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给了我疼爱给了谁

    这就是我所谓的我曾经救过的人，那年我上初1，稚嫩得像是刚出穗儿的包谷。
    我说过的，那是我第1次离家出走，原因是家庭太不和睦，我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因为没有地方去，迷糊的走进黑咕咙咚的胡同里，然后一不小心就差点踩到一个死人了，老实说，我当时被吓坏了，借着外面的灯光，可以模糊的看到他满脸的血迹。
    而且他是特别安静的躺在那里的，我差点都大叫出来了，只是我失声大叫是一件很打扰别人的事，而我是特别不想打扰别人的，所以我努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用手去探那个人的鼻息，得出的结论是还没有落气儿。
    我一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要那个陌生人活下去的话，基本都是那些老一套的电视里面播放的你的爸妈需要你，你的兄弟姐妹还在等着你回家吃晚饭之类的。我说那些勉励人的话的时候学着电视里面的情节把他的手抓住了，其实我主要是想他落气儿的时候自己可以第1时间感觉到。救护车来得很慢，甚至我还有给那个陌生人讲一个笑话的闲暇。
    “李莫丽，我特别佩服你，对着一个貌似要死了的人，你居然还可以说出那么多的废话来。”安阳还在笑，“你给我说的那个笑话我至今还记得，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笑话，一个蹩足的笑话。”
    那个笑话是这样的：
    两个猎人在森林中打猎，一个猎人突然倒在了地上，翻起白眼儿，呼吸也停止了。同伴看到这种情况，拿起手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他惊慌地叫道：“我的朋友死了！我怎么办？”对方温和地说：“不要紧张，我来帮助您，可是您得让我们相信，他确确实实死了。”
    猎人想要向对方证明他的同伴确确实实死了，他懊恼了一会儿，然后拿出猎枪对着他同伴的太阳穴嘣了一枪。拿起电话说：我确定他的确是死了……
    ……的确是一个很蹩足的笑话。
    “而且你讲这个笑话的时候，你自己完全沉浸在笑话里了，像是一点也没有记得我这个躺在你面前要死了的人。我真不知道那笑话哪里吸引人了。”
    “我……我救的是你？”我侧了一下头，在黑夜中朝着安阳的方向，“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
    “你自己说的。”
    我自己……救护车来的时候，我握着那个陌生人的手，给他说，“你看，有我李莫丽在，你一定是不会死的，”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陌生人就是安阳，我接着说，“所以你要给我记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记住我哦，我叫李莫丽、李莫丽。”我把自己的名字念了两声，陌生人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还在那儿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来报答我！我叫李莫丽！”
    我想到这儿的时候，尴尬感油然而生，我当时真那么说啦，我真给那个陌生人说要他长大了来报答我！真的！我真不明白我当初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也许我的思维还在和我爸妈生气，但我就是在没有思维的情况下和那个要死了的安阳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我不记得了。”我轻轻的说。
    闭上眼，其实我记得呢，记得很清楚，至于记得清楚的原因……是因为李莫丽长这么大做过的一件说得上是“见义勇为”或者“救死扶伤”的事啊。
    一夜，就那些淅沥的雨声中和太多的心事中过去，安。
没有谁会在乎你是否在路上走着
意外是发生大约4点钟的时候的。那个时候我醒了，安阳的手是紧紧的把我抱着的，我瞪大眼，看着黑夜中模糊的天花板，我已没有了瞌睡，窗外似依然在下着小雨，我在心中叹一口气，转了一下头，伸手要去摁床头电灯的开关。
    在黑暗中手被拦住。
    “李莫丽，你终于醒了。”安阳的声音，“这地方你也能睡着，真是服了你了。”
    我大惊，“难道……”我说出自己的猜测，“难道你没有睡？”不是吧，那也太能熬了。
    “完全睡不着，整个晚上就睁着眼睛，心里面难受。”安阳。
    不是吧，果真这样。那他成神仙算了。
    安阳抱得我更紧一点，头也凑得过来一点，我鼻子都碰到他的鼻子了。他翻了一下身，压到我身上去了，胸口一股压迫感，那压迫里充斥着男性荷尔蒙和女性荷尔蒙的混合体，合成了欲望。
    一种强烈的欲望，我不会否认这些，否认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一点意义也没有。
    安阳吻我的嘴唇，他的手是抱着我的头的，也许他是在以防我侧头让他的吻落空之类的。可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脑子里面也是欲望那东西，我被欲望那东西勾引了，我觉得我在失去自己，渐渐的像是要被那样的欲望淹没。
    我根本就乏力于反抗之类的，我闭上了眼睛，甚至想就这么深陷下去。是在闭上眼睛那一刻突然醒悟的，像是被闪电霹了一道，清醒过来。
    我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誓言从来没有实现过，我从来没有毅力去坚持住。那让我难过了，幸好那样使得我难过了，这些难过因子渐渐掩住了那些荷尔蒙刺激出来的欲望。
    我抓住了安阳的手，在黑暗中轻轻的说，“安阳说过是喜欢李莫丽的，你说过不会对我做什么的？那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勾引我。”我并不敢说自己是一个绝对受得住勾引的人。我真不敢保证。
    安阳俯下身子，嘴凑在我耳朵旁，“我们是家长同意交往的，难道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你一点都不为我考虑！”我有点生气，其实我是在生我爸妈的气，我完全没法去理解我爸妈居然同意他们并不了解的这个叫做安阳的人与我交往，他们居然同意了！
    “嗯？”安阳疑问，也许他在黑暗中皱了一下眉，“好吧，为了你好。”安阳的手穿过我耳迹的发梢，揽了我的头，“李莫丽，没有我在的时候，不要和别的男生在一起。”
    “……”我想我做不到。
    “听到了吗？”
    “……”
    “我说过太多次了，不要让我看到你和别的人在一起，那个叫代齐的人也不可以，我还没想要让他不好过，如果你坚持要和他在一起，不要忘了我警告过你的话。”
    “嗯。”我麻木的点点的，我压根儿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里，应付的点过头罢了。当然，我并没有打算要和代齐在一起，那真是压根儿没那样的打算的，因为我没有忘记他妈妈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话不论真假都让我难过了。我们有1个月没有交谈一句了。
    安阳把灯摁亮，然后枕了双手在脑后躺下。
    我坐起来，抓了一把头发，伸懒腰的时候看到了窗帘子上自己的内衣，脸瞬间就红了。
    安阳的手放在我额头，“还是那么烫。”
    真是感冒了，真难过。
    “你先躺会儿，我去给我买感冒药。”
    “不用。”我说，“不用买感冒药，睡一觉它自己就会好的。”小毛小病是可以拖好的。
    “你已经睡了一觉了，它好了吗？”
    “不用。”我坚持，“你以为这是哪里啊？这个时候那些小诊所开门了吗？”
    “这样……”他自知理亏。
    我看着日光灯周边一圈蛾子，看它们围着那灯光来来往往，试图找到一个破口去到那温暖的地方。看吧，这大雨天把飞蛾子也给冷着了。哎，可怜的小家伙。
    “李莫丽。”
    “嗯？”我转一下头，看着安阳。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我？虽然你只是说了很多的废话打了急救电话，不论怎么说都是在那个时候救过我的。”安阳说着，他说这些的时候也是盯着日光灯的，不过不知道到底是盯的飞蛾子还是日光灯微弱发出的光芒。
    “记得。”我真的记得那个时候我说了很多的废话，“我不知道那是你。”
    “为什么我回来感谢你，你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没什么好高兴的啊，我只是运气好，恰好在那个时候路过了。”是的，没什么好高兴的，当然我指的不是他的感谢，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呵呵，是你自己要我回来感谢你的。”安阳笑着。
    受他的感染我也笑了一下，“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呵呵，随口那么一说。”
    “大晚上的，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走？”
    “嗯？”
    “你看到我的时候，应该很晚了吧。”
    “因为不喜欢白天逛街，这个理由行吗？”我轻挑了眉，我当真是不喜欢白天逛街的。
    “呵呵。”
    “那个时候和我爸妈生气，所以就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
    “是离了家的，但是出去到习沙沙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