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不打笑脸人,尖刀不杀送钱人。这是一句不管放在何时何地都有道理可讲的至理名言。
“上锁啦!”一声响亮的呐喊声响彻山谷,喊上锁人的意思并不是要关门上锁,而是将十几个壮汉用锁链跟双轮车锁在了一起。栈道前这样大张旗鼓这样做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刚下过雨的栈道自然是特别危险湿滑的,尤其是木制的栈道,人平常走在上面都吱吱作响,更何况现在是载有货物的双轮车呢?双轮车一般都应该是用马匹来拉的,但是走到了这条栈道上却必须要换成人,和双轮车锁在一起的人。
上了这条栈道,人和车是紧密相连的。车在人在,车亡人亡。车如果翻下山崖,拉车的人也会一同翻落山崖,所以为了活命拉车的壮汉只能以命相博。
孙贤忠是个文雅的人,如果他不是文雅的人恐怕现在也会像他身后的随从一样开始大声骂街了。
“主子,刚刚又有一个壮汉连人带车一同翻进山崖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老人家怀里揣着上百万两的硬通货,干嘛还要带着这些真金白银的实物一同来呢?你怀里的那些银票和身后双轮车上的白银不都是一个样吗?”随从很是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用急不耐烦的边缘口气说道。
孙贤忠听见这话猛然间停住了步伐迅速的回转过身,用能杀掉一个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刚刚说话的随从。他的目光虽然锐利,但是他的面容上却充满了绝望,那种绝望的地步甚至都已经快要到了他自己都想从这栈道上跳下去一样。
他的头颅慢慢的低垂了下去,近乎折断般的脖子突然间犹如弹簧般的反弹了回来,“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辆双轮车?”他说话的语音是颤抖的。
“还剩下九辆了。”出发前的二十辆到了现在折损了一半还多,这样的境况是孙贤忠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希望这剩下的九箱货物能够拉起天平秤的另一端吧!”孙贤忠自然自语的说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地方还需要天平秤呢?难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买卖的市场吗?不可能,去买卖市场的代价是不需要搭上十一条人命和十一车真金白银的。
十一辆车的货物和十一条人命的代价其实只是去为了去一个地方,一个有求必应的地方,只不过去这个地方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绝对的要有钱。其实有钱只是前提必需的条件而已,必须的条件却是来这里的人还要有足够的胆量才行。来到这里已经很是艰难,但在想活着全身而退那更是不容易的事情。即使这样有的人还是带了很多的钱财冒死来到这里,因为在这里你只要能拉起天平秤的另一端,那么你所求的事情定然会给你解决帮你实现。
孙贤忠虽然是个文雅的人,但是他的胆量足够的结实,如果胆量不结实的话老将军就不会派他来这里了,更不会将这几乎大逆不道的事情交给他了。
他要来的这个地方很富有,但是你若想从这里取走半两银子却比登天还难。来到这里的人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先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来到这里的人生与死的速度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一个很奇特的名字:苗疆巫寨。
只要走上了通向苗疆巫寨的栈道就在也没有回头的路了,除了向前这一条路可走之外回头就是死路一条了。
孙贤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之所以还能很多次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他是来这里的领头人。领头人虽然也是来恳求办事情的,但归根结底也是来给苗疆巫寨送钱来的人。双拳不打笑脸人,所以尖刀不杀送钱人也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又开始走了,走的速度比刚才更加的快速了。当孙贤忠的目光看到前方高处那口巨大的吊钟之后,脚下的步伐竟然飞快的跑了起来,刚刚还面如死灰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了希望的笑容,他们终于到了付出十一条人命和十一车白银才到达的地方了。
乌黑色的吊钟下蹲着两个小孩,从那矮小的身躯判断这两个孩童也就刚到更换乳牙的年纪。孙贤忠急急忙忙跑上前去双膝跪拜附身倒地,那恭敬的姿态比见了当今的帝王恐怕还要恭敬十分。
“喜爷喜婆,巫王安好,我中原的孙大包这次又来求见巫王他老人家了。”吊钟下两个小孩对于孙贤忠突然这般的恭敬的姿态并没有吃惊多少,吃惊反映最大的是跟随他来的这帮人。自己的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发疯了不成?这明明只是两个孩子,为何要对这两个人这般的恭敬这般的称呼。在云贤山庄是威武的庄主气派,怎么一到了这里变的像一个孙子一样的低贱。
“奥!原来是中原的孙大包啊!你这是又来了啊!这次来又是为了来求解何事呢?”身躯如孩童的人发出的却是苍老男人的声音。
明明是孙贤忠怎么却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孙大包呢?
“哎呀呀!孙大包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啊!每次来总是大包小包的不空手,你这么久了没有来这里我老太婆都有些怪想你的意思了。”另一个身躯如孩童的人发出的却是老太太的声音。看来这孙大包的绰号就来自两个人口中的大包小包吧!
“喜婆说的是说的是,我这次临来的时候偶然间得了一颗神奇的珠子,这珠子在夜晚会发出璀璨的光芒,我看后心想这珠子如果能放到你老人家的神冠之上该是多么的符合你的气质啊!”
“这珠子夜晚发光的时候会发热有温度吗?别在将她的帽子点燃烧掉了。”喜爷慢慢的将瘦小的身躯凑过来轻轻的说道。
“这个自然是不会呢的,喜爷您看这株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王,对于强健筋骨增强气魄精神那是有非常神奇功效的。”孙贤忠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制锦盒送到喜爷面前。他故意将自己后面的话语说的含糊其辞,然而就是这含糊其辞的话语才会让人感觉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奇效。
“老婆子我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几次这孙大包是个很会办事做人的人呢?你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不是应该相信了吧!是不是我的眼光是正确的吧!”喜爷说着伸手接过了木制锦盒。他是低头接过锦盒的,因为孙贤忠的身躯恭敬弯曲几乎到了地面。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卑微了。太过卑微的人似乎更加容易让人忽略更加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更加容易好好活着。
“你少说点废话不成吗?快去让他敲响吊钟看看他这次的运气如何呢?也看看跟他来的这些人的运气如何?”喜婆的语气虽然是重了点,但是当孙贤忠听后却高兴的放心了。
只要让你过去敲响吊钟也就证明苗疆巫寨的人接下了你所求的事情,你的性命也就可以先自己留住了。
孙贤忠还是那般恭敬的样子来到了吊钟前,虽然他的脸上泛有少许得意的神色,但他恭敬的姿态没有变。他至于要这般模样去讨好喜爷喜婆吗?如果在这里你想好好活着这是个很有必要的前提条件。如果跟在孙贤忠身后的这些人也明白这个道理的话,也就不会在此刻面露讥笑将脖子抻长去看孙贤忠这般卑躬屈膝样子了。
面露讥笑看低别人的人其实是很愚蠢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脖子抻的越长越容易露出破绽丢掉自己的脑袋。
清脆的吊钟声响彻山谷,听起来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却引来了一群人的嬉笑声。嬉笑的人不是嬉笑这悦耳的吊钟声,而是嬉笑孙贤忠这胆小滑稽的动作。
吊钟是孙贤忠用地上捡起的一块碎石敲响的,他扔出石块敲响吊钟之后快速的将身躯匍匐在地,脑袋贴地的样子看上去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将脑袋放进去一般。
“这姓孙莫非是中邪了,看来现在他真成了孙子,你瞧瞧他现在的样子,我看孝敬他爹也到不了他这种地步。”这是孙贤忠身后所有跟随他来所有人的心声。
一群全身上下通红的蚂蚁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按照常理一群蚂蚁是不可能吸引到众人的目光,吸引目光的是蚂蚁的个头大小。这只大小如同成人拳头般大小的蚂蚁从吊钟内爬出后晃动了几下头顶的触角之后,慢吞吞爬进了吊钟左边直杆下的一个洞穴内。
“左轻右重,我的乖孩子孙大包你现在可以轻装上阵了啊!这对你来讲可是件很好的事情奥!”喜婆如同小女孩般的撅着嘴点着脚尖用右手指着孙贤忠说道。
是好事情吗?的确是很好的事情。其实好不好也只有孙贤忠自己一个人清楚,而对于身后跟随他来的这些人来讲,他们应该到了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
左轻右重其实归根结底指的是钱。左轻是指这次交易只收银票不接受金银实物,而右重是指只接纳收取金银这类的实物不接受纸张类的银票。
这是苗疆巫寨的规矩,一个麻烦外人的规矩,一个总会有钱赚的规矩。现在规矩已出,是不是跟随孙贤忠来的那些车夫可以全身而退可以回去了呢?
这是一个可以被说成无赖的事实,来到了这里可就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刚刚还面露讥笑抻长脖子望着孙贤忠的这些人瞬间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变成了红色,血红蚂蚁的红色。惊呼声呐喊声绝望的尖叫声突然间响起而后又突然间消逝,一同消逝的还有拉车的人还有车,渐行渐远的碰撞声很好的说明了他们都已经翻滚下了山崖。
他们的命不仅留在了苗疆巫寨,他们拉的那些金银钱财也同样留在了苗疆巫寨。所以无论是左轻还是右重你带来的钱都要统统的留在苗疆巫寨。
孙贤忠没有回头看,这样的结果似乎他早就清楚一般,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出现,相反的面容上倒是多了几丝如卸重负的坦然。
银票就揣在他自己的怀里,而金银实物虽然跟在自己身后但是如果在往前走在翻下山谷的话只会遭受损失,如果到了巫王祭坛的地方拉不起天平秤的另一端,这一趟走来也是等于白费的。
跟随孙贤忠来的随从此刻变得痴傻呆愣了,“主子,我们的车全没了。”
“你给我闭嘴,在这里你不说话没有人会嫌弃你是哑巴,在这里要想活命你最好做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人才行。”
“二十辆车说没就没了,早知道我们光怀揣银票来不就得了。”
“如果我刚刚抽到的是右重那样我又该如何呢?交不出黄金白银的实物不光等于白来,很有可能连性命都搭进去的。”
“欧阳那只老狐狸真够缺德的,这样的事情却要委拖我们云贤山庄来做,难道他不知道这里会这般凶险吗?”
“他当然知道,不光他知道,全天下有点势力的当权人都知道来这苗疆巫寨是无比的凶险,但是苗疆巫寨却有这世上最灵验的诅咒法事能帮你实现你所希望的愿望。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一个人的性命,那么你只要将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告诉苗疆巫寨的巫王,巫王只需要去诅咒祭坛做一场法事,那么你要诅咒的人半年之内定会死于非命。”孙贤忠慢慢的说道。他的样子看上去很轻松,对于刚刚坠入山崖的那九辆车和九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一个人的气度,不光是能来苗疆巫寨的气度,更是能在乱世中活下来的气度,这个气度是不凡的。
“我说孙大包和你的新随从一同跟随我来吧。”喜爷慢吞吞的说道,为什么喜爷他要说新随从呢?这个原因孙贤忠是知道的,而他的随从似乎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喜爷嘴中的所说的那个新字。
喜婆一路上的姿态完全是一副孩童般的模样,蹦蹦跳跳左顾右盼嘻嘻笑笑,就如同淘气的孩子招摇的走在通向山林深处的栈道上。
参天大树遮住了阳光,湿润的雾气趁火打劫般的游荡在众人的眼前,当他们转过一个很是弯曲的岔口之后,眼前的场景突然间空旷了起来。
一大块空地上耸立着一个足有三四个成年人之高的高台,高台的前面闪着金光,一个大概用黄金打造的巨大天平秤闪耀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主子这是纯金打造的吗?”跟随孙贤忠的随从小声问道。孙贤忠没有出声,此刻的他非常不想说话,当一个人迫不得已的将自己的尊严都抛弃的时候,沉默也许是对自己最好的救赎吧!
高台就那样直直的耸立着,没有台阶也没有攀爬上去的绳索,这高台要想上也许去只能靠飞。
喜婆真的飞了起来,就如同长了翅膀般的飞了起来。喜婆没有翅膀,更不会传说中的轻功,她是被喜爷拎起来扔上高台的。她的稳定性很好,稳稳的落在了高台上。
绳索。喜婆稳落在高台之后就迅速的从高台上放下一条细长的绳索,喜爷轻轻的拉拽了几下之后快速的攀爬了上去,而绳索也随着喜爷一同拉扯了上去。
“拜见巫王大人,愿巫王大人青春永驻活力无限。”孙贤忠莫非是中邪了吗?那里来的巫王?高台上现在明明只有喜爷喜婆两个人,他干嘛中邪般的屈身跪地膜拜呢?
“这孙大炮小子我算是真是佩服的很啊!尊敬他人的礼数就是多啊!来接着这个吧!巫王我心中高兴赏赐给你的。”一块足量的金锭被喜爷扔下了高台落在跪倒在地孙贤忠的面前。
你一定会感到了奇怪的地方?喜爷怎么变成了巫王大人了呢?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两个如孩童般的人在吊钟那个地方是喜爷喜婆,但是到了这高台之上他们两个人有了威严就马上变成了巫王大人。
人世间的事情何尝不都是这样的滑稽呢?如果你能活着穿上龙袍坦然的坐在龙椅之上,那么你就是九五至尊的皇帝,至于你是怎么做到的杀了多少人又会有谁敢去追究你从前的故事呢?
金锭对于孙贤忠是熟悉的,这是他的金锭,刚刚跟随他来的那二十辆车上的金锭。
“我们的金锭?这明明是我们刚刚翻下山崖车辆上的金锭,怎么现在会成了你们的赏赐之物,依我看你们这是里外都吃,既想要我们身上的银票还想霸占我们车辆上的金锭,你们明明这是想收双倍的价钱。”跟随孙贤忠来的随从在看到金锭之后内心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他抽出了长刀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孙贤忠没有阻拦随从这近乎作死的话语,他依旧跪倒在地上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如果现在他的面前有个坑他会伸进坑里,如果有个壳他会将身体缩进壳里。
一声惨叫传进孙贤忠的耳朵内,他能听得见惨叫证明他现在是活着的。随从手里的刀身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用他自己的刀砍了自己的脑袋,刀身上的血迹是他自己的。
苗疆巫寨这个地方是个神奇的地方,也是个荒唐的地方,用自己的刀砍掉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很荒唐的事情呢?
“孙大包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还活着。”
“知道,因为我会装疯卖傻。”
“这虽然是个很充分的理由,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刚刚我本可以让你的随从先砍了你的脑袋然后在自杀,但是我想过之后还是感觉你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你没管教好你的随从口无遮拦的乱说话该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的,这一点我说的没有错误吧?”
“没有错没有错。巫王教训的是,带领这样多嘴的随从来这里是我的失职。”孙贤忠的头颅如同觅食的土鸡点个不停。他为何如此的听话,他也许只是在为他自己的性命听话而已。
“你是个聪明的人,我知道你的云贤山庄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山庄,而你的随从更换的速度比月亮的圆缺都要快。这一点看似有点残忍,但是至少没有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更加没有人能和你抢来我这里的资格,这样你就可以保住你能来我这里的饭碗,所以每一次你都会对于求你来我这里解决事情的人满天要价,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赚的盆满锅满了,这些事情我说的都是对的吧!”
“对的,对的。巫王说的对极了。我的这点小把戏自然是逃不过巫王法眼的,不过我这样做全是为了苗疆巫寨着想啊!”孙贤忠说话的时候头始终蜷缩着没有抬起来,因为他知道脖子伸长了容易被人砍。
“先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来又是因为何事而来呢?”一直沉默的喜婆终于说话了,她说话完全是想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因为这样说下去她很害怕作为巫王的喜爷会不会也将孙贤忠也给杀了。孙贤忠这个人死了怪可惜的,因为他刚刚送给自己的珠子的确是很漂亮的。
孙贤忠是个聪明的人,他见喜婆为自己打破僵局,快速的从怀里掏出木制锦盒双手捧在了空中。
“别那么多客套了,直接扔上来吧!我这老婆子都给你开脱了,我也就不在为难你了,你扔上来直接说事情吧!”巫王喜爷背着双手说道。他虽然是孩童般的模样,但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是一般的让人感到冷颤。
锦盒内是一卷精美的丝绸,精美的丝绸上写着几行秀气的楷书。丝绸和楷书给人感觉虽然不错,但书写的内容却让巫王瞬间也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孙大包你知不知道这丝绸上写的是什么吗?”巫王喜爷突然问道。
“孙大包不知。”孙贤忠说的是实情。
“那么送你锦盒的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孙大包也不知,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是一个乞丐跟我联系的。”
“奥,你的意思是说前前后后都是一个乞丐给了你二十辆车的金银实物以及你怀中的银票,我说的是这样吗?一个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钱呢?”巫王喜爷面露惊讶的问道。
“也不全算是这样的,他给我的是双倍的酬劳,带到您这里的只是其中的一半。”
“你感觉你说一个乞丐给了你这么多的金银我会相信吗?”
“说实情当时的情形我见他是乞丐根本就没有当事情来听,以为只是给自己找个乐子罢了就漫天要了个价,可谁知他竟然真的给我送来了。”
“好,乞丐就是乞丐,这些我都信你。但是现在你把你的头给我抬起来,耳朵给我竖起来,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而且你必须告诉我所说的话都听好了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孙贤忠的头颅迅速的抬了起来,他知道巫王喜爷答应他的事情了。
“这丝绸上所写的是杀掉魏国的大皇子慕容尚。”
巫王喜爷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丝绸已经被巫王扔了下来,落在了孙贤忠的面前。而他自己则落到高台前的天平秤的一端上,瞬间拉起了天平秤。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开的价格少了呢?”站在天平秤一端的巫王喜爷语气淡淡的说道。
孙贤忠没作声,他将自己怀中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疾步赶到天平秤的另一端,将所有的银票都放在了上面。
纸张做的银票的重量怎么会拉起天平秤另一端喜爷的重量呢?虽说喜爷只是孩童般的身躯却也是拉不起来的。
所有的银票只拉动了天平秤的一点点。要想让苗疆巫寨将所求的事情接下办好只有拉平天平秤才行,而这纸张的银票又怎么能拉平喜爷的重量呢?
现在的情形似乎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能稳稳站在天平秤上面的喜爷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只要他稍微用力这天平秤永远也没有拉平的可能。
随从的刀已经到了孙贤忠中的手里,这把还滴着鲜血的刀再次挥舞了起来,它砍掉了一个人的左手。
孙贤忠自己的左手,他的右手拿着自己的左手放到了天平秤上。
这一切的发生太过突然了,而且是巫王喜爷没有想到的。看着孙贤忠鲜血淋漓左手他调皮似的咧了咧嘴巴一纵身跳上了高台。
天平秤不仅被拉平了而且还将右侧高高拉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都成这个样子了,那么这次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要慢慢来进行的。老婆子你先给他包扎止血吧!这样有趣有魄力的送钱人我可不希望他死掉的。”巫王喜爷慢慢的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暖心,就好像现在的他心中遇到了一件很让他感动的事情。
诅咒祭坛上的焚香已经燃起,那令人心醉的焚香味道美妙极了。
诅咒祭坛上有木桌,木桌上除了燃有焚香之外,人手腕粗细的红烛格外的显眼。
点亮红烛,那燃起的锥子型火焰一连串爆响了三个灯花。古语有云:爆响灯花乃是吉祥如意的征兆,更何况是一连串爆响了三个。
“看来这大魏国的大皇子性命真的是吉祥的很,还没画符诅咒倒先给我来了三个爆响的灯花,这是在提醒我及时收手吗?”这样神奇的事情巫王喜爷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看来有些人的性命真的尊贵到连上天都要去爱护的地步了。
苗疆巫寨自然是有巫寨的规矩,只要收了别人的钱在难办的事情都会尽全力去完成的。
木桌上除了红烛还有画好的黄色纸符,那用朱砂画成的长长纸符像一条带鱼被巫王喜爷用木剑插起放在了红烛上点燃,然后反手向下一沉,燃烧着的纸符受热袅袅上升,而木剑则顺势将燃烧的红烛压灭。
这是一场诅咒人死亡的法事,只要在法事的最后将红烛压灭,要诅咒的人半年之内绝对会死于非命的,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也是苗疆巫寨的承诺。
真的会有这般灵验的法事吗?准确一点讲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灵验的法事,所谓的诅咒法事其实就是苗疆巫寨自己给全天下撒了一个大大的谎言罢了。整个苗疆巫寨其实是一个暗杀行刺的组织,诅咒祭坛上的法事做完之后,真正去取人性命的其实是苗疆巫寨中十大暗杀行刺的魍魉魑魅。
这其实不是一个秘密,这个全天下人都信以为真的秘密清楚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最乐意去做的却是心中揣着明白装糊涂。
红烛的灯花已经熄灭,诅咒的法事已经做完,云贤山庄的孙贤忠似乎也已经完成了使命。这结果对于他们似乎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当没有完全烧完的纸符缓缓从空中落下之后,巫王喜爷的脸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没有燃尽的纸符做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它缓缓准确的落到红烛的灯芯之上,一个爆响红烛的灯芯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
你可以把它说成是一次碰巧的意外,当然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次不可思议的奇迹。
孙贤忠微微抬着脑袋,他看到巫王喜爷的脸色很不好,似乎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那种脸色看上去比让人扇过一百个耳光之后的脸色还要的难堪。
桌上的纸符再一次被燃起,燃烧的红烛再一次被木剑顺势压灭,不过这一次巫王喜爷没有立刻将木剑移开,他的双眼紧盯着纸符燃尽落下熄灭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木剑从灯头上移开。
“孙大包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突然想问你一句话,你说刚刚这红烛怎么会突然之间自己烧起来呢?”
“那有这等邪呼之事,我刚刚明明只看到巫王一下去将红烛压灭了。”孙贤忠说话的姿势就差拍着胸脯了。
“很好很好,你快点走吧,我可以保证半年之内那大魏国的大皇子定然会死于非命的。”
孙贤忠没有言语,他趴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溜烟的逃掉了。他的三个响头磕的不光很标准而且还很要命,磕头的地上见了血。
“其实我刚才真的害怕你会将孙大包的性命留在这里,毕竟这孙大包很会讨人喜欢,至少在我心里很是讨我欢喜。”喜婆看着巫王喜爷难堪的脸色语气试探的说道。
“其实我刚才真的很想那样去做的,但是他回答我的问题结果却有点牵强的让我满意了。”巫王喜爷看了一眼喜婆,那种孩童之间过家家般的温柔清晰可见。
“啪。”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是脆响声,但是看起来却无声的反复打脸。
刚刚被木剑压灭的红烛竟然自己在爆了一个灯花之后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喜婆突然间痴痴的笑了起来,“我从前是不是将这法事祭坛的事情说过你多少次了,有一说一实话实说我们苗疆巫寨本来做的就是暗杀行刺的勾当,你非要将事情整的跟鬼魂上身般的花里胡哨,我是不是苦劝过你不要整天装神弄鬼似的瞎比划,你看看这次是不是惹了真神仙们的众怒了。”喜婆说话的时候指手画脚,她的样子就差调皮的蹦跳起来了。
“你信这个世上有神仙吗?”喜爷望着喜婆反问了一句。
“以前我是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你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有要去怀疑的余地吗?装神弄鬼这样的法事你做过恐怕不少于一百多场了吧!你说说看像今天这样邪乎的事情你和我是不是第一次遇到。”
“一开始孙大包说出是大魏国大皇子的时候我就不大愿意接这单买卖,那大皇子在大魏国的声望可是宽厚爱民的主,真要是传言出去他的死跟咱们有关,不用大魏国的军队过来,就单单是这世间的舆论公理也会将咱们苗疆巫寨拖下万丈深渊的。”
“那样的话就将这次的规矩改一改吧!这件事情魍魉魑魅分开来做,魍魉这次保他大魏国大皇子的性命,而魑魅则要拼死要了他的性命,这样一来我苗疆巫寨就算是要秋后算账也是前前后后终归两头有一头都是赢的。”
“你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变的跟猴子一样聪明了。”
“不是变得聪明了,而是突然之间我相信天意不可违这句话的意思了。这红烛爆响灯花本就是世间稀缺的吉祥征兆,而且这烛火还死灰复燃了两次,就凭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你敢说这样的事情只是凑巧发生的事情吗?这应该能算的上是天机才对。”
“对了这次恐怕要让那个人出去历练一下了,苗疆巫寨的圈子始终是有限的,待在这里会变成井底之蛙的。”巫王喜爷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又会是谁呢?
“还有你安排一下,让那个人去保护大魏国大皇子的性命,这样以后如果这大皇子继承了大统,对我们苗疆巫寨可是一等一的好事情。还有就是让夏真真她去做这次的刺杀行动。”
“这女孩子平日可是温柔识大体的巫寨之人,况且他对那人可以说是颇有些倾心的。但是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喜婆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因为这个夏真真在那个人的心中占了太大的位置,所以就应该腾出点地方惦记着苗疆巫寨,身为苗疆巫寨的男儿最应该对儿女情长做到的是心无牵挂才行。”
喜婆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她知道就算她所讲的事情多么有仁义道德都是徒劳的。
巫王喜爷所说的这天下分久必合的道理似乎真的快要到了必合的时候了。
其实苗疆巫寨最富盛名的不是行之有效的暗杀行刺,而是其背后藏有这天底下富可敌国的军饷啊!
北方大魏国的大皇子此刻还好吗?苗疆巫寨中巫王喜爷焚香点灯的这般问候会不会让他冷不丁的打上几个冷颤喷出几个响亮的阿嚏呢?也许总让人惦记着的人应该能算的上一件好事情的。
终日里少有阳光的苗疆巫寨此刻正有一位苗疆少女打着喷嚏,她站在高高的树寨之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对面的山崖,在山崖那里此刻正有一位苗疆少年努力的练习着手中的回旋刀。刀光闪耀汗水挥洒,有多少人在成功之前不是这般的勤奋呢?
少年被唤作魍魉,而看他的少女在苗疆巫寨中被唤作魑魅。少女望向他的脸上表情是很细腻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兄妹还是情侣呢?少女名叫夏真真。
三天后的正午时分。
在紧靠苗疆巫寨之外的一条大路上站着一个非常奇特的小男孩,之所以说他奇特是因为他的身边此刻正爬着一条棕黄颜色的大狗。大狗的脑袋特别的大,微低的头吐露着舌头,它正在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狗的眼睛流露出很是惧怕的神色,它时不时地向上偷偷瞟看小男孩几眼。
“阿虎,是不是你对我说的云贤山庄的那些人是从这条大路进入苗疆巫寨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的?你看看现在他们都已经进入两天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出来呢?你是不是看错地方或者看错人了呢?”
奇特的小男孩看样子也就八九岁的年纪,粉蛋蛋的小脸上眼睛是最讨人喜欢的地方,他的头顶是稀疏蓬松的头发,虽说是蓬松的但是他的头发却都很自然的打着卷。
小男孩的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马甲,他的马甲也是很奇特的,因为在他马甲的后背上用红线绣出了一个大大的“仁”字。这世间能够以“仁”为本的应该只有儒家的思想吧!
这奇特的小男孩会是在跟谁说话呢?难道他是在跟这条大狗说话吗?而这大狗又怎么会说话呢?
“还有你,整天除了只会在我的面前学我说话之外,再也不会给我干半点事情了,今天如果他们还没有从苗疆巫寨里走出来,我就扒光了你的羽毛,跟这条大狗一起杀了来一个铁锅炖大狗。”棕黄色大狗的头顶此刻正站着一只羽毛色彩斑斓的鹦鹉,它此刻正不停的用翅膀擦拭着自己的嘴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小男孩对于它的警告,它的样子跟它脚下可怜巴巴的大狗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里的动物。
奇特小孩左手掐腰右手拿着一根鱼竿杵在地上,微微分开的双脚像极了一名将军在训斥他的士兵时所具备的所有神态动作。
大路的远处似乎有几个人正向这里走来了,奇特的小孩很是警觉的感觉到了,他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变只大老虎将那几个人吓跑,在云贤山庄那几个人从苗疆巫寨里出来之前,这个地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地盘。”奇特的小孩话说到最后竟然自己庄重的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的拍打了两下,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并不是装模作样才会有的姿态,那样子更像是与身俱来骨子中自带的气势。
棕黄色的大狗迅速的立起了身子,色彩斑斓的鹦鹉猝不及防的差点从它的头顶摔了下来,它轻拍了几下翅膀站在了大狗的后背上,站稳之后用嘴轻轻的在大狗的脖子上啄了几下,那意思分明是再说谁让你提前不打招呼不老实的差点将我摔下来。
一条大狗驮着一只鹦鹉一个起跳落进了路旁的草丛中,紧接着就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杂草声,而在这杂草声之后却响起了响亮的老虎下山时才会有的虎啸。
杂草声音是大狗穿梭杂草时发声的,那么这响亮的虎啸又会是谁吼出的呢?难道真的有老虎出现了吗?
大路上的远处马上就传来了人逃命时的惊恐呼喊,听到这些奇特的小孩咧着嘴大声开怀的笑了起来。
那里会有什么老虎?那响亮的虎啸声是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站在棕色大狗的背上学出来的。棕黄色大狗穿梭在杂草之中在加上鹦鹉的学虎啸让人听过之后极像一只飞奔而来的老虎,这番操作吓跑了一群路人。
苗疆巫寨的大路口处的这个奇特的小孩到底是在等谁呢?从他嘴中所言的万贤山庄判断他难道等的是孙贤忠吗?
“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进入苗疆巫寨吗?那还不是因为我怕里面有真正的老虎把你们两个小不点抓住吃掉呀!说到这些你们两个真应该好好的感谢我一下的,所以要好好的听我的命令才行。”奇特的小男孩此刻两只小手高举过头顶张着大嘴露出雪亮的牙齿,他的嘴里发出呼呼的呐喊,他这是在向他的大狗跟鹦鹉表演着老虎下山姿势吗?
他的鱼竿还是立在地上,他的鱼竿被他扎进了土里。坚硬的土地满是碎石小小的年龄竟然很是轻松的将鱼竿插在了地上,这事情想想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奇特的小孩子又会是何许人物呢?他真的是在这里等人的吗?那么就算他真的是在等人,那么他等到人之后又想怎么样呢?
他也许只是一个过分贪玩淘气的孩童罢了,因为只有孩子才会很认真的把动物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拜见巫童大人。”连接苗疆巫寨的路口突然出现一个身背两把黑刀的年轻小伙,此刻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身形恭敬的对着孩童行着虔诚的礼节。小伙子的相貌长的很精神也很讨人喜欢,但是全身上下流露出的却是让人不敢近身的杀气,尤其是他背在身后的两把黑刀就如同两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都能做到取人性命。
精神的小伙子姓叶字疏风,苗疆巫寨有名的魑魅魍魉。
这样一个全身上下散发杀气的人此刻却对一个孩童做着近乎夸张般的客气,看来这孩童的身份定然不会太一般了。
“你少跟我说话,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跟杀人的人说话的,你走出巫寨要绕开我离我远一点走,我可不想沾染到你的杀气。”被称呼为巫童大人的小男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一脸嫌弃的说道,卧在他身旁的大黄狗此刻突然立直了身子呲着牙呜呜的叫着。
“巫童大人你老人家这次恐怕真的是误解我了,我这次出巫寨真的不是去杀人的,我这次是去救人的,你不信你来看这个。”精神的年轻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圆形木牌,轻轻的在小孩童的面前晃了晃。
“回生令牌?你怎么会有这个令牌,难道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想通了改杀人的规矩变救人了吗?”小孩童语气惊讶的问道,“你看看你手中的那块破牌子久久都不拿出来晒晒太阳,你看看它的边缘已经都长出毛了。”
“巫童大人既然清楚我这次出寨不是去杀人的,是不是现在应该不讨厌我了吧!”精神的小伙叶疏风面露微笑的弯腰说道。
“你少来跟我凑些近乎,云贤山庄的孙大包那帮人去那里了?怎么都进去两天两夜的时间了都不见他们从山寨中出来。他们难道这次是不是都已经被你们杀掉了?”
“这个不能,这个怎么会呢?你想想看他是给巫寨送财的财神爷又怎么会对他下手呢?不放走他身边的人只是想震慑住他罢了。巫童大人你就放心好了,他好像已经从别的路口走出苗疆巫寨了。”叶疏风说的很认真,但是苗疆巫寨的巫童大人的眼神却溜号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女人。
“夏姐姐,你这是怎么也要出巫寨了吗?”年轻小伙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孩童的话语打断了,他蹦蹦跳跳的向山寨的入口跑去了,此时此刻一个衣着打扮皆属中原装束的女子出现在巫寨的入口,她看到小孩童欢天喜地的向她奔来的时候脸上的微笑融化了一切。
融化一切的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夏真真。
“夏姐姐你这是也要出远门救人吗?”小男童晃动着手里的鱼竿,随手拍了拍跟随他跑过来的大虎的脑门。
“对呀!我聪慧的巫童大人,这次姐姐去的地方要路过中原,所以我特意换了这样一身中原人的打扮出来,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夏姐姐你最美了,只可惜夏姐姐的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的出来,也只有我一个人敢说出来。”
“巫童大人可不能说话这般的轻浮,将来的你可是要在巫寨祭坛上做法主事的呀!”
“少来了,爷爷奶奶那一套我可学不来,将杀人收钱搞的像店铺做生意一样,还处处刁难人,我才不学他们呢?对了夏姐姐,那一边像根木头的人手里拿的是回生令牌,不知道你们这次出寨是去救谁的性命呢?”
“巫童大人这次要让你失望了,姐姐手里拿的是黑色的追命令牌,不是红色的回生令牌。”拥有融化笑容的女子说着不急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的黑色令牌。
“我的巫童大人是不是刚刚说过不愿和杀人的人说话吗?你夏姐姐得到的是追命令牌是要去杀人的,你怎么还会对你的夏姐姐如此这般随和。”
“这事要你管吗?大虎过去咬他。”被唤作巫童大人的孩童说着用手指着叶疏风神情认真的说道。
棕黄色的大狗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叶疏风扑去。它的速度很快,孩童的话语刚落棕黄色的身影就扑到了叶疏风的身上,几乎没有闪躲时间的他瞬间被按倒在了地上。
“我是救人的,我是救人的,巫童大人你听我说如果我受了伤就没法去执行回生令牌的任务了。”
“停住大虎。”巫童大人急忙说道。
“停住大虎。”这话说的声音很像孩童说的,但却不是他说的。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此刻已经飞到了大虎的头上,一边用嘴啄着大虎的头顶,一边学着孩童的声音说着话。
“巫童大人不要在这里闹了,现在这情形让巫王看到了总归是不好的。在这说来你夏姐姐我是有任务在身的,时间更是拖延不起的。”夏真真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被大虎扑倒在地上的叶疏风,这余光中韵味对于还是孩童的巫童大人来讲实在是太复杂了。
“哼!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出去保命,另一个出去是害命,说到底都是去杀人的。保命是要杀来犯之敌,而害命就是直接取人性命,这两者之间都不好玩。把你的回生令牌拿给我看看,我想知道的是谁的命会如此的金贵会让我们苗疆巫寨拿出这回生令牌去护他。”聪慧的巫童大人饶了几个弯之后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
叶疏风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揣在怀中的回生令牌就被大虎用嘴咬住送到了巫童大人的面前。
“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巫童大人一边翻看这回生令牌的反面一边用鱼竿敲着大虎的脑袋,“怎么会是他?大虎这个人是不是亏欠我们一样东西呢?他欠我们什么呢?”
站在大虎头顶被鱼竿拍打着东躲西藏的鹦鹉蹦蹦跳跳的说道,“他欠我一个老婆,他欠我一个老婆。让他还,让他还。”
“你傻了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明明欠我们几只大肥鹅,是吃的,是吃的东西,不是老婆,老婆能用来吃吗?”巫童大人手上加急快速的用鱼竿点拨着站在大虎头顶的鹦鹉,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即使这样都被鹦鹉很是巧妙的躲开了。
夏真真的身后背着一件用黑布包裹起来的东西,没有人清楚她的身后到底背的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背着的一定是杀人的武器。
此刻她解下了背在身后的东西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这是要动手了吗?不见追杀令牌上面要追杀的人是没有必要动手的,她解下身后的东西到底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巫童大人最好先离开这里,因为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先解决一下。巫童大人不必问什么事情,这是我的追杀令牌,你老人家看过之后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黑色的追杀令牌被夏真真抛出一条非常优美的抛物线,这条抛物线的终点是大虎的头顶,背面朝上的黑色追杀令牌上用朱砂写着“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
这是一件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是你拼死都要保护好的人,而他却是我要追杀的人,倒不如现在你我之间先分一下胜负或者生死。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但是这事情总归是现实中的事实了。
“等一下,夏姐姐你扔给我的回生令牌已经被大虎给吃了,你确定扔给我的是黑色的追杀令牌吗?难不成是带肉的骨头呢?你看看大虎它吃得多有味道呢?”棕黄色的大狗嘴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着,那津津有味的样子绝对看上去比肉骨头更加的有滋有味。
“这?”夏真真惊呼的诧异了,这该怎么办?弄丢了这追杀令牌可不是一般能蒙混过关的事情。
“好了好了,夏姐姐你身上背着的古琴到时候给我们路上用来解解闷就可以了。至于你抛给我的回生令牌回头我抓只啄木鸟给你重新雕刻一个吧!即使我抓不到身边有个现成的到时候也是可以去应应急的。”
“可是我抛给你是……”夏真真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巫童大人抢了过去。
“我眼睛又不是瞎的,再说了那边那个木头人也是可以为你作证你抛给我的是回生令牌的,还有就是即使到了最坏的地步,我爷爷奶奶那边我就算是让我耍赖满地打滚也会保你平安无事的。叶木头哥哥我刚刚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听明白了吗?”
叶疏风的眼睛闪着光,他此刻没有说话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动容,那神态是从心底涌现出来的那种动容。
“那我们一起去投靠大魏国大皇子慕容尚吧!他可是有亏欠我们东西的奥!他亏欠我们什么呢?你说说看?”巫童大人又用手里的鱼竿指着大虎头顶的鹦鹉说道。
“他亏欠我们一个老婆。”鹦鹉的声音虽然说的蹩脚尖锐,但是让人听的却很清楚。
“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亏欠我们是一只大肥鹅不是老婆。我们有大肥鹅可以嬉闹,要个老婆又能有何用呢?”巫童大人用鱼竿敲打这大虎的脑袋,其实他本想敲打的是那只多嘴的鹦鹉而不是浑身胖肉的大虎。
叶疏风歪头看了一眼夏真真,而夏真真也刚好转头看向他,两个人很是默契的笑了,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笑呢?也许能说清楚其中缘由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吧!
起风了,通向苗疆巫寨的大路上突然间起风了,这风有些奇怪,微凉的风中透露着北方草原的苍茫。也许在苍茫的草原上早就起风了。
苍茫的草原上生活着苍茫的人,在那里或许会有苍茫的人生,而我们的故事是不是也应该苍茫的开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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