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半生

第53章


 
  我只有再苦笑的份。“我是在关心你,思琪。,你说你这样作呕反胃的现象已有一个多月?”我很自然地就去握着她的手。 
  她甩开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以医生身份和我说话。”脾气燥得很,难到真是应了我担心的事? 
  “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比刚才好多了。其实这阵子虽然总也闹胃痛,但从没有今天闹得凶。”说着不忘横我一眼。“大概是因为见到你的关系。” 
  瞧瞧这是什么话,她这莫须有的罪名。可说得自当日秦枪诬捏岳飞的真髓。 
  我紧锁着眉头,不是因为她的不可理喻,而是我怕担心的事恐怕越来越接近事实。 
  “思琪,你早上起床的时候,也会同样觉得不舒服吗?” 
  她偏头想了想,“咦,经你一问,我倒想起来了,这个多星期早上都想吐似的难受。” 
  “那你的月经呢,都有准时来吗?” 
  她瞪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医生,就可---------” 
  “别闹了,思琪,请告诉我,我需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打断她的话。大概是我脸上严肃表情哧怕了她。她这次居然没有闹,反而乖乖地回答我的话。 
  “我的月经从来就没有准时过,”她带点神秘地说:”什么时候来,或者来多少天,完全看它高兴,一点也没有准。” 
  尽管我仍在担心,听她的形容却不禁微笑起来。她口中的月经生动顽皮,如果不知她正在讨论什么,会以为她正在讨论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累不累,要不要陪我去买点东西?” 
  她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惯了晚睡。” 
  “明天要多早回到餐馆准备?” 
  她笑了。“本来要早,但我妈和姐明早会去替我开门,我们中午过后再去就可以。” 
  “我们?你也替我预了位置?”我笑说:“你是安排我当侍者还是在厨房洗碗?。” 
  “不用怕,大医生,你什么也不用做。”她望我一眼,甜甜地笑。“我只是安排她们见见你。到底我们以后会是亲戚嘛。” 
  “亲戚?”我停住脚步。 
  “咦,不是告诉你要认你做大哥?”她的笑容太甜了,甜得有点可恶。 
  我在酒店内杂物店停了下来,拉她面对面站定,尽量板起脸孔。“告诉我,你不是说真的。” 
  她大力点头。”刚才电话中和她们约好了。” 
  “你有提过我和你的关系吗?” 
  她耸耸肩。”提什么?你放心,我什么也还未说,明天只要将你这位大哥介绍给她们就行了。”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与其和她耍咀皮子纠缠不清,不如实际行动,我一把将她拉进店内,一边在心里默祷,希望我要买的东西会在里面找到。 
  我一把抓起我要买的东西,匆匆到柜台付了钱,拉了她就往外跑。 
  她瞄了我手中的小袋子一眼,充满了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干嘛你神秘兮兮的。” 
  “给你的。”我拉她去等电梯。 
  “我的?”更好奇了。“你买了什么东西给我?” 
  “上去就知道了。”我拉她进电梯,她却和我挣扎。“你又在打我的主意了,可是?” 
  我啼笑皆非。“思琪,我发誓,一点没占你便宜的意思,上次做了那件该死的错事,我到现在还在后悔,你--------” 
  “那你葫芦里买什么药嘛。” 
  “跟我来,你马上就知道了。” 
  她终于乖乖地随我进电梯,乖乖地随我进去酒店房间。我也不多说,只将我刚刚买的东西递给她,又用眼色叫她去浴室。 
  她接过来一看就叫了。“验孕器!你叫我验孕?我一直乖乖的,我怎么会-------,”她的眼神与我接触,忽然醒悟了过来。 
  我对她点点头。“思琪,要出事,一次就够了。”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那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办?” 
  我将她轻轻推进浴室。“先去验清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会用吗?” 
  她默然点头,默然进浴室。我就站在外面等,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出来了。一看她惶乱的神色,我就知道完了。一次酒后糊涂帐,留下多大的麻烦呀! 
  我迎视她的眼神,她向我无言地点头。我拉着她到沙发坐下。虽然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但总不能再去哧她。 
  “怎么就这样巧呢?”她喃喃地说,眼眶中已因惊恐而泪然欲涕。 
  我无言地轻轻拍打她的背,一边在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祸已经闯下来了,我应该怎么办?如果思琪是个随便女人倒也好办,但她本来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呀。 
  “我们要怎么办?”一向独立自主的思琪现在看来十分无助。“你明天陪我去医院打掉它好不好?” 
  “不!”我握着她的手。“不要鲁莽下决定,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她满脸苦恼。“你想我生下来?”   
  情归何处(16)   
  “我----我不知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我就像困在笼里的兽,坐立难安,我起来踱步到窗前去,眺望窗外夜色,拉斯维加斯五颜绿色的灯光耀眼又迷人--------我强迫自己将事情冷静再思考一遍。 
  在我之前,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错肯定是我错。是我喝多了酒,是我半引诱了人家。 
  我难辞其究! 
  如果我仍未婚,而她又愿意嫁我,我当然会娶她。事实上,无论她的外貌和个性,都很合我的意。加上她像婉容,更加添了一种爱恋。我可以照顾她,可以让她在物质上无所匮乏,但,她才刚刚二十岁,是不是太委屈了点? 
  我又如可向美玉交代,我太对不起她了! 
  如果她将孩子打下,过几年遇到一个好的男人,不计较她的过去,正式和她结婚,应是最好的结局,但,这种事,又有谁能保证,不过依她的条件,不能说没有机会。 
  如果她将孩子生下来,将孩子交给我来养?不,这样更是行不通,我不能想像美玉看见那个小孩会有何种反应,但肯定不会是正面的反应。 
  那么,那么她最好不要孩子?但,她才这么年轻,要她去动这种损害身心的手术,会烙下永远的伤痛,她经受得起吗?到底在整件事中,她并没有错。 
  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将所有可能性一一列举出来告诉她,看看她有何话说。我从窗前慢慢踱回她身边去,却发现她已侧依在椅子睡着了。 
  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睫毛轻轻随着呼吸抖动着,一绺秀发斜斜披向近眼睛的地方,看起来又小又柔弱,与平日伶牙利齿的她大异其趣,我凝望着她,爱怜地伸手将她那一绺头发轻轻拨开。 
  但她还是醒了,静静地望着我说:“你想到办法了吗?” 
  我摇摇头,将我所能想到的全部一古脑儿告诉她,看她有何意见。 
  “你认为你所有因素都考虑到了吗?”她低声说,眼神好奇怪。 
  “我想是的。” 
  “但你没有考虑到我。” 
  “我有呀,我一直以你的福祉来考虑这件事的呀。” 
  “但你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我一怔,有点不明所以,我一直所想的安排,不是都围绕着对她伤害最小可能性上转吗?我怎么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你说我的外貌和个性都很合你的意,你很乐意照顾我一辈子,只是怕委屈了我,可是?” 
  我点头,“这些都是真心话,虽然我们相知时间不长,但我很清楚知道,你就像我认识了一辈子的人那么亲切。” 
  “那你为何从不问我,对你又是什么感觉?”她双眼闪闪生光,带点促狭地。 
  我的心突地一跳,不敢作声,怕打扰了这神奇的一刻,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待会听到的将是我乐意听到的。 
  “方医生,你一直将我看成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这一声方医生一下子像我的甜密美梦压碎,这位小姐只有在对我不满的情况下才会如此称呼我,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果然接着而来的是凶巴巴的口气。“你以为我向来随便跟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士上他的房间?你以为我在乎每一个人身上呕吐的臭味?你以为我为什么巴巴地替你放洗澡水?你以为我为何肯和你睡一张床,尽管从一开始我在两个人中间放一个水杯?” 
  〔你肯告訴我為什么嗎?〕我莫名其妙。 
  〔因為好奇呀!記得以前你曾经說过,见到我使你想起一个人,我心想那一定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一个你曾留恋过而念念不忘的人,你见不到她,所以找我來重温舊梦,因為我長得像她,从这一点上看,可以看得出你是一个很專惰的人、可以信賴的人,你或许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难题,希望从我身上找到答案,所以千里迢迢來找我,刚好我和母亲斗氣不想回家,所以就跟你来了。后来听了你、婉容和美玉的故事,不由得同情你的处境,又觉得婉容好偉大,美玉可爱但好任性,更不知進退,觉得你好可怜,不由自主地-----〕说到这里,只见她面如桃花,向我投下深情的一瞥,〔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当作婉容了〕他輕声细语,那发亮的眸子露出万般情意:〔那時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像婉容一般爱你疼你,而你也像待婉容那样待我好,我也可以像对爸一样作弄你,那该多好啊,可是----〕 
  思琪的臉突然露出暗然的神色,我紧抱着她:〔可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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