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宁静的声音

第 6 章


我想没有人会想到,本是纵横情场,拥有金刚不败之身,人称情场无敌的我,今天又再一次吃蹩,又再一次被宁静狠狠地拒绝我当她的柴可夫。
    以前我总觉得宁静是柔顺的、温柔的、体贴的,原来是假像,她根本是石心女,铁石心肠。也不想想我在这寒冷的夜晚,等待了数个小时的苦心,她只是冷冷地、目无表情地在我身旁直行直过。
    我拉着她的手,"跟我来。"
    她极力挣扎,我经验丰富地先抢了她的银笛,别看她骨子瘦弱,其实她力道大得惊人,我好不容易将她制服,逮她回到我的车子里。
    当然大街大巷,我决不能无法无天的强抢民女,只是这般戏码连月来不停上演,宁静的团员真当我们喜欢当众耍花枪,肉麻当有趣。
    我一把抓着她来一串热吻,也不管待会会被打刮几多巴掌,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宁静乖乖的听我说话。果然,她立即僵着身体,我放开她,只见她嘴巴肿肿的,我轻笑着用手指抺过她的唇瓣。
    "你究竟有完没完?"宁静把我的手拍开,生气地问。经过数个月密集式的特训,我已可以看得懂大部份的手语,但要比划还是有一定困难,不过老师已说我进步神速。现在我在家会一边看电视,一边试做手语来练习,并拍录起来让老师纠正。
    "如果你还是这般对我视若无睹,我跟你永远没完没了。"我握着她刚拍开我的手,轻轻吻她的手指。她涨红着脸,想摆脱我,我当然不让她得逞。
    我把她拉近,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脸颊,"究竟你生完气了没有?我知道是我不对,突然失纵了两个星期,但你也气了数个月了,还不够吗?要我怎样补偿你才原谅我?"她别过脸,"你不要再动手动脚了。"我难为地说:"对心仪的女士都不动手动脚,那还是男人?"
    她生气地瞪着我,对我有理说不清。但谁要跟她说道理,是她先毫无道理地拒绝我,连一点理由也不给我,既然如此,我也不要说道理,一有问题,用吻来解决最好。
    这时有人敲敲我的车窗,"喂,不要大庭广众表演亲热戏,当心被告伤风化。"是宁静的老拍档高志威跟维多利亚。
    我笑道:"这叫情不自禁,懂不懂?"我问他们:"一块儿吃饭?"
    "也好,今天我请客。"说罢他俩也上了我车子,"哗,难得。有什么喜事?"
    维多利亚代高志威答:"今天伦敦皇家芭蕾舞团致函邀请阿高到伦敦表演“末代黄帝”呀。""真的?恭喜你。"
    高志威笑说:"都是多谢史唐推荐我给那边舞团。"他拍拍前座的宁静,"还有阿静啦。"
    宁静只含蓄地笑,恬静得犹如一朵小茉莉般。
    到达会所,我握着宁静的手入座,她想挥开,我警告地盯她一眼,转而环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乖,不要让我丢脸。"宁静气得踏我一脚,我立即报复地轻吻她的脖子一下,她一缩,只得依了我。
    话说有次我押着她跟我家人吃饭,她誓死不从,不停地挥开我的手,我一气之下...,很无赖地拉着她在我家人前热吻。
    之后她认命地一块儿吃饭,但整场饭局她都眼睛红红的,像是随时要掉下泪来。我自知过份,便提早送她回家。沿路她连望也不望我一眼,嘴也咬得破了。我心痛她的泪,便跟她起誓,永不再犯,但条件是跟她约发三章,如果她在大庭广众拒绝我,我便使此撒手锏,有脸一起丢。
    三姐在事后说:"小弟十足色狼般,还弄哭了宁静,真让我们张家蒙羞。"唉,有头发谁想当秃颅,我追女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但无奈对付宁静却只有霸道无赖这招行得通。
    "你们真的有趣,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强一个弱,天天肉麻,当真登对。"维多利亚取笑我们:"连名字也是,一个要作声,另一个却要沉静。"
    我不好意思地清清喉咙,我也知我是霸道了点,但没办法呀,我不使这招,今生休想宁静会对我示好。转过话题,我问高志威:"什么时候起程到伦敦?"
    "大约下个月中便起程到那儿排练,那边是第一次上演此剧,排练时间要久一点。"
    "那何时回来?"
    "约六月吧。"
    我点点头,"我从未去过伦敦游览,环境如何?"反而过境就试过数次。
    "阿静在伦敦住了数年,问她最妥当。"维多利亚说。
    宁静笑着比道:"你是英国人,还问我?"宁静的手语有趣在这点,她是用英语手语,就是美国跟加拿大通用的那套,跟英国的也颇近似。难得她的同事大部份都懂,沟通竟然没有难度。因舞团总监是洋人,而且团员为外籍人士居多,她说用英语手语是为了迁就他们。
    "我住在北部的,那里懂伦敦。"
    宁静摊摊手,"我是个闷儿,那儿都不去,只懂得公寓到学校那段路。""胡说,马莉说当年追你的人由泰吾士河东至西呢。"
    高志威笑道:"就连史唐都是阿静的裙下之臣。"
    什么?"那个史唐追过阿静?""吃醋乎?"
    我咳嗽一声,"吃什么醋,好奇而已。"
    "那你就有很多好奇了。"是吗?我的手在枱下捏了宁静的手一下,她轻皱眉头,想抽回手,我握紧她的手,姆指轻轻抚过她每只手指的骨节,彷佛这样才能让我心定下来。
    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把握能抓住宁静。
    "喂,点餐来了,请问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手,让阿静吃饭呀?"
    我立即高举双手,"别胡说。"再瞄瞄宁静,只见她又羞又气,别开面不肯看我。
    饭后我先送高志威跟维多利亚回家,宁静道:"我今晚想住在维多利亚家。"
    我摇摇头,她这般躲人戏法我见着多呢,我暧昧地在她耳边轻唤道:"今夜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你家,二是到我家,任选其一。"
    她气恼地打了我一下,"你这无赖。"
    "喂,后面维多利亚还坐着,你要我丢面吗?"
    她吓得马上坐正,目不斜视,维多利亚笑道:"你不要净欺负阿静啦,再见。"她下车跟我们道别。
    待她入屋,宁静马上打开车门下车,我连忙追出去,"你要去那儿?"
    她不理会我,直直地走到出租车站去,我拉着她,"干什么?""今晚的你很过份。"
    我呆住,什么?我在只得十度的寒风中呆等两个半小时,为她面子,还送她的朋友回家,我申冤:"我那儿过份?"
    她冷冷地看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再见。"
    我当然不依,有了上次经验,我知道有问题立刻解决的重要性,免得她胡思乱想,到最后又苦了我。
    我挽着她的腰,"有话说清楚,你在气我什么?"
    这次她抢了先机,吹响了银笛,出租车司机马上下车前来询问:"小姐,需要帮忙吗?"我木着脸道:"不了,我跟女朋友吵架而已。"但宁静却又大吹银笛起来,我低声叫:"宁静,够了。"
    出租车司机劝道:"先生,你女朋友气在头上,你先放开她吧,不要冲动坏了事。"我瞧着宁静,只见她盯着地抿着嘴,我只得道:"我跟你一块儿乘出租车吧,乖,不要让我担心。"毕竟她是哑巴,深夜独自回家实让我不能安心,吵架还吵架,始终安全至上。
    她挣脱我的手,我亦步亦趋地跟她上了出租车,送她回家后,我着司机送我回刚才上车之地,唉,我的老婆还留在那儿呢,说不定被罚了抄票。
    司机道:"你的女朋友水嫩嫩的,不要太粗鲁。""我让她她又骑地我头上来,连看我一眼也懒得。"我对陌生人大吐苦水,"今晚又是突然说生气便生气,我连个理由也不知,你说女人多麻烦。""船头尺有云:女人是茶煲(Trouble),简直是至理名言。"
    无奈男人爱茶煲呢!活该受罪。
    幸运地竟然没有违例泊车的抄票,我驾着我的老婆正打算回家,这时三姐打电话给我:"小弟,你要今晚的那个剧集的录像带,要不要现在来拿?"
    "明天不用上班,当然来。"没办法,因为晚上常常要去堵截宁静,弄得我不能追看我的连续戏,惟有靠三姐帮忙,我才不致脱节。
    到达三姐在元朗的工作室连居所,本来三姐给我打了后备钥匙,不过后来自从林君出现,并三不五时待在我三姐家,我便识趣地选择按门铃了。"死小子,没带钥匙吗?"三姐劈头便骂我。
    "哗,谁知你的林君在不在,免得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就是上次给我撞破他们在客厅亲热,我一时不能接受,跟林君大打出手,后来要三姐召来二姐才摆平我们,但之后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见面便装作看不到对方。二姐曾说我:"你跟宁静没有亲热吗?坏了人家好事还发脾气。"
    我气结,"他快把三家姐吃进肚里去了,你还帮着他。""横竖林君跟宁静那么要好,你也把宁静吃进肚里去了,有仇报仇。"但问题在我吃不到呀,那林君也甭想。
    这时三姐扁着嘴,"不要再提他,以后他是他,我是我,各不相干。"她竟然哭了。
    我大吓一跳,长大后都没见过她哭,我连声安慰,"乖言音,先不要哭,告诉我他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
    "他管我这管我那,又说我穿得少,又说我跟别的男人靠得近,我也忍住没发脾气。那知数晚前我跟客户吃饭,他又突然出现,客户都给他吓走了,他还要冷言冷语,我气不过把他赶走,他竟说我迟早会给人强奸..."她"哗"声大哭起来,"言声,你说他是不是过份极了。"
    我霍地而起,"我跟他理论。"可恶,三姐一向是我家的宝贝,大声话都不曾对她说过,那个林安仁竟敢对她口不择言,我不一把打掉他的大牙我枉为人。
    三姐拉住我,"算了,以后我跟他一刀两段,各行各路。"
    我就如平常般把她拥在怀里,"不要他也罢,让我介绍别的好男人给你。"
    其实私下我俩像是互调身份般,犹如兄妹般。不过三姐要脸,在人前一定要我唤她作三姐,否则严刑峻罚。
    她苦笑,"从十岁开始你便说这句,可惜从不兑现。"她转问:"你的宁静呢?"
    我立即叹息连连,"她又事出突然地生了我的气。"
    "为何呢?""我知道便好了。"
    三姐问我:"宁静跳舞时穿的舞衣布料少,又要跟男舞蹈员搂搂抱抱,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这是她的工作,我绝对尊重。"正如我是当医生的,看到病人裸露十分平常,难道宁静也要生气吗?
    如真的说要介意,反而一直是她的体重问题,让我至为忧心。
    "那他气什么?"原来三姐又绕回刚才的话题。
    这个我倒晓得,"那个不同,宁静穿得少,跟男舞蹈员亲热,全是工作所需。如果平常她也这样,我定跟她没完没了。"
    "我也是工作所需呀。"
    我笑道:"你干的是园林设计,为何常穿大领低胸衣?"
    "又不是没穿。"她呶着嘴,"他也说我的锁骨漂亮呀。"
    "他定觉得你不穿最漂亮!"看到三姐瞪我一眼,我清清喉咙,"但现在你穿给别人看,他生气也是当然的。"
    三姐双臂枕着头,"真是麻烦,我也不管他呀,他何必来管我呢?"
    我躺在她身旁,将今天发生之事一一告知三姐,之后问:"究竟她在生我什么气?"
    "定是觉得你太霸道、太耍赖,没有尊重她吧。"是这样吗?我在心里好好检讨,或许...我今天是真的过份了点吧。
    我们姊弟俩又长长叹口气,恋爱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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