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平半夜醒来,首先看见的就是流年一动不动的眼睛,微微的红着,瞪得老大。他轻轻地咳了一下,流年立刻有了反应,托腮的手滑了下来,用力揉了揉脸。
徐景平按了按腹部要坐高。流年摇高床,端了水:“叔叔,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就是疼了一些。”
流年着急:“哪里疼,我替你揉揉。”
“不要紧,你别急。你到现在还没睡?”徐景平担心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
她赶紧摇头:“不,程灏刚刚替我,我睡了很久呢。”
“他人呢?别告诉我这么晚还让他一个人开车回去?”
“他在隔壁我的房间,叔叔,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徐景平侧着身子卧下来:“不饿,我还想睡会儿。你也真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大惊小怪。程灏也是,陪着你受这苦。别担心我,赶紧去睡,你明天还上班吧?”
流年赖在沙发上不动:“不上了,大不了我再请上一个月的假。”
徐景平难得为工作批评她,态度还颇为严肃:“胡说,怎么能说请假就请假。你还是好好工作比较重要,这么懒散的态度,容易在工作中犯错误。要我是你们护士长,肯定要好好训你一顿。”
流年知道他为何如此,他倒了台,求人办事难了。医院的工作本就是徐景平和院长有私交才得来的,现在这局面,流年还那么搞特殊肯定招别人闲话。徐景平还是为她考虑才教育她的,可她确实不想离徐景平那么远。
很早程灏就醒了,躺在流年的床上他心猿意马,怎么睡得踏实。他只在徐景平门口探了个头,流年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嘘,别吵。”轻轻的走出来,反手带上了门。
“徐叔叔醒了吗?”程灏压低声音。
“醒过一次,又睡了。你饿不饿,我正准备去买些早点回来。”
“还好,我陪你吧,开车带你去这里不远的小吃街。这里的早餐不怎好,怕徐叔不喜欢。”
流年点头,徐景平确实说过这里的早餐不合胃口,他喜欢中式小米粥,不怎么喝得惯牛奶。
一开门就有冷冽的风扑面而来,流年下意识捂住脸呵了一口气。程灏微微侧身,挡在她面前,遮住了寒风的侵袭,并习惯性的拖住她的手放进衣袋中。
流年走了两步才意识这姿势的不恰当,习惯影响力巨大,把她都兜进去了。程灏握着她似柔弱无骨的手,手心都是因紧张冒出的冷汗。掌中一滑,流年的手已经像一尾灵活的鱼溜走了,粉腻腻的感觉还没有消散。
他们都带了一丝尴尬,流年也不好认定他是故意的。毕竟有研究表明,一个动作进行27次后,就会成为一个深刻的习惯,他们这样的动作,或许有270次都不止。
流年归心似箭,打包了三份早点立刻回去,她也不知为何,就是由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现在一刻都不能离开徐景平。
他们回去时徐景平果然醒了,摇着轮椅坐在庭院里看开得红艳艳的梅花。鲜艳的红和他晦暗的肤色形成更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程灏明显感觉流年在身边的僵硬,徐景平一夜憔悴的多,比昨天见到似乎又老了一轮。一夜斑白头,大概就是这样。他静坐轮椅之中,眼皮无力的耷拉着,眼珠无光,见到他们勉强勾起的笑容似费劲了力气。
流年一步一步地接近他,捏着塑料袋的手微抖,强抑着想哭的冲动,在他面前蹲下,颤着声:“叔叔,饿吗?”
徐景平的手盖在腹部,缓缓点头:“饿,流年,买什么吃的了?”
她飞快的站起来,退后两步,偏过脸:“我去厨房装进碗里。叔叔,你等我。”
程灏装作无事地微笑:“买了徐叔最喜欢的血糯米粥,我们排了挺长的队呢。我去看看粥凉了没?”
流年躲在庭院的拐角处,程灏刚走上前,她突然扑过来,抵着他的胸口,双手紧抓他的外套领口,像孩子一样哭起来。程灏拍着她的肩,企图掰开她看看她要不要紧。
她抓的愈发紧,肩膀抖动:“别推开我,你让我靠一下好不好?程灏,我心里难受,真的难受,我累了,让我有喘口气的时间。”他调转头的角度时流年的手指有一点蹭过他的皮肤,冷的他打颤。程灏将大衣拉开一点,裹她入怀,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上,大拇指抚摸过她垂下的发,微不可闻地叹息:“歇一会吧,什么时候你觉得累,这里都可以让你大哭一场。”
风卷帘,花飘零。回廊里的宣纸挂帘翻飞,从拥抱的角度可以看见,树梢跳跃,本已不多的枯叶被彻底吹落。那一树血红的梅花没有熬过疾风的横扫,欲滴的花瓣随风乱舞,有几片落在仰着头的徐景平肩上,落在他的薄毯上。还有根多的回旋着,铺洒于温暖如春水的河面上,顺流转弯,隐入别人家。回廊上的人以不可分割的姿势紧紧相拥,抵御着彼此内心的寒风巨浪。
流年举着勺子舀粥,软软的很黏勺,她一边挑着配菜一边温柔地同徐景平说话,一勺粥一勺菜地喂。徐景平没有拒绝,只笑着说这样好的待遇他怎么舍得不享受,可是看得出他连最基本的咀嚼都十分吃力。
“这粥要是不回锅就不会那么腻了,都赖程灏,路上耽搁那么久,买回来都凉了。”
“人家大晚上陪你到那两点,早上又一大早陪你去买早餐,还说赖她。程灏你瞧瞧,这么不讲道理的丫头,以后谁敢要?”
程灏配合地哈哈大笑:“徐叔你这么说她,她又要气了。也是,脾气那么坏,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流年白他一眼:“要你管,你在我叔叔面前诋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真不讲理,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
“就刚才,你说我又凶又霸道的跟别人抢最后一笼包子,别以为我没听见,那包子明明就是你要的。”
徐景平好笑地清嗓:“你们俩还真是小孩子,越长越回去。”
流年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不和你计较,这笼包子不准吃,是我争来的。”
程灏抢手已经捏了一个一口吞了下去,还得意洋洋地冲她点点下巴。
这轻松的气氛在他们踏出小宅大门时消失殆尽,流年疲倦地爬上程灏的车,安全带都懒得系。程灏俯过身来,抽出她那边的安全带,“哒”一声扣好,并没有立刻离开,揉揉她细软的直发:“不如就别去上班了,好好休息,调个心情。流年,你要开始做准备了。”
她平无波澜的眼睛闪了闪,想小鹿斑比一样,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滑出来,木讷的点点头。
程灏拭去她不甘心的泪水,复又将她揽入怀中:“流年,让我照顾你,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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