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夜里,张木流带着方葱继续往西,倒是不求脚程快慢,赶在九月到那座寒渡就行。争取天寒地冻之前离开斗寒洲,到时在渡船上起码还得个一月时间呢。
有些事儿张木流也不怕与方葱提起,可说了之后她也未必明白,便只说了那个红线老人算是半个仇人,跑去胜神洲找事儿,估摸着怎么都要给人打个半死。
那人是谁?当然是何紫棠了。
当时那水榭之中,一男一女都是切实存在的,就是给那老东西做了点儿手脚。女子心里舍不掉男子,却又觉得自己并不喜欢他。男子是实实在在的喜欢女子,可他觉得既然人家不喜欢,自己何必缠着人家?
那场酒局,是真的在告别。
出了庐月县城,方葱就一直在问,那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张木流只说了句,“世上唯独喜欢谁一事最不讲道理,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想要在一起就能,不想就不能。”
方葱哦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
张木流指着天空中那两颗传说会在今夜见面的星宿,笑着说:“那你说他们两个图什么呢?”
少女摇了摇头,张木流便说道:“因为啊!不喜欢,你没法子将两人拢在一块儿;若是喜欢了,星汉天河又算个屁?”
顺着一条小河往西南,一路上可没少见从庐月县城顺流而下的河灯。
张木流有些纳闷儿,什么时候七夕也能放河灯了?果真是千奇百怪,民俗最不怪。
两人伪装成江湖武师,各自背剑往西,还没出庐月县便碰上有那进山捉妖的。斗寒洲能有什么妖精?都跑去海归山那十三城了,谁还在外边儿做孤魂野鬼?等着给人降妖除魔吗?
那些个假扮道士,区区炼气的小修士,估摸着就是打着捉妖幌子,在周围乡镇骗点儿钱财罢了。
当时小妮子玩儿心大起,幻化成一条百丈大蚺盘卧山中,小山包儿大的脑袋直往几个炼气修士冲过去,吓得几人屁滚尿流,鞋子不要钱似的撒腿就跑。方葱还特意说了句,要是回去后还敢骗人,你们这几人,拖家带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你们吃喽!
张木流实在是不愿在陈国境内久留,干脆带着方葱御剑出去百里,出了陈国边境后下落在一处离着人家聚落不远的山峰,寻了个山神庙便打算把七夕将就过去。
落地之时才发现,这神像都已经残破不堪的山神庙内,居然有三男三女拢起火堆,也是想着在这荒郊野外的山神庙,过个别样七夕?
瞧穿着,也不是像什么穷苦人家,外边儿还有一架奢华马车,三匹名贵骏马呢。
眼瞅着地方儿给人占了,方葱隐匿在远处,叹气道:“看模样又是一帮不晓得从哪儿跑出来的二世祖,就找不到一处客栈吗?非得跟我抢这破庙?”
张木流在远处寻了棵大树,正好看得见庙中动静,躺在树杈上便自顾自饮酒。
方葱跑来喊师傅,说不如咱们在这树下生火行了?可张木流却笑着说:“这山神庙里的泥像,可还有残余香火灵气呢。”
自打重建人身天地,张木流便发现自个儿能窥探他人内心,而且有一种冥冥之中能窥得天机的感觉。已经沦落为孤魂野鬼的山神,自当逃不过张木流眼睛。
其实后世山神河神,大多都是一地百姓的先人祖宗,又或是受一地百姓供奉,慢慢以人间香火聚拢灵气,有如重活一场。只有极少数是那种朝廷敕封,分去一缕国祚,跟潼谷关那位城隍爷似的。
可无论如何,此类百姓口中的神明,其实都是鬼修。
没了香火,便只能吸取人身阳气了。
可怜那来寻求刺激的三男三女,大祸临头时犹不自知。
那六人倒是玩儿的极开,三个女子该是风月场所寻来陪玩儿的。那六人每人手中都有一颗筛子,同时投掷在地,点数最小的就要褪去一件儿衣裳。三个男子一看就是用了什么小手段,自个儿已经只剩下内衬,而那三个女子,更是只剩下薄如蝉翼,隐约可见肚兜的衣裳。
张木流说了句把眼睛闭上,方葱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
庙中几人一边儿饮酒一边儿玩筛子脱衣赏,眼瞅着女子就要脱干净了,那位山神终于准备出现了。
可不敢等泄了阳气,要不然就不好吃了,那就跟饭凉了滋味儿就是欠点儿,是一个道理。
有个女子咬着嘴唇,娇媚动人,轻声道:“今晚上我们三个分别跟哪位公子?”
有个男子歪过身子凑到那女子身旁,伸手便是一通乱摸,他笑着说:“分什么别,好不容易碰上个七夕,咱大家伙儿一起多热闹。”
几人正要大笑呢,泥胎神像猛然睁开眼睛,有一道粗糙声音传来,“那就热闹热闹呗。”
几人后知后觉往神像看去,那泥胚神像居然还咧出了个笑脸,三个女子当即吓晕过去。
远处方葱嘟囔一句:“我没看啊!就是声音听得到。咱不救吗?”
张木流没好气的转头看去,小妮子更不敢睁开眼睛了,他只好说道:“用不着,已经有人跑的比咱们快了。”
三个富家男子也要被吓晕之时,有个一身灰衣的背刀汉子瞬身过去,拔刀便将神像斩碎,待三人又露出一副得救神色,那汉子随手甩了三巴掌,三人被各自打飞,昏倒在地上。
只见背刀汉子仔仔细细看了三个露出大片雪白的女子,摇头道:“模样不错,大小趁手,可惜不是仙子,下不去嘴。”
远处的张木流嘴角抽搐,一忍再忍,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等下要把这人脸皮抽肿。
神像虽然已经碎了,可那山神早就没了香火供奉,游魂又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所以有个中年鬼修,穿着残破官服凭空出现,看着背刀汉子,眯眼笑道:“筑基而已,来送死的么?”
背刀汉子咧嘴一笑,“我叫茅九,祖传捉鬼的。”
那金丹只余半粒的鬼修狠狠一跺脚,整座山峰都开始颤抖,一山气运加持过来,竟有些弥补破碎金丹的意思。
方葱终于睁开眼睛,转头试探道:“是不是跟当过一地知县的人,就会对那一县了如指掌是一个意思?这鬼修虽然算不得山神了,可毕竟是他的地盘儿,所以还是能借用山水灵气的。”
张木流笑着点头,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法子,这就如同涸泽而渔,用过一点儿就少一点儿。不过若是他拿下了这个筑基刀客,也是能找补回去的。”
眼瞅着那鬼修已经成了正儿八经的金丹境界,可茅九竟是半点儿不着急。直到那鬼修说了一句,“不来还好,来了就得当下酒菜。”
茅九瞥了一眼地上女子,嗤笑道:“是不是顺便儿还要找几个山神夫人?你倒是想得美,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侠女,修士仙女,可也能解馋不是么?等你爷爷享用完了再送下去陪你。”
鬼修气极,刚要有所动作,可茅九只是拿出来一只布袋子,猛然间金光大放,鬼修已然被拿下。
背刀汉子嘟囔道:“都说了我祖传捉鬼的。”
解决了那鬼修,茅九看向三个女子,估摸着是在想从哪儿下手呢,可一道剑光瞬间便至。
是方葱出手,青白先行。
茅九当然没躲过一剑,可他身上似乎披着什么仙家宝甲,于一阵尘土中起身后,竟是毫发无损。
茅九直愣愣看向方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哎呀呀!当真是个好日子,说仙女仙女便来了,怎么着?刺我一剑,咱俩睡一觉就算扯平了。”
方葱冷着脸转头,沉声道:“我能不能打死他?”
张木流沉声道:“先打个半死吧。”
茅九哈哈大笑,嗤笑道:“别打个半死,我求你打死我,郄略山听过没有?我爹就是那儿的山主,元婴境界。”
方葱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张木流,紧接着转身,只是金丹一剑,长剑青白周身剑意炸裂,茅九身上的劳什子宝甲应声碎裂,再此往后倒飞,撞破水神庙又毁坏了大片树木。
少女转头说道:“没打死。”
其实方才便有个男子醒来,这会儿是装作没醒来而已,可身下已经湿了大片。师傅又没说啥,方葱便也当做不知道。
一袭白衣凭空出现,坐在火堆旁烤火,随手一抓便将茅九抓来,丢在一旁后以手虚往上扯了一番,只见茅九身躯有一道虚影就要被扯出,如同杀猪般的叫声猛然响起。
那醒着的男子,这会儿是实实在在被吓晕过去了。
张木流将茅九魂魄推回去,又是一阵杀猪声过后,这背刀汉子才忍着剧痛爬起来跪在张木流面前,磕头如同捣蒜,不停说着晚辈错了,前辈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白衣青年灌了一口酒,叹气道:“你说你,本来做的是好事儿,偏偏嘴上没个把门儿的,非得让我徒弟把你打个半死才行。郄略山是吧,要不要我去逛一趟?”
其实这处山头儿,张木流先前是真没有听说过。
方葱挥了挥手,以灵气化作衣衫裹住那三个风尘女子。小妮子是真有些气不过,明明长得都不差,为啥要出卖肉体?
其实,像方葱这种从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孩,很难明白,有些事儿过不去了,就真的是过不去了,想尽法子也无济于事,只能抓住什么是什么。
自古便有风月场所,可除了里头儿那些有大才在身,卖艺不卖身的,剩下的谁能由的了自己?谁都想嫁个老实人,相夫教子,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世道之下,一步踏出,除非有那痛彻心扉的心路历程,谁能回头?谁敢回头?
张木流微微一笑,又将那茅九魂魄扯出,一通鬼哭狼嚎之后,那位自称祖传捉鬼的背刀汉子已经满头大汗,声音颤抖不停。
茅九颤声道:“前辈,茅九嘴欠,知道自己错了,能不能绕我一命,我可以拿祖传的一道招魂符来换命。”
张木流捡了一根细枝,把烧红的木块儿往一起拢着,轻声道:“招魂符,能值多少钱,有什么作用呢?”
背刀汉子急忙说道:“品秩只能算作中等,可这符箓的确是我家传,对世间鬼物有天然压胜作用。当然……也跟自个儿境界有关系,若是自身是金丹,最多能拿住元婴鬼物。”
张木流了然,所以这家伙碰到金丹鬼修还能丝毫不惧。
那茅九接着说:“就是有点儿难学,我从五岁开始学,到了现在,足足用了三十年,才勉强画的出看的过去的符箓。”
张木流打眼看去,茅九瞬间便明白了前辈意思,此刻性命攸关,脑子嗖嗖转。
背刀汉子颤抖着手臂,捡起一根儿树枝后在地上画符,张木流只是看着他画完而已。
等那茅九将祖传的招魂符画出,硬着头皮以询问眼神看去,可见那位白衣前辈面色淡然,他觉得自个儿还是画的太快,准备放慢速度重画一遍,起码得让前辈记住怎么画才行。
可张木流却是看向方葱,笑问道:“学会了没有?画来看看。”
少女并指为剑,以剑气虚空画符,一气呵成。
茅九可是吓傻了,心说今夜是招惹了什么大神?自个儿苦学三十多年才堪堪能画出来,人家只是随意一眼便轻松画出。
其实最吓人的,还是这个少女如此剑意,居然还只是身旁心狠手黑的那人的徒弟。
徒弟都这样儿了,师傅恐怕更吓人!说去郄略山估计也不是玩笑,可若是真去了,自家山头儿还不要给他拆喽?
事实上,张木流也极为吃惊,方葱居然有如此之高的符箓天赋?他自己能看一眼便学会,是因为在那梦中时,曾有一世便是以符箓入道,虽不至于知晓天下符箓,可学起来却极为简单。而方葱,即便有个虚无缥缈的前世,可现在又不是生而知之,怎么就看一眼就会了?
强忍着没变脸色,张木流转头看向茅九,笑着问道:“这道简单符箓,好像不够买你一条命吧?”
茅九欲哭无泪,心说自个儿这是碰到剑仙还是碰到那狗日的商家弟子了?可一见那白衣青年作势抬手,茅九赶忙苦兮兮道:“前辈,我的确还有一道招魂口诀,可那是我们郄略山的根本所在,照理说不该外传的。”
张木流已经抬起手臂,茅九急忙道:“我才是郄略山的根本,我要是没了,说什么都没用,我这就教前辈。”
只不过张木流却好像改变了主意,拿出一只拔了毛儿的野山鸡,开始烤肉。
方葱不好意思说,不过张木流知道,小妮子最喜欢吃这野山鸡,还有自己家乡的那麻什。出门在外,揉面什么的都不方便,野山鸡倒是随处都有,逮一只给小妮子烤了便是。
张木流笑着说:“听茅大侠口气,还不太瞧得上凡俗女子,非得什么侠女仙女才看得上眼?”
那道口诀张木流并未收下,不过这可让茅九心中更加忐忑。收下了那是换命,没收,自个儿就只有半条命。
这会儿又听得前辈问了这个让人没法儿回答的话,茅九已经心如死灰,不知该怎么办。
张木流转过头露出个笑脸,茅九只能苦笑一声,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样,“有肯定是有,说来不怕笑话,侠女我睡过一个,仙女也睡过一个。可活了这么久,除了那些卖肉女子,我就只跟那两个有过关系。”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打趣道:“我猜,肯定是先喜欢仙子,然后被人甩了,这才喜欢侠女的吧?”
茅九脸色涨红,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人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出口的事儿,这些事情我不想说,前辈要是想杀我,百八十斤肉拿去便是,我没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方葱冷笑道:“脾气不好?没挨够打吧?方才说我的话,你以为就能这么过去?”
茅九再不言语,打的算盘就是,你要杀就杀,我要是不喊疼我就是龟儿子。
张木流笑道:“那就再打一顿吧,留一口气。”
方葱缓缓起身,拽着茅九脖领子便出了破庙,张木流笑着烤肉,外边儿砰砰落地声音夹杂着鬼哭狼嚎,过了不多久便是那求饶声音了。
小妮子又把茅九拎回来,取出个小水壶倒水洗手,这才撕下一条鸡腿儿吃了起来。
张木流看着已经哭不出来的茅九,叹气道:“茅大侠骨头不硬啊!”
茅九现在是真的生不如死,你要杀就杀,吓我干嘛呢?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为何要折磨我?”
白衣青年又递去一根鸡腿儿给方葱,然后转头笑着说道:“行了,赶紧跑远点儿,别平白无故搭上性命。不过我还得劝上一句,像今天这样的善事可以多做,可像今天这样的找打的事儿,要少做。你若是碰上个脾气稍微不好的,你还能有命吗?”
茅九不可思议道:“前辈这是要放我走?”
张木流笑道:“不求你日行一善,可有些事儿要是实在看不过眼,就去量力而行的管一管。”
说着给那背刀汉子抛去一张符箓,“若是因为管闲事而惹了祸,用这个跑,自己学着画也行。可若是为非作歹时用这个跑,你小命儿难保。”
茅九艰难爬起,砰砰磕了几个头,说自个儿以后一定管好嘴,做善事儿。可没等他走两步,方葱猛然站起来,一脚便将其踹飞,飞了极远。
青年把酒葫芦拿起,灌了一口酒后笑着说:“狐狸不是爱吃鸡么?三位狐仙老这么装睡可不行。”
三个女子缓缓睁眼,起身后先朝着方葱微微行了一礼,然后才转向张木流,举手投足都有那魅惑众生之像。
三个女子忽然身形重叠变作一人,其余三个男子也化作几缕青烟,连同外面马车马匹一同消失不见。
张木流皱眉看去,片刻后又舒展眉头,只得苦笑不停。
原来是自个儿想岔了,不是海归山来的。
那女子笑道:“张公子可真是好眼力,这都能瞧出来?”
方葱已经拔剑,神色十分冷漠。
她可不是傻,而是与张木流在一起时,不愿意聪明。现在师傅都已经说出来,这人是只狐狸,决计跟那樾莺城关系匪浅,而师傅就是那晚上受了极重的伤。
张木流拦都拦不住,方葱已经向前一步,大声问道:“跟那个狗屁大先生是一伙儿的?凭什么伤我师傅!”
那狐妖明显一愣,紧接着掩嘴而笑,“又不是当狐狸的就非得是一家人,她是九尾狐,我也是九尾狐,可是呢,我是有色界遗民,是一只正儿八经的天狐哦。”
如此隐秘之事,这只狐狸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
天庭三十六重,其实也有区分,就如同那无思江游天,便也是有色天。
张木流伸手按住方葱脑袋,欣慰道:“徒弟都晓得给师傅出气了,不过你找错人喽。”
其实打从张木流与方葱落地,这处地方方圆百里内便被那只九尾狐施法困住,大先生之流,拼死都进不来的。
方葱还是有些不信,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九尾狐?
可张木流却笑着说:“上次在骧龙府,我去龙神庙你忘了?当时我有如在光阴长河走马观花,看遍了数场大战,其中算得上极早的一场,就有眼前这位前辈。”
方葱这才挠了挠头,疾速收起青白,小碎步转去张木流身后,以头抵着青年后背,少女面色通红。
这么说来,最早那不宜观看的画面,其实是都是假的?因为那三个男子都是假的嘛!那自个儿心中所想,是不是全给这天狐前辈听去了?
张木流笑了笑,询问道:“所以前辈是在试探我喽?”
天狐也是一笑,“你这一路上,可是见了不少大人物喽!后边儿还多着呢。”
张木流又道:“那前辈打算?”
女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场大战你又不是没见着,我的誓言还在耳中,当然要信守诺言了。”
白衣青年退后作揖,方葱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张木流神色严肃,恭敬道:
“送前辈!”
………
这年七夕,有个活了万古岁月的狐族老祖兵解离世,胜神洲那座木秋山,有一只白狐从死胎爬出,跌跌撞撞去往秋潭。
有个头上插着一支长枪模样发簪的粉裙小姑娘,光着脚丫子在秋潭水中晃荡。
妖苓左看右看,抱起白狐,悄咪咪说了句:“初秋木秋山秋潭,三个秋,天凉好个秋。”
揉了揉方才捡到的白狐,小丫头笑嘻嘻说道:“我就乱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白狐脑袋往妖苓怀里塞了塞,小丫头便高兴极了。
其实她好想又碰到一个下雨天,有个一身白衣的读书人咋咋呼呼跑来,说要捉鬼。到时候她就可以跟他炫耀:
“呀!我妖苓也会作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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