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化红尘

第34章


而我跟在后面早就笑得肚子都痛了。
  “太子~”总算是到了寝殿,随着一声娇嗔,紫苏从屋里飞一般地窜了出来,她刚想扑进赵婴齐的怀里时,却如同踩到地雷一样弹开。
  “噢,我的妈妈呀,这是太子吗?”她定神瞧了好一阵才敢上得前来。
  “太子,真的是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紫苏很是惶恐地指了指太子的头发。
  赵婴齐摸了摸他奇异的发型,微怒着转过身对我说:“难怪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神就跟见着鬼一样,原来是你在捣乱。”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能这样耍耍他真的很爽。可笑声未落,一剂火辣的耳光就重重地落到我的脸上。
  只见紫苏站在我面前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见我同样恨恨地瞪着她,她又一次举起了巴掌。
  “太子是你能随便取笑的吗?”
  眼看她的巴掌就要落下,赵婴齐伸手一拦将她挡住。
  “够了,紫苏。”他的语气很是温和。
  “不行,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就算她是梵音王子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对太子无理。”说着紫苏又向我逼了过来。
  “我跟你说够了。”谁知太子一把提起这个小人儿,远远地扔了出去。“告诉你,在这个府上能教训她的人除了我,你们谁都不行。”
  紫苏显然没有见过赵婴齐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很是畏惧地缩到墙角。我同样怔怔地站在门口,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对待紫苏,那女孩的眼里全是对太子的迷恋与崇拜,却不想换来这样的结果。也许是我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不过你不该这样责怪紫苏。”我低头认错。
  “你跟我过来。”他拽起我走到紫苏的跟前。
  “你认为我凭什么会对她好,会由她性子胡来,还会愿意取她?”赵婴齐将我的脸贴到紫苏脸上,“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太像你了。”
  他颓然放开我俩,接着说:“从你离开那天起,我这里就变得空荡荡的。”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也许你听说我变得很荒淫,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其实并不是那样。因为这些日子只要府上有哪个丫头让我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你的气息,我就会留她在寝殿跪上一夜。就像那晚你所做的一样。真正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找到了紫苏,一个长得太像你的女人,我宠她爱她全都是因为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我看到他眼中的失落与疯狂,但却很难想像一个男人如何能在马上就会与自己成婚的女人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到底有没有在意过紫苏的感情,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作女人来对待?
  果然,此时的紫苏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
  “赵婴齐,看来玩笑开过分的人是你啊。”
  他根本没有在意紫苏的委屈与我的愤慨,俯下身来又蛮横地吻住了我。
[正文:第三十三章 泯灭之春]
  看着这样的场面紫苏伤心欲绝地跑了出去。
  我狠狠在赵婴齐舌头上咬了一口,顿时他便痛得将我一掌推倒。他向地面啐了口血水,一把将我摁到地板上。
  “信不信我杀了你。”因为震怒使他的眼睛变得微红。
  “想杀就杀,反正我也不止死过一次两次了。”对上他的目光,我没有一丝的畏惧。
  “你这丫头,因为你我连父皇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你还想要怎样?”
  气傻了吗,他说的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不是我要怎样,而是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把紫苏当作什么,又把我当作什么啊!你到底是人还是怪物,能如此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赵婴齐你懂得爱吗?”
  “住口!”他咆哮着,“连你也说我是怪物?”他的手开始索上我的喉咙,一点点增加着力道。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恐怖却熟悉的气息。阴郁,血腥,颤栗,一时间都从他血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来,难道又会如上次一样在他失去心性的情况下被他打伤?莫非他的病还没好?
  我来不及多想,乘着还没失去知觉,扯着喉咙大声呼救。幸而一个人影闪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击中太子的耳门穴,赵婴齐随际昏倒在地。
  “云大夫,又是你救了我。”我咳喘着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刚刚如魔鬼一般的太子眼下晕沉沉地睡在地上,除了愤怒与害怕,不觉心里仍泛起一阵怜悯。
  “他究竟患的什么病,治不好了吗?”我帮着云大夫将赵婴齐扶上床。
  “什么病我也不清楚,这么多年来,针灸药石对他这病都没有效。以前每到十五那天太子就会发作一次,自从你做了他的丫头之后,他这病奇迹般地没有再犯过。”云大夫关切地看着床上的太子,“可是今天怎么又会这样?”
  说着他将探寻的目光移到我身上。
  “或许是我气跑了紫苏让他生气了才会这样吧。”我不想告诉云大夫刚刚发生的真实情况。
  “我也觉得情绪对他的病有很大影响,可是他会因为紫苏而生你的气?”他翘起眼角似笑非笑。
  “你是他肚里的蛔虫吗,他想什么你都知道。”我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出去让他好好休息吧。”
  “丫头,你好像真的变了。”站在门廊外,云大夫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变得像另一个你了。”
  “另一个我?”
  “对,另一个你。”
  莫非他已经看出我恢复记忆了吗?我窘然一笑,回复他的话,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变成什么样不都还是我吗?”
  我俩并肩而行,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条在我们之间绕行的红线终是断开了,我与他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也许太子他根本就没有病,他会突然变得这么暴虐且无法自治,或许只是一种臆病。”我放慢脚步走在云大夫身后,从刚才见到赵婴齐发病时的情况来看,我作出了这个大胆的推测。
  “臆病?这是种什么病,我行医十数年从未耳闻过。”
  “臆病其实不是病,这只是一个人在某种精神因素的影响下而导致其产生的一些歇斯底里的状态。比如自尊心受到伤害,人格受到侮辱,家庭矛盾,婚恋受阻等等原因而引起的气愤,委屈,恐惧,忧伤及其他种种都会让人产生这种病症。所以治这个病,只治其身自然就没有效果,重要的是要治其心。我想太子患的应该就是这个病,不然以你的医术不会有长期治不好的病症的。”
  我的一席话让云大夫惊讶了老半天,他想不到自己研究数年的疑难病症的病根竟是这样。
  他重新省度了我一番,问:“那这臆病可有治法?”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不了解太子以前的情况,当然也不清楚让他发病的原因,所以这些还得靠着你对他的了解来对症下药,找到他何时开始出现这样的反应的,是什么让他产生这种反应的。”我们说着来到一座假山下,不知何时已经雨住风停,“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太子到底是不是此病我也没有把握。所以一切都还得靠你才行。”
  他思绪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用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我。
  “怎么,我脸上很脏吗?”一定是刚才与赵婴齐发生冲突留下了什么痕迹,我赶紧伸手抹了把脸。
  他顺势轻轻拿开我的手,尔雅一笑,问:“小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就是你三番五次救回来的一个丫头吗?”
  他温文儒雅又略带清愁有脸上刻着一道令他后悔终身的笑,他第一次这样用力地将我拥入怀里,就像害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紧紧地拥抱着。
  “我真傻,我真傻!”仿佛有泪滴进我的肩窝,在初春的早晨是那样的冰凉。
  “如果一个轮回是五百年,那么我只希望在下个五百年里不再将你错过。”
  他的声音重重地沉入我心底,一股暖流瞬间从胸口喷涌而出,跟着滚烫的泪水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怯怕知雨落心怀,怎怜清浊入寒衫。
  一道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却所有的意浅情浓,卷着冬日里早已枯结了的一片相思叶,从高高的假山顶上风旋着落在我的脚边。
  “相思未浓,却知君情重,此株红豆终有为你而妖艳的时候。”我缓缓推开他,泪眼婆娑地放弃了他的怀抱。
  第二日。
  天还未亮,一个尖锐而惊恐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胡乱地披了件衣服便开门冲了出去。
  此时,后院的水井旁已经围满了人。
  “昨日见她还好好的,怎么就自寻短见了呢?”
  “平日里不可一视,而今还不是尸体一具!”
  “你们说她的死与玉丫头这次回来有关系吗?”
  我挤开人群见到一具被井水泡得发白,一脸凄怨的尸体。
  “紫苏?”我惊讶得声音都在发颤。难道是因为昨日对她的打击太大才会自寻短见吗?
  “太子驾到!”随着一声高呼,所有人都自动闪开跪到一旁。
  赵婴齐踩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经过我的身边,径直来到紫苏的尸体旁。他面无表情,默默地从地上抱起紫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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