的几点。当然，还有杀死张乔之后李振纹支付的报酬以及支付方式，事无巨细，郭朗全都说了出来。
    我非常认真地听着，按照郭朗的说法把事情推演一遍，竟然处处都对的上，也就是说郭朗说的这些事很有可能就是真实发生的。
    王虹秀也在思考，她问道：“郭朗，你确定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确定！”郭朗用力点头，“当初李振纹安排这件事的时候我并不知情，但是事情发生之后我曾经偷偷调查过，而且事情发生之后我刚才提到的几个人全都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生活质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且很受李振纹的重用。等张乔的事情过去了，没有人再议论，警察也不再追查之后，我找过他们几个套过话，他们在酒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所以这件事绝对是真的，没有任何作假的可能！”
    “那行。”王虹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在这上面签个字，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郭朗接过文件，翻看几眼，“这上面写的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拿到这一百万之后应该履行的义务和职责，包括了你要在我们再次对李振纹发起诉讼时出庭作证，你可以仔细看看，我们有的是时间。”
    文件只有一张，上面的内容也很短，郭朗很快就看完了，顺手在上面签了字。
    “好了，这次我可以把钱拿走了吧？”
    王虹秀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笑道：“当然可以。秦总，帮我送一下郭朗。”
    秦总点头，伸手去拿拐杖，可郭朗却没有等秦总的意思，拎着箱子就往外走。
    我想了想，起身跟在郭朗的身后，毕竟是一百万，就这么让他带有我还有点不甘心。没想到跟着郭朗走到电梯门口，电梯刚好上来，从里面走出来两名警察，看到郭朗之后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把郭朗摁在地上，还拿出手铐直接给拷了起来。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郭朗完全忘记了挣扎，我则是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警察怎么会冲到红袖金融来抓人？还直接把郭朗给抓了？
    其中一名警察看着我问道：“王虹秀呢？她在什么地方？”
    我指了指王虹秀的办公室，“她在里面，额，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抓郭朗吗？”
    刚才和我说话的那名警察解释道：“我们接到报警郭朗对红袖金融敲诈勒索一百万元，当然要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上了郭朗。现在我们要去找王虹秀确认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