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化红尘

第25章


  “哈哈……小傻瓜又回来了。”他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尖,“我有说过那个条件就是吻一下吗?”
  那是什么?
  “嗯,就是在我想亲你的时侯,能亲你的时候,你都得让我亲亲哟。”
  他再次得意忘形地狂笑,引得旁边的梵音也抿起嘴来偷偷地笑。
  我又上了长卿的当,不过这次我不再生气懊悔,因为这样的感觉犹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带给我的是喜悦和一股“落尽梨花春又了”的惆怅。
  在这次长睡中,我记起了所有的过往。
  
  
[正文:第二十四章 我要开店]
  傍晚的大海最是诱人心魂的,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撒在波浪上,使得这些俏皮的精灵在海面上更加的欢腾。他们追逐着,嘻笑着扑到我光光的脚丫上,一点酥痒,一阵沁凉。
  我坐在礁石上垂着脚拨弄着海水,将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实情继续藏在心底,长卿坐在我身后的一处高岩上闲适地抚弄他的古琴,而梵音却靠坐在离我们较远的岩石旁。他虽然已经换上了汉人的服装,但是那洁白的肤色和淡蓝的眼珠时刻都提醒着他与我们的不同。所以他刻意与我们保持着距离,这点距离已经不是做为权贵的高傲而是“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生疏和孤独。
  身毒?印度。呵呵,我暗自一笑,如果没猜错,梵音应该就是今天的印度人吧,可是在我记忆里的印度人都是深肤色的,而他算得上是个异类了。
  我似笑非笑地朝他看去,黄金般的阳光镀在他身上,那一头蓬松微卷的头发更是如光环一样金红,衬得他便似一尊佛像,庄重却又清淡,只是在他轻敛的眉宇之间能见一股强烈的无法超世越世俗的顾虑和无奈。
  他发现了我,回头报以清澈的笑,起身抖了抖衣服来到我旁边。
  “那个,你不会冷吗?”说着他指指我的脚。
  我冲他一笑,兀自低下头不想多作理会,毕竟他还没有告诉我莲花的死和他为何要离去的原因,仅管他也救了我。
  突然间,梵音将我的双脚从冰冷的海水中捞起,也不顾我的诧异就径直放在怀里捂着。
  “你是个倔强的女孩,我看得出。”
  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他这样颠倒地说话,但并不习惯他如此的接近。我抽了抽脚,却被他钳在怀里。
  “你还在生病。”他头也不抬,用双大手牢牢地包着我冻得通红的双脚,“请原谅我好吗?”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眼下这事,而是害我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
  听长卿说,那日当我被送上刑场之前,他与梵音早就在周围作了埋伏,他负责救人,而梵音则负责断后。令人称奇的是那些穷追不舍的官兵都是伤在梵音独有的声音下的。他的这种声音虽不能至人于死却能伤到他们的内脏,令其丧失攻击的能力。为了救我,他与长卿也双双暴露,原因就是过于的独特。所以现在我们三人才不得不在外逃亡,隐居在这个穷困偏僻的小渔村。
  虽然还不清楚梵音为何不回王城,也不与他的人马联系,但是从他平素里的表现来看,他的痛苦并不会小于我。
  双脚已经有了些温度,我看着梵音一脸赎罪的样只觉心头的怨恨少了很多。不想把自己遇到的磨难全都归结给他,但是,也学不了佛陀能将所有的不平都放下,毕竟在这件事里我是那样的无辜且无助。所以,我还是倔强地收回了脚,蜷着身坐在礁石上,把头狠狠地埋进膝盖里,大声地痛哭起来。我不知道这样的宣泄过后是否能原谅梵音,是否能再次振作起来,是否还有勇气面对未来,清楚的只是这样做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我想谁都有发泄痛苦和伤心的权力。
  “哥哥,姐姐,快点回家吃饭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海滩上,一对小巧的羊角辫伴着她跳跃的脚步乎闪乎闪地腾飞着,老远就能感到她的愉快和纯真。
  “小丢儿!”我们三人见了她都迅速下到海滩,谁都巴不得冲上去抱住她好好亲吻一番。
  丢儿是被阿公捡回来的孩子,三四岁大,瘦弱的身体时常生病,一双大大的黑眼珠总能传给你天真与可爱的气息。
  几乎每一次都是我跑在最前面抢到小可爱。小家伙很乐意地张开双臂向我扑来,搂着我的脖子就往脸上亲。
  “咦,姐姐的脸好咸,像爷爷做的咸鱼?”丢儿很不解地盯着我脸瞧了又瞧。
  我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接着朝她柔嫩的小脸上猛啃几口,弄得她咯咯咯地大笑。然后我抱着小丢儿在长卿与梵音的追逐下乐呵呵地跑回了家。
  晚饭后,我和小丢儿在厨房洗碗,长卿,梵音和阿公去屋外收渔网,生活虽然清贫却十分怡然。
  在回房间的路上碰到了梵音,他看到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笑容笑容,是不是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能用笑来溶解?我朝他挤出一个苦笑,快快地回到了屋里。
  “小玉。”
  我放下正在给丢儿做的衣服,抬起头,看到长卿一脸的忧伤站在面前。
  我拉着他的手坐下,继续做着针线活。谁料他缓缓地将我揽进怀中,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地拍着我的肩。
  “我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了。以后你得学着照顾自己啊。”
  我从他怀里弹出,抓起他的手写:去哪里?
  “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等做完了就回来接你们。没有事先告诉你也是怕你瞎操心。”说着他朝我朗朗地一笑,“还有,不要再埋怨梵音了,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
  什么,梵音不跟你走吗?我写完仰头看他。
  “对,他还要和你留在这里一阵子的。”
  我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你要早些回来,别扔下我们不管啊。
  “呵呵,舍不得我了?”他又没头没脑地笑了起来。
  其实很多事情变成习惯之后也就不再去追究它的对与错,是与非。我淡笑着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怕他误解,马上在他手上写:祝你平安。
  仅管如此,长卿还是脸红了一大遍,没想到像他这样“厚颜”的人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长卿就辞别我们独自上了路。临走时他将身上仅有的几个钱都给了收留我们的好心阿公,万没想到就这几两银子又差点害我们丢了性命。
  阿公有个儿子,嗜赌如命家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当了拿去赌钱,自从亲娘被他气死以后阿公就将这不肖子赶出了家,谁晓得在长卿走后的第二天晚上这小子又偷偷溜了回来。
  他回来本是想偷些锅碗盆盏去当的,可不想在家里翻出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是把这个家卖了也值不得几两银子,混小子嘴角露出贪婪的笑。正得意时,梵音听到动静出来,不料却被这小子一棍打昏在地上。阿公的儿子以为自已打死了人,又生怕被官府抓去,不禁恶向胆边生,点了把火想烧了家了事,然后一跑就再没有人见到过他。
  再说我们四人都被大火产生的浓烟呛晕了,眼看就要葬生火海时,一个少年冲进屋里把我们一一扛了出来,为此少年失去了一只右耳,而他正是当日向我行乞的孩子。他没有名字,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左耳,不是想嘲笑他身体的残缺,而是想以此名记住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阿公见家被烧,赖以生存的渔具也没有了,钱也不见了,一气一急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而我的药也全部化为灰烬,说不定这一辈子就开不了口说话了。
  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我不得不面对真实的生活。一个瘫掉的老人,一个弱小的孩子,一个四处游荡的乞丐,一个外国的王子,和一个说不出话的我,这样一群人该怎么样继续生活下去?
  好在渔村里的乡邻都很团结友善,他们帮我们在原处又建起一间小屋,呃,很小的那种,不过这样也给了我们一处避风的港湾。大家还拿来一些生活用具送给我们,只是以后的吃用我们不得不自己想法了,毕竟在这贫困的地方乡亲们已经做了他们力所能及的。
  这日小丢儿在家里大哭大闹,我与梵音谁都哄不住她,此时才明白她是饿了。看她可怜的样子,我们都很难过,乡亲们接济的粮食也已经吃完,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碰到了耳边那对耳环。我赶紧取下拿给左耳让梵音告诉他去镇上换点能吃的回来,我想这对耳环应该还能值点钱,因为那是以前南越太子赏我的东西。
  临走时,我再让梵音告诉左耳,一定要机灵点,如果别人怀疑他是小偷什么的,宁可不要吃的也要好好生生的回来。左耳似懂非懂地走了,余下我和梵音开始在身上翻找能值点钱的东西。
  傍晚时分,梵音不知在哪里弄来了只鸟蛋煮了给丢儿吃,这时左耳也一痂一拐地扛了一大袋东西回了家,我看他一身的伤痕分明就是被人打过可他却一直说是在路上摔的。而他换回来的竟是一大袋黄豆。
  我郁闷地看着这袋子黄豆发愁,吃吧,黄豆不是稻米,不能天天吃顿顿吃,不吃吧,现在也没有多的东西充饥。见我一个人发呆,梵音本想来安慰安慰,可还是被我冷落在一旁。谁让他大男人一个,什么事都不会做呢,我曾让他用他独有的声音去海里震晕几条鱼上来,却被他不以为然地丢在一边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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