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灵系列(之二)

第18章


  “姨妈,快进来坐坐。”阿芬看见她,连忙招呼。
  李萍应一声,摘了斗笠进门,阿芬请她坐了,又为她倒茶,端上点心。
  李萍端著茶水,不由感慨道:“说起来,当初秦涧穷,家里都反对你跟著他,还是阿芬你有眼光……现在你的日子可好过了,不像我们这些人,成天还得下地干活。”
  “哪里。”阿芬笑,笑容中带几分矜持和得意,“我当初嫁他,也是看他人不错而已。至於後来,都是他运气好。”
  “就算是运气,也很了不起啊。”李萍笑笑,眼睛往正在门外的牛爱花那边瞟,“像我们就没有这种运气。”
  “不过啊,阿芬。”李萍看看正开心玩著的牛爱花,又道,“最近秦涧好像对这个傻女很关心。”
  “是啊。”阿芬回答,“秦涧他心好,看她可怜。”
  “就算这样,外面可不是这样传的。”李萍望向阿芬,脸上挂了神秘的表情,“外面人说,秦涧看上那傻女了,你做大,她做小。”
  阿芬听她姨妈这麽说,先是错愕了片刻,继而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阿芬,你笑什麽?”李萍皱眉。
  “哈哈哈……”阿芬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李萍,“秦涧看上她……这明摆著不可能的事嘛,她就在外面和小宝玩,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的样子?”
  “哎,别笑,这你就不懂了。”李萍道,“男人这东西,大鱼大肉吃厌了,还就会去偷著吃口臭豆腐。”
  阿芬摆手,仍然笑的厉害:“我知道秦涧,他不会。他就是好人做惯了,就连他那个无底洞叔叔,他都经常背著我去填,更何况这算是做善事。外面人怎麽传,那是外面的事情,我才不去操那份闲心。”
  李萍又说了几句,阿芬只是摆手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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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傍晚,牛爱花在秦涧家吃过晚饭,又赶到邻居方婶家看电视剧。
  每天两集的电视剧播了半个月之後,已经演到了女主角结婚怀孕的情节。
  电视里的芮绿穿著宽大睡袍,坐在布置温馨的卧房内,摸著微鼓的小腹,满脸幸福。
  宾原在她身後,伸出双臂将芮绿搂在怀中,柔声道:“是个女孩子呢,想好名字了吗?”
  芮绿想了一会儿,仰起脸看宾原,美丽的脸上满是笑意:“叫宾玲吧。宾玲宾玲,像是风铃的声音,多好听。”
  ……
  电视里历尽情伤之後的温馨场面,让看电视的孩子们激动不已。
  这个时候,只有牛爱花傻笑起来,大声道:“宾……宾玲……我也有……”
  说完,她低下头,去审视自己的小腹。
  剧情正演至精彩处,周围的孩子们都嘘牛爱花,让她小声点。
  牛爱花不再说话,只是在看电视的间隙,时不时的瞟向自己的小腹,唇边的笑容,带著隐密的快乐。
  ……
  电视演完之後,牛爱花和往常一样回家,在半路上却被秦家福拦下。
  “怎麽样,跟我一起去玩游戏吧。”秦家福靠在墙角,朝牛爱花笑的猥亵。
  牛爱花现在觉得有点渴,想了想点头道:“要……吃瓜……”
  “没问题,一定给你吃很甜很甜的瓜。”秦家福回答,牵过牛爱花残疾瘦小的臂。
  牛爱花咧开嘴笑,高高兴兴跟著秦家福走了。
  牛爱花继父得了秦涧的好处之後,秦家福在牛爱花继父的默许下,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过来找牛爱花。
  而这两个男人私下龌龊的交易,牛爱花的妈妈从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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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爱花度过了她生命中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对牛爱花来说,一转眼间炎炎夏日就过去,迎来和风送爽的秋日。
  这天晚上从外面回来後,牛爱花坐在家里,嘴里含著秦涧给她买的糖球,从鼻子里哼跑调的电视剧主题歌。
  牛爱花的妈妈在门口洗衣服,洗到牛爱花的内裤时,忽然皱眉。
  不知怎麽搞的,她记得牛爱花的月事,已经很久没有来。
  牛爱花的妈妈平常操劳家事,并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女儿身上,然而就算这样,此时也感到了不对劲。
  牛爱花的妈妈渐渐停止手中的搓洗,然後听到屋里的牛爱花,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牛爱花的妈妈只觉得心里悚然一惊,连忙丢下手里的衣物,跑进里屋。
  牛爱花正捂著胸干呕,糖球却仍然舍不得吐出,含在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
  牛爱花的妈妈是过来人,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处撕裂般的疼痛。
  “怎麽回事?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牛爱花的妈妈上前,死死抓住牛爱花的肩膀,拼命摇晃,面孔因激愤而微微扭曲,“告诉我,是谁做的!”
  牛爱花听不懂妈妈的话,只是用七分迷茫三分惊恐的眼神看著妈妈。
  妈妈追问了半天,听不到牛爱花的回答,颓然放开双手。
  是啊,她这样问牛爱花,根本什麽都问不出来。
  原本她认为牛爱花长的丑,在外面不会出这种问题,然而她错了。
  牛爱花不仅出了这种问题,还怀了孕。最惨的是,身为她的母亲,连做出这种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一时间,牛爱花的妈妈只觉得心乱如麻,全身酸软,瘫坐在椅子上。
  ……
  牛爱花的继父在秦家福那里酒足饭饱的回来。
  来到家门口,他看到门口放著盆洗了一半的衣服,心想这婆娘今天是怎麽了,衣服只洗到一半就不管。
  牛爱花的继父这麽想著,迈进家门。
  刚进家门,他就看到牛爱花的妈妈坐在屋里抹眼泪,牛爱花站在她身旁,神情惊惶,不知所措。
  “怎麽了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他走到牛爱花的妈妈身旁坐下,伸手搭上她宽厚的肩膀。
  牛爱花的妈妈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望向她的丈夫,哽咽著道:“爱花……爱花在外面被人糟蹋了,还怀了孕。”
  现在的她无助又茫然,而唯一能帮她拿主意的,只有她的丈夫。
  牛爱花的继父想了想,试探著问:“……你知不知道,糟蹋爱花的人是谁?”
  牛爱花的妈妈摇头。
  牛爱花的继父松口气,心里开始迅速的打起了算盘。
  牛爱花肚子里的孩子,他认为,十之八九是秦家福的。
  虽然秦涧和秦家福都和牛爱花发生过关系,但他最清楚,秦涧只一次,秦家福却不知做了多少次。
  所以怎麽想,孩子也不可能是秦涧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孩子是秦家福的,看秦家福穷成那样,他除了卖秦家福一个人情,在里面捞不著半点好处。
  而如果孩子是秦涧的,事情就好办了,他可以从中大捞一笔。
  牛爱花的继父盘算著,脸上渐渐泛起笑来。
  反正现在孩子还没生,谁也不知道是谁的,而秦涧又和牛爱花发生过关系,就先拿这件事去讹秦涧那边吧。
  怎麽说,这件事捅出去也不好看,秦涧又是有家业有妻儿的人,不可能不在乎这个。
  等讹到钱之後,再帮牛爱花把胎打了,神不知鬼不觉。
  “你笑什麽?”牛爱花的妈妈看到他脸上出现的笑容,气恼万分。
  “哎哎,我是想起一些事来了……要出门去。”牛爱花的继父朝门外走去,“爱花的事你先别著急,我们慢慢来,总有办法的。”
  说完,牛爱花的继父已经消失在门口。
  牛爱花的妈妈没办法,只有转身抱著牛爱花,默默垂泪。
  牛爱花还是个姑娘,虽说这一辈子大概不可能嫁出去了,但未婚怀孕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知要被别人说成什麽样。
  为了牛爱花,为了这个家的名声,就算暗地里吃亏,这件事也绝对不能够声张开来。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痛恨这对她女儿不公平的世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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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牛爱花的继父哼著小曲,走在去窝棚的路上。
  在秋夜的星空下,秦家福的窝棚就在不远的地方,轮廓清晰可见。
  然而,在即将抵达窝棚的时候,牛爱花的继父慢慢停下了脚步。
  是了,他为什麽要把牛爱花怀孕的事情告诉秦家福?让秦家福和他一起讹诈秦涧家里,然後共同分一杯羹吗?
  不不不,这件事他一个人也做的来,他才没有那麽傻,要把好处分给别人。
  再说了,秦家福胆子小,明知道牛爱花肚子里的孩子是秦家福自己的,就未必敢去讹秦涧。
  还记得上回,如果按他说的,把秦涧和牛爱花的事弄成强奸,大把的钞票早就到手了。
  秦家福倒好,生生给弄成和奸。
  搞的秦涧现在对牛爱花倒是不错,他身为牛爱花的父亲,虽说多少沾光,却终究没能捞到多少好处。
  想到这里,牛爱花的继父心里不由开始对秦家福生出怨气。
  牛爱花的继父伸著脖子,对著窝棚的方向狠狠吐口唾沫,转身走了。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该怎麽对付秦涧,从秦涧那里挖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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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鸡鸣,牛爱花的继父就一反常态的起床了,吃完早饭,蹲在门口叭嗒叭嗒抽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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