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夭夭

第22章


越是感觉它在移动,全身疙瘩越是叠起发痒。
  第四十六话 还是来了
  不经意的碰触怀间,简爱给的紫玉牌提醒着自己,或许,它有用!
  虽然于简爱宫中那段日子而言,紫玉牌只是一面上好的通行武器,而晃忽间记得,简爱说过这是上古遗传,去邪,去毒,防身。
  颤抖的从怀中取出,对着蟑螂的身,淡绿色的光慢慢的晕开,发出浓厚的紫光。
  第一次见着简爱时他身上挂的便是这块玉。
  三柱香的时辰过去蟑螂只是返回原来的光泽,没有异样。
  咬破手指,血滴在紫玉牌上发出通体的红光,十滴下来,漫红的屋子里只听砰的一声,黑烟漫漫。
  门外观光的村民,朴实无华的样子,让人忧伤。
  迅速收拾了包裹于喧哗处大肆分发药才。蟑螂爆炸的黑烟随着空气侵入了这坐城市,但愿一切还来得急,是夜,对着明月祈祷。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发放药材,挨家挨户的发,村民只是疑问,我们只是告知将药泡好每日置于房间。
  但,它们还是来了。
  五月二十二日,我们背起药草正欲走向临村,初起的阳光亲眼看着一个小娃儿手中抓着的馒头从白色化成无数条黑漆漆的蚯蚓。看着那无数蚯蚓从小娃儿的手中攀延至手臂全身,蝙蝠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尖叫,捆住了的手没有办法帮他将一条一条蚯蚓拔除他的手臂,泪水侵泡了眼睛疼痛而下。那孩子在一阵痛苦的咆咽中化成了蚯蚓们的腹中食,如同上次的女人那般,没有血没有肉,只剩它们于人的骨骼上爬滚翻走,掉落一地却又有新的蚯蚓覆盖原本的骨骼。吐到胃酸,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一位孕妇端着一碗面条背对我们,和着一个男人嘻声笑着。
  我侧头看见了,我看见了她的面条变成了绿色透明状的东西,摇晃着一尺来长的身体就要爬上她的手指。我看见了,可是蝙蝠没有看见,大木头也没有看见,大家都惊振在刚才这一幕中还没有醒来。蝙蝠揽着我腰的手力下得好重,我逃脱不开,只见那绿色的虫在无数条毛毛腿的嗦使下爬上孕妇的手臂。
  哭不出来了,泪也没有了,只留一地方绝望。
  众人听乎那男人的大叫,孕妇对生的期望。脸色在青青紫紫白黑间流转。那个生命,那个有着两个生命的影子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没有,留下一地的绿虫翻滚攀延。
  “不好。”蝙蝠将我推置大木头手中。起身一剑扫下围于孕妇身边的村民,一剑下,众人倒,脖间都有一道相似锋厉的致命口。我没想到,蝙蝠的武艺造诣到了这个地步,那一剑,倒了七个人。村长,那孕妇的男人,一个孩子,两个老人,两个少女。
  稀饭成蛆,白白胖胖的敷于碗中,不断翻腾。
  出现的地方必有人死去,哪怕将碗砸碎,那蛆也识得刚才是谁人端的这碗似的,由脚爬坡而上。
  吐,吐到连酸水也无力再弯身。
  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受不了惊,帮不了人。要文没文,要武没武,如今,除了哭便一无是处,还尽给蝙蝠和大木头添麻烦,一路上晕过不知几十次。
  真想一刀了结了自己,却没有那个勇气。
  蝙蝠和大木头脸上冷静疲惫的神情,让人心疼。
  食物上出现异常足以另人疯掉,蝙蝠和大木头没有进食亦不许我碰任何有关食物的东西。
  本就有些虚的身体更是经常出现幻觉。
  五月十四,紫檀村各处荒乱的人群,不时有人死去,考验着各自内心最能接受的底限。
  五月十五,已有传闻,相继有人自杀。
  那个十七岁的孩子我目睹着他用刀刺进心脏,没有疼痛的倒下去,泪已不在,声已不复。
  有胆量死的人自杀了,没有胆量自杀的人,如我这边继续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原想组织他们加重药材,耐何人类疯了般,四处逃窜,全然不与交谈。
  经不住饥饿的人偷吃食物都无一幸存了,唯一还能续命的只甚下水源。
  大木头与蝙蝠商议着,只怕,水的本质也要被破坏了。
  果真,第二日,整坐紫檀全城皆是冰凉。水中有毒,没有食物的人们服了水,都去了。
  第四十七话 师傅来了
  冰凉荒芜,似乎能听到一个个游走于这路上的魂魄带着不甘,向我们三人索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走得这样早?那种对生的期盼徘徊在空中。
  一座死城。这里从初来的人声濎沸到现在的空空荡荡没有人迹。
  三天没有进食的蝙蝠和大木头也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带着黑肿的眼圈在楼道一角靠着休息,眼神呆滞而模糊。
  五月十七,见着了师傅,巴喳胡与蜻蜓。
  看到巴喳胡好好的有些欣慰,当时的药丸子还好没有将他喂去见土地。
  当时三个人都相当狼狈的在楼道间躺着,对生彼此之间都没有再抱希望了。
  蝙蝠说:“不能同生,但能同死,也是福气。”
  大木头说:“兰心,我们三人路上不孤独,不怕。”他们的手握着我的,比我的温暖,却没有惜日的刚烈。
  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都要好好的坚持下去,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于当时,我也无望了,只是人若无心只会去得更快。
  师傅带着小龟置于我手,“兰儿,你听听小龟说什么。”轻轻接过这曾经让我熟悉,让我宠爱的小龟,让我开心,让我推开心思讲心事的小龟,轻斜于耳边,听着它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强烈而振憾我的耳膜。
  它说:“将我祭了那戾气,寻来简氏后族。宣我门下德高者。”
  流泪是种什么感觉都麻木了,只是捧着它站着颓废地坐下,液体从脸颊滑落滴于龟壳上,清晰的感觉着小龟用舌轻添着手上的肌肤,安慰般让我别哭。
  五月二十二,简爱风尘仆仆的一身战袍立于祭坛前,割了右手手腕的血立于小龟前。
  祭坛下,如小倩和我当日见着的一般,满满一地的龟,顶着烈日在龟壳下嘶嘶的发出沙哑声。
  这一割,便是三碗,敬于天地。
  都不敢相信他还能站着身子走出这个祭坛说要回去夺回江山。
  那日茶花村风起云涌离开后,封了附近三座城池,三千重兵不许一人出入。外界日日消毒侵泡,放出传言,当今帝园持国不颤,宰相儿媳也敢临幸,天地不容,顾造怒于人间。推翻帝园重建新生!便是当时众民高呼的口语。那苏君波于海日棠下山后,回家说服其父为简爱拉拢兵变,反那帝园,择日可待!
  才有了今日他即献血三碗却还坚持要回战场,杀了帝园,还了血债。
  这一趟,他将小倩带予我身边,一句“好好照顾好小姐。”便去了。
  小倩还是那火红的衣裳,笑容在我们脸上,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传说。
  至今,要如何牵动肌肉为笑?忘了。
  他那一句小姐刺得我心疼,小姐,不是夫人。
  师傅于祭坛前跪祭众神,巴喳胡与大木头各居其左右。
  在这场祭祀里,还会有一人离去。
  小龟说,左右者必有其一陪葬于留家,趁机消除他们的怨气从而解放众生。
  内心冰凉冰凉,静静的看着演变。
  小龟说得对,那团结着戾气的云由着东方而来,缓至于祭坛中央。
  狂风不断,吹起尘沙,海日棠坐下弟子环于龟后整齐一排的念着经文。
  祭坛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这紫檀村冤死的魂魄四处游走,便选择了这接近紫檀的沙漠。
  那漫天翩闪金光的蝴蝶,结合成一个诺大的佛,平,竖,侧动的翻变着。
  师傅将简爱的血洒于龟中,没有流入地下的痕迹,莫是都让神龟们吸去了?
  雷鸣电闪,只是一晃间,电光劈下,巴喳胡飞身推开了大木头,闪电落于他身。
  这场劫数里遭难的本是大木头,巴喳胡替他拦下了,生者成了大木头,去者亦是巴喳胡。
  临走那回头一幕众人都清楚的听到:“兄弟照顾好蜻蜓,他是我妹子。”
  师傅来的时候,我便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小龟说的话,一直都是用笔代写。就如那日和蝙蝠大木头说坚持下去,亦是用手在他们掌心间画出来的。
  第四十八话 进宫
  轻轻抱着巴喳胡的头,他的憨笑,他以前说:“妹子,大哥对你的情意若是知道,就是死也足惜了。”回荡于心间。那桌上的画那般真实,我只是装傻啊巴喳胡,你醒醒,你醒醒啊。
  楚妹对不住你那份情意,我有什么资格去接受任何一个人啊。
  晃着他身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听着自己的心在呼唤,巴喳胡你不要就这么去了,你要醒醒,我们一起去放风筝看日落,我还要包上好的饺子给你吃,你都不记得了吗?
  很多很多的呼唤,从嘴间却没有一个字间发出,越发的激烈起情绪。
  他的手垂于祭坛上,一个纸团从他衣间滚出,铺开,是首诗文。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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