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芦苇花开

第三十一章: 野旷、天低树


这段时日,由于自己这个女先生,学俯中多了不少女学生,东升阁里已有七位女学生了,虽然他们五人还是未再露面,秦晴苑几个却也从书中、与人相处中找到了乐趣,喜欢起学府生活来。也许孩子终是孩子,再怎么野蛮,到时候了就会改变,其实他们并不像初见时般让人讨厌。
    而那些男学生,因着书院里有了女孩子的气息,来得特别勤快,做事特积极。
    将近二十天的相处,他们渐渐熟悉起来,有时候有什么事,他们已经会找她,特别是那几个女孩子,有什么秘密特喜欢往自己那儿凑。
    她决定带他们到空旷菜地去烤红薯,做回偷儿。其实,她是想带他们到外头去,孩子,就应该是属于外面的天地的,圈养起来的孩子从身上到心里始终是不那么健康的。可是,她有禁足令呢!
    一大帮人,偷偷绕过小院,来到空地。他们一路高歌,追逐打闹,脱去了那身高官子弟的外衣,他们都还只是个孩子。
    来到之后,他们一个个疑惑:“先生,你说烤红薯,可是红薯呢?”
    “你们跟我来,去树下捡了稍粗的尖木棍,来到红薯地,俯身挖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几颗硕大的红薯就连根被陶然抓在了手中,红粉的,圆嘟嘟的,让人吞口水。
    有些人发现什么似的大叫起来,有人则呼:“这就是红薯哪?”真是让人无言。
    然后一股脑的全撅着屁股到处乱挖起来,乐此不疲。
    半道,一瘦高个忽然省悟似的站起来:“先生,你这是教我们做偷儿呢?”
    真是!“你看!”拿出一小腚银子,埋到红薯地里,“如果主人发现它了,我们就是和他买,如果没发现呢,就当是我们向他讨的。他们不会介意的。”其实农民很淳朴,你跟他支会一声,他还多多的往你怀里送,只要他还有。
    直到她让他们停下,已经挖了很多了,足够吃了。
    “怎么烤啊,先生?”
    “男孩子在这儿挖个小洞,把红薯都放进去,然后把它们用细土盖起来。女孩子跟我到那边树下捡些柴火来。”
    把柴火堆在小土堆旁烧起来,直到红薯上面的土都红起来。
    掀开土,红薯的甜香味就飘了出来,大家吃得开心,应该是没有吃过这么有趣的一餐吧!
    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她开玩笑地说:“别吃太多,小心等一下放屁!”
    秦睛苑皱起眉大嚷:“先生怎么说这么不雅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她背后“噗~~~”地一声,她放了个红薯屁!陶然看着她笑:这些孩子,一个个是被条律囚禁起来的,连说话都这么多禁忌。
    其它人哄笑起来:“秦晴苑!她说不雅的话,你还做不雅的事呢!哈哈哈……”
    她还捧着吃了一半的红薯,脸涨红,躲到她身后。好在她不是个心事重的人,很快就忘记了。大家到不远处的泉眼边洗了手。
    时辰还早,要做什么呢?他们一下无聊起来,红薯也烤完了,风景也赏完了,无聊起来。
    “你们跟我来,看这个,知道是什么吗?”来到田埂下指着一个小洞问。大家摇头,不知这个女先生又要干什么。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在旁边抓了些干草,塞到小洞口,点着火,从男生那儿借来扇子,啪嗒啪嗒地扇起来。一个人惊呼:“快来看啊!烟从这儿冒出来了!看啊!看啊!”所有人都聚了过去,“咦——呀着”
    然后在更远的地方,又有一个洞冒出烟来,又是一陈惊呼,又有人跑到那边去了。看着他们这么开心,陶然眯眯眼,笑得灿烂,牙齿很闪。
    “卓桦,你来扇!”见他愣住:“来啊,快!”
    她自己则跑到洞口:“看着一会儿有东西要出来了!”
    “是什么啊?不会是蛇吧?”
    “我知道了,是兔子!狡兔三突窟嘛,这儿正好三个洞啊!”
    一会儿,一只肥忽忽,毛茸茸的东西,豆粒儿似的眼睛闪着精光。她一脚踩中它尾巴,却被它一个倒翻吓得跳起来,直呼:“我不敢,我不敢!”她一直都不敢抓那东西,从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去时就这样,他们老叫她在洞口守着等它们出来,她老是抓不住它们!
    “是田鼠!”老鼠他们还是认得的。
    “先生,你为什么不抓住它啊,这老鼠不是个好东西,让我拿回去养在笼子里,多好玩啊,赛过蛐蛐儿!”
    “哎,虽说这老鼠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平常时候,它也是不用我们来捉的,它自然有自己的天敌,如果我们也特意去弄死它们,就会造成它敌人的死亡,这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又是庄子那老头儿说的吧?”
    “是啊!所谓的‘无为’,不仅仅是不做为,也可以说是无需作为嘛!”他们也若有所思起来。
    远处,就在刚刚她们拾柴火的地方,五个人立在那儿,紫、黑、蓝、白、橘,异常显眼,却让那些人开心得忽视了。
    看着那抹对自己来说略显娇俏的身影,今天她的发饰略有不同,不是一个单髻,而是分三股。两个小髻有两个银灰色的环扣在耳上稍后的地方,不高,稍稍能看见,几根小辫垂下来,中间的发则辫至后面,露出额头,俏皮了!在那儿银铃般地笑着,小兔乱蹦地跳着。简直一个乡下丫头:真是,都是别人的女人了,还这般不知收敛!
    其实心里却是成分想纵容她如此!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她来,她身上灵动却亲和气息是与众不同的。这样一群人也能和她这般相处,连自己都想过去了,不知域他们四人是怎样想的。
    可是有时候你说身份不是个东西,它却还真是个东西,禁固了你行为,折磨你思想的东西,要他翘楚王爷走过去这般没天没地地玩,他是做不到的,有些东西,一出生便注定你能还是不能的。他们只能做他们该做的事,也就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稍稍放纵自己。
    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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