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前尘几时绝

第5章


阿离和他们在混战,此时,我多希望我不是名门闺秀,是的,从逃婚的那刻开始就已经不是了,我违背道德礼教与世人所不容,无所谓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希望我是个双刃在手的江湖女侠,这样,我就可以和他们并肩战斗了……
  我惊愕的看到康辰王拉满弓,他以骑射谋略闻名天下,他的金箭,百发百中……我看到那支箭迅速的穿透舒清的身体,那冰冷的箭头穿胸而过,顿时鲜血迸溅;我看到舒清的身体霎时僵硬,然后慢慢下降……一颗心却已如寒冰一样,不但是心,全身的血都似乎已结成了冰。
  我听到自己声音发颤“舒清……”他亲了亲我的左颊,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温柔,说道:“我不后悔……”
  舒清,我不悔,永不后悔,我只是恨,恨苍天无情,生人作死别。
  
                  联姻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鲜衣怒马,好整以暇,一幅困兽围捕的玩味表情。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是笑着,可那笑却从里到外泛着……阴狠。
  软鞭向他攻去也毫不在意,剑都未出封,只是运势一转手,就将软鞭挥开。
  玉弓箭羽,弯弓搭箭,他整个过程都保留着残忍的微笑。
  “不!”她近乎绝望地悲鸣,却仍阻止不了箭羽的残忍。
  白羽划空而过,如流星,蓉珞呆愣在原地,半晌才惊惧地回头,张着嘴,也不知道她是想哭还是想喊。
  温舒清已经不见了,只有姊姊飘摇地站在悬崖边,破碎美丽的脸,依然见泪痕,那一抹笑容如西天的云霞,声音如晚风在吟唱:“阿离,好好活下去。”
  白衣飘飘,崖风猎猎,“阿姊!”整个过程如一朵莲花的开落。不要啊!
  泪涌出来,刺目的明亮。
  缓缓睁开眼,随即瞪大了双眼,这是哪里?入目是藕荷色百花连锦帐,上边还绣着大朵大朵富丽的牡丹。刚想动一下身体,好让自己看到更多的东西,阵阵疼痛使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一想法。
  “你醒了!”冷峻的男声。
  蓉珞猛地抬脸,极是错愕的瞪住来人,辨认了许久,猛然起身,用尽全力扑去:“我杀了你!”
  凌钦奕握住那没有掌风的细手,声色凛然,冷漠如冰:“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刚才体力已经提升至极致,她歪倒在床边,咬牙切齿,美眸如尖针盯住他:“我恨你!”
  凌奕钦看着她强忍着泪意的脸庞,雨打风吹何处是的蔷薇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嗜血般诅咒:“早晚有一天,我取你狗命!”
  阴鸷一闪而过,他顿了顿,冷笑道:“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世界总算安静了,只剩她一个人了,真的只有她自己了。
  这一辈子,待她最亲厚最温柔的姊姊,再也不会在她受委屈时用为她擦干眼泪轻声哄她入睡了。
  这一生,她再也看不见那个总是含笑宠溺她,不厌其烦教她抚琴的男子了,再也遇不到一个人能把普通的黄衫青衣的也穿出风华绝代的风姿了。
  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也没人疼她爱她了,她也没有可以去爱的人了。
  茫茫世界,如此寂然,只留下她自己了。
  她心中难过,犹如万箭穿心般,几乎又要呕出血来,头也痛得厉害,仿佛要生生裂开,浑噩不堪。
  “姑娘,吃药吧。”
  裴蓉珞扭过头去,丫鬟继续劝道:“姑娘身体弱,不吃药怎么行,王爷特意——”
  蓉珞猛然抬头注视那个试图劝服的小丫鬟,小丫鬟一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结结巴巴说道:“姑,姑娘……”
  “出去!”
  “姑娘?”
  此时噩梦般的声音响起,带着刺骨的冰凉。
  “你下去。”
  心中怵然一惊,一大片阴影压迫下来。
  “吃药!”
  她假装没听见,执拗地闭着眼。
  “该吃药了。”声音中不乏隐忍。
  蓉珞还是僵硬的侧着脸。
  凌奕钦有些薄怒,宽大有力的手掌抓起她,迫使她抬起头,右手毫不怜惜地将一大碗乌黑苦涩还冒着热气的药咕咚咕咚灌进了她的嘴里。
  “咳,咳咳——”裴蓉珞被呛得治咳嗽,苍白的脸也因为剧烈的喘气而出现了一抹病态的红晕,像一朵孱弱的花般不胜凉风的侵袭。
  “干嘛救我,我死了你就不用担心有人向你报仇了。”
  他抬眼看来,眼神中有讥笑嘲讽:“就算你现在好好的,也是伤不到我分毫的!”
  蓉珞满含悲愤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是事实,自己练的是内家功夫,只是为了自保,并非伤人。靠现在的功力,终极一生……一生?不,她不要一生都与这个人纠缠在一起。
  仿佛嫌不能打击到她,凌奕钦又抛出一声春雷,只听他道:“好好养伤,三日之后可是我们的大婚!”
  蓉珞闻言,猛地抬脸,极是错愕的瞪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黑眸正闪耀着冷酷残忍的光芒,他薄唇轻启,似是毫不在意道:“你父亲,裴家家主,已经答应由你代替……你姐姐嫁给我。”
  她脸色刷地一白,“你不配提我阿姊,你死心吧,我死也不嫁给你!”
  “裴芙玥,可是我没过门的妻子。”
  “住口!”她从没有发出过如此尖利的声音。
  面前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道:“就算她死了,若是我开口,你说你那个父亲会不会答应让她冠上皇族姓氏,排位入宗亲府?”他说得极淡漠,但越是如此越是冷彻人心。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害死了她,还要让她死后不得安宁?”言辞之间已是恳求。
  “不是我害死了她,而是你,你若是不带她私逃,她现在也许正在试喜服,挑选首饰……”
  他突然住了口,因为此时蓉珞的脸上已是一片死然哀戚,痛不欲生。
  他不忍心了,见到这么一张悲痛欲绝的脸庞,他,没有觉得痛快,反而心竟有丝丝的疼,让他更恶毒的言语无法说出口。
  压下心中的异样,留了一句,“你好好养伤。”便带着一丝难以明说的苦涩离开。
  蓉珞闭上了眼睛,紧紧咬住了牙齿,极力抑制住内心的颤动。
  是她太不小心了,害死了姊姊和温舒清,因为她的无能,断送了世间最美好最重要的人的性命……
  我会接受惩罚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那田田荷叶间,映日荷花,姐姐一身淡粉色的水烟纱衣,温舒清一身青衣,琴箫和鸣,才子佳人,极其和睦美好,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隐隐现于指下。瑞脑金兽烟雾袅袅,她慵懒的趴在石桌上,一只蜜蜂在身边不停嗡嗡打转,怎么也赶不走,她嫌烦了,用手一抓,“痛,”像被针扎了一般。
  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睁开眼睛,那帐上牡丹依旧富丽华贵,人立刻醒了,原来,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美丽不真切的梦。
  一偏头,就见长长的针扎入她白嫩嫩的手指,就连手臂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帐外,苍老的声音徐徐开口:“王爷,毒素已经清理干净了,这位姑娘的身体已经没有危险,只要好生修养,假以时日便可康复。”
  有谁似乎是长叹一口气。
  “……好,你退下吧!秦福,赏!”声音有些不真切。
  “在下告辞!”一阵脚步声之后,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我知道你醒了。”
  不想睁开眼,只希望自己与死无异。
  脚步临近床头,一把掀开帷帐 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男人又再次的闯入,一张愤怒的脸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愤怒、悲伤、无法平息的怨恨,许久之后,一切回归沉寂,她面上无波,无喜无悲的开口道:“我累了,你出去。”
  窗外一天飞絮东风恶,满路桃花春水香。密稠稠,七分鹅黄,三分橘绿。
  奶娘跪在眼前,哀求道:“小小姐,老爷现在已经开罪了王爷,只有靠您了。”
  裴蓉珞望着满园春色,长叹一声,此情此景,当真是辜负如此春光。
  蓉珞半响才开口道:“奶娘,你说把两个女儿都卖了,下回再有事,可还有什么能拿来卖得?”
  “这……” 奶娘脸色大变,露出些许愧疚。
  人生多的是舍弃,舍到无可舍处,便是放下之时。
  “小姐?”试探性的唤已经很久不出声的小姐。
  “好了,奶娘,你回去吧!”心若倦了,情便散了。
  “小小姐,”奶娘还想在说些什么,被那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奶娘走了没多久,丁香便收拾好东西,坐上了专门为她准备的马车。
  坐在车上,丁香纠结着清秀的眉毛,老爷临行前的嘱咐余威尚在,可想到自家大小姐和现在不知怎么难受的小小姐,那些老爷让背好的词立刻在脑海里打了架。
  啊!自己是伺候小姐的,小姐好就行了,其它的不是她做丫鬟该干的。松了一口气,丁香开始猜测自家小姐这段时间吃得好不好,睡得怎么样。
  马车轱轳轱轳走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停了下来。
  丁香下了车,看了看金碧辉煌的王府大门,深吸一口气,如同闯龙潭虎穴般慷慨大义跟着管家进了府。
  管家一个劲儿的催促,奈何脚步就是磨磨蹭蹭迈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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