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杀人音乐

第5章


不过,这份工作相当辛苦哦。共有七位男女参赛者,一星期的时间内要做七人份的饭菜哪!” 
  “这个我晓得的。” 
  “本来我的意思是请参赛者分担一点工作的,可是朝仓老师──就是指挥家朝仓宗和先生──他认为大家必须以同样的条件参加决赛,所以才要请人预备膳食。” 
  “这个当然啦。如果叫他们帮忙洗碗什么的,弄粗或弄伤了手就糟了,说不定影响他们一生的前途哪!” 
  “朝仓老师也是这么说。”须田苦笑不已。 
  “请不必担心。虽然我看起来不年轻了,体力还不错的。” 
  “是吗?”须田干咳一声。“你愿意帮忙,我们感激不尽。只是由于预算的关系,不能付出太高的酬劳。昨天那个人可能是不满意这一点才拒绝的……” 
  “这点请放心。”市村智子打断他的话。“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工作,我不需要报酬。” 
  “不,不能这样……”须田大吃一惊。 
  “我的生活十分宽裕,请把这笔预算拨到其他方面去吧!”市村智子微笑着说。 
  这么一来,须田根本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她了。 
  “那么,照你这样说……真的没关系吗?” 
  “是的。不过,我有一点小请求。” 
  “什么事?” 
  “现在那个工作场所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要住一个星期的地方?那是一幢古老的大房子,目前正在进行紧急的装修工程。” 
  “是么?我是想,能不能让我事先看看厨房的设备和烹饪台之类的……” 
  “这个嘛,应该不成问题。”须田点点头。“许多木工正在工作,我怕太吵杂。” 
  “我不介意这些。能不能把地点告诉我?我想自己开车去看看。” 
  “当然可以。请等一下。”须田拿出自己的名片,在背面画好简图,递给市村智子。 
  “就是这里。你把名片拿给那边的人看,说明来意,他们会让你进去的。” 
  “谢谢。”市村智子把须田的名片收进手提包,很客气的道谢一番,离开局长室。 
  道原和代正在悠闲地剪指甲,见她出来,慌忙把揩甲刀收进抽屉里。市村智子向她鞠躬才离去。 
  须田目送她离开后,对道原说:“她是免费服务的!我正在为筹募资金头痛呢!” 
  “免费的?世上竟有这么稀有的人啊!” 
  居然有人工作不要酬劳,似乎难以置信。 
  “我看还是不要用她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求之不得呀!” 
  “就是太好了才糟糕。就以我到这里来的条件来说……” 
  须田赶快逃进自己的办公室。 
3
  “麻理!起床啰!麻理!” 
  一阵激烈的摇晃,把樱井麻理弄醒。 
  “几点钟了?”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五点半。” 
  “早上五点半?” 
  “当然啰。说好今天开始要早起的!”麻理的母亲樱井充子用执行公拿的语气说:“快,起来!” 
  “昨晚两点才睡哪……”麻理嘀咕着,打了个大呵欠,又躺回床上去。 
  “你干什么?起来!”充子毫不妥协地拉她起来,开始动手替她脱睡衣。“去洗个澡,就会清醒了!” 
  无可奈何之余,麻理只好乖乖的走进浴室,途中不住打呵欠。 
  第一天就五点半起床,真是的。应该是起初七点,第二天六点半,然后六点的渐进方式才对! 
  “妈咪是鬼军师!”麻理进到浴室时还在打呵欠。 
  大家是不是全都这样早起?真知子说她要睡到中午。母亲的解释是:“她要让你大意轻敌。”麻理心想,对一个从小一起学小提琴的朋友也如此怀疑,真是悲哀! 
  充子这么一大早就把麻理叫醒,理由是比赛是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如果继续她的夜猫子熬夜生活,恐怕十一点以前这不能完全清醒。因此强迫她趁早调整生活习惯。母亲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像麻理这种性格散漫的人根本说不过她,只好乖乖顺从。 
  音乐比赛是一决胜负的舞台,任何小处都足以影响成败,不是光凭个人本领那么简单。 
  麻理小时候教她学琴的女性,原是一名有实力的小提琴手,然而每次比赛只能得第二或第三名,始终无法登上冠军宝座。由于一到决赛那天,她就莫名其妙的发烧,无法尽情发挥原来的实力。 
  比赛的时候,“平时我能弹得更好”这句话毫无意义。到那一日,能在那一瞬间弹出水准的人才是胜者。此外还要靠点运气。譬如决赛当天所指定的协奏曲是什么?当然可能指定的曲子都会弹,毕竟也有个人喜好和拿手与否之分。遇到的指定曲是自己拿手与否,只有靠运气了。 
  麻理对于这种寄望于偶然的比赛相当反感,但一想到突破这道难关后就能达成愿望时,唯有摒弃这种矛盾的想法。 
  淋浴之后,头脑清醒不少。充子已经为她预备好干净的内衣裤和慢跑运动装。麻理换上运动装,把头发吹干,然后走去饭厅。 
  “动作快些。六点多了。”充子把刚榨好的鲜橙汁交给麻理。 
  “第一天而已,请您放宽点吧!”麻理说完,开始喝果汁。 
  “不行。就是第一天才要严格实行。” 
  “好啦好啦。”麻理做个鬼脸,把果汁喝光。“爸爸呢?” 
  “他的学术会议到明天结束。” 
  麻理的父亲是医科大学教授。他到京都出席学术会议去了,这个星期都不在家。 
  “快去吧!” 
  “外面冷不冷?” 
  “跑跑就不冷了。”母亲的话说得极有道理。 
  麻理出到玄关,慢跑鞋已摆好。接过母亲手里的小毛巾,她步出玄关去。 
  “小心车子啊!”充子喊一句。 
  这是清晨六点的住宅区,很少车子经过,况且麻理走在行人道上。然而对麻理的事,充子绝不马虎。 
  充子出到门口说:“刚起步时别跑太快哦!” 
  “是!”麻理在原地上轻踏两三步,开始往前跑。跑了一段路,母亲的声音又追上来,叫她小心野狗,这时她已懒得回答。 
  麻理在安静的住宅区跑着。空气微寒,有云,看来会是寒凉的一日。跑了一会,身体热起来,呼吸有点急促。她放慢脚步,采取跑与走路之间的速度。一大早被母亲叫醒确实不愉快,这么跑一跑,她又肯定晨跑是一件顶愉快的事了。 
  起初有点纳闷,小提琴比赛与慢跑有何关系。实际上,演奏也是一种劳动,相当消耗体力。配合交响乐演奏协奏曲时须要消耗相当的体力,尤其是决赛时,包括独奏的指定曲,通常要花两个钟头以上,甚至长达三小时! 
  体力不好的人,即使勉强撑到最后一曲,结果也必然惨败。充子强迫麻理晨跑,就为锻炼她的体力。 
  来到和缓的上坡路。今早似乎可以跑上去,那是依据当天的心情而定,有时她是用走路的速度慢慢走上去的。这时的麻理加紧脚力,跑上斜坡,途中有点辛苦,不过自信可以坚持下去。 
  “当你觉得痛苦难挨时,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 
  这是母亲对中学时代的麻理所说的话。年轻时,充子也曾以小提琴家为目标。她有不服输的刚烈个性,当年以第一名的成绩从音乐学院毕业,正觉前程似锦时,不幸遇到车祸折断手臂,从此只好放弃成为小提琴家的念头。 
  当她入院留医时,替她治病的医生就是现在的丈夫樱井。 
  充子将自身的遗憾化为对独生女麻理的切望。麻理三岁开始学钢琴和小提琴,五岁时,每天的拣琴时间长达五小时。回想起来,麻理也佩服自己怎么熬过那段苦日子的! 
  也许因着她的性情比较沉静,反而不觉得长时间的练琴是一种痛苦的负荷吧! 
  距离斜坡上的麻理大约一百米的附近,有一部小型轿车在慢速追踪。 
  “我成功了!”麻理跑上斜坡,不由欢呼跳跃。心想再走一段路吧! 
  前面的路是个小弯角,经过公园旁边。路上开始出现早出门的白领职员,以及跟她一样是运动装束的慢跑者。麻理加快脚步,一边用毛巾抹汗。她比较容易出汗。这也是充子担心的事之一,怕她演奏时由额头流下的汗水跑进眼睛,造成眼睛刺痛。 
  小车子走过斜坡后稍微加速,距离麻理只有五十米左右。 
  有时麻理也不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是朝什么方向走,却不晓得到底那是自己的梦,还是母亲的梦。至今她从未反叛过,一切依照母亲的意思去做,全心全意学小提琴。当然麻理自己很喜欢小提琴,从未想过放弃。但一提到比赛,反而是做母亲的比较热心,觉得麻理的竞争心不够而时常噜苏。 
  “独生女就是不行,宠坏啦。”这是充子的口头禅。实除上,假如麻理不是独生女,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神花在她身上。 
  麻理走进公园时,车子停下来。 
  说是公园,只有一个小水池,一条小径环绕池边而已。麻理优哉游哉地在池边走一圈。想到母亲一定在看着时钟干焦急,她就不禁觉得好笑。 
  老实说,麻理并不讨厌这段慢跑时间。虽然这是充子训练她的课程之一,但能暂时脱离母亲的限制,也是高兴的事。 
  麻理跑出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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