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间雪融香

2危险的计谋


    探马是匹非常优良的好马,它就像品种优良的信鸽一样,只要它还活着它就一定能沿着原路返回的。它现在能活着回来自然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是骑马的士兵没有回来就应该是一件很坏的事情了。
    大皇子慕容尚迅速的策马冲上前去,甩了还在自己马后一直喋喋不休的欧阳献一身的沙尘。
    “大皇子你这是去干嘛?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说翻脸就扬我一身沙尘呢?”欧阳献的这句话语刚刚脱口,慕容尚的身影就已经窜到了探马的近前,他快速出手拉住了探马的缰绳细细的查看着探马马鞍上的血迹。
    不光马鞍上有血迹,探马的屁股上更是血色一片,伤口深陷处竟然还缺失了一大块的肉皮。这样的伤口会是什么样的兵器造成的呢?欧阳尚皱紧了眉头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匹探马。
    军队已经停住了前进的步伐,经验老道的主帅欧阳天见到这样的情形出现,立刻挥手示意军队停住并且传令下去摆出了防御的阵型。
    “大皇子您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前面有敌人出现吗?”欧阳献也迅速的策马赶了过来,“这探马的屁股上的是用什么兵器给砍伤的呢?看这伤势的严重程度可以判断兵器的斤两断然是不会轻巧之物。”
    “这不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也可以说这不是人造成的。”慕容尚说着拽紧探马的缰绳拉扯着回到了军队中,留下满脑充满疑惑的欧阳献。
    “不是人造成的伤口?不是人难道还会是恶鬼吗?”此时的夕阳即将逝去,黑暗渐渐的弥漫了整个古道,欧阳献被大皇子慕容尚这般一说,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铺满全身,这难道真的是要活见鬼的前奏吗?
    “这伤口杂乱无章看来应该是受到了群狼的攻击,夜间行军看来对我们来讲已经不是上上之策了,看来我们今晚必须就地安营扎寨,等到明天天亮在做打算才是。”慕容尚将探马牵到主帅欧阳天和军师薛老道的马前语气肯定的说道。
    欧阳天和薛老道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但脸上呈现出的表情却是不禁的相同,自己军队的位置现在还处在敌国的范围之内,不尽快撤离定然会恐生有变啊!他们原本是打算夜间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行军的,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晚间急行军无遗是在将自己送进狼窝里,因为狼群最擅长的就是夜间的进攻。
    “几条狼狗怕它们干嘛?我们将四周燃起火堆来,狼群最怕的不就是火吗?只要有火堆我们还怕它们干嘛?更何况我手中的这把大刀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它们敢来我定然会给军中的兄弟们来个狼肉盛宴吃吃的。”欧阳献不知何时也到了近前,大概刚刚众人的谈话他也已经听的清楚,为了显摆一下自己仅有的那点学问便急不可待的说道。
    他刚刚说完这番话语,不想眼睛尖锐的他竟然在探马屁股后面发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东西,一根用骨头做成的箭头。
    狼会懂得射箭吗?狼怎么会懂得射箭,只有人才懂得射箭。
    欧阳献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背走到探马的屁股后面用手一把将用骨头做成的箭头拔了出来。
    “大皇子你看这是不是匈奴人专用的骨质箭头呢?”欧阳献紧锁着眉头说道。
    慕容尚没有作声,但是看到这骨质箭头之后他的心里马上就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箭头的出现似乎又在他们不幸的面前又加上了一层不幸。
    这般看来在他们的前面等着他们的不光有群狼,还有匈奴国的主力军队。
    “看来我们派出去的前方这匹探马应该先是遇到了敌军的主力,受到了箭伤之后又因为血腥气息的散发招惹到了狼群的攻击,不过还算万幸的是它总算跑回来给我们报了个信。”薛军师的语气有些深沉,他的心里也多了点深沉。
    薛军师的话语刚刚落下,荒凉的古道前方就传来了几声让人听了就浑身发抖的狼叫。狼的吼叫不仅惊吓到了人,就连他们胯下的良驹此刻也惊扰的不安分起来,开始摇摆着脑袋乱踏马蹄,似乎有四散奔逃的意思。
    “我们快点生火,有了火堆狼群就不敢进攻了,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欧阳献虽然嘴里说的是满不在乎,但是听着这狼声似乎是从自己的四面八方传来,心里也已经开始慌乱了。
    “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就不担心了,这狼群怕火这点不假,但是人似乎是不怕的,而且可以说在黑暗中人是最向往火光的。我们现在生起火堆无疑是给敌国军队通报一下我们位置,到时候来招呼我们的恐怕就不止狼群了,敌国的主力部队也会赶过来一起招呼我们的。如果真的要是打起来,就我们现在的这点兵力搞个突袭还可以,真的要是列阵打起来恐怕定会全军覆灭的。”薛军师侧身骑在马背上,他说这些话的内容也只有欧阳献他一个人没有想的到,他说话的表情是肯定的,他的意思也是正确的。如果用这不到一万多人的军队去对抗大单于的十万骑兵,你想的最多的恐怕是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死法才对。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既丧了命又喂了狼吧!”欧阳献脸上的神情已经改变,当面前的这三个人都没有主意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怎么能不慌乱呢?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恐怕这样去做了恐怕我们一部分人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薛军师斜仰着脑袋用右手捋着下巴仅有的几根胡子嘴角挂着笑容的看着大皇子慕容尚和欧阳献。他的眼神不停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什么办法薛老道你到底是快说啊!”欧阳献走到薛军师的马前迫不及待的问道。薛军师没有作声,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在等一个人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这个想法有一个人也一定会想的到。
    “我们现在兵分两路,给我少量的骑兵,在给我那辆华丽的马车,俘虏中凡是贵族身份的俘虏你们都统统带走,只要给我留下公主的侍女就行,我可以用这些侍女和那辆马车来掩人耳目,这样我就可以吸引到敌国的主力部队和狼群的进攻,当我吸引到敌国主力军队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脱身沿着沙丘后面的那条小路先行返回我们的边城要塞了。”大皇子慕容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淡淡的说出了薛军师想要等待的话语。
    大皇子慕容尚是个聪明的人,但是聪明的人现在却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这个决定也许就是生死的决定。
    这些话语慕容尚感觉还是他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他似乎懂得薛军师的眼神,薛军师想要说的那个办法就是这个办法,而这个办法似乎就不只是薛军师一个人的意思了。
    “大皇子这怎么能行?吸引敌国主力这样冒险的事情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担待吧!”这是欧阳主帅所说客套的话语吗?这语气听来是如此的让人感觉别扭。
    “欧阳主帅这怎么能行呢?大军出征如果折了主帅肯定会葬送这支军队的锐气的,这件事情想来是有些危险,但是凭我胯下的良驹想要平安脱险还是有很大把握的。”慕容尚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难道这吸引敌国主力的事情真的做起来是很轻松的吗?
    大敌当前现在的这般情形必须要迅速做出决定,而现在最好的决定也只能如此安排了,不过这样的安排绝不是像薛军师嘴中所说的一点点危险,这恐怕会是九死一生的冒险。
    “大皇子我愿陪着你一起出生入死。”欧阳献跃身上马语气肯定的说道。
    “献儿你跟着瞎胡闹什么?有你在只会给大皇子添乱增加麻烦。”做为主帅欧阳天此刻突然神情严肃的说道。
    “大皇子如果能吸引住敌国的主力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恐怕就能顺利到达边城要塞了,到时候您一定要想办法脱身,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那些公主侍女全部杀掉然后做到轻松脱身。为臣到时候会派出一支精锐骑兵赶回来接应大皇子您的。”主帅欧阳天似乎已经同意了这个安排,但是最后那句回来接应慕容尚的话语让人听起来很是别扭。
    军队很是自然的分开了,虽然留给大皇子慕容尚的都是骑兵中的精锐,但是人数着实少的可怜,似乎连二百人都不到。有人将匈奴国的公主从马车内拉扯了出来,用布封住了嘴绑在了马背上,这是升官发财的基石可得小心保护伺候着。被带走的俘虏中似乎还有一名匈奴国的亲王,他的待遇多少粗鲁了一些,他被装进了运送粮草的麻布袋子中。
    “大皇子我们从沙丘的左侧走,您现在就开始燃起火堆吧!记住一定要想办法拖住敌军的主力到明天这个时候。”主帅欧阳天很是恭敬的给大皇子慕容尚行着军礼。
    行在尊敬的军礼也没用,这看似生离死别的客套背后又暗藏着多少言外之意呢?这其中的意思谁又能说的准确说的清楚呢?
    古道上燃起了无数个火堆,看这火堆的数量你断不会认为这只会是二百来人燃起的火堆,这应该是几千人燃起的火堆。
    欧阳献没有跟在父亲欧阳天的身后,他似乎还在生着闷气,他走在潜行军队的最后面。薛军师却和主帅欧阳天并驾齐驱着,两个人的周围没有人,他们两个人似乎故意远离偷偷潜行的队伍,因为他们似乎有些话真的需要时间来快点交流一番。
    “你的主意不错归不错,只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早了点。”
    “早不早都是早晚要做的事情,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不要忘了我们此次用兵的最终意图,对于我们的大皇子还是尽早除掉的要好。”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有才能的人,要不是因为有那层关系的话我倒是真想留着他。”
    “留着他干嘛?留着他以后登基知道真相之后灭咱们满门吗?你想留着他我可不想在冒这个大风险,不要忘记了我妹妹当年是因为什么才嫁给的你。”这话是薛军师说的。
    这薛军师原来是主帅欧阳尚的大舅哥。知道这层关系的人没有几个,因为这层关系有个致命的弱点。
    “这次你能有几成的把握除掉他呢?”
    薛军师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数自己右手上的手指头。
    “四成吧!”薛军师的右手伸开了四个手指头晃了晃。
    “这么少?”
    “哼!这是堂堂的大皇子,你以为是乡间的农夫草民吗?如果我现在说有十成把握的话,你回到京师的时候是不是马上就想着要怎么去动手呢?”
    欧阳天没有作声,他的不作声就是个默认的答案。
    他们说这些话到底又会是怎么一种意思呢?而这大皇子慕容尚到底又是一个处在什么位置的一个人呢?
    多年前一个黑漆漆的夜晚,那个时候皇子慕容尚还是个只知道哭闹幼小的两岁孩童。那一晚他的父亲正在前方战场上厮杀来犯之敌,他和他的母亲留守在了后方。在远离血腥战场后方的一间装束华丽的行军帐篷之内,有两个即将分娩的产妇在痛苦的嘶叫着,两个产妇一个是大魏国的皇后,而另一个则是跟皇后情同姐妹军队主将欧阳天的夫人,两个人的丈夫都在前方奋勇杀敌,而守护后方安危的只有作为军师的薛老道。
    惨烈的战争他们最终获得了胜利,当两个人得胜归来薛老道是这样上前禀报喜讯的,“皇上又喜得皇子,主帅得一千金,母子母女都平安无事,只是皇后由于过度劳累昏怯了过去,太医已经诊断过并无大事。”
    这一天慕容尚的二弟慕容坤来到了这个世间,同一天在同一间行军帐篷之内来到这个世上的还有主帅欧阳尚的大女儿欧阳莲。
    两个人在相隔很短的时间内在同一间帐篷之内降生又意味着什么呢?也许这两个人的出生很是意外的影响着这个只有两岁的孩童慕容尚。
    半月后为皇后接生的婆婆意外的失足跌进湖中淹死了,而诊断皇后的太医却只是因为在开药方时咽了口唾沫就被定义为藐视皇威被停职流放到了边疆了,后来传言这太医走到半路惭愧的上吊自尽了。
    太医忠心耿耿了几十年最后却败给了自己的一口唾沫,想来这也真是够讽刺的事情了。太医姓耿,他太过耿直了,也许他就是毁在了自己的姓氏上了吧!
    造物本无意,落花也无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都是在无意之间变得突然无情无意起来的。
    其实要除掉大皇子慕容尚欧阳天自己也是做了一个准备的,一个他认为不是准备的准备,因为这个准备对于他安排的一群人来讲是有点滑稽的,至少在那帮办事人的眼中要做的事情听起来是有一点点滑稽可笑的。
    他让人假扮乞丐花了很大的价钱去了趟云贤山庄,他要让云贤山庄的庄主孙贤忠帮忙去一趟苗疆巫寨,有传言只要苗疆巫寨的巫王接下了一个人的生死,那么这个人就算命在硬,也会受到苗疆巫寨的诅咒绝对活不过半年的时间。
    世间传言苗疆巫寨的人其实就是一群装神弄鬼的人,你想一想他找了一群这样的人去做事情能够靠谱的几率又会是多少呢?
    荒漠之上突然起风了,没有任何前兆般的吹起了大风,也许在这荒漠之上的夜晚只有起风了才是最正常的事情了,不起风反倒是不正常的事情。
    大魏国的大皇子的性命想要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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