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彼岸守候你

16 第十四章 生存之道(上)


清晨的阳光明媚而刺眼,致娇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望望床边,五爷早已不在。双手不由地轻抚上双唇,齿间尚存的缠绕气息提醒她昨夜的事情,并不是梦一场。有了这样的意识之后,致娇的心情无比畅快起来。
    沈澜绣推门进来,看见心情大好的致娇,以为她这些日子住在医院闷坏了,为今日要出院之事而开心不已,不由地提醒道:“赵医生可和我说了,即使出院了,最好也是在家静养着,没有要紧之事,最好不要外出!”
    致娇洗完脸,拧了毛巾挂起来,走到沈澜绣面前,双手绕上她的脖颈,回笑道:“遵、命!”
    沈澜绣手上拿着梳子,看着她难得的撒娇模样,不由地假喝道:“娇儿~别闹了,快到床边坐好!这样披头散发的叫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致娇一听,暗暗吐舌,心中默想着五爷昨夜就瞧见了,才不怕他一会过来再瞧一遍呢!但身体却是无比听话的安安份份地坐的笔直。
    “娇儿,你这头发该剪剪了!我都没在意,什么时候长这么长了!”沈澜绣边梳理着致娇的头发边说道。
    致娇把玩着另一半的头发,微嗔道:“我不要剪!”
    沈澜绣笑道:“就只这一点,你和双儿挺像,视发如命!”
    致娇听沈澜绣提到姐姐致双,不由地问道:“我今日出院,姐姐会回来的吧!”
    “是呀!她这些日子为结婚之事,忙得一日不得闲。不过,听说你今日出院,愣是抽了时间要赶回来!”沈澜绣只觉姐妹俩的感情仍是一如即往,不惊心生安慰。
    致娇却是想了另一面,不知道姐姐回家,知道自己和五爷也要结婚了,不知会有何反应。
    “子轩,你们来了!”
    “我们没有来晚吧?!”尚品笑道。
    致娇顺着声音往门口望去,只见尚品正气定神闲地跺步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姚致宣和近侍小贵。致娇急急站起来,拎了收拾好的几个包袋,上前笑迎道:“来得刚刚好!东西都收拾妥了,这就回家吧!”
    尚品见致娇大包小袋的提了好几个,很自然地接过来:“这些我来拿吧!”
    此话一出,边上的小贵那眼神瞪的如铜铃般大,嘴巴也吃惊得合不拢了。姚致宣倒是司空见惯地模样,顺手从尚品手上把东西接了过来:“五爷,这个还是我来拿吧!”
    “好!” 尚品微微颔首,并不反对。
    待一行人回到沈家住处,已近晌午。沈澜绣想着一家人久未相聚,急匆匆地就要忙午餐。尚品下午还有事,如若留在这吃午餐,时间上怕是有冲突,可与致娇的婚事又想趁今日于众人说明,故而提议道,新民路那里的君悦餐馆,老板姓陈,因是清平人,做的南方菜很是地道。
    沈澜绣本要拒绝,但瞧致双、致娇一脸期待的瞧着自己,就连致宣与牧为冠亦是如此,便不再说什么。况且,不要说这一帮年轻人怀念那南方菜,就是自己此刻也想去重温一下了。
    这样商量好之后,一行人便各自坐上汽车前往新民路的君悦餐馆赶去。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也快。似乎话还没有聊完,就已经到了。
    原本站在门口的几名男侍者瞧见这几辆车开过来,早早地上前相迎。客气地侍候众人一一下车后,便带领他们往餐馆内走去。
    刚进门内,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五爷,您可是好久没来照顾生意了呀!瞧,您这一来,真是蓬筚生辉呀……”话未说完,头部略转了个方向,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牧老板吗?瞧我,一时高兴倒疏忽了您!该打该打!”
    尚品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并不搭话。
    倒是牧为冠回笑道:“陈老板客气了!”
    陈老板一听,先前故作惊讶舒展开来的皱纹因为笑意重新堆积起来:“哪里哪里!您二位来这捧场,真正是陈某的荣幸!”说完,眼睛往众人一描,心中便有了数,对着站在柜台内的一名年轻男子喝道:“陈三,没见着有贵客来吗?还不赶紧过来侍候着!”
    那被唤作陈三的男子,立即一溜小跑地过来,对着众人躬身作了个“请”的姿势,清亮的嗓音扬声道:“各位,楼上—请—!”最后一个字托得老长老长地。
    众人在陈三的带领下,坐进了三楼最靠里的一间包厢。
    沈澜绣在众人的坚持下,坐在了上席。其余几人从左至右依次围坐着致宣、致娇、尚品、牧为冠和致双。厅内的几名侍者收了点好的菜单,又倒了茶水后,便识趣地倒退到外间候着。
    致娇看着对面与牧为冠不时地低头交谈着什么的致双,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偶尔传来的低笑声,说明他们相谈甚欢!再瞧沈澜绣正端坐着,笑看着他们俩。只有致宣,不知道何时退到了稍远一些的窗口边,此时正专心致志地吐着烟圈~这样一来,真正坐在这无所事事的,倒只有自己和五爷了。致娇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小口,一股茉莉花香在唇齿间荡漾开来,忍不住往五爷看过去,刚好与他的眸子对个正着,那眼里满是柔情蜜意:“这茶还合味口吧?”
    致娇奇道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爱喝茉莉花茶,这样想着,口中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茶!”
    尚品笑笑:“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正在这时,传来了两声有礼的低低的敲门声,接着,侍者们托着一个个银盘鱼贯而入。顿时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充溢着整个包厢。稍一会,侍者们将那些有着花花绿绿配菜的菜肴放下后,仍是整齐有序地退了出去。
    致娇看到致宣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替他拉了下坐椅。致宣瞧见致娇一脸担心的神情,回了她一个“不必担心我,我很好”的眼神!然后,满脸喜悦地带领着众人敬起酒来……
    “恩,这香鱼盘味道真的不错,和先前在清平吃的倒是不相上下!”沈澜绣细细地咀嚼着一小口鱼肉。
    致双一听,立即应道:“是吗?那我也要尝一下!”说完,刚用动筷子去夹。牧为冠已经体贴地夹了一小块到她面前的小碗里:“这个,你可真要好好地尝一尝!”
    致双笑起来,夹起了小碗里的鱼肉,放到嘴里,很认真地咀嚼着:“恩,味道真的很地道!”
    “喜欢的话,就多吃点!”牧为冠温言道。
    “恩!”致娇边吃边应着,忽的抬起头来,对着致娇笑道:“对了,我记得致娇最喜欢吃这个了!你赶紧尝尝!”
    致娇笑道:“姐姐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致双撅着嘴回道:“我当然记得了!”刚停了下来,似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哭着闹着要吃这香鱼盘,可当时天已经很晚了,菜市早关了门,根本没地方买这种鱼。最后还是宁海哥瞒着我们偷偷地跑到了野湖里,愣是给你捉了一条回来!大冬天的夜晚,为了给你去捉鱼,他差点淹死了不说,回来还连发了好多天的高烧……”
    “我也没好到哪去!这香鱼盘是当晚就吃着了,可第二天,害的我被娘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致娇心中回忆着儿时的点点滴滴,不禁感慨万千。
    沈澜绣听致娇如此说,不禁插嘴道:“你这丫头,现在的脾性倒和小时候不太像了!性格变得随和多了!那时真的是盯准了什么,就非要别人立即办到!”说完,“呵呵”一笑,宠腻地看着致娇。
    致娇被沈澜绣当着五爷的面,揭小时候的短,不好意思起来:“娘~我已经改了,就不说了嘛!”偷眼瞧五爷,他的脸上倒是难得的有笑意。
    “好,好,不说了!”沈澜绣打着哈哈。
    这样边吃边聊了一小会,致娇忽然感觉到有只手拉了自己的,那种厚实的感觉,她不看便知定是五爷。转头要去看他,却忽地被他拉扯着站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传来五爷沉稳坚定的声音:“子轩有幸有各位相识一场,今日就借着这桌酒席与各位诚挚地宣布一件事情!”略做停顿,致娇感觉到被握的手被紧了一下后,又听他继续道:“今日起,致娇的喜乐悲哀便是我徐子轩的喜乐悲哀,今后,我将倾其所有来完美她未完的人生!”
    此言一出,牧为冠感觉到边上的致双面色一僵,只一瞬,又换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里藏着什么,此刻竟连他也看不懂了……
    一阵沉默后,沈澜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思索了好一会,才正言道:“子轩!娇儿交给你,我放心!”
    “谢沈夫人成全!”尚品认真道。
    接着,牧为冠、致双与致宣各有所思地敬酒道贺,这么一来,菜肴剩的颇多,酒倒是喝了不少!快结束的时候,尚品跟众人打了招呼,有事就先走了! 他一走,致宣自然也跟去了。尚品出来后坐进汽车里,又让一直候着的小贵提前结了帐!这才离去。
    “水!好渴~~~”致双因为酒喝的多,酒席一散,牧为冠将她背了回来,他因为还有事陪了一会也就先离开了。
    沈澜绣一直候在床边,立即将水递了过去。
    致双喝完,似乎清醒了不少,睁眼一看,四周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不由地道:“我终于回家了!”眼泪啪搭啪搭地就要掉下来。
    沈澜绣一瞧,忍不住道:“双儿,你什么时候竟这般嗜酒了。你说你这个样子,以后嫁到牧家,我怎么放心得下哟!”
    致双嗅了嗅鼻子,余光往窗外一瞧,天已经黑了,再转过头来,这才发现沈澜绣身后还站着致娇。不知怎么,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她想要逃离,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呆在这里与致娇共处一室,这样想着,就立即起身。
    沈澜绣见状,急道:“你这是干嘛去!”
    致双边穿鞋边道:“我要回去!”
    “刚刚牧先生过来接你时,见你还没醒,我就跟他说好了,你今日就留在家里吧!”沈澜绣看着致双说道。
    致娇这时也劝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姐姐难得回来一趟,就住下吧!”
    致双本来还要坚持,却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的“笛笛”声。还在想是谁来了,只听致娇说道:“定是五爷来了!娘,姐姐,我先到楼下去!”
    “双儿,你就这么不想呆在家!”沈澜绣见致双执意起身,不由地恕道。
    致双颇有意味的一笑:“谁说的!你今晚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那你这是?”沈澜绣仍是不明所以!
    “不是五爷过来了吗?我也瞧瞧去!”
    “你这孩子,还没完全醒酒呢,过去凑什么热闹!”沈澜绣轻声道。
    致双恍若未闻,穿戴好了,便直奔楼下。
    沈澜绣跟着她后面,急道:“你慢点儿~”
    致双刚至楼下,就碰见致宣拉了致娇就要出门,不禁问道:“你们急着去哪?”
    致宣抬头一看,见是致双,因为事情紧急,只得简单回道:“去尚府!”
    致双一听,不由自主地说道:“我也要去!”
    “这!!”致宣为难起来。
    “怎么?我不能去!?”致双不悦道。
    “姐姐不是外人,一起去无妨!”致娇先一步答道。
    致双听了,心中一喜:“那就赶紧走吧!”
    沈澜绣刚下来,便见汽车已经扬尘而去,只得摇头轻叹:“到底还是孩子,做什么都不打个招呼!”
    一路上,致娇心急地问道:“大哥,五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致宣见她心急如焚,理了下情绪,简单道:“前阵子,五爷与尚老爷约好了今日下午在谷淞码头的一个茶楼里会面,本是要兑现双方承诺的,没想到,尚老爷不顾旧情,暗派了杀手……”
    致娇心中一沉,急道:“杀手,五爷他……?”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乱想。
    致宣没有直接回答,只继续道:“幸好五爷早有防备,早一步叫小贵去陕平的一个偏镇将他一直保护着的私生子尚达川接了过来~有了这个活人质,尚老爷才没敢动手。对了,致娇,那一天,小贵在街上撞到你,就是刚接了达川回来,急着赶去五爷汇报的!哦,说起来尚老爷的私生子尚达川,与我们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致娇经他一提醒,想起来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不可置信地说道:“原来那个叫达川的男孩,竟是尚老爷的儿子!”
    “没错。尚老爷之所以让这个无比宠爱的儿子留在异乡,是因为他曾答应过尚达川的生母,要让尚达川有一个安定的环境专心学医,切不可让他与尚达名一样,渐入黑道之中……”
    “真看不出来,这个恶毒的老头子还这么重情重义!”致双讥讽道。眉毛一扬,忽道:“对了,那个叫尚达川的小子在哪?说起来,他对我还有恩的呢!”
    “他现在就在尚府!”
    “就在尚府?”致双和致娇一同惊道。
    “恩!”致宣肯定道,换了口气,接着道:“就是因为他在,所以才麻烦得很!这小子长的鬼灵精怪地,即使我们对他以礼相待,好言相哄,他仍是察觉出了自己已经变为人质一事。今天晚上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在五爷的雪茄里下了什么鬼药,害得五爷到现在还没醒呢!那臭小子愣我怎么好说歹说,也不肯拿解药出来,我只得将他关了起来。只是将他关起来也解决不了问题,五爷再不醒,时间一长,我们再怎么封锁消息,尚老爷也会知道的。我也是急得没办法,才去找致娇来,看能不能说动尚达川那小子告诉我们怎么才能让五爷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致娇听致宣全部说完,心就像浮在半空一样,上不去下不来,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担心,更是想不出一个辙来。
    恰在这时,尚府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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