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浪漫主义纯美爱情

第9章


几乎是“呯”的一声枪响,它才条件反射式地侧身跳开,然后向反方向跑去。尕瓦木措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枪堂没有出子。可白狐逃出射程外了。它停下来,站在草丛中,用仇视的目光看他们。尕瓦木措知道是扎西先开了枪。以扎西的枪法,白狐是绝不可能逃生的,可白狐仅仅只是受了点惊吓。扎西驱马挡在尕瓦木措前面。早已经冲出去几十米的虎子,看到自己的队伍内部出现的矛盾,便停下脚来。 
  尕瓦木措说:“不要拦我,这只白狐我打定了,这么多年来,埃塔这也不能变那也不能变,可我今天就是要破破这规矩。我就不相信山外的人没有打过狐狸,可他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说完,尕瓦木措拉一把缰绳,绕过扎西朝白狐冲去。 
  扎西站在原地,失望地看着尕瓦木措的背影。 
  狐狸到底是狐狸,不然怎么叫称之为狡猾的狐狸呢?白狐原来寄希望于扎西,可是尕瓦木措根本不听扎西的劝阻,它只好自己设法逃生了。 
  聪明的白狐往林子里逃了。它知道林子里灌木丛生会影响马跑的速度。尕瓦木措紧跟在后面,这不仅是一次自己与狐狸的较量,而是一次自己与自己的较量,他绝不可以失败。 
  白狐低头夹尾专挑荆棘密布的地方钻。虎子穷追不舍紧跟其后。虎子是一只训练有术的獒,它一边追赶猎物,一边吠叫向尕瓦木措报告方位。尕瓦木措把身体紧贴马背,随着马左腾右跳,快速跟在后面。大约追了二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搏斗的场面。虎子与白狐交上火了。尕瓦木措不能开枪,他不能伤着虎子。论虎子的大小和能力,要对付一只狐狸应该是绰绰有余,一点儿不成问题的。虎子通人性,它知道主人要得的是狐狸的皮,它会尽可能寻找机会掐中要害,不多下口,以免损伤皮毛。虎子以速度致胜,无论白狐怎么调头,虎子纵身一跃,就挡在白狐前面,它只想拖延时间,等待尕瓦木措的到来。呆白狐毕竟也不是普通的狐狸,它摸透了虎子的心里,就马上停下来,不再瞎跑了。它站在原地,只用前肢和头做一些虚招来消耗虎子的体力。虎子不敢待慢,白狐每动一下,它就得跳跃一下,它不会给白狐逃蹿的机会。虎子如一个快速运转的卫星,把白狐控制在原地。白狐也在做着战术准备,它的神情一点儿也不慌,它已经选好了最佳时机。它用身体吸引着虎子,双耳却百倍警惕,密切注意着尕瓦木措的马蹄。 
  尕瓦木措的马白嘴儿如风一样跑来。尕瓦木措端着枪,手指一直放在扳机上,只要时机成熟,扳机一动,白狐就报销了。白狐以最高的灵敏度,判断着白嘴与自己的距离。当马蹄声离它越来越近时,它也把身体越来越靠近虎子。尕瓦木措看清了虎子和白狐,尕瓦木措在扣动扳机前一秒冲着虎子喊“虎子,闪开!”,就在虎子躲开的一瞬,尕瓦木措“呯”地一声枪响,白狐纵身一跃,灵巧如飘,跳出虎子的包围,向林子深处跑去了。虎子调头又去追白狐了。   
  人狐之争(2)   
  尕瓦木措收起枪,奋起直追!   
  人狼大战(1)   
  白狐太狡猾了。它跑一阵停一阵,似乎故意要给虎子留下一些味道。虎子那肯罢休,只要扎西带它出来打猎,它还没追丢过猎物呢。尕瓦木措一直跟着虎子,虎子却在前面失去方向了。前面是一片树林里难得见到的草坪,如暗藏在林子里供武林高手练武的校场一样,由于阳光不充足,草坪的草青黄相间,高低不一。虎子不敢前行了。白狐也突然失踪了。白嘴警觉地不停地摇头跺脚。这个地方,尕瓦木措从来没有来过,而且草坪周围的树杆都很有特征,一棵棵树杆不是像被刀子划过一样,就是光滑得几乎到了油光发亮的地步。这个狡猾的白狐一定是把他们引到不该进入的地方了。 
  虎子摒住喉咙不敢出声。尕瓦木措的后背不由地生出鸡皮疙瘩。尕瓦木措不敢再追了,他不得不命令虎子:“走,咱们回去!” 
  可他们哪能走得脱。 
  他们被包围了。 
  随着周围一阵阵杀气的越来越重,尕瓦木措感觉到包围圈在一点点缩小了,敌人在一点点地靠近。 
  尕瓦木措赶紧朝天放枪,给扎西报信儿。周围的紧张空气仅仅像流畅的文章,中间点了一个顿号一样,马上又恢复了原状。没一会儿,灌木叶子就又抖动开了。虎子一个箭步,跳到草坪的中央,支开双腿,做好应战的准备。一条条红色的巨舌从灌木中伸出来,然后是白牙,开始还若隐若显,接着就“哗”的一声全出来了。 
  狼群们把草坪包围了。 
  这里也许是狼们开会或联欢的地方,白狐却把他们引到了这里。一只只灰色的,白色色,杂色的,黑褐色的狼凶相毕露,得意着,似乎意外得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匹马一个人一只獒,够一顿美餐了,本来它们已经研究好,晚上去攻击鹿群的,它们正在休息,养精蓄锐,可现在没必要了。 
  头狼带着它的孩大老小向草坪慢慢靠拢。几只壮年雄狼着急立功,已经开始急不可待地攻击了。虎子知道不能轻易妄动,如果被狼群分开,它们的危险就更大了,它只有和尕瓦木措的枪,以及白嘴儿的蹄联合作战,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了。几只狼开始向尕瓦木措扑来,虎子不能退缩,它迎面扑上去直掐先来者的脖子,头一甩就扔了出去。尕瓦木措则开枪直接撩倒第二只狼,白嘴站在原地不停地摆动脖子,用侧目观察背后的情况,司机靠铁蹄踢翻它几只。可狼群根本没有后退或交白旗的意思,就连几只刚刚站稳的狼崽都跃跃欲试,想一显身手。更多的成年狼向尕瓦木措扑来,他们要为同类报仇。尕瓦木措不停地开枪,可狼们前赴后继,几只狼被白嘴有力的后蹄踢到半空中,呯然落地,只要不死,它们就又扑上来了。它们扑上来咬住尕瓦木措的靴子,咬断白嘴的腿,虎子的脸上和尾巴也挂了彩。顽强的虎子在和狼嘶咬在一起,白嘴却被咬得倒在血泊中,站不起来了。尕瓦木措的身上的子弹已经用光。这时,他不得不拔出腰刀,开始与狼群肉搏。一阵撕杀不分胜负,狼群暂时停止了进攻,尕瓦木措和受伤的虎子躲在白嘴儿身后,等待着狼群第二次猛攻。 
  黑色头狼已经看出尕瓦木措和虎子的精疲力竭。现在是结束战斗的时候了,有史以来,它的同类还没有遭受如此的重创,它要为他们报仇,要用锋利的牙把那个持枪的人撕碎,挖出他的五脏去喂狼崽。尕瓦木措举着腰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与精神充沛的头狼搏斗了,他只想最后一搏,扎到哪里算哪儿吧。头狼开始向前慢走几米,然后就和离弓之箭一样,唰地向尕瓦木措射来了。尕瓦木措双手握紧腰刀,举在胸前,虎子也搏出最后的力气用自己的身体准备去挡头狼。头狼扑过来了,先把虎子撞翻,然后调了头以更大的攻势向尕瓦木措扑来。它张着瓢泼大口,直冲尕瓦木措的脖子而来。尕瓦木措也把腰刀对准了头狼的颈部,准备与它同归于尽。 
  突然“呯”的一声枪响了。头狼应声落地,落到尕瓦木措的腰刀上,扑的一下,一股热血顺着腰刀流到尕瓦木措的手上,喷到了尕瓦木措的脸上。   
  人狼大战(2)   
  这时,扎西骑马冲进了草坪。   
  反目为仇   
  森林里最惨烈的一幕:一只只受伤的还有一点儿热气的死狼散躺一地;双腿已断,脖颈处淌着热血的白嘴瞪着无望的眼睛;血淋淋的虎子瞪着惊恐的眼睛站在尕瓦木措前面,尕瓦木措似乎已经精疲力竭,准备放弃努力了,他呆呆地抱着怀里的死狼。而那些充满仇恨的狼们正虎视眈眈地,准备再一次扑向他。扎西的一声枪响把这一切都定格了,扎西从马上跳下来,似乎是来打扫战场的。但他一点儿也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因为面前的这群正是他的那群狼朋友。他却向它们,却向朋友开了枪,打死了头狼。那只曾经被他抱走小狼的母狼似乎也认出了他,叽叽欧欧的发出责怪的声音。它知道它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可面前这个举枪的人,曾经是它的朋友。它们把他当作朋友,他却向朋友开枪了! 
  这是一种宣战,是反目为仇! 
  头狼倒在尕瓦木措的怀里,已经死了。就是它曾经带着狼群看守过一夜的哈达,就是它曾经一次次让扎西忘记了在森林里的孤独。不论是误会,还是意外,扎西已经卷进了这场仇恨,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就是他还当狼群朋友,狼群未必把他当朋友了。扎西没有办法向狼群道歉,现在的他只能开始收拾残局。扎西提枪,对准尕瓦木措的马白嘴儿的头开了一枪,不能让白嘴角儿再痛苦下去了,反正它活不了,还不如让它痛快些死云。扎西又开枪打死那些无法活下来的狼,他无法去面对那一双双痛苦无望又充满哀伤的眼睛。 
  狼们在扎西的枪声中,开始撤离。现在谈不上,也无所谓谁胜谁败了。其实谁也没胜,大家都败了,都为一时的贪欲败了。一只母狼首先带头离开,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然后是三三俩俩的,残废的也好,受伤的也好,能走的全走了。空气中飘荡着冥冥的腥臭味儿。 
  那只白狐却得意地躲在树丛中露了一下脸,它在偷笑,然后,转头就消失在灌木丛了。 
  尕瓦木措非常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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