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于飞

    第87章
    虽说这条船上有几十号人，荀清却硬是占了一个厨舱，整了一小桌菜给自己人用。  荀清和裴雁面对而坐，桌上有七八道菜，都是裴雁平时爱吃的。  她吃了两块就放下了筷子，荀清忙问：“怎么了？吃不习惯？”
    “没什么胃口。  ”
    “可别，在船上还得呆至少个把月才能靠岸呢。  ”
    “等那时也适应了。  ”毕竟要离开家人那么久，她这心里也隐隐的不舒服。  她看着荀清，“你吃吧，我看你吃。  ”
    荀清微笑点头，觉得两人即使什么也不说，他能这样看着她，就幸福了。
    裴雁舱里的那几个姑娘家一直都不和她说话，好像裴雁很多余似的，裴雁心想皇宫里出来的宫女都是这等感觉吧，估计觉得比别人要高贵些。  有时他们竟一声不吭把裴雁的东西拿去用，裴雁不依了，一次让她逮到一个叫罗小灵的宫女用她的香粉，裴雁笑着看她手里道：“妹妹要用我的东西，怎么不说一声？我还以为被谁偷了呢。  ”
    那罗小灵的脸红了一红，“我还以为是云云的。  原来是姐姐的呀，真是不好意思。  ”讪讪地放下来。
    裴雁越发觉得她讨人厌，等罗小灵出去了，她对铺的一个姑娘说：“她就是这样的，以后东西收放好一些，尤其贵重物品。  ”
    裴雁点了点头，多看了她几眼。  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  皮肤白晰，长得很有几分姿色。  此时正在做刺绣，白色地锦缎，用红色的线正在穿引。
    感觉到裴雁的目光，她微笑道，“你是叫裴雁吧？我叫沛瑜。  是宫里专做刺绣的。  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裴雁亦报以微笑，“我不在皇宫里的。  ”
    “哦。  ”沛瑜明显好奇。  但是并不问，这让裴雁对她有了一丝好感。  她喜欢这样不多事。  不聒噪的人。
    往后和沛瑜相处得多了，裴雁也渐渐和她聊起天来。  有一天沛瑜问她，“你时常和一个公子在一起，不知那是谁？”
    裴雁只好告诉她，沛瑜笑道：“我还以为是你未婚夫。  ”
    裴雁红了脸。  沛瑜又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我想多了。  ”
    裴雁不解她的意思，数一数日子，从离开到现在。  也大半个月过去了。  一直都在船上呆着地滋味并不好受，想要出去走走，看到的都是汪洋大海，未免觉得没意思。  好在荀清带了许多玩物，没事时二人也一起下下棋，这日二人正杀得难解难分，荀清突然道：“咱们最近进程顺利，大概过几日要就靠到一个港口。  到时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大吃大喝。  ”
    “要停几日？”
    “两三天。  船上地必须品需得补足。  咱们可以利用这两天时间四处搜刮一些好东西回来。  ”
    “咱们带来的东西，你放哪里？”
    “在我的舱里呢。  ”荀清的身份不同一些，自己住一个小舱。  原要给裴雁也准备一间的，裴雁觉得太嚣张，才与那些宫女挤在一起。
    “哦，东西可放好了。  别叫人摸了去。  ”
    “谁敢到我舱里来偷东西，那不是活腻了。  ”荀清看她道，“你们那么多人在一起住，难保人多手杂，要不给你另调一间。  ”
    正说着话，听到有人叫裴雁，抬头望去，是沛瑜。
    “正下棋呢。  ”她从未和荀清打过招呼，见荀清看她，行了个礼。  和裴雁道。  “你有空么？”
    “这盘棋下完就有空了。  ”裴雁笑笑。  “有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  ”沛瑜看着他们的棋局，“你下完了来找我。  我回去了。  ”
    待她走了，荀清道：“你和她很熟？”
    “是一个舱里地，抬头不见低头见，应当也算是很熟了。  而且她人不错。  ”
    “我似乎在皇宫里见过她。  ”荀清看着棋盘，哈哈一笑，“你输了。  ”
    裴雁愿躲服输，把自己面前的一盘瓜子递给他，“拿去。  ”
    “说好了你剥给我。  ”
    裴雁眨着眼睛：“没说呀，只说这一盘输给你而已。  几时说了要剥给你吃？”
    荀清笑指着她，“原来你也会耍赖。  ”
    裴雁嘻嘻一笑，“我回去了。  ”回到舱里，沛瑜递过来一颗大梨子，“给你吃。  ”
    裴雁摆手道：“我喝了茶，肚子正撑着呢，多谢了。  你自己吃。  你刚刚找我，有事儿吧？”
    沛瑜笑着点头：“是，我听说你绣东西绣得特别好，所以请教你呢。  ”
    裴雁笑道：“互相学习罢，请教却是不敢当的。  ”
    此后几天，裴雁若和荀清在一起，沛瑜有时也会过来聊聊，荀清总是没聊两句就跑了，裴雁不禁有些纳闷。  从前兰兰也喜欢找荀清说话，怎么没见他这样？一天晚上吃饭时四处无人她就问他，“你干么看见沛瑜就跑？”
    荀清笑笑，夹菜给她，“吃饭吧。  ”
    “你还没回答我呢。  ”裴雁看着他，“莫非你喜欢她，见着她就害羞？”
    荀清伸出手来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再胡说。  我心里喜欢谁，你清楚得很。  ”
    裴雁微红了脸颊，“那你看见她跑什么。  ”
    “我不喜欢看见她，自然就跑了。  ”
    裴雁奇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看见她？这就奇怪了。  她不是长得挺美的么。  ”
    荀清认真道：“说了你不许笑——我觉得她总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看。  ”
    裴雁笑起来，“你想多了罢？”
    “都说了不许笑的。  ”荀清装怒，不过自己严肃不了一会称，就又笑开了，“不过像我这么英俊不凡，但凡是女子都爱多看我几眼的。  ”
    “你最近别的没长进，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她嗔看他一眼，“怎么还不靠岸呢？我在船上都憋烦了。  ”
    “可不是。  我也腻味了。  赶紧地靠了岸，咱们去玩乐一番才好。  再带些有趣的东西回来在路上玩。  ”
    打从荀清说过之后，裴雁便留意沛瑜。  她似乎真的有意无意地就呆望着荀清，怔怔出神。  莫非沛瑜喜欢荀清么？裴雁心里隐约的有点不是滋味，但想到荀清每次一看到沛瑜来就会找借口回舱或是去别处，就又有点欣慰。  旅途寂寞，再加上荀清确实人品不凡，有人喜欢也没什么稀奇的，裴雁也不大放在心里，这日黄昏好不容易终于靠了岸，荀清叫丫环来找裴雁上崖玩，沛瑜道：“我也去成么？”
    裴雁不好拒绝，只好带上，荀清看到她来却不高兴了，想了想道：“阿福他们也有去，不如沛瑜姑娘与他们一起吧？我和雁儿上岸不单是玩，还有别的要事。  ”说着将裴雁地手腕一拉，不由分说就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