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长篇

妈妈生气地说：“建国，你想想，你和这个女孩子认识多久？才一年多；可你和尤艾多久了？8年！这女孩的家庭你了解吗？可尤艾父母是我们几十年的朋友！你说，我能同意你这么胡来？” 
        “我知道从道理上说讲不通，可是妈，我很爱那个女孩子……” 
        “那你还爱尤艾吗？” 
        张建国楞住了。半晌，喊了一声：“妈，你别扯那么远。” 
        “我扯得可不远，建国。我是在提醒你，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将来后悔。”妈妈冷冷地说：“尤艾那边我暂时不跟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过有句话我可撂在这里：你要是不经过我同意就把这个女孩子带回来，到时候别怪我说话刻薄，给你们下不了台。” 
        电话“啪“一声挂断了，张建国仰头靠在躺椅上，长叹一声。他知道这是个艰苦的过程，但没料一开始就如此不顺利。 
        第二天，张建国跑了几个银行，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于莉莉，让她在家里等他。下班后张建国开着车用最快的速度到于莉莉那里，把2张存折交给她。于莉莉疑惑地打开看，看到两张存单上一共有40万元，先是有些迷惑，随即就明白了。于莉莉把存折塞回给张建国，后退一步说：“我不要。” 
        “听着。”张建国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顾炎给你父母做生意前后一共花20万，对吧？后来给你办户口又用了15万，再加上这几年帮你交学费租房子的钱，一共40万，我想能打发掉了。” 
        “干吗？”于莉莉望着张建国。 
        “还给他。跟他了结。把他从你的生活里彻底摆脱。”张建国握住于莉莉的手：“你是我的，我不允许其它男人在你生命中出现，我也永远不想再听见顾炎这个名字，再看见顾炎这个人。 
        “你从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是我自己的钱啊，莉莉。” 
        “不对。”于莉莉摇摇头肯定地说：“我接触过你的帐户，知道你有多少钱。老噎儿，我不需要你借钱来替我还帐，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张建国笑了，伸手把于莉莉拉进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好了，傻丫头，不是我看不起你，靠你自己，那得多少年才能还清啊，还得发笔横财才行……我是个男人，这样的事情理应由我来负责，你就别操心了。” 
        “可是，老噎儿，我得操心。”于莉莉把头枕在张建国胸口，叹了口气说：“我没理由让自己的债务成为你的负担啊……” 
        “莉莉，你爱我吗？” 
        “爱。” 
        “唔，我也爱你。”张建国把她抱紧了些：“你看，这就是理由。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再是一个人了，一切和我们未来有关的事情也都需要我们一起去面对、去分担了。所以，没什么你我之分，也不要说什么应该不应该。好吗？” 
        “可是，40万啊，张建国，不算是个小数目呢，这让我心里有很沉重的负担。”于莉莉摇摇头：“我不想总是让自己欠别人的情--欠完顾炎的，再欠你的。” 
        “什么？你拿我和顾炎比？我们有可比性吗？？”张建国有些恼火了：“我在你心目里就是个欠了人情的人、和顾炎一样？” 
        “喂喂，你别生气啊……”于莉莉看到张建国脸色沉下来，有些慌了：“我就是这么一比嘛，没有别的意思……” 
        “不行。比也不能比。拿我跟他比是对我的侮辱。你这个错误我不能妥协。” 
        “好好好，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于莉莉扁起嘴巴嘀嘀咕咕地：“脾气这么坏，还没怎么样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以后我还能不能说话了……” 
        张建国看于莉莉一脸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拉，是我脾气坏，我道歉，不过，谁叫你顺嘴乱说……说句正经话，你和顾炎交涉，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于莉莉想到曾经有天晚上的惊险过程，暗自打了个寒噤，没有说话。张建国敏锐地感觉到她的犹豫，立刻说：“我陪你去。”于莉莉连忙阻止说：“不要不要，你去反而麻烦，顾炎是要面子的人，知道是因为这个恐怕会闹僵了。再说你们俩脾气都不好，一见面没准又得动手……”张建国乐着插嘴说那你多有面子啊不许诽谤啊谁说我脾气不好，于莉莉打断他：“别瞎说啦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想，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解决问题也单纯些。你要是跟我一起，明摆着就是示威了，不合适。”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莉莉。”张建国正了脸色，注视着于莉莉：“我担心他会恼羞成怒，毕竟他打你的主意打了那么多年。万一情绪激动起来，难说。” 
        “放心，不会的。”于莉莉冲张建国笑笑：“顾炎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们两家老人的交情很多年了，我们又是小时候的玩伴，绝对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最多要费些口舌罢了。这个总是难免的。” 
        “唔，”张建国点点头：“别让我担心。如果害怕就告诉我，我们就示威去给他看，也无所谓。” 
        “傻话啊，这是赌气的事情么？……”于莉莉赶紧把话题岔开：“对了，你上次跟我说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母亲，怎么样，说了吗？” 
        张建国第一个反应是：“没说，还没来得及说呢。” 
        于莉莉看看张建国，叹口气说：“老噎儿，咱俩谁还瞒着谁啊，看你这脸色我就知道了--你妈不同意，是吗？” 
        “其实，说实话，我妈同意不同意并不是最主要的，无论如何我是她儿子，我真想做的事情她不会阻拦。”张建国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神色黯淡地说：“我最担心的是如何对尤艾开口。莉莉，我不能不说，对她我是最有负罪感的。莉莉……”张建国靠在墙边对于莉莉伸出双臂，于莉莉立刻投身进去，环抱住他的腰。张建国把下巴放在于莉莉头顶上，长叹一声：“于莉莉，我非常爱你。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如何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情。她和我在一起8年了，8年啊，她把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我，我怎么能负担得起？……” 
        于莉莉埋首在张建国怀里没有说话。张建国发了一会楞，醒过来似地低头晃晃她：“喂，你生气了？” 
        “没有。” 
        “那想什么呢？” 
        “我在想，为什么我没有这个幸福，可以把一生中最美好的那几年给你？”于莉莉安安静静地说：“我怕，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再给你了。” 
        张建国心里一揪，恶狠狠地箍紧她说：“你这个乌鸦嘴，一定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一切才刚刚幸福开始呢。” 
        于莉莉含糊地笑笑，低声说：“一切磨难也才刚刚开始呢，老噎儿。” 
        张建国没有反驳，两人静静地依偎了一会，于莉莉问：“你打算怎么做？” 
        “唔，或许我得回深圳一趟，当面对她说。” 
        “什么时候呢？” 
        “尽快吧，我不想再拖了。” 
        “嗯。” 
        …… …… 
        “莉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顾炎？” 
        “明天，或者后天吧。我约他一下。” 
        “好。” 
        …… …… 
        “老噎儿？” 
        “我在啊……” 
        “你亲我下啊。” 
        “唔，你这个小腻人……” 
        （31） 
        意外的是，于莉莉把电话打到顾炎办公室时他居然并没有在北京，那个客气的女秘书说他去山东出差了，要一周以后才回来。 
        “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拨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