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半生

第46章


 
  “是你说的,还是所有医生都这样说。”   
  情归何处(3)   
  “我说的。” 
  “鬼才信你!”她说完还故意大笑三声。“胡说!” 
  这是见鬼的什么逻辑?我说的不可信,医生说的就可信,我不是医生么?真的给她弄糊涂了。我拿起啤酒瓶来----- 
  “哎,面来了,先吃面。”她一手将我的酒瓶夺过来,全倒在她的杯子里。 
  “你做什么?” 
  “咦,你吃面,我没事好做,喝点酒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可你为什么不自己叫酒,而要抢我的” 
  “你够年龄喝酒吗?”我忽然又想起一事。 
  “干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老爸!”她举起杯来一仰而尽,舔舔咀唇说:”好喝,好久没有喝酒了。” 
  “好久没喝酒?”我大奇。”请问你多少岁啦。” 
  “问一位小姐年龄?你恁地没礼貌!”她挥手招来侍应,“这位先生还想要两瓶啤酒。” 
  我骇然瞪着她。“不是说我已醉了吗?还叫酒给我?” 
  “我自己喝不行吗?”她回瞪我。“本姑娘今晚酒兴特佳,不喝点对不起自己。” 
  “但你喝得下两瓶吗?” 
  “你没有咀巴,你不会喝酒,你不会帮我喝一瓶?”她笑着数落我,“再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人家是好意陪你喝,你别不领情,知道吗?” 
  对,一个人喝酒是没意思!一个人喝酒只会酒入愁肠愁更愁。两个人把酒言欢才叫有趣。我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我俩边喝酒边东拉西扯,我告诉她行医苦乐,她告诉我见过的许多千奇百怪的客人。我说有些病人怕打针,针未扎到肉已哧得翻了白眼,她咭咭直笑。 
  她告诉我,有个古怪食客只食肉不沾素,连碟边配菜也不肯尝一口,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叫的菜式也几乎一样:一猪一牛一羊肉,连海鲜也少碰,无聊得要死。 
  “你怎知道他无聊?”我逗她。 
  “我觉得他无聊就是无聊。”她不喝酒还好,一喝酒满脸通红,满脸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咀也却专爱抬杠。 
  “那他给的小费多不多?” 
  她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话,只说:”你做了那么多年医生,有没有病人给你小费?” 
  瞧瞧这是什么话!看她的脸,越发红了。”喂喂,别再喝了,我看你根本就没酒量,学人家喝什么酒!” 
  细数桌上酒杯,共七支,我的天,这七支我喝的少,她喝得多。她可真能喝!我皱着眉头将她手里的酒瓶抢下来。我是借酒消愁,拼命灌自己酒,她却是为何如此拼命?难道她也有心事? 
  “王小姐” 
  “我没名字?”,她笑睨着我,微侧着头,醉态可掬地。 
  “思琪,” 
  “嗯。”声音忽然小了,眼神也柔和了,不,也许是模糊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藏在心里,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可以坦白告诉我吗?” 
  她望了我好一会,明媚的眼晴黯谈下来,蒙上一层层忧色。果然是有心事,我猜对了。 
  “看你的样子,不是更需要我找人诉苦吗?你先说吧。” 
  “不,女士优先,你先说。” 
  “不,是你先来找我的,你先说。” 
  我还待再辩,却是酒气上涌,差点没吐出来,实在喝太多酒了。我拼命忍住那阵恶心感,胃里翻翻腾腾的好不难受。 
  “走,我看你快要吐出来了。” 
  “走去那里?”我怪叫:“不能再叫我喝热汤面解酒了,再吃一口我就要吐了。” 
  “那就先去洗手间将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她轻轻打了个呃。“我等你。” 
  我凝望着她的脸,看她皱着眉头,好像很辛苦的模样,忽然心生不忍。“来,我先送你回去,我看你也快不行了。” 
  “不,我不回去。” 
  我感到酒气往上冲,再也忍耐不住。匆忙中向她摆摆手便往洗手间奔去,刚踏足进去,还未去到洗盆,已忍不住呕吐起来。地上身上都是呕吐痕迹,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我草草清洗了身上污渍,又给了小费给清洁工人清洗地方,才慢慢地踱出去。心想恩琪不知怎样了,却见她手拿一杯饮料,正满面焦虑地站在通道上等我。 
  “吐出来,舒服多了吧?”她将杯递给我,我慌行摇头“不,我肚子里全是水。” 
  “不,要喝,不然臭死了。”小小年纪的她,老气横秋的,口气像我的妈。 
  原来这小姑娘虽然外貌酷似婉容,可一点也没有婉容的柔弱。说她强悍,形容得或者有点过火,可是,她的话从来不能反驳,却是事实。 
  可幸,她有颗善良的心,一如婉容拥有的一样。 
  不是说不能驳回她的话么?我当下就乖乖地将她手中握着那杯温热的淡茶悉数灌下,哈,说也奇怪,喝了之后,感觉真是好多了,不但恶心感觉少了,胃里也不再翻腾。只是,头一样的晕。 
  “这茶叶味道怪怪的,有名堂吗?” 
  “你觉得好点了吗?”看,答非所问外,还横我一眼。 
  “嗯,好多了。” 
  “那你管我给你喝的是什么?”口气不但像我妈,还像我妈的妈。“走吧。” 
  “走去那里?” 
  “咦,你看你这一身,又湿又臭的,不回酒店房间清洗清洗?还想到街上游行示众吗?”   
  情归何处(4)   
  说得我像个白痴。我想说:“那你呢?你一个女孩子家,跟我上房间不太好吧。”但硬生生地把话咽回肚子里去。此刻她凶巴巴的,我那里敢惹她。 
  我头有点晕,她也好不到那里去,步履有点蹒跚,两人咀里呵出来的都是酒气,也许她说的没错,是应该回房间去清洗休息一下。 
  她很自然地扶着我向前行,别看说话爱带着命令的口气,动作却是周到而温柔的。在外人看来,会不会以为是孝顺的女儿扶着喝醉了的父亲?我望了她充满稚气的面庞一眼,自嘲地想。 
  我们回到房间,她一言不发地跑到浴室去。然后我听到放水声音,正想着也许她想先洗个澡,谁知她却在里面喊出来。”喂,水放好了,你还不进来?” 
  我怔了一下,她却从里面出来了。“喂,动作快点,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了,连我在里面都闻得到,知道吗?” 
  我用鼻子向自己身上摸索一下,心里老大不服气,就有这么臭吗?“那你------” 
  “我什么?我并没有呕吐,身上一点也不脏,洗把脸不就可以了?”她杏眼圆睁一脸凶相。“告诉你,可不能动我的歪脑筋。” 
  “歪脑筋?”我傻了眼。主动跟我上房间的是她,给我放洗澡水的是她,倒是我动她的歪脑筋了。 
  “当然,你们男人多数不是好东西。”她狠狠瞪我一眼,干脆连全世界的男人都骂了,然后将我推进浴室,还啪一声摔上了门。 
  我呆呆站在门后,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但马上想到会有一阵好骂,忙伸手捂住了咀,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果然她的声传了过来,“叫你洗澡嘛,发什么怪声音?” 
  我那里还敢再造次,乖乖地冲好澡,洗好头,漱了口,还把头发梳得服服帖帖地才出去。心想这样不会再招她骂,骂我臭气薰天了吧? 
  但房里没有人。 
  我四处查看,见她的皮包在,但人不知到那里去了。难到她真的怕我打她主意,不告而别?正狐疑间,忽然看见床上满满的一堆被铺中间,放了一杯满满的水。 
  我走过去拿起杯子,心中正迷茫一片,理不出头绪来,忽然堆在一旁的被铺动了,冒出了一个人头,我被哧得倒退一步,手里拿着的杯子差点没摔到地上去,而水则溅了一地。 
  原来小姑娘刚才在蒙头大睡,她身子小,床太大,而上面又堆满了东西,所以我一时间没察觉出来。 
  我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正想问她是否存心哧我,她却沉着声音说:“你想做什么?”我看她一眼,老天爷,脸上竟一点笑容也没有,我又做错什么事了? 
  “我--------” 
  “你什么?你为什么将床上的水杯拿走?”脸上没笑容,声音也硬邦邦的。 
  “我--------”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 
  “哼,就就说么:你欺负人!”她虎地一声坐起身来,寒着一张脸。 
  “哎,王-----王小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说你存心不良!”她一步就跨下床,“还以为你是大好人呢,谁知道-----” 
  我怔了怔,心里忽然忿忿不平起来。骂我臭可以,骂我白痴可以,但怎么侮辱起我人格起来? 
  “哎,我说王小姐,我那里冒犯你了吗?”心中有气,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不是告诉我你爱看戏曲的吗?你敢说没有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俩同床而卧的时候,人家梁山伯有没有故意拿走放在床中间的水杯,你说!”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她不是有点强词夺理吗?套用的故事也不对。当时梁山伯不是还未知道对方是女儿身吗?这---这是从何说起? 
  “还有-------” 
  “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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