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天王

走廊上响着郑小唯唧唧喳喳的声音。
    “过不了多久就放长假了诶！”郑小唯兴奋得睁大眼睛，“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嗯。”小冥微笑道，“带你去澳大利亚。”
    “买得到机票吗？”郑小唯眨眨眼。
    “当然。”小冥答道，“不过要到乌鲁鲁那里，恐怕还要借助其他的交通工具。”
    “让我坐自行车都行！”郑小唯满意地笑道，“只要你陪我去。”
    小冥点了点头，眼里含着宠溺的笑意。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却听到教室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泷站在走廊上，向小冥和小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教室里面。
    小冥和小唯都疑惑地向教室里面望去——
    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争吵。
    “你知不知道MJ的手受伤了？”小苗没好气地问道。
    “嗯。”廖天奇答道，“他筋骨好，过几天就痊愈了。”
    “如果那一下砸在杨念萱手上呢？”小苗瞪向廖天奇，“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又不是我砸的。”廖天奇无辜地耸耸肩。
    “但是你帮刘恩娟做了那么多事！”小苗怒气冲冲，“教她装脑瘤，帮她准备药。还有，上次她用吊灯陷害杨念萱，也是你把她的手机藏起来！”
    “怎么算起这笔帐来了？”廖天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不是说好了要帮我吗？”
    “刘恩娟太过分了！”小苗气愤地说道，“要不是你一路引导她，她怎么会做这么多坏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坏是她的天性。”廖天奇笑道，“做出那些帮助她的行为，也只是与人方便。”
    “我不听你狡辩！”小苗说道，“我会把你做的坏事告诉大家！”
    “你没有证据啊。”廖天奇轻笑道。
    “谁说我没有？”小苗瞪着廖天奇，“你还记不记得医务室那里有针孔摄象机？”
    “那个摄象机……”廖天奇的脸色骤然变了变。
    “我已经拿到那天拍的带子了。”小苗冷笑道，“很快，我就会让每个人知道那天的状况。”
    “那你看过那卷带子吗？”廖天奇正色问道。
    “还没有。”小苗说道，“我叫保安叔叔送到我的储物柜了，等明天储物室开门了我就去取。”
    “那好吧。”廖天奇笑了笑，“我也想看看那卷带子。”
    小苗气愤地转过身收拾自己的书桌，不欲再与廖天奇交谈。
    教室门口的三个人互相对视，都觉得事情有些严重，神情俱是诧异。
    暗地里，却有一双拳头恐惧得握紧。
    豪华的弧形音乐厅里，观众席空空荡荡，只有第一排坐着一个漂亮优雅的女子。
    音乐厅里响彻着悦耳的钢琴声。
    一曲完毕。
    杨念萱从琴凳上站起来，征询地望向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女子。
    女子沉吟良久，说道：“曲子很熟练了，不过感情太生涩。”
    一句话使得杨念萱的心情跌入谷底。杨念萱沮丧地说道：“我尝试了很久，可是总觉得跟这首曲子有些隔膜。”
    “因为你的心情不符合吧？”女子笑了笑，“为什么不试着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呢？我在你的曲子里听到的是柔软的心疼，要知道，这首曲子需要用轻快的旋律表达出《悲怆》的主题，决不能拖泥带水。”
    “萧老师！”杨念萱惊呼，“你好厉害！这也能听出来？”
    “演奏和聆听一样，都要用心。”姓萧的女子轻轻抚摩了一下杨念萱的头发，鼓励道，“你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你可以的。”
    杨念萱望着萧老师信任的目光，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还是清晨，学院的管理员刚刚打开储物室不到几分钟，学生们几乎都还没到校，因此四周都静悄悄的。
    一个人悄悄潜入了储柜室。
    他径直打开了小苗的储物柜——
    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他环顾四周，骤然察觉这是一个陷阱，却已经来不及。
    “你来了。”廖天奇从另一个储物柜后面走出来，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真的是圈套？”那人望向廖天奇，有些自嘲地问道。
    “嗯。”廖天奇点了点头，“你来得跟我想象的一样早。”
    “你早就知道是我？”那人的神色却是波澜不惊。
    廖天奇再次点了点头：“基本上猜到了吧。”
    “可是我不敢相信！”小苗也从一个储物柜后面走出来，惊痛地说道，“小冥，怎么会是你？！”
    “现在你敢相信了吧。”小冥笑了笑。
    “为什么？”小苗不解，“你一直都不是这种人！连多说一句话你都嫌麻烦！为什么会帮刘恩娟做那些坏事？”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种人。”小冥笑道，“只是你们今天才发现。”
    “告诉我为什么！”小苗愤怒地吼道。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能帮得上刘恩娟，就帮啊。”小冥的神情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解释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道理，天奇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荒谬。”泷再也忍不住，从储物柜后面走了出来。
    “都在啊？”小冥笑道，“MJ呢？也出来吧。”
    MJ缓缓从储物柜后面走出来，斩钉截铁地凝望着小冥：“我不相信。”
    “没有人相信。”泷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邪魅好看的笑容。
    “这也不相信？”小冥的眼神闪了闪，嘴角再度弯起，“要不要把录像带找出来放给大家看？”
    “根本就没有那卷录像带。”廖天奇说道，“你明明知道学院的针孔摄像机每过15天就会删除内容。你明明知道我和小苗昨天是在演戏。”
    “我知道这么多，还跑来自投罗网？”小冥浅笑，“我是白痴？”
    “那我问你。”廖天奇说道，“那个帮刘恩娟把手机藏起来的人，是你？”
    “对。”小冥点了点头。
    “那个把脑瘤症状的药放在天台北角的人是你？”小苗问道。
    “是的。”小冥再度点头。
    “那么——”泷的笑容俊美而狡黠，“那个发短信劝我合作的人，也是你？”
    “是的。”小冥不厌其烦地点了点头，说道，“藏手机的人是我，准备药的人是我，发短信给泷的人也是我。这一类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做的，我想帮刘恩娟做点儿好玩的事，因为平时的生活太无趣了。”
    “这也是理由？你……”小苗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泷打断道，“没有短信啊。”
    “嗯？”小冥镇定的神情不由得一僵。
    “没有人发短信劝我合作。”泷微笑，“你怎么可能做过一件全然不存在的事？”
    “我明明发出去了。”小冥微讶，“你没收到？”
    “虽然说你的演技不错，解释也比较合理，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很强。”泷的唇角不觉再度弯起，“但是，我实在太聪明了，很容易看得出你是在骗人。”
    小冥看了看泷，不知该说什么。
    “泷，你小子少自恋了。”廖天奇笑道，“我们有谁看不出小冥是在装？”
    “啊？”小苗完全不在状况地望向廖天奇。
    “小苗这么笨，肯定没看出来。”泷笑道。
    小苗瞪了泷一眼，却不知说什么来反驳他。因为她确实没弄清楚状况。
    “小冥，你很会说谎。”MJ的目光柔和地投向小冥，“但是，骗不了我们。”
    小冥的拳头笃定地握紧，少顷，却无力地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