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

6.她如烟花般寂寞
    顾嘉尚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把莫桑扶到床上躺下，他又让服务员拿来退烧药。喂她喝水吃药，她似一个顽固的孩子，紧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他无奈只好捏着她的鼻子硬是灌了进去。忙完这些他已满头大汗，他脱下衣服去洗澡。
    莫桑觉得自己飘浮在一片热海上，周围潮水涌动，海浪翻腾，仿佛要将她席卷进那一片绝望深海。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她看见了爸爸，他叫她：“桑桑，桑桑，来爸爸这里。”可是等她浮到他的身边，爸爸却一脸青紫，眼球几乎跳出眼眶，舌头拉长，狰狞恐怖地看着她，她一声惊叫。她又听见顾阡陌在叫她，她转过头去却看见顾阡陌拉着白霜，对她说：“莫桑我们分手吧。”宋夫人也在叫她，她看见优雅娴静的宋夫人拉着她对她说：“桑桑妈妈要走啦，你跟不跟妈妈走？”她只觉得潮水要漫过她的喉咙，她徒劳的说着一句：“不要，不要走……”一声声一遍遍，直到她沉入那片热海，那海水滚烫如岩浆一般，瞬息淹没了自己。
    顾阡陌看着眼前呓语不断的莫桑，有些不知所措。他听见莫桑嘶哑的喊着：“不要，不要走”如同一只幼兽，非常可怜。他试探的抚摸了一下她，她就这么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又抚摸了她一下，她却突然捉住了她的手掌，蹭了两下放在脸颊边兀自安睡。这个女孩，她还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她有时凶悍野蛮，有时狡黠聪慧，而这时候却柔软脆弱。他被突然漫上心弦的怜惜和温柔击中。至此，他已不再怀疑，是的，他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尽管他们的相识不过一天。
    他和衣躺在他的身边也开始睡觉。睡至半夜时分，他发现身边已空，他起身去看，就看见莫桑穿着单薄的睡袍，光脚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独自抽着。她的背影像一部老电影里的宣传海报，烟头也忽明忽暗，他不明白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怎会有了这样一份不动声色的沧桑与寂寞，那份寂寞好似已经渗透骨头血脉的似乎与生俱来。她这时回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他对他说：“刚刚有人再放烟花诶，真好看。”她如烟花般寂寞。而可怕的是，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的脆弱寂寞涌上心头的竟会是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孩长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少年心事与肮脏欲望，竟会一瞬间喷涌而出。
    他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近乎野蛮扯过她的头发，吻上了她的嘴唇。这是一个完全掠夺的血腥之吻，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突然有了一种兽性。她在奋力反抗，她的慌乱无措如此明显，他看见了她漆黑眼眸里泪光，她在求他。可他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吞噬了她的呼吸，她咬他，他就反咬回去，她踹他他便用腿压制住，她反抗他就制服。莫桑知道自己是在与情欲争斗而非与顾嘉尚，她知道自己已经寂寞的太久，于她而言，情欲的苏醒意味着走入另一个深渊。
    只是当顾嘉尚微凉的大掌放肆地抚上她细嫩的肌肤，略糙的厚茧滑过她的柔滑，燃起一道又一道的火焰，烧得她颤栗不已。她身体里的慾望便如初融的湖水，一点点的苏醒过来。莫桑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她咬紧嘴唇，试图拉回一丝理智。只是陌生的情潮挟着几欲灭顶的气势颠覆着她的身心，双手紧紧地抓着身后的落地窗前窗帘，她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溢出。他吻她，灼热的烙印从她修长的美颈，一直到她胸前的嫣红，她骤然绽放如同暗夜的玫瑰，嘴边溢出一声婉转的低吟，她第一次喊他“顾嘉尚。”娇弱而无助。
    他的身体里兽性完全苏醒了，他抱起她，回到床上，他扯开她的睡袍，狠狠吻她，他的唇齿亲亲吮咬她，她在迷醉与疼痛间沉浮。她喊他：“顾嘉尚，顾嘉尚……”一声声一句句，如同一只幼兽在呜咽，他的心里就涌起了一阵不可名状的温柔怜惜。他又极尽耐心的撩拨她，爱抚她，他看着她眼里的迷醉与无助，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错愕的泪水顿时决堤，她痛得弓起身子，全身僵硬，指尖深深地陷进他的背脊里。
    他捉住了她的手，扣住，便在她身体里自如的游弋。一次次的撞击，逼迫，她如一只上下飞舞的蝴蝶，美丽又脆弱，他深沉的黑眸沉溺于这份孤绝的美丽，只想用力宠溺，用力宠溺，直至窒息……
    颤栗的欢愉如绚丽的烟花，终于在她体内绽放。他却毫不留情，在她敏感的身体里更残酷地肆虐，直到她哭喊着与他一起迎接极致的疯狂。这溺水一般的残酷欢愉，让他们在情欲渐歇时皆选择了沉默。过了一会，莫桑便听见顾嘉尚说了句：“莫桑，做我的女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