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海和秦不讳的这场决斗,日期是刈鹿帮所定,地点也是刈鹿帮所选,甚至连请萧大侠做公正人,也是刻意安排,目的就是要让我和羽裳走进他们的圈套。至于路小安,当然也是故意落在雁心月手上的。”
“莫非你们来潼关只是为了找我吗?”
“不错。”
“可当时刈鹿帮的人马,包括秦不讳在内,全都在青云阁,若那些火药真的爆炸,岂不是大家同归于尽。”
韦开微然一笑,“但若是牺牲一个秦不讳,能除掉秋羽裳这个心腹大患,这个代价并不算大,再则除了刈鹿帮,还有什么人能出动那么多高手连连追杀我和羽裳?”
萧天面色凝重,沉思不语,心情似乎很沉重,额头隐隐又有冷汗沁出,半晌,才勉强笑了笑,说:“道理是不错,可我们也只是仅凭推测,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我现在就是来找证据的。”
“找证据?怎么找?”
“萧大侠还记得今天我跟雁心月说的那些很奇怪的话吗?”
“记得,你好像让他帮你找一条狗。”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
“可我觉得韦公子话中有话?”
韦开笑了,“一点也不错,我虽然有不少朋友,却谁也没有养狗,自然也没有丢狗。”
“那你跟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韦开狡黠地笑了笑,“其实我不是请他帮我找狗,而是请他帮我打狗。”
萧天更听不懂,惘然问:“打狗?打什么狗?”
“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很多疯狗来咬人,若不多邀几个人,怎么打得了这么多狗,说不定还要请萧大侠帮忙呢。”
萧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今晚会在这里对咱们下手?”
“现在已经到了非常时刻,他们用了这么多法子都没有杀死羽裳,而自己的狐狸尾巴却已经被我逮住了,他还敢再等吗?”
萧天盯着韦开,若有所思,点头说:“韦公子果然是聪明绝顶,不过……”他顿了顿,“你若是猜错了呢?”
“不知道萧大侠有没有注意一个人?”
“谁?”
“秦不讳身边那个看起来平平凡凡的少年人。”
“没有太注意。”萧天摇头。
“我不仅很注意他,甚至觉得他很有趣。”
“有趣?”
“一个人在自家地盘都要藏头露尾,见不得人,岂不有趣?”
“你是说他易了容?”
“否则活人的脸怎么会那么难看,让人一看见就浑身不舒服。”
“可就算易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易容就说明他害怕我们知道他的本来面目,而且我偏偏还看见他偷偷摸摸附在秦不讳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位秦堂主就很热情地邀请我们来喝他的庆功酒。” 他笑了笑,“堂堂刈鹿帮天德堂堂主居然对一个手机小卒俯首听命,这个人的身份不是很特别吗?”
萧天盯着韦开,“天下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逃过韦公子这双神目的。”
韦开大笑:“萧大侠过奖了,在下只是天生怕死得很,凡事自然要格外小心。”
萧天也笑了,“韦公子不仅聪明过人,还当真风趣得很。”
韦开眨着眼睛,悠悠说:“今晚我不仅要打狗,还要把一只老狐狸抓出来。”
“哦?”
韦开转头看着秋羽裳,“你还记得那天在郾城风云帮分舵用飞刀暗算我们的那个人吗?”
“当然记得。”
“我虽然中了他一刀,不过,他也被我的袖中剑所伤。”他手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柄精致小巧的短剑,他凝注着剑锋,眼中掠过一丝讥诮,“事隔几日,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恐怕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萧天也盯着他手中的短剑,说:“韦公子原来也是用剑的。”
“好说,好说。”
“这柄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莫非淬了毒药?”
“那到没有,只是我的手法有点特别。”
“有什么特别?”
“这虽是柄短剑,我用的却是发飞刀的手法,更特别的是我的手法跟别人都稍稍有点不同,它发出去的时候剑锋是旋转着刺进那人的身体,那么锋利的刃口,两边的皮肉早就被绞碎了,再被拉出来,那个人的身上就留下一个大窟窿,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却实在够他受的了。”
“看不出来韦公子也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萧大侠,你说是吗?”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秋羽裳忍不住问。
韦开神秘地笑了笑,“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不过我却知道他一定就在这里,今天晚上只要他敢现身,我就一定能把他抓出来。”
萧天似信非信地看着韦开,“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我已经闻到他那股狐狸的骚味了。”
秋羽裳还是不放心,又问:“韦开,你真的有把握?”
“你放心,没有把握的话,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我也从来不做。”
正文 二十八、韦开的秘密
韦开说得坚定自信,但圣人也有出错的时候。
整整一夜过去,刈鹿帮却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萧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好觉,一早起来,就在花园里等韦开和秋羽裳,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日上三竿,才看见韦开走了过来。
韦开依然面带微笑,摺扇轻摇,还是那副天垮不惊的样子,一点难堪的表情都没有。
萧天迎上去,笑着说:“韦公子,昨夜睡得可好?”他脸上虽带着笑,言语之中却带着一丝讥讽之意。
韦开微笑着说:“好,好极了。”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吧?”
“没有,一点都没有。”
“不知韦公子还记不记得昨夜你说过的话?”
“当然记得,我自己说的话,怎么会忘记?”
“可看起来韦公子虽然聪明绝顶,这次恐怕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好人。”萧天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韦开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堪,悠悠说:“非也,非也,其实我早知道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萧天愕然:“那你为什么又说得跟真的一样?”
韦开一板正经地说:“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可惜那只老狐狸实在很狡猾,我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吓得他不敢露面了。”
萧天沉下脸,冷冷说:“韦公子真是巧舌如簧,难道昨天还有人偷听不成?”
韦开哈哈一笑,“刈鹿帮的人耳朵可长得很呢,不过,他不知道我那些话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老狐狸再狡猾,终于还是上了我的当。”
萧天脸色铁青,“其实你昨天根本没有做任何安排,雁心月更不会出现,是吗?”
“一点也不错,我想他现在正忙着找我朋友丢的那只狗,那只狗实在听话得很,找不回来实在可惜。”
萧天脸色更难看,脸上阵青阵白,瞪着他,似乎恨不得咬他几口——他实在不知道韦开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强压着怒火,勉强笑了笑,“秋侄女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已经走了。”
萧天一怔,“走了?什么时候?”
“就刚才,我来的时候。”
“她一个人走了,怎么连说都不说一声?”
“是我让她走的。”
萧天皱了皱眉,“为什么?”
韦开神秘地笑了笑,“现在不走,迟些只怕走不了了。”
“哦?”
“那只老狐狸上了我的当,可他总会明白过来,肯定是恼羞成怒,我们再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容易。”
“那你让她先走,剩下我们两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现在就不同了,秋羽裳一走,刈鹿帮哪里还敢动我们一根手指,我们若在这里出了事,诸葛擎天不是等于把凶手两个字写在脸上一样吗?” 他瞟着萧天,“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放放心心,就算打秦不讳两个耳光,他也得恭恭敬敬送我们出去。”
萧天沉着脸,冷冷说:“韦公子,你这个玩笑似乎开得太大了点。”
“玩笑?”
“刈鹿帮光明磊落,以礼相待,你却以小人之心,无凭无据,妄加猜测,实是荒谬无理之极。”
韦开却一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谁小人,谁君子,日后自见分晓,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萧天铁青着脸,“既然我们话不投机,阁下就请自便,恕不远送。”
“好说,好说,萧大侠好自为之,后会有期。”韦开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萧天看着他洒脱的背影,眼中渐渐流露出一股怨毒之意,手不由自主扶上了腰畔的长剑。
那个青衫少年突然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恨恨说:“真不该相信他的鬼话,白白错失一个好机会。”
萧天双眉紧蹙,咬牙说:“这小子实在诡计多端,迟早都是个心腹大患。”
少年走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他脸上慢慢露出了笑意,喃喃说:“韦开啊韦开,我就让你再多活几天,看你现在还如何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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