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杀人音乐

第7章


 
  “七个。但是不必逐个逐个派人保护。三天以后,他们就要集合在一个地方共同生活。” 
  “啊?” 
  “我把新曲的乐谱交给他们,他们要在一星期内,在指定的场所生活,不能外出,也不能写信或通电话。” 
  “那么严格啊!”栗原瞪大眼睛。 
  “我所担心的就是那一星期。地点是在郊外树林中的别墅里,目前正在装修。他们将在那里与外界隔离七天。假如有人蓄意伤害其中一个……” 
  “或是其中一个蓄意害人的话,对不对?” 
  “对。在那个隔离封闭的地方,谁也无法预料发生什么事。”朝仓点点头说。“他们都很年轻,却被关闭在一个地方一星期之久,断绝外界的一切联络,不够坚强的人实在承受不住呢。” 
  “可是,有必要做得那么严格吗?” 
  “这样做是为他们好。”朝仓说。“专业演奏家是非常严格的,必须生活在紧张里,如果连一星期的压力也无法承受,怎能成为职业小提琴家?顶多是当音乐老师……” 
  “哦。那么精神毅力也是比赛要素之一啰。” 
  “不错。” 
  “那么,在那个星期内,我们派警察丢看守吧!” 
  “穿制服的警察不太方便。正常状态下的压力倒无所谓,造成异常状态就是我们的责任了。我想,若是派个便衣警探去最合适不过。” 
  “你是说刑警?”栗原不禁为难。正是忙碌之际,压根儿找不到多余的人手啊! 
  “希望不要太过引人注目那种。”朝仓继续悠然提出条件。“最好不要令人发觉他的存在……此外身手要好,不然就糟糕啦。” 
  栗原点头应诺。他索性听完就算数。实际上不可能找到完全符合条件的人啊! 
  “此外还有什么?比方有点音乐修养啦……” 
  “不,正好相反!”朝仓立刻否定。“有关新曲的诠释,绝不允许接受他人的帮助。懂得一点音乐的人,也许会对新曲表示意见,那就违反原则了。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人!” 
  “啊……不要绝对音感,而是绝对钝感!” 
  “正是如此。譬如提到贝多芬,他只知道第五交响曲‘登登登凳──’,这样最好。” 
  栗原产生绝望的心情。这是他所尊敬的大指挥家朝仓宗和的请求。如果答应他的要求,也许他会送一张年底的“第九交响曲”招待券过来,可是……算了吧! 
  “还有,加多一项……”朝仓又说:“参赛者都会显得神经质,尤其接近决赛日更严重,有些人会紧张得引起歇斯底里症。希望他是个体贴的人,理解他们的心境!” 
  “好的。” 
  “还有,我想那位刑警一定是男的吧!七名参赛者中有四个是女的,而且全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或研究生。如果她们和刑警先生……发生那个的话……就不好了。” 
  “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的!”栗原开始沉不住气了。 
  “不,不是那个意思!”朝仓摇摇头。“我是说,她们也有可能偷袭那位刑警先生!” 
  “不会吧!”栗原睁大眼睛。 
  “在过度的紧张里,她们可能会找发泄的地方,由于心理状态特殊。曾经发生过主动接近身边男士的前例。除了竞争对手有男性以外,只有刑警先生了。最好是遇到诱惑而不为所动的人──以上是我心目中的人选。” 
  栗原叹一口气。要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有本事的,完全不懂音乐,还要体贴入微,更要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情操……尽管现在电脑发达,如果输入这些条件,恐怕打出来的答案是“没有这种人”吧! 
  “怎样?有没有适当的人选?”朝仓问。 
  “这个……”栗原突然灵光一现。“有了。那个家伙最适合!” 
  “什么人?” 
  “有一个人,既不显眼,又不懂音乐,温柔体贴,还有女性恐惧症!” 
  “这样最好不过了!”朝仓的脸顿时发亮。他的声音变成男高音,又使室内空气呜动起来。 
  唯一的问题是他有没有“本事”。栗原不忍心使朝仓失望。他点点头说: 
  “这件事交给我办吧。不过,有一个请求……” 
  “什么事?” 
  “他可以带一只猫去吗?” 
  “哥哥!由你负责保护史丹威比赛的参赛者?” 
  “是啊。”片山露出极其高兴的样子。“警长说,这么微妙的差事,只有我才能胜任!” 
  “哦。”晴美依然不能理解。“那为什么要带福尔摩斯一块儿去?” 
  “不晓得。大概不是叫它去弹三弦琴吧!”片山胡扯一番,把饭碗递给晴美。“再来一碗!” 
  “不过也好。起码可以保护樱井麻理了。” 
  “我不是单单保护她一个人哦。” 
  “我知道。但她被人狙击却是事实!”晴美很有自信地说。“如果早点听我的话而有所戒备,说不定已经把那个割人手臂的魔鬼捉到了。”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片山把茶浇在饭上。“我有一星期的休假啦。” 
  “你倒说得轻松!晓不晓得自己责任重大?” 
  “当然晓得!别忘了我是正牌刑警咧!” 
  “第一次听到!”晴美说着,回头对福尔摩斯喊道:“拜托你啦!福尔摩斯!一切靠你了!” 
  福尔摩斯的耳朵动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还有两天才去。这段时间怎么办?”晴美又问。 
  “当地的警局派刑警保护他们七个。” 
  “不是单单保护樱井麻理呀!为什么?” 
  “其他的参赛者家长提出抗议,认为光是保护一个人有欠公平。” 
  “可是,受攻击的只有麻理啊!” 
  “大家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最有希望,一定有人狙击什么的。” 
  “真不像话!好像不受狙击就不光荣似的!” 
  “自尊的问题最复杂啦!”片山好像很懂心理学。 
  “今天暂停一天好不好?”麻理一脸的不耐烦。 
  “不行!”母亲充子顽固的坚持己见。 
  “一天不跑有什么关系?而且,那一星期根本不能外出,也无法慢跑呀?” 
  “在屋里跑吧!” 
  “开玩笑!大家会取笑我的!” 
  “就让他们取笑好了!问题是能笑到什么时候!”充子一点也不让步。麻理只好叹息。 
  “好吧!今早也是巡逻车开路吗?真丢脸!” 
  “今早还没来呢!再不来的话,我们的日程就搞乱啦!”充子正在埋怨时,门铃响了。“啊,来了!” 
  “我是目黑警署派来的!”门外传来洪亮威猛的声音。麻理觉得声音有点熟,不知在哪儿听过。 
  充子透过一道门喊道:“让我看看你的警察证!” 
  麻理不禁羞红了脸。充子从防盗眼望了一下,最后才放心的拉下锁链,打开大门。 
  “早安!”一个身穿慢跑装的大个子站在那里。麻理睁大眼睛,惊奇不已。 
  “怎么这副打扮?”充子惊愕地问。 
  “我想,为着保护令千金遇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最好的办法是陪她一起晨跑!”刑警说。 
  “你──不是石津先生么?”麻理说。 
  “上次真是多谢了!”石津跟她打个招呼。“准备好了没?”在充子楞然不知怎么回事时,麻理已经迅速走到门外,跟着石津一块儿跑开了。 
  “听说片山兄负责保护你们!”石津边跑边说。 
  “嗯。麻烦了大家,真不好意思。母亲太噜苏……” 
  “片山兄一定喜欢这份差事!一发生凶杀案他就会晕倒的!”石津夸张地说。 
  “他是上次代我听电话那位小姐的哥哥?” 
  “是的。他比妹妹难看多了,不过人很好。” 
  麻理噗嗤一笑。“你真好玩!” 
  二人走上缓坡。石津问:“对了,几时决赛?” 
  “一个星期以后。” 
  “很累吧!” 
  “没法子。就是为了决赛才每天这么卖命的!” 
  “跑几公尺的决赛?一定是长途比赛吧!”石津说。“上次见你带着小提琴。你也拉小提琴吗?” 
  麻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下,忍住笑意说:“唔,会拉一点!” 
  他们并肩走完斜坡,经过公园旁边。 
  “就在那个转角的地方。”麻理说。“如果攻击目标真的是我,我觉得很对不起那位朋友……” 
  “不关你的事。世界上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怪人啊!” 
  怪人。麻理心想,在世人眼中,我们何尝不是怪人?一生投注在小提琴身上,为着那一日的比赛不知浪费多少青春岁月,目标只为求胜利!也许有人蓄意伤害自己的竞争对手。这种人可能是参赛者的亲友或教师!对他们而言,贝多芬和莫札特根本毫无意义! 
  一切只是为了求胜利…… 
  见到那人的手臂被割伤而流血的冲击,在麻理心里久久不能散去。她突然产生怀疑:何必拚着老命竞争得如此剧烈?音乐不是原本使人喜悦的事吗? 
  现在不能放弃比赛了。她必须为母亲尽最大的努力。如果没有发生凶手为这次比赛而狙击自己的事,何等轻松愉快啊! 
5
  “麻理,时间到了。”充子走进房间时,吓了一跳。麻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台前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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