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爱情-探春

第15章


那个女孩一听就昏倒了,也不是昏,专业上来讲叫休克,怎么唤都不醒,还是120来了,把人给接走了。”
靠在老板椅上,赵栋明从未有过的愁闷,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接过眼前人递过的资料看了看,问道“知不知道她女儿什么时候去的公安局?”
“六一儿童节,就是六一那天。两个小时前,我电话一打过去,他们马上就说出了具体时间,孩子的节日嘛,闹出了这个事,谁心里都不好受,所以啊,记得特别清楚。”
他轻轻“嗯”了一声。
六一?
是他离开江城的前半个月。
记得那天是周五,说好要一起去渡江,导师一个电话把他叫到学校,晚上八九点了他才回家。远远地发现她在公汽站牌下等着,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带了银色发卡,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她一向是不喜欢化妆的,竟也化了淡淡的妆,身上有柠檬香的味道,那晚拉着他的手走了很远的路,一直都是沉默的,不像平时的她。到了江滩,她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一起一涌地浪声,没头没脑地说,“栋明,我发现我好喜欢钱啊!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有了钱,我们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了钱,我们可以很快乐很开心地在一起。”他开玩笑问她,是不是知道他没钱,后悔跟着他了?她没有回答,只是俯身躺在了他的腿上,把脸深深地埋在手心里。灯光下,她手背的青色印记格外显眼,像是打过点滴留下来的淤血。他问她怎么弄得?她呆了呆,竟然反问他,昨天有没有?
知道她那天反常,化妆?洒了香水?沉默?原来,她是在掩饰去了医院,她是在掩饰失去母亲的悲伤。她在他面前一直不是那么的坚强,那个时候竟然在他面前装糊涂,隐藏了那么深。
随后的一个星期,她学会了发脾气学会了闹别扭,羡慕那些找了有钱男朋友的同学,每天暗示他谁买了名牌的包包,谁戴了几克拉的戒指,谁要出国定居了。有一天晚上,她回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头发染了颜色,穿了件贴身的吊带衣裙,满身的烟味和酒味,回来就倒在床上,不想跟他说话。第一次,他发了脾气,问她怎么穿成那样?她莫名其妙地跟他大吵了一架,说得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伤人。当时,他握紧了拳头想扇她一巴掌,打醒她,最终忍住了,他下不了手。
点燃了香烟,他猛吸了一口,又掐灭了,开了张支票,“在帮我查查杨女士病逝之后,她女儿的情况。这是一半的佣金。”
王“探长”接过支票一看,扬了扬眉,说几天后给他答案。
vol.3(5)
夜总是来得那么早,不过五点,街灯皆亮了起来,是想早早地赶走黑夜还是赶走白天呢?为什么那么多人怕黑?既然怕黑,为什么在天未黑之前亮起了灯?连最后一丝的白日都掩埋在灯光里。
她一直都明白,不是怕黑,而是孤单,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孤单,不愿被人发现的孤单。送了汤出了医院的门,西北风刮在脸上,像冰刀一样痛。
栋明来电问她,怎么不在家?
她“噢”了一声,说她做面膜发了炎,刚才去医院检查了,马上就回。
他紧张地问她严不严重?
她笑了笑说,差点毁了容。
他说不要紧,毁了容,也娶她。
娶她?
记得那晚他陪她一起看《大话西游》。
紫霞仙子死前说了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她感伤了一番后,望着他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绝世帅哥,有一天他会开着大大的悍马来娶我…
赵栋明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笑,傻丫头,你猜对了开头,可是猜不着结局。
是啊,她永远都猜不着他故意没有买悍马,而是兰博基尼。
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他说发现她没有做晚饭,只好出来找她,随后捏着她的下巴端详了半天,肿肿地,不像是发炎。
她打掉他的手,笑着用头发遮掩起来,医生说是过敏。
没想到被他带到了龟山,他殷勤为她开了门。
满山的树林透着着点点的火光,大门早已紧紧关闭,他带她从另一个侧门翻了进去,依稀记得在小城,她生日的那天,他们曾这样翻进了三国寺。当他扬起笑脸,递出手接住高处的她时,她微微一笑,向下一跃,抱着他,脚不愿着地。
想被他这样紧紧抱着,一辈子。
忽地吹起了冷风,细小的树叶稀稀疏疏地落了下来,像下了一场花瓣雨,夹带着清香。
柔和的青色路灯下,他搂着她不放,“思嘉,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你逼着我离开了江城,可我知道,那一定是窝在你心里最不愿触及的伤痛和回忆。思嘉,不要拒绝我,也不要再逼我离开,我不会再像两年前傻傻地放弃。”感到怀中人紧紧抱住自己,不由自责说,“对不起,让你等了两年,早该在两年前娶了你。”
“那,我明天嫁给你,好不好?”她喃喃地说。
“你一直都是我最美的新娘。”
恍惚中,关公雕像很是神圣。
盛宗国际出现财政危机,赵栋明不得不取消了假期。他自责地对思嘉地说没时间陪她了。她说没事,两年前,她就知道了。
 谢清娴的电话来得有些突然。她喂了半天,那边没有声音,后来她说她要挂了,才听到一个沙哑的嗓音,说想见她。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眼前人让思嘉大吃一惊。
凌乱的头发,憔悴的容艳,素面朝天的她不见了当初的骄傲和优雅,手上的烟在思嘉到来时已经熄灭,漂荡着袅袅地薄雾。
思嘉在对面坐了下来,谢清娴没有抬头看她,“谢小姐”。
“我知道赵栋明这几天跟你在一起!”直白的言语让思嘉有些不自在,谢清娴双手撑着额头,眼望着台桌,自言自语地说“你现在很开心吧!很想笑吧!呵呵…恭喜你成功地把林跃东给甩了。可怜的跃东,真替他不值,被你这个傻丫头玩弄在鼓掌间。你故意勾引他不过是气赵栋明,你知道栋明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兄弟夺了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乐思嘉,我低估了你,你真有能耐。” 
她无语,沉默了。    
“乐思嘉,你到底有什么好?没品没貌没有家世,赵栋明凭什么放不下你?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我陪他走过的,你在哪儿?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我给了他希望,你又在哪儿?如果不是我,他早沉沦早淹没在这个世界。我是跟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你不过是横插一脚穷酸的第三者,你凭什么缠着他?”
倒影的玻璃上,她看到了一双红肿的眼睛,楚楚可怜,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似乎都是多余。 
“你是他的仇人,他恨你都来不及,他怎么会爱上你?两年,我跟他在一起两年,时时刻刻没有分开过,他从未说过,他爱我,他从未说过他在乎我。我真傻,我干嘛要劝他回江城,我不过是想证明他到底是不是心里有我,想试探他是不是真心愿意忘记过去而已。我傻了一次,绝不会傻第二次。”
“我命令你放了他!”
“乐思嘉,我不会罢休的,我不会放手,即使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我也会把他抢过来,我会让他忘记你,彻底地忘记你。”
玻璃上已湿了一片,泪滴滴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敲在她的眼里,谢清娴紧抓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她强忍着抽出了手,“对不起,我爱赵栋明。我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剩下爱,可以等他一生一世的爱,不管是不是跟他一起,不管他在谁的身边,我都爱他,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否认不了,任何人都夺不走,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和他之间的事无论是恨也好是爱也罢,都是我这辈子最珍贵最真实的回忆,最宝贝的东西,也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干涉不了他爱谁的权利,我阻拦不了他爱谁的自由,我只明白我爱他,这就够了。” 
说完,起了身走了,未到门口,听到沉重的跌落声,还有服务生的尖叫。那个刚强的女人昏倒了。
vol.3(6)
 “怎么弄成这样?知不知道对胎儿多危险,三个月是流产的危险期…”
医生匆忙地训斥声是冰冷的。
轱辘转动声,冰冷。
手术室的关门声,冰冷。
空气是冰冷的,什么都是冰冷的,比寒冰更刺骨,比寒冬更锥心。
躺在椅子上,她不敢闭上眼睛,她怕她的泪也是冰冷的。
栋明有孩子了?
栋明和别人的孩子。
她说过要给他生个女儿,小名叫乖乖。
他曾说,思嘉,我想我这辈子最大幸福就是看着你和乖乖两个人在屋前的草坪上玩闹。 
“思嘉”
有人在唤她?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她不顾一切抱住了眼前人,“栋明,我好冷!”感到他身子微微一颤,接着拍了拍她的背,她往他的怀里躲了躲,闭上了眼睛,很温暖。
“想喝热咖啡吗?”
她点了点头,他脱掉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离开了。她缩在那里,浑身打着冷颤,不敢呼吸,仿佛一口冷气可以要了她的命。
嘈杂的脚步声传了来,哭声越来越近,陌生的医生护士推着急救车转瞬进了手术室,她扯掉衣服抱着飞奔到了服务台。
“护士,请问刚做完手术的病人进了哪个病房,不好意思,我守在外面不小心睡着了,我…”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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