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渊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
而很快,叶沉便拦住了他。
这个和尚很奇怪,他总是阻挠皇上与雪儿姑娘之间的的关系。
而叶沉明明知道雪儿姑娘对皇上的重要性,必然不会给他上前的机会。
“贫僧……”无墟退后一步,缓缓道:“施主放心,贫僧没有恶意,只是……”
“叶沉,出去!”
叶沉听到皇上的话,刚想回头去看一眼,夜凌渊冷冷的声音就先一步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不许回头来看!”
他顿顿,对皇上的命令自然只有遵从。
夜凌渊不能让任何无关之人知道雪儿的身份,就算是叶沉也不能,但是这个无墟,他既然早就知晓,他也没什么可以防备的了。
叶沉走出去之后,无墟神色复杂地看着夜凌渊怀抱之中的那只静默地小狐。
她睡着了过去,神情恬静,但也显得很是虚弱,气息奄奄。
无墟叹息,这个男人是真的十分在意它,哪怕知道她是狐狸精,是与自己不一样的人也并没有改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此时此刻,无墟的脑海当中只飘过这么一句话。
既然如此,他便帮他们一把吧,若是经此之后能够真正地修成正果,也是她们的缘分了。
“皇上可知这狐狸为何会如此?”
尽管无墟开口了,夜凌渊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无墟知道这位陛下目空一切的性子,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陛下的三个孩子里面,是只有大儿子与常人一般无二,是么?”
夜凌渊抬眸,看着他。
无墟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所以为的一定是没有错了。
“唉,另外的两个孩子从她的身上分走了太多的灵力甚至是,生命力。”
夜凌渊的目光顿时变得幽幽,甚至连手都攥紧了。
无墟摇摇头:“这种分散很难察觉,况且,她从别处来,命格本就不会太长。”
这个别处,无墟没有说的特别明显:“这一次,看她像是累极了。”
夜凌渊的俊脸蓦然之间变得苍白无比。
在夜幕之中显得没有丝毫生气。
无墟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小狐狸,继续道:“似乎有些油尽灯枯之兆,从前也病过了吧。”
夜凌渊想起弦歌的话,她说雪儿从前也病过一次……很严重。
“可,还有救?”
或许就连夜凌渊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的颤抖。
无墟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自有方法可以救,只是不容易啊。”
夜凌渊的目光渐深:“你说。”
无墟再次看了一眼那虚弱的小狐狸:“皇上可知道沧澜山上有一座古墓?”
夜凌渊抱着小狐狸的双手顿了顿。
如何会不知道?当初为寻解药甚至去过一次,只是寻到解药之后便没有再深入过了。
“那古墓有何玄机?”
无墟看着夜凌渊,目光又似很空,好像没有看他一般:“玄机自然是有的,传言,在那古墓的尽头之处,有可续命的丹药,可活死人,肉白骨。”
夜凌渊皱眉。
“传言?”
无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是吾之师辈一代代留下的传言,再多说一句,那座古墓便是几百年前,吾之师辈所造,只是,想要拿到那丹药,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是性命,总归目前为止,进过那座古墓的人有许多,拿到那丹药的却无一人。”
……
直到无墟离开之后夜凌渊的神色依旧不曾平静下去。
付出巨大的代价么?甚至有可能是性命么?
可对于夜凌渊而言,为了他的雪儿,没有什么是不能够付出的,甚至于包括他的性命。
夜凌渊一手捻碎了方才无墟给的一颗药丸,成了粉末状的全入了小狐狸的口中。
没一会儿,她又恢复了人形。
尽管胡雪昏迷的事情,夜凌渊已经尽量的让宫中的人瞒住三个小家伙了,可是她们依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尤其是弦歌,夜凌渊看见她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
夜凌渊皱了皱眉头。
“阿爹!阿爹,阿娘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弦歌哭着喊了声阿爹,却扑进了胡雪的怀中。
下一秒就被长安一把挪开:“弦歌,你这样阿娘万一喘不过气来了怎么办?”
长安一直都是三个孩子之中最冷静的,可他到底是年纪还小,看着自家阿爹的目光也有些闪烁:“父皇,阿娘她,会没事吗?”
夜凌渊想起无墟所说的油尽灯枯,皱了眉头,却很快地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放心吧,你们的阿娘会没事的,她很快便会醒来。”
弦歌依旧在哭,星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阿娘没事你哭啥,晦气不晦气啊。”
星辰话虽这么说,可看着自家阿娘,眼中的泪光还不是在打转。
这一次,弦歌都不与他争辩的,并且听到晦气这两个字的时候连忙闭上了嘴。
长安看了一眼自家娘亲,又看了一眼自家父皇,年纪极小就懂事极早的他知道此时此刻父皇的心情肯定不会好。
他拉了拉星辰和弦歌的手:“我们走吧。”
星辰有些愣神:“阿娘不舒服,我们不用陪一陪阿娘吗?”
弦歌也附和:“大哥,我们不走吧。阿娘醒来没看见我们一定会难过的吧。”
长安并不同意他们的观念:“你们说的不对,你们很吵,留下来也只能扰了阿娘清静,而且,阿娘醒来之后看见父皇就够了。”
弦歌想了想,看了一眼夜凌渊难看的神情,半晌之后还是乖乖巧巧地点了一点头。
走出阿娘的寝宫之后,弦歌还是很担忧:“阿娘会没事的吧?”
星辰毫不客气地踢了她一脚:“你在这杞人忧天些什么?父皇说了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
他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弦歌那样一说,星辰只会觉得很烦,很不想听,所以说,大家都一起闭嘴吧!
“星辰,我们回屋吧,弦歌,你也回去洗把脸早些休息吧。”夜长安先开了口。
弦歌特别听从大哥的话,点了点头。
她身边没有带宫婢,因为弦歌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被人伺候着的感觉,那会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可是走在幽幽僻僻的一条狭窄宫中小路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道影子,一直似乎在跟着自己。
直到某一瞬,弦歌的手腕被人握住。
小弦歌到底年纪还不大,况且胆子要小,看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弦歌就忍不住地害怕。
听这宫里面的人都说了,这个皇宫是死过许多人的。
只怕还有可能会撞鬼了!
“啊啊啊啊!”
她有些害怕的尖叫了一声。
握住她手腕的人蓦然放开。
弦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别怕。”
那人的声音当中自带暖意,这让弦歌心中的那一点点恐惧之感瞬间蒸腾殆尽。
她微了,看着眼前看起来与自家娘亲差不多年纪的大哥哥,弦歌有些怔忡:“您是哪位?”
来人的打扮很奇怪,一身的黑衣几乎遮住了他从头到尾的全部。
包括他的脸,但弦歌却不觉得他是坏人。
只因为她觉得坏人才不会有那么温暖的眼神呢。
“我是你娘的,朋友。”
夜凌泽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神色复杂。
弦歌皱了皱眉头:“咦,我阿娘竟然还有朋友吗?”
夜凌泽的眼中闪过暖融融的笑意:“嗯,自然,你阿娘的朋友,很多,因为她,很好。”
弦歌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半晌:“可我阿娘说过,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维和她不太合,所以朋友很少呢。”
“那你信不信我呢?”夜凌泽就那样看着小弦歌。
夜弦歌沉吟了片刻,想起阿娘以前还说过……
当遇到那种笑起来特别迷人的男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说不准指不定就被骗了呢。
弦歌一直都觉得阿娘这句话说得特别有道理。
所以她想了想,道:“信。”
阿娘啊,原谅她啊!
弦歌实在没办法将眼前的人当成坏人,毕竟他对阿娘的关心看起来很真呢。
“可否与我说说,你阿娘如今如何了呢?”
他的穿着很奇怪,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块,而他的目光却如月光那样……
弦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亮散下的那让人舒适的清辉。
“阿娘……她病了。”
弦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泛起了泪意。
夜凌泽与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小丫头走后,他负手而立,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听见身后有人神色复杂地道:“你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
夜凌泽转头,微笑:“是大师。”
无墟看着他,摇了摇头,一会儿之后又摇了摇头:“你可知道你出现在此处有多危险?”
“听说,她病了。”
“你该先回答贫僧的话。”
“我很担心她。”
这样的回答,不像回答,但却确是是回答。
是他最真挚的答案。
“你快走吧。”无墟痛苦地捏了捏自己眉心。
这个人的事情,确实,都怪他。
他的心中替他生起了淡淡的悲凉,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想要再为她做些什么。”
无墟长长地一叹:“可分明你为她所做的已经够多了,太多太多了。”
像是想要让他清醒一些一样,无墟一件一件地替她细数。
“你放弃了本该拼进全力去争夺的东西,你甚至放弃了你坚守十几年的执念!”
夜凌泽的执念是什么呢?
“你不是想要报仇吗?你不是想要替去世的爹娘报仇么?母债子偿,你从前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夜凌泽的目光变得绵长:“可如今,我的执念,只是她一个。”
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他的真心。
还有那些相陪的夜晚。
还有那次在冰室,她悠悠的歌声。
他不曾拥有过一个美好的童年,却有一个美好的她。
有些人,他们因为在冰冷之中浸泡太久,所以愿意用生命去守护温暖。
尽管那温暖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痴儿啊,当真是个痴儿。”
无墟闭上眼睛,似乎在做着什么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才睁眼:“若你执意如此……我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男人,娓娓道出了一些事情来。
“所以,他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古墓……你……真不惧其中艰险?”
夜凌泽听着无墟的话,神情一点一点地变暖。
他微微一笑:“何妨?”
直到眼前的男人离开,无墟都没有再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情这种东西会使人疯狂成这个样子。
他也不能理解。
为何这个男人愿意为那个女子做那么多。
其实,他曾经算过命的……分明他们……才是……天命之所归,只是如今出了点岔子,一切早已面目全非,难以挽回。
本可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地过上一生,可如今却又生出了这般多的事端,当真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
可是既然已经事到如今,他又何必再要执着?
无墟不懂,或许他是真的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
胡雪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午时了。
她看了一眼夜凌渊眼下的一片青黑,怔了一怔:“你……”
然后,夜凌渊见她醒来,将她抱起,甚至拿水递到她的唇边,胡雪喝下了两口才觉得喉咙没有那么干涩,嘴里也没有那么苦了。
看着夜凌渊的神色复杂,胡雪有些无奈。
“咳,你干嘛这样,其实我就是累了睡了一觉而已,不要太忧心。”
她本来很想在醒来的时候责怪他误会自己一番的,可是她还是太心软,对夜凌渊这家伙,胡雪很难去真的生气。
不仅如此,她还很愧疚自己吼他的那一句,男人的自尊可不是用来那么践踏的。
嗯……不说话,不会还在生那件事情的气吧。
胡雪有些怀疑,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夜凌渊的手臂,那小模样,看起来活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萌兽,一点也不像三个孩子的娘。
“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胡雪咬了咬牙,还是决定道歉:“那啥,那时候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生气的,其实我也知道,那样的情况任谁看了都觉得是……”
夜凌渊将她搂在怀里,双臂甚至还有些颤抖。
胡雪一愣。
“雪儿何错之有?为何要道歉?”
啊?
他不是生气了吗,居然问她为什么要道歉?
“是朕错了。”
胡雪浑身僵了一僵。
“抱歉,朕误会你了。”
唔。
胡雪隐约记得自己在恍惚之间也有听见他这么说,只是醒来之后只当那一切都是错觉。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个世界真玄幻了。
“雪儿,受委屈了。”夜凌渊道。
胡雪本来都不觉得委屈了,听他这么一说,心酸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夜凌渊,我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是什么善类,一般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尽管我与齐雨柔发生了口角,我也不可能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要她的命啊,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夜凌渊听她说,只点点头:“朕知道了,抱歉,朕知道的有些晚了。”
胡雪摇摇头,嘴边露出了一个甜丝丝的笑容:“知道就行了,晚不晚没关系。”
夜凌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是朕不好,朕差点忘了,雪儿与朕素来不是一样的人,朕的雪儿心善。”
胡雪一愣,她好像是头一次在夜凌渊的口中听见了如此类似于如此妄自菲薄的话语。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个男人自负且狂傲,他,怎么是会说出这样话的人?
胡雪这才发现,或许自己也并不是那么了解夜凌渊。
甚至连他是以什么目光看的自己也不知道。
“说什么呢。”胡雪的声音有些小:“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啊。”
她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儿累了,想要先睡一觉,好吗?”
夜凌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睡,我们准备准备,明日该前往沧澜山去。”
这个地方胡雪耳熟啊。
“为什么又要去那个地方?”她有些莫名。
夜凌渊看着她:“雪儿如今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知道了?”
胡雪被他戳中心思一般地躲闪开了目光。
夜凌渊扳正了她的脸,要她正面对像自己的目光:“说。”
胡雪咬咬牙:“是有一点不如从前了,但是应该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应该多睡些就会好了。”
着的是没休息好吗?
说实话,这话说出来,胡雪自己都不相信。
就像现在,她明明才刚醒没有多久,可是偏偏又困了。
这种身体状况,又虚弱又嗜睡,甚至又有气无力的感觉,让胡雪甚至都有种自己的日子不会太长了的感觉。
可是,这些话她可以和夜凌渊说吗?
显然不能够。
“真的么?”
胡雪的目光微闪。
夜凌渊神色渐深:“小骗子。”
胡雪看向他,抿抿唇:“夜凌渊……我们要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呢。”
胡雪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来。
“因为我觉得,剩下的日子好像……”
不会太长了呢。
夜凌渊神色变冷地捂住了她的嘴。
“有些话,朕不许你随便乱说。”
胡雪点点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长这样的日子,她会想起无墟说的话来。
她还有一劫。
若渡,则此生可续,若不渡,一切都要归位。
归位啊,回归到以前的生活,那是她穿越过来一直暗暗期待着的事情。
可是如今,怎么舍得?
“夜凌渊!”
“嗯?”
“夜凌渊!”
“朕在。”
“夜凌渊!”
胡雪紧紧地抱住了他,想要趁这个时候多喊几句,因为就怕以后就喊不了了。
夜凌渊的眸色幽幽,深不见底:“收起你脑子里面的想法,你所担心的事情,绝无发生的可能,朕不会让你有事。”
胡雪眨了眨眼睛,眨的泪光散开之后,才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信你一次。”
夜凌渊抚摸着她的长发,叹道:“别露出这样的目光,朕是真的有办法。”
“那古墓里面,有能够救你的东西。”
“朕定要取来!”
他一句一句坚定的话语,全都在胡雪的心间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胡雪点头:“嗯,我相信我们家皇上!”
波光自在眼中流转,颇有些惑人之意。
不知觉得媚,几乎能让人沉迷其中。
夜凌渊无奈地一笑:“你这妖精。”
胡雪一笑:“可不是妖精嘛,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呢,虽然红颜多命薄。”
夜凌渊如从前的那般敲了敲胡雪的脑袋:“朕的这红颜,怎么会命薄,定然是要长命百岁的。”
胡雪抱住自己的脑袋,很不满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相对,你的眼睛里面可以看见我对你的情,我的眼睛也可以看见你意,最后,胡雪一笑。
我的皇上,其实啊,今生今世,何其有幸遇见你。
……
直到次日,皇宫中都知道了,他们皇上要前往沧澜山的古墓去寻一个什么重要的古物。
而一大波的人都随着皇上的队伍去了。
一路上原本是无需中途停下,可以直接到达那儿的,奈何随从的他们未来皇后娘娘的身子熬不住了,只能在中途先寻一个驿站住下。
胡雪一觉睡醒之后,很无奈地看着夜凌渊:“我好像成了你们的累赘了。”
这两天愈发的劳累了,就连整个人都瘦了一整圈。
夜凌渊吻了吻她的额头:“无碍。”
胡雪心头一暖,因为自己所爱之人并没有在乎自己是成了累赘还是什么,一点也不嫌弃她,真好。
胡雪起身,直直地看向夜凌渊:“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夜凌渊点点头:“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快些回来。”
胡雪答应了下来。
在外头迎上那微弱的阳光时候,她的眼前黑了一黑。
倏地,好像撞上了什么人。
“抱歉。”
想走,可被人攥住了手腕:“哟,哪里来的小娘子,这小模样真叫人稀罕的紧。”
胡雪无奈,她这个样貌似乎走哪都容易招惹这些地痞流氓。
她重重地甩了甩手。
本来按照从前,她的这一甩,足够将这不长眼的男人拍墙上去,可她如今早已没了那灵力。
甚至想要视物都稍微有些费劲儿了。
胡雪知道,照这样下去,她很快会变成一个真的盲人。
连用灵力维持视物的能耐都没有了。
“放开我。”
说真的,胡雪有点不耐烦了,即便她现再相比以前是稍微弱了一点点,但是对付几个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真的惹火了她,倒霉的还是眼前的这个人。
“别急着走啊,这么好看的妹妹,怎么脾气这么爆呢?”
男人看着她,眼中泛起了淫邪的目光,胡雪有些嫌恶。
刚想动手,又是一阵心悸,她的额头上面又布上了细细的汗水。
可她在表面上还是必须尽量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冷冷地看着他。
这下连她自己的心里都没有把握了。
她的身子,似乎是愈发的不好了。
“欺负弱女子?”
男人正乐着捡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娘子,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
那人的装扮很怪,一身黑衣将他由头遮到了尾。
胡雪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的打扮很像侠客什么的,心中顿时觉得有望了。
“诶!大侠救命!”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帮助自己,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呗。
不然的话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那得是多糟糕啊!
夜凌泽被她唤得微微怔忡。
眼中闪过一丝温淡,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
他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就响起。
胡雪看了眼他的手,咳咳,应该是脱臼了吧。
胡雪终于挣脱开,一下子躲到了他的背后:“欺负女人的男人,你算什么男人!”
转脸对夜凌泽又是微笑:“多谢大侠,我请您吃饭?”
本身吃饭这种事情嘛,人家救自己一命,一顿饭也就是应该的。
那手臂脱了臼男人在地上嗷嗷大叫,夜凌泽皱了皱眉头:“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做了特殊处理,让胡雪都听不出来他本质的声音,只当这就是本质。
胡雪连忙点头。
只觉得吧,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胡雪说好要请他吃饭的,可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带那玩意儿。
这,咳咳咳……
好尴尬啊!
看着男人,可她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猜测他现在肯定特别鄙视自己。
“怎么了?”
胡雪发现他的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只能尴尬地道:“我……荷包似乎忘记带了,要不我回去拿一趟……”
夜凌泽藏在黑衣之下的神色不明,他说:“不必……只是在下四海为家,如今盘缠用尽,姑娘可否收留……”
啊?
胡雪一愣,可看他的神情,分明特别为难,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而且人家还帮过自己不是?
“没问题,只是我们如今也是住的客栈,我们要去沧澜山……”
夜凌泽喜欢与她说话,甚至贪婪地想要时间停在这一刻,她与他站在一起的时候。
“沧澜山?可是要去寻宝?若是姑娘收留在下,在下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
怕她不应一般,他接着道:“听言古墓危险,在下尚且有些功夫,若是同往,姑娘也能有保障些。”
“况且如今在下也算是穷途末路了,若是姑娘可以应下,在下会不胜感激。”
胡雪莫名觉得他的语气很熟悉,她有些怔然。
半天之后喃喃道:“若是阁下愿意,当然没有问题,也算是各取所需嘛。”
夜凌泽的眼中生出暖意来。
“好。”
胡写猛然看了他一眼,可看了半天也没能从他的神情之中看出一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是这个语气太过于熟悉,像是纵容一般。
熟悉到让她心里都蓦然一痛。
“阁下这样遮面……不觉得闷得慌吗?”
夜凌泽看着她,知道她这是开始试探自己了,微微一笑:“貌丑,不喜示人。”
唔,人家都这么说了,胡雪也不能再说什么。
那样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当一个人说‘貌丑,不喜示人’这几个字,万一事情不是像她所怀疑的那样,岂不是又要伤害一个人了嘛。
胡雪不是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可她忘了,她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比如她家男人。
在夜凌渊看见自家丫头出去逛了一圈就带回来了一个野男人的时候,他的脸都黑透了。
“我觉得,你该解释一下。”
他的脸色不太好,而且连说的话都颇有两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胡雪知道这货是个醋坛子,立马就解释了起来。
将自己路上遇到混混的事情,声情并茂地尽数复述了一遍,还真是,生怕给漏掉了什么。
夜凌渊看着胡雪身边的人,神色淡了下来。
“你要收留他,可以,但带他下墓,不妥,且,留在身边的人,若是连样貌都不知,不放心。”
下一秒,夜凌泽几乎遮住整张脸的衣帽被掀开。
胡雪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因为别的。
就为那一张脸……
像一张被人泼过硫酸毁掉的脸。
怪不得他说,貌丑,不喜示人。
这可真的是……
胡雪的强忍住,才能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惊骇,以免伤到人家的自尊了。
看着男人微楞的神情,还有眼底满满的不自在,和那一闪而过的悲色,胡雪瞪了一眼夜凌渊。
心里的那一丝怀疑却也消散了。
他不是他。
夜凌泽再不济也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胡雪给他再戴回去:“抱歉抱歉抱歉,冒犯了。”
他摇摇头,转身就走。
胡雪被夜凌渊一把拽到了身边。
“雪儿你可曾觉得他眼熟?”
胡雪点点头:“是眼熟,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他的脸你也看见了。”
胡雪叹了一口气。
夜凌渊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微眯了眼。
……
后来,他们终于到了沧澜山,又是因为胡雪的身体问题,他们不得不在山脚下安营扎寨。
胡雪给那位侠客一样的人倒了一杯水:“你居然跟来了?”
本身他们是不需要外人的参与的,可这人都来了又有什么办法。
夜凌泽看着她,微微勾唇。
她还是没认出自己。
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够心无芥蒂地与他说上几句话?
“承蒙姑娘收留之恩,必当相报。”
而且,他这报恩的劲儿让胡雪差点都以为他这是要以身相许了。
胡雪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看着他背着自己走过去,胡雪突然唤了一句:“夜凌泽。”
夜凌泽脚步顿住了,转眸,奇怪地看着她:“姑娘,你喊谁的名字?”
胡雪却走上前几步:“别跟上来了,求求你,快走好不好!”
夜凌泽的神情渐渐地变了:“你……”
“不要再说了。”
胡雪幽幽一叹:“我还能连你都认不出来么?”
夜凌泽笑:“阿雪,你这么说,会让我以为你的心里有我。”
胡雪抿唇,看吧看吧,果然是他!
“趁着他们还没发现,你快走好吗?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紧走,行吗?”
夜凌泽看着她,目光灼灼:“你记起来了是吗?”
胡雪咬唇:“是啊,我都记起来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滑落:“我求求你了,别让我为难好不好?我不想再看见你毫无声息地躺在我的面前了!”
“你别哭。”夜凌泽微笑:“放心吧,不会的。”
“夜凌泽。”胡雪突然道:“你知道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么?我不想看你有事!”
他还是笑:“只是朋友么?”
胡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她只能说:“对不起。”
夜凌泽的神情复杂:“你可知道自己欠了我什么?”
胡雪咬唇:“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如今那你可否,还给我?”
胡雪一愣,看向他。
“既然如今被你认出来了,我也就明说罢。”
“前几日见到无墟,因为阿栾重病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听闻古墓里面有能够续命之物,也听说你们,也需要找到它。”
夜凌泽说的认真。
“所以你这一次一定要与我们一同,是为了给阿栾治病?”胡雪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我答应你,给你。”
胡雪欠夜凌泽的那一条命,虽说夜凌渊的意思是,他已经替她还了,但是胡雪知道,那份人情还不够。
只要这一次还了,便可以两清了。
夜凌泽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笑道:“你就这么想与我撇清关系?”
胡雪咬唇:“我欠你的太多了,能还一点是一点。”
夜凌泽点头:“但是,你要想办法让我一同进去。”
“你是害怕我们会将东西换掉?你放心,我……”
夜凌泽的神色微冷:“不用说了,就这样,你不是说自己欠我太多?为何连这样的要求都不愿答应?”
胡雪一愣,最后只能点点头;“那好。”
她再次瞥了一眼夜凌泽。
所以说他现在的脸肯定是张假脸了。
唉,还亏得这一张假脸骗了他那么长的时间,要不然胡雪早就发现了,又怎么会被他瞒了这么长的时间。
夜凌渊在前头回过头,看见夜凌泽的时候皱了皱眉。
胡雪朝他小跑了过去,说了半天才说动他带上夜凌泽。
嗯,只是他还不知道他是夜凌泽罢了。
夜凌渊看着那黑衣的男人,眼中闪过谁也未曾注意到的情绪。
……
这一次,没有了李素月的捣乱,他们终于不是从上头摔下去的了,而是绕着阶梯一层一层地走下去。
前来的每一个人都服了对抗催情粉末的药物。
也特地避开了冰室。
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
从前没走进太里面没发现,可现在一看,这儿还真是死过不少人。
随处可见的羽箭,甚至还有些骷髅……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胡雪这辈子没见过真正的骷髅,一时忍不住反胃干呕了起来。
夜凌渊牵起了她的手:“莫怕,闭上眼睛。”
胡雪知道那些机关是被人碰触过,所以这些人死于非命,勉强算给后来进来的人,铺了路了,只是那路可是用命来铺的啊!
夜凌泽看着这样的一幕,心像是被刺了一刺一般。
里头愈发漆黑,某一瞬,胡雪只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凸起的地方。
下一刻,有数十只箭朝她这个方向飞了过来,夜凌渊皱眉。
松开了她的手,抽出佩剑,长剑一挥,凌厉的光芒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弯曲的弧度,数十只箭都断开落在了地上。
而头顶处又是一声轰隆隆地响,有一道机关门被打开,巨石滚落下来。
身旁有一双手将她猛地一拉。
“啊!”
胡雪没控制住尖叫了起来,然后被人一带,飞身躲开了那巨石。
巨大的声音,一双手将她护在怀里挡住那些飞溅的碎石。
胡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夜凌泽皱眉:“要小心。”
下一秒,胡雪又被拉回了夜凌渊的身边,夜凌渊的神色及其的冷:“不劳费心。”
其实就是方才他也有把握不让雪儿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可是偏生这个人要出手,真是多管闲事。
胡雪感觉自己被两人抢来抢去的弄得头都大了。
胡雪望了眼后头跟上来的人群:“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干嘛呀!”
胡雪挣脱开,觉得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拉拉扯扯的对影响多不好。
夜凌渊瞥了胡雪一眼,不语。
夜凌泽勾起浅笑。
一行人继续往前。
胡雪一个人走在最前端,直到最后,她在某一处停了下来,头上传来嗡嗡的声音,胡雪抬眸一看。
就看见空中宛若飞蛾一般的东西,像飞蛾,又不像。
夜凌泽皱眉:“这些东西……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胡雪在此时突然察觉到了夜凌渊的不对劲,他看向他,就见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阴鸷。
他说:“那是西域的蛊毒。”
胡雪一愣,西域,怎么又与西域扯上关系了?
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那些长相酷似飞蛾的东西,一下子全朝他们飞了过来。
胡雪一时不查,颈脖一痛,竟然让其中的一只给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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