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长篇

谈什么？”张建国在脑海里迅速分析着整件事突如其来的原因和可能的背景，同时谋划该如何应对，而顾炎似乎在微笑：“没什么，张先生，就是聊聊。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有些事情也许当面谈清楚会比较好，你认为呢？” 
        “好啊，没问题。”张建国一时找不出顾炎此举的动机，索性放松了姿态：“你太客气了，说个时间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时候都可以。” 
        “OK。”顾炎微笑：“张先生爽快。这样吧，明天是周六，就安排在明晚八点，地点定好了我再联系你。” 
        “明天晚上八点……”张建国重复了一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隐约觉得不妥--和顾炎这样一个人，又是在晚上，着实摸不着底细，可是现在要他示弱拒绝又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建国的脑子还没有盘算完，程晓枫忽然在后面大声说：“建国，明天晚上可别安排事情啊，说好了请王总吃饭的，我们可是排了半天队才请上人家……” 
        张建国一楞，回头看着程晓枫：“明天晚上约了王总了？” 
        “是，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你有什么私事安排在下午吧，晚上别耽误。” 
        顾炎在电话那边听见了程晓枫的话，接口对张建国说：“怎么，有事？那就改时间好了，无所谓的。” 
        张建国看看程晓枫，程晓枫微微扬头，示意他应允，张建国随即答应到：“唔，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吧。既然是谈谈，我看也不必客气吃什么饭了，找个地方聊聊就是了。” 
        “听你的。”顾炎道：“这样吧，我还不清楚明天我会在什么地方，具体地点我们明天中午再定，到时候联络，怎么样？” 
        “唔，成。” 
        “对了，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顾炎语气忽然一转，张建国疑道：“你说？” 
        “我们见面的事情，可不可以不告诉--她？”顾炎仿佛在一字一句地斟酌：“张先生，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有些事情，我想我们两个男人之间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女人插手，你说呢？” 
        “嘿嘿，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告诉她。”张建国冷笑：“你说得对，有些事情确实只需要男人之间自行解决就够了，不用婆婆妈妈的。我不会告诉她。” 
        “那么好的，谢谢。”顾炎非常客气地道了谢：“我们明天见。” 
        “再见。” 
        挂断电话，张建国抬头看看程晓枫，后者正用研究的目光看着他：“怎么，有麻烦吗？” 
        “没有没有。”张建国从窗边慢慢走回来，脸上沉思的表情仍未消褪：“有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忽然约我见面，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对了，你什么时候约了王总了？” 
        程晓枫笑笑：“没约。” 
        “什么？”张建国诧异地看着程晓枫：“什么意思？……”程晓枫伸手拍拍张建国的肩膀说：“建国，或许是我多心了。听你刚才电话的口气，我总觉得你一个人晚上去见这个‘朋友’心里有点儿没底……多事帮你打了个岔，要是耽误了什么，你可别怨我啊。” 
        张建国有些明白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回手狠狠捶了捶程晓枫的肩膀：“晓枫，谢谢你。没事的。” 
        “嗯，总之记着一句话，小心无大错。” 
        “知道。”张建国笑笑：“放心。就是一个朋友，真的没事。” 
        “那就好。”程晓枫笑着推他一把说：“干活去吧，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招呼一声。”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张建国边往外走边和程晓枫打趣：“既然你多事敲掉了我明天晚上的饭局，那你可得把我这顿给补回来……” 
        “一顿？几顿都成。回头你把于莉莉带着，我把程小雨也捎上，明晚好好撮一顿儿去哈哈……”两人开着玩笑，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34） 
        周末，于莉莉稍微睡迟了些，10点多的时候被张建国的传呼吵醒，跑下楼去回电话，张建国让她去查查帐户里的钱顾炎取走了没有。“干吗？”于莉莉问：“你打算去找顾炎吗？”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他动了没有。”张建国说：“你查完了打电话告诉我好么？我在办公室加班。” 
        于莉莉答应着，去最近的银行查了一下，钱还在帐户上没动。于莉莉站在街边给张建国打电话说了情况，张建国在电话那边说：“唔，我猜就是这样。” 
        “你怎么还在加班啊？” 
        “公司里有点事情呢，得忙一天。今天我不过来找你了，好么？” 
        “好。”于莉莉说：“中午怎么吃饭？” 
        “我和晓枫一起随便吃点，你就别操心啦。”张建国笑。 
        “那晚上呢？……”于莉莉追问。 
        “晚上，也说不准。”张建国沉吟着：“你别等我就是了，结束早的话我会去找你。” 
        “好的。”于莉莉叮嘱了一句：“注意休息啊，别太累了。” 
        “知--道--了--。”张建国拖长声音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偷懒还不会？哈哈。” 
        “呸。”于莉莉也笑：“再见老噎儿，我爱你。” 
        “唔，我也爱你。” 
        于莉莉丢下电话，在初夏刺目的阳光下慢慢走着，想着张建国为什么忽然要她去查银行的帐户，难道他打算有什么动作吗？……不过，就算张建国有什么行动计划，也一定会和她说的，这一点于莉莉相信。他们是同舟共济的彼此信任的人呢，于莉莉用手挡着阳光，边走边微笑起来。 
        中午回到家里，做了一些论文资料的整理，吃了点东西，于莉莉觉得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又趴在图板上睡着了。半晌，于莉莉猛然惊醒，呆呆的坐在桌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顾炎的事情，如果她可以解决，为什么要张建国费心？不知为什么，于莉莉总觉得如果让张建国和顾炎直接面对面，这件事一定会出更大的问题。于莉莉站起来，走进厨房用凉水洗了洗脸，脑子越发清楚起来。今天张建国问了帐户的情况，看来他是有所打算了，若他一旦下了决心去做什么事，自己未必能够阻拦得住--假如处理不好，发生了最坏的情况，顾炎可能会对张建国动手，但未必会对她动手，自己出面，无论如何会比张建国更温和一些。于莉莉想到那天晚上在顺峰的遭遇，不禁抿紧了嘴唇，心情却没那么激动了。我应该再找顾炎谈谈，让他收下那笔钱，于莉莉思忖，老噎儿说得对，他不收，这件事就没完。我可以找个安全的时间和地点和他开诚布公的谈，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绝不能再象上次那样沉不住气被气走了--那样走了，实际上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呢。 
        于莉莉看看时间，2点多一点儿，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她知道顾炎公司一般是不休息的，只要没事，他也多半会在办公室里办公。于莉莉梳洗一下，走下楼给顾炎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估计会是那个女秘书接听，果然，秘书悦耳的声音响起：“您好，鼎立工贸……” 
        “顾总在吗？” 
        “您是哪位？” 
        “我姓吴。”于莉莉随口扯了个名字：“是他一个朋友。请问他在吗？” 
        “稍等，我给您接进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顾炎的声音传来：“喂？” 
        于莉莉迅速挂断了电话。他在就行--办公室，公共场所，又是下午2点多，时间地点都很好。于莉莉跳上一辆出租车，指点着往顾炎办公的大厦驶去。 
        一下车，于莉莉就看见顾炎的白色的宝马停在楼下，于莉莉心想，确实，40万对顾炎来说是个太小的数目，可他就想用这点钱阻挡自己的幸福呢--这是无论如何也休想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