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长篇

……” 
        尤艾身体柔软而被动地被张建国抱在怀里，并不反抗，她僵直地垂着手臂，把头枕在张建国肩头，叹了口气说：“我没事啊，建国，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再走。” 
        “尤艾。”张建国的心几乎要疼得扭起来，他狠狠抱住尤艾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尤艾你别这样。” 
        尤艾接着叹了口气：“建国，她，知道我吗？” 
        “……是的。” 
        “你爱她吗？” 
        “是的。”张建国艰难地吸气。 
        “那么，你还爱我吗？” 
        张建国几乎要泪下：“……是的。尤艾。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尤艾想了想，再次叹了口气：“我也爱你的，建国。我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可它还是发生了，这让我很难过。我虽然不是你的妻子，可现在的心情，和一个真正的妻子没有任何区别，你懂吗？” 
        “对不起，尤艾。对不起。” 
        “我想，也许我们都不要那么快做决定吧--建国，再给大家一点时间，好不好？” 
        “好的。我们都再想想、再想想。”张建国闭着眼睛抱住尤艾，心里抽搐得厉害：“尤艾，你真让我心疼死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建国。”尤艾微笑了一下，直起身来，用手轻轻抚摸一下张建国的脸颊：“明天你别去见我父母了，我没有告诉他们你回来了，也不想你在这种情况下见他们。我觉得现在需要都各自冷静一下，你说呢？” 
        “好的，尤艾。我听你的。”张建国紧紧拥抱了一下尤艾：“我们都再想想。你说得对。” 
        “嗯。你明天回北京吧，回去再说。”尤艾点点头，离开张建国的怀抱，有些伶仃地走下楼梯，忽然又转过身，抬起头说：“对了，记得告诉阿姨，以后不要再买烤鸭给我吃了，我以后不想要吃它了。”说到这里，尤艾有些自嘲的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从来就不爱吃烤鸭，建国，我喜欢它，只因为你喜欢。”尤艾重新转身，慢慢走下楼梯，张建国站在背后凝视着她的背影，脚步那样缓慢，越来越慢，慢到张建国几乎以为她要再次停下来回过头了--然而终于没有。她走了。 
        （33） 
        张建国回到北京的时候，于莉莉执意要去机场接他。两个人在纷乱的人群中几乎同时看见对方，张建国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揽住飞扑过来的于莉莉用力箍紧。于莉莉把脸贴在张建国面颊上一刻不愿意松开：“老噎儿你可回来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唔。”张建国紧一紧胳膊说：“咱们回去说。” 
        回到香蜜二村张建国的住处，张建国一把搂过于莉莉，两人在绿萝葱茏的阳台上拥吻良久。半晌，于莉莉把头偏过来靠在张建国胸前，微微出了口气，张建国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好了，现在说说你和顾炎交涉的情况吧，我真是担心死了。”于莉莉咬着嘴唇，酝酿了半天勇气，才把那天的情况断断续续说了，说到不堪处，几次红了眼圈接不下去。张建国眉头越锁越紧，用手狠狠击了一下阳台栏杆恨道：“妈的，我要让这头猪付出代价！” 
        “别这样，都过去了老噎儿。”于莉莉摇摇头，叹口气说：“他帮了我们家那么多，让他出这口气也是应该的。还了他的钱，我跟他的帐也就清了，只是，回头还不知道怎么跟爸妈解释呢……他们一定要骂死我。” 
        “没那么简单，莉莉。”张建国沉思地说：“你查了帐户没有？那些钱他取走了么？” 
        “查账？……没有。”于莉莉茫然道：“就算他不拿走，我也不管，反正我给他了，要不要是他的事情。” 
        “别说傻话了。顾炎一天不拿走那笔钱，你和他就一天没完。”张建国有些忧虑：“我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莉莉，你要留神，顾炎不是这么容易吃闷亏的人。这段时间他没找你？……唔，没找你，我反而担心。” 
        看到于莉莉有些惊吓的眼神，张建国赶紧笑了，刮一下她的鼻尖说：“不过，我不是回来了？有我在就别害怕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会陪着你，嗯？” 
        “好的，老噎儿，我知道你会在。“于莉莉点点头，安心地往张建国怀里拱了拱，两人一时无言。难得的好天气，下午的阳光象透明的蚕丝一样撒得满窗户都是，一道道光线逼真得仿佛用手就可以捞起来。气温很适意，让人只想裹了老棉袄缩在墙根下晒太阳，懒洋洋眯起眼睛，最好脚边还有一只收音机，咿咿呀呀地放些《锁麟囊》的段子，让人昏昏欲睡。张建国和于莉莉一起伏在郁郁葱葱的阳台上看楼下的小贩叫卖酒酿，两个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下意识互相蹭着，彼此拨弄着，一会儿手心里就汗津津的。张建国忽然开口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她的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于莉莉伸出舌头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嘀咕了一句：“你不说，肯定没什么好消息，我又何必问……” 
        张建国涩然一笑，点点头说：“你很聪明啊，莉莉。是没什么好消息。唔……很不顺利。对不起。” 
        “她，不愿意？”于莉莉轻声问：“还是你开不了口？” 
        “她很好，没有逼我。是我狠不下心。”张建国叹了口气：“本来可以彻底解决的，可是我不忍心，我真是……真是……太难受了，她那个样子。” 
        于莉莉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莉莉，别怪我犹豫。只有我知道她是多么依赖我，这么多年来，她那样一心一意的，没一点动摇过，对她说这样的事实在有点残忍……” 
        “那么，你们达成什么样的意见了？”于莉莉轻轻问。 
        “我答应她，我们都再考虑考虑，不要那么快做决定。” 
        “嗯。”于莉莉伏在阳台上没有动：“考虑考虑，这是对的，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 
        张建国支起身，心里很不好受，他想拥抱一下于莉莉，安慰她，也给自己信心，可看着她小小的身躯趴在阳台上，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去碰她。张建国摸索着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索然无味，把它扔在花盆里看它滋滋的灭了，转头问于莉莉：“莉莉，想什么呢？” 
        于莉莉不肯回头，发间传出声音有些细弱，张建国没有听清，追问一句：“什么？” 
        于莉莉微微颤抖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紧张：“我是说，我在等你考虑呢，老噎儿。你……你还要我吗？……” 
        张建国嘿然一声，一把将于莉莉拉起来拥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闷声说：“好了，我的小傻瓜，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安心点吧，我会把它们处理好的，顾炎，尤艾，这些事情我们迟早都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不好？” 
        于莉莉抬起脸来对张建国一笑，居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张建国摇摇头，把自己的脸贴在这个笑容上，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可是还没等到张建国行动，顾炎已经先找他了。第二天，张建国在程晓枫的办公室汇报去广州公干的情况时，手机忽然响起，张建国见是个不熟悉的号码，随手按掉它继续跟程晓枫说话，然而电话契而不舍地继续响，在张建国又按掉两次后程晓枫说：“建国你先接吧，没准有什么重要事情呢。”张建国点点头，打开手机，一个男声传来：“请问是张建国吗？” 
        “是我，哪位？”张建国心里微微一顿--这个声音给他一种奇怪的记忆。 
        “我叫顾炎。” 那边停了一下 ：“我想，你或许知道我。” 
        张建国闻言一惊，下意识站起来，背过身走到窗口离程晓枫稍远的地方：“……唔，我知道你，顾炎。” 
        “冒昧打扰了。是这样，您最近有时间吗？”顾炎客客气气地说：“我想跟您谈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