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桥

“喂！帮忙捡一下篮球。”不知怎么，中考后，我又回到了我的母校——四中，而且此时的我居然在篮球场上徘徊。要知道，我那时还是一个从不与篮球沾边的人。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篮球，原来篮球长得是这样子的啊！我心里想着。随手拿起扔向喊我的那个男孩，篮球很重啊！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你会打篮球吗？”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向我走来问道。我尴尬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们一起玩吧！我教你怎么打。”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应该比我大。
    “你是四中的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女孩惊异地看着我，然后笑了。
    “我是高二的，今年开学就高三了。”女孩笑着说。什么？比我大两届呢！可她看起来确实很小啊！我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雨焓，我找了一个人，这次可以打三人制篮球了吧？”那个女孩似乎很得意地说。什么是三人制篮球啊？听得我一头雾水。
    “她会打吗？”晕！怎么又是他。这世界真小啊！
    “我带她还不行啊！凡事都是要学的嘛！”女孩很不满意地说。好！这句话我喜欢，反正我李亦婧很聪明的，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我。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们打起了篮球，那个叫雨焓的家伙不是说我走步了，就是什么二运了，要么就是打手，再要不就是什么拉人，我郁闷啊，打篮球还要这么多规矩啊？我怎么看电视上的那些篮球运动员打的就是很野蛮啊！我不就是把他的手挖了几道口吗？犯得着这么小气吗？但为了大家的面子，我仍旧忍着。
    “我受不了了。这哪叫打篮球啊，明明是在打野球嘛！”雨焓突然甩开球喊道，看他的样子应该很生气。
    我发现剩下的那几个人都在一旁偷偷地笑着，那个女孩则用很无奈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错了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孩笑着问道。
    “李亦婧。”我不好意思地说，奇怪，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上初几？”她问。
    “我今年开学就是高一新生。”我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么说是我们的师妹了？”那个女孩好像很高兴地说，“对了，你考上哪个学校了？三中还是市一中？”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三中啊！”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失望。
    “看来你学习很好啊！”她很勉强似的说。我腼腆地笑了笑。
    “你们经常来这打篮球吗？”我好奇地问。
    “不是很频繁，偶尔来几次。”她笑着说。我也笑了。
    “对了，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我问道。
    “林小然，市一中的。”她淡淡地笑了笑。
    就这样，我在四中的篮球场上认识了她。其实说明白，认识雨焓还是先于小然的，认识雨焓是在一年前，而认识她则是在一年后。
    新生进校总免不了的就是一周的军训，军训不是很累，一般都是下午练习，早上上课。虽说是夏天，但是我们军训的那一周，天总是阴凉阴凉的，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反正对女生而言，只要没有太阳，一切的苦我们还是撑的过去的。我是一个从不喜欢打扮的女孩，所以我没有漂亮的长头发，即不是漂亮的女孩，也不是时尚的女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假小子”，对我而言，只要天不是很热，有无太阳对我而言已无所谓。我们的教官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但有时还是会和我们开上几句玩笑，如果我们的动作没有作标准，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从不手下留情，我觉得他这一点做得挺狠的。教官表扬最多的一个人就是后来在高中生活里和我关系最好的伊茹。她的冷漠、严肃和军人有几分神似，后来得知，她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优秀的军人。但是因为眼睛近视的原故，这个梦想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伊茹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长得很像我哥哥曾经的一个女朋友，但是伊茹要比她长得更漂亮，她给人一种高傲的气质，让人感觉她很不容易接触，总是一副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我喜欢，因为这样的女孩让我感觉到和她交朋友是安全的。
    不知不觉中我和伊茹的关系越来越好，在班上，我还有两个和关系很好的女生，一个叫孟芸，一个叫穆宜沁。穆宜沁是我的同桌，关系好自然是在情理之中，而孟芸则是因为穆宜沁的原故才和她有所接触的，其实那时我们的关系是很危险的那种。孟芸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自然感觉要比同龄人早熟得多，但我不觉得，可能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是娇弱的原故吧。但自从上了高二以后，我和孟芸的关系是越来越好，有时我都会觉得很诧异，说实话，我和孟芸的关系似乎已经超过了我和穆宜沁的关系，还好我们三个是好朋友，还好我们的关系一直很稳定，还好我们谁也没有认为这是一种“内战”。
    “亦婧，这周有空吗？我们星期天早上去四中打篮球吧。”
    孟芸自见了那个叫倪涛的男生后，她几乎每个星期天早晨都会去四中打篮球，实则是醉翁之意思不在酒。倪涛是一个算得上是一个斯文的男生，但在篮球场上所展现出的那种气质却给人一种很帅气的感觉。那时我们才上高一，努力和帅哥结识自然是只有我们这么大的女生才干的事。现在想起来不禁觉得可笑。和倪涛在一起的另一个男生叫*，我觉得这种名字挺奇怪的，但出于陌生的原故，所以当时的我并没有说什么，应该说，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都是孟芸在说。我一个人在旁边一直拍着无聊的篮球。
    “好啊，老时间啊！”我笑着回应道。孟芸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走了。
    倪涛和*一直都很守时，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总会这么巧的就碰面了呢？后来得知，原来是孟芸打电话叫他们出来的。我和他们大概见了很多次面才渐渐熟悉起来，当时*给我的印象要比倪涛给我的印象好，可能是因为那份属于男生应有的稳重吧。倪涛给我的印象虽然是一个很斯文的男生，但在我的心里他还有点花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地发现原来真正稳重的男生应该是倪涛，至于*我无法言语。
    高一的时光就是和他们打篮球过过来的，现在想一想也许很仓促，更多的还是我们在懵懵懂懂之中的幼稚，也许是这份幼稚，才会让我们觉得这是一种甜蜜吧。孟芸和倪涛的关系是没有任何的进展，似乎这一切早已注定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好啊！”放学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见了雨焓，他给我打了招呼。
    “好啊！小然姐姐呢？”我笑着说。他们俩好这是我们之间都知道的，我觉得自己这么问不是很过分吧。
    “她去哪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雨焓似乎很生气地说道。我很识相地没有吭声。奇怪，他们闹别扭了？好玩。
    “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啊！我们高三可累了，还是高一好啊！”他似乎很感慨地说，感觉自己好象已经经历沧桑了。
    “拜托！我现在还没有经历高三呢，不要说那么恐怖嘛！”我求饶似地说。他笑了笑，我知道那时的我对他而言是多么得天真。
    在我上高三的时候，那时的小然和雨焓已经是大二的学生，而我正在经历着我人生中最难熬的阶段，也是人们常说的“地狱高三”。很多很多的事是我无法预料的，就像我上高二时，雨焓突然对我提出做他的女朋友一样。
    那时我从他朋友口中得知他和小然闹翻了，以为这只是小俩口经常玩的游戏罢了，可没有想到这一次，却成为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场“游戏”。后来即使是我们见了面，但大家仍如老朋友一样，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仍记得那是星期六的晚上，我打算睡觉的时候，小然突然打电话给我，她在电话那边哭了，我也很震惊，只因她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很坚强女孩，可这一次却让人感到心碎。那时小然和雨焓已经考上大学，他们现在是回家过年来了，我一直认为他们会永远是一对，可我错了，也是这个晚上决定了一切。小然在武汉上大学，而雨焓却在兰州，他们离的地方太远了，但我一直以为他们的心一定是很近的，但现在看来，估计比天涯还要远。
    “亦婧，你帮我劝一下雨焓好吗？他现在在广场的长廊那儿坐着，你过去帮我看看他吧。”小然哭着对我说。
    “小然姐姐，你和雨焓哥哥怎么了？”我着急地问道。
    “算姐姐求你了，帮我看看好吗？拜托了！”说完这句话，小然挂了电话。我仍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抱着好奇的心情去了广场。
    来到广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冬天的人群应该是很少的，可今晚却是异常地热闹，估计是新年快到了的原故。等我到长廊那儿，雨焓已经喝了三瓶啤酒，很颓废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酒，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雨焓哥哥，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道。
    “雨焓哥哥，你别再喝了。”见他没有反应，我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酒。
    “你有病啊！”雨焓突然向我吼道，“给我！”见我没有反应，他没再说话。
    “你到底和小然姐姐怎么了？”我坐到他身边轻轻地问道。
    “小然？哼！你自己问她去。”雨焓很生气地说道。
    “我想你是不是什么地方误会小然姐姐了啊！你看你们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可能说断就断吧？”我小心地说，“回去哄哄她，也许就好了啊！”
    “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啊！”雨焓似乎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在武汉那边重新找了个男友，你明白吗？”
    什么？不会吧！在我的印象里，小然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啊！
    “是不是你胡思乱想的啊？”我不相信地问。
    “胡思乱想？是她亲口告诉我的！”看上去雨焓仍然很生气。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奇怪，小然为什么把这么难做的事情交给我呢？
    “亦婧，回家吧！我送你回去。”雨焓好象冷静了下来，起身对我说道。我点了点头，他突然笑了，拍了拍我的头，但是笑得很难过。
    小然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取而代之的是雨焓的电话，他每天晚上约我出去聊天，我知道他极力地想从小然的阴影里摆脱出来。为什么小然要这样对待他呢？
    “亦婧。”雨焓突然喊出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笑着看着他。
    “做我女朋友吧。”面对雨焓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我愣了半天。
    “雨焓哥哥，你开什么玩笑啊？”我故意装得很平静地说，一眼也不敢看他。
    “你以后别再叫我哥哥了。”雨焓认真地说，“我说的是实话，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我诧异地问，“不会吧？”我见雨焓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只想做你男朋友，可以吗？”雨焓低头问道。
    “为什么啊？当哥哥不是一样吗？”我问道。
    “不一样，妹妹和女朋友是两个概念。”雨焓似乎有点生气。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答应了，似乎这些在我的心中已是必然。就这样，我和他就走到了一起，当时年幼无知的我却从未想过，他一直当我是小然的替身。
    我想如果孟芸没有喜欢上倪涛的话，也许现在的她仍像以前一样,可现在的我也许想再从她的脸上找到笑容，或许已经很难了。孟芸是那种给人一种怜悯的女孩，她有着瀑布般的长发，很黑、很亮。是那种现代娇小可人的时尚女孩。可我从没有想过吸毒这样的行为会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而且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倪涛在毕业后就是一个自由职业的青年，这似乎从未影响过我们之间的友情，准确地说，从没有改变过孟芸对他的感情。而我自从有了雨焓在自己的身边，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活在幸福之中。追伊茹的男生很多，但她从未答应过任何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现在想想，也许她的抉择是对的。
    “亦婧，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孟芸很少管我借钱，应该说几乎没有过。
    “怎么了？”我笑着说，“借多少啊？”
    “你现在身上有多少啊？”孟芸很疲倦地问道。
    “顶多超不过五十，够吗？”我翻遍全身才刚刚凑齐了五十。
    “那你能不能帮我借点啊？”孟芸似乎用乞求的语气说道。
    “你到底要钱干什么啊？”望着她这么绝望的眼神，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好象出了什么事，“你说啊！”我有点着急了。
    “你别和其他人说我管你借钱了，好吗？”孟芸拉住我的手说，“其实也没什么，我最近缺钱用，一个哥们过生日，点名要MP3，我手上又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早说嘛！”我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担心死我了。”孟芸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当时的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那时的她已经沾上了毒品！
    倪涛的衣着装扮是越来越前卫，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帅。不过有时，我很怀疑，据我所知，倪涛的家境不是很好，可他似乎每天有花不完的钱，这一点让我很困惑。
    “倪涛吗？”我试着拨通了他的手机，那边听上去很乱。
    “亦婧？有事吗？”似乎信号不太好，因为听倪涛的声音很费劲。
    “你现在在哪儿？快点出来，我有事找你，我在广场喷泉那儿等你！”我一口气说完后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不管了，堵一把吧！
    “你终于来了！”我装作生气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什么事，你快点说，我还得赶过去呢，那边还有事呢！”倪涛显得很着急。
    “我问你，你最近和孟芸在一起吧？”我问道，我发现倪涛的脸上有些不安。“孟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呢？”
    “你瞎想什么呢！孟芸好好的啊！”倪涛迅速地回答道，“对了，我还有事，不好意思啊，改天再和你聊吧，今天实在是有事抽不开身啊！再见啊！”望着倪涛匆忙离开的身影，我的心里有一丝的不安。
    高三的生活总是很疲倦，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但更多的还是心累。孟芸曾经对我说，一个人如果身体累，那么休息一会就会好的，但如果是心累，那么是最让人疲倦的。我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这么说，当时的我只是觉得有点道理而已。而现在却发现，心累确实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