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故事

说着开始扯他的脸皮，想扯出一张笑脸。
  还没成功，鼬已失笑，脸上浮出自然的笑容，握住了我在他脸上乱动着的手：“是不是变成老头子以后，小米就会离开？”
  “怎么会呢？”笑盈盈地看着眯眼开着玩笑的鼬，“等鼬变成老头子后我也变成老太婆了，老太婆当然是陪着老公公了！”靠在鼬的肩膀上，看着鼬脸上加深的笑，不自觉地笑着，轻声地说着，“虽然知道不可能，不过真的很想一直跟着鼬呢！”
  鼬没有开口，只是揽着我的腰，轻声地叹了口气。抬眸看到再次皱起的眉，消失了笑：“鼬，我只有一年的自由，而你，也可能只有一年的生命了，在这一年里，我想陪着鼬开心地过，所以，多笑笑吧！”眯起眼翘起嘴角，“因为，我最喜欢鼬的笑了！”
  (“呐，离末，你不能多笑一下吗？我最喜欢看离末的笑了！”对着离末用撒娇似的口吻这样说着，见到了充满无奈的宠溺的笑，只是那时候完全不懂那笑的含义，只会瞪大眼看着那温暖的笑，然后咧开嘴角傻傻地跟着笑……)
  现在，看着鼬因我的话而绽放开的暖暖的笑容和眼神中相似的东西，心猛地酸涩起来，闭上眼，靠到鼬的怀中，眼睛涨涨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鼬！”就像——喜欢着离末一般的感觉，所以，真的，不想离开鼬，不想去重复那种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被鼬紧紧地拥着，感觉着那令人上瘾的暖，回抱着他，努力抑制着即将涌出的泪，听到了鼬带着坚定的声音：“我会一直陪着小米的！”停顿了呼吸，一瞬间，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涌了出来。无声地哽咽着，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发出正常的声音：“说好了哦！”
  鼬轻声而简洁地回答着：“说好了！”抹去泪，静静地呆在鼬怀里，听着鼬平静的心跳，努力弯起嘴角，说好了的话，千万不要再毁约了，鼬！
  就在我们沉默地呆着的时候，听到了帐篷那边传过来的有些慌乱的声音，离开鼬的怀抱，一起赶到帐篷外的时候听到了几声痛哼和金镇静的声音，掀开帐篷，看到了忙乱的场面。帐篷里有很多人，只是除了金，要么受伤严重，没有人理会突然多出来的我们，忍不住地，走到金的面前，看着忙碌的他，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金抬眸看了我一眼，一边生疏地继续着手中救治伤员的活一边回答着：“事情说来话长，等安定好再说，你们两个也来帮忙吧！”
  鼬也加进来，我看着金有些笨拙的手法，抢过了他手中的急救用品，对着一时愣住的金发了话：“别发愣了，再去拿些消毒药品，这边的事由我搞定！”边说边使用了影分身，五六个相同的影子忙碌了起来，金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快步离开了帐篷。
  虽然使用了影分身，又有鼬和金在一旁帮助，但依旧忙碌了好一阵子，等到终于告一段落走出帐篷时天已开始泛白。稍稍清洗了一下，走向和鼬呆在一起的金：“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金看着我们，点了点头：“详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相信你们都知道我们呆在这的原因吧！”见我和鼬疑惑的表情，金沉默了一会，回头望了一下满是伤员的帐篷，接着说道，“找寻遗迹，传言说这里有一个很神秘的遗迹，但凡进去，无人生还。只是我们都是一些不信邪的人，反而会冲着这个传言特意跑过来探个究竟。”看着金望过来的视线，点点头，表示理解，听到了金接下来的话，“我在接你们回来后发现没有一个人回来，就到遗迹那边去找人，没想到却见到了成为那副样子躺在遗迹门口的伙伴们。”金顿了顿，“本来是这几天只是在遗迹口做些准备工作，布置一些设施而已，明天才是正式探寻的日期。但是有一个伙伴因为按耐不住好奇心，闯了进去，其他人等了好久，还没有回来，所以……”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
  “他们后来都跟进去了？”我问。
  金摇摇头：“他们也知道利害关系，只是跨进了一小段距离，后来都成那个样子了！”
  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金：“他们的身手都不算差吧！”看金点着头，皱起了眉，“伤口都不一致，烧伤、砍伤、枪伤，甚至还有精神受创的，短短一段距离却有这么多种类的伤，真的很难想象！”
  金补充了一句：“听他们说，进入遗迹后，念力就像被封住一样再使不出来！遭遇危险时措手不及，这也是受伤的原因吧！”
  没有再对此多说什么，转向另一个话题：“塞卡呢？那里哪个是塞卡？”
  金动作滞了一下，叹了口气：“他就是那个因为好奇首先进去的人！”
  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表情没有改变的鼬，转向金：“他现在只是失踪而已，是吧！没有确定他已死亡吧！”
  金点了点头：“他们说过进去后没有发现塞卡的踪迹，也没有血迹在！”
  “那么，也就是说，塞卡极有可能活着了？”我看向金，看到金点着头，提出了请求，“再次进入遗迹的时候请把我也带进去！”感觉到鼬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抬眸，坚定地注视着鼬：我不会轻易放弃掉治疗的机会！
  关于我要求的进入遗迹寻找塞卡的事情得到了金的同意，但却遭到了鼬的强烈反对，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想要劝服鼬，却总没有成功。离金他们重新要进入遗迹还有一天的时候，金带来了一些“帮手”，其中的一个面孔不算陌生，正是飞艇上见到过的库洛洛！
  “还真是巧呢！”库洛洛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脸玩味地盯着我和鼬这样说着。
  被鼬的无端坚持搞到暂时没有心情理会其他的我直接撇开了头，倒是鼬，见着我爱理不理的模样、库洛洛脸上浮出的尴尬还有与库洛洛同行的几人恶狠狠的眼神，与那群人周旋了起来。不想见到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意义的场面，我拉着金往外赶，想要趁机与金商量好让我背着鼬偷潜进去与他们汇合的办法，却被鼬挡在了帐篷口。
  “只是离开一小会，鼬你招待客人吧！”我挪动着脚步无辜地看向鼬，讨好地说着。
  “不要再为进入遗迹的事动脑筋了，小米！”鼬这样说着，一针见血地说穿了我的意图。
  “我想去，这是我的坚持！”我索性挑明了我的想法。
  面前的鼬叹着气低头看我，微微皱眉：“小米，不要太任性！”听到这句话，心跳一瞬间停滞，猛然抬起眸，咬着唇倔强地看着鼬，有些气苦：向来没有对着我皱过眉的鼬，竟因为这次的事情说了这样的重话！“鼬，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也不是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只是，哪怕只可以增加鼬百分之一的生存几率，我都甘愿……赴汤蹈火！
  鼬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眉皱得越发得紧，旁边突然响起了金微微叹气的声音：“小米你这孩子，难道看不出鼬这小子是在担心你吗？”
  当然知道！可是习惯了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我，为鼬的身体耗费脑力的我，在寻医时哪来这么多精力去顾忌自己的生命？转头，盯着金：“金，你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理念抛弃掉家庭与生命吧？”看着金毫不犹豫点头的动作，接着说着，“既然这样，就请不要阻止我的理念与决心！”看着鼬严肃的眉眼，拉上欲言又止的金，绕开了帐篷口的鼬。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鼬道了声失礼，扯开了我拉着的金，揽着我的肩飞速离开。在距离帐篷足够远后，从停下步伐的鼬怀中挣脱出来，与鼬隔了一段距离，看了看平静中带些阴沉的鼬，将视线移了开来：“我不明白，以前我多次去冒险鼬都没有阻止为什么独独这次，鼬反对的态度这么强烈！”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鼬开了口，“以前的情况我相信小米可以应付得了，但这次，将要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更何况小米你主攻的念力又会被限制住，我不想小米为了很大程度上不可能的事情冒这样的危险！”
  猛然睁大了眼：很大程度上不可能的事情？鼬，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未见过面的塞卡极有可能救不了你吗？这就是你对待我和糜稽辛苦寻得的这世界最强大的医疗系念力者塞卡的评价吗？还没有接触过，鼬你怎么就下了这样的论断？“我喜欢的鼬从来不会这么消极！”对着鼬，我淡淡地说着。
  鼬平静地看向我：“一直没有对小米说过，我注定了活不多久！”目瞪口呆地看着情绪没有多大波动的鼬，听他继续说着，“我的身体成为这副模样，不是受伤不是生病，而是诅咒，不死不休的诅咒！”
  “诅咒？”无意识地重复着鼬说的这个词，想起了在那个世界看到的关于宇智波一族血继的描述：被诅咒的最邪恶的血液产生的力量！想到了这里，整个脑子懵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鼬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却从未对一心一意想着救治他的我说过！“这样的话，鼬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由着我像小丑似的东奔西走，为鼬的事情与父亲他们协商着甚至做好了与揍敌客分裂的准备，每一秒每一刻都担忧着鼬的病然后努力地寻找着治疗的方法，为得到能够救治的机会兴奋不已……
  这些日子来的项项举措，都是无用功吗？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的行动，看着我的喜怒哀乐，鼬你只是浅浅而温和地笑着，只是这笑里，有多少感动，又有多少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