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杀人音乐

第17章


 
  回到自己的房间,片山打电话回家。那个八点钟的电话,竟由石津接听,被片山大骂一顿。然后事过天晴,片山吩咐晴美把窃听录音的事转告栗原警长之后走向书房。 
  他是想到,假如有人来拿录音带,半夜反而引人怀疑,不如趁白天,大家都在热心练琴的时候,而以早上十一点左右最恰当。这是他经过深思的结论。 
  他悄悄打开书房的门。没有窗,很暗。开了灯,没有改变的样子。于是关了灯,在沙发的背后坐下。 
  到底谁会来拿录音带?难道又是徒劳无功? 
  片山深呼吸一下。睡眠不足、黑暗、寂寞,带来的结果是打瞌睡。若是拥有钢铁意志的人还顶得住,而片山的意志却是随环境改变的黏土,不知不觉眼皮沉重起来。 
  “让我睡一会,过后就能清醒的监视下去。” 
  他安心的接受这个解释后,开始呼呼大睡。 
  什么时候醒过来?因看轻微的动静?还是职业良心?抑或纯属偶然?总之,他醒来了。伸个大懒腰,突然吓一跳。有人在书架前,发出挪动书本的声音。是谁? 
  那是拨弄录音机的声音,一定是在换录音带。对方应该是背向自己。只要爬起来偷看一下就行了。 
  片山调整好姿态,慢慢从沙发背后探出头来。无巧不成书。他口袋里的电话传呼器突然哔哔声响起来。 
  “别吵!”他骂了也无济于事。正当他关掉传呼器想站起来时,头上被重物一击,当场失去知觉。 
  好像晕了没多久。片山醒觉时,口袋里的传呼器还在响。不过,犯人已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了。 
  书架上的录音机跌在地上,里面的录音带不翼而飞。 
  击昏片山的是一本百科事典。 
  片山好不容易才爬上二楼接电话。晴美的声音凶巴巴的飞出来。“你跑到哪儿偷懒去啦?” 
  “我没偷懒啊!” 
  “干嘛那么久都不来听电话?” 
  “就是托你的福,窃听犯才逃走!”片山愤愤不平地说明一切。他以为晴美会道歉一番,不料她说: 
  “你真笨。这时应该先把传呼器关掉呀!” 
  “找我有什么事?”片山气咻咻地问。 
  “命案啊。” 
  “什么?” 
  “在朝仓先生的家里,发现一具男尸!” 
  “真的?受害人是谁?” 
  “叫做须田的事务局长,乐团的。” 
  “什么乐团?” 
  “还用说吗?朝仓先生的新东京管弦乐团啰。此外,听说他是这次音乐比赛的发起人。” 
  “哦。如果他是被人谋杀的话……” 
  “还不晓得是不是谋杀。因为尸体是突然冒出来的,就跟舞台效果一样。” 
  “尸体是冒出来的?” 
  “还有,尸体没穿外套。” 
  “没穿外套?他是裸体的吗?” 
  “正好相反。他还穿衬衫打领带──这点不重要。总之情况十分奇妙。” 
  “唔。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呀。” 
  “你不来没关系。我只要借用福尔摩斯。”片山被她的绝句吓呆了。晴美接着说:“这是福尔摩斯出场的时候。栗原先生会来,我请他派人去你那儿一趟吧!” 
  “你几时变成警方的顾问?”片山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讽刺的话。 
  晴美挂断电话时,朝仓进来了。 
  “警方的车子该来的了。我不太清楚,这样的事情发生时,我是不是不能外出?” 
  “没有的事。你只要把要去的地点交代清楚就行了。” 
  “那就好。”朝仓松一口气。“我很忙。如果每次外出都要逐句交代,恐怕受不了。” 
  “我到外边去等好吗?” 
  “好,我也去。我想这里并不难找。” 
  这点晴美也有同感。朝仓的家是个豪华巨宅呢。 
  “还是有人留在尸体旁边比较好。让我出去等吧!” 
  “对不起。拜托了。” 
  晴美走出大门外。怎么还不来呢?该来的时候了。 
  那个叫须田的因何被杀?说不定跟窃听事件有关。刚才朝仓在电话里告诉栗原,只要问问事务局就知道哪一家工程公司施工。换句话说,装修工程是由须田一手安排的。当然施工期间,他一定经常在别墅出入。他有充份的时间安装窃听器。如果这就是杀人动机的话…… 
  须田那么做,当然不是为自己。会不会是参赛者或是他们的父母委托须田做那件事? 
  晴美在胡思乱想。须田为何死在朝仓家里?又为什么突然倒在草地上?为何单单没穿西装上衣? 
  晴美的鼻子突地蠢动。有烧焦的味道。猛然回头,不由大喊一声。 
  朝仓家的二楼正在冒烟,看到火焰,是从音乐室出来的。晴美冲进屋里,遇到正要上楼的朝仓。 
  “朝仓先生……” 
  “我刚发现,灭火器在那边……” 
  玄关旁边有个备用的灭火器。晴美抱它递给朝仓,朝仓提着直冲二楼。 
  “先生,小心啊!” 
  “没关系,这房子是耐火建筑,那里有黏接剂才会燃烧!”朝仓很镇定的上去了。适时传来警车的笛声。 
  “幸好马上把火灭了。”栗原说。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朝仓望着正在检查尸体的验尸官说。 
  “这种事不需要太多经验。”栗原开玩笑地说。栗原的专长是处理凶杀案。所以即使和大指挥家在一起,他也不再觉得自卑。而且一听说有命案,他就兴奋不已。 
  “听说须田是事务局长?” 
  “是的。这次的比赛由他负责处理事务方面的事。” 
  “哦。那么说,关于窃听事件他也可能有份参与了。” 
  朝仓苦着脸说:“我不愿意那样想……不过,他应该做得到。” 
  “不必担心,搜查时我们会考虑万全之策。” 
  “拜托了。我的立场是不希望牵连在这种事情里面。” 
  “我明白的。”栗原点点头。“这里住了些什么人?” 
  “目前只有我和佣人。妻子分居了,孩子不住这里。” 
  “哦。那么,须田为何会在这里?” 
  “我不晓得。我记得没叫他来。” 
  “唔。看情形要把那名女佣人叫来问问话了。” 
  女佣三十多岁,外表看来毫不起眼。 
  “你叫广川克代?”栗原问。 
  “是。”她用细小的声音回答。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大概三年左右吧。” 
  “你觉得做得怎样?” 
  “很好哇。”广川克代的回答好像是在谈别人的事。 
  栗原获得朝仓的许可,在客厅里问话。 
  “先生不在这里,希望你说实话。昨天,那个叫须田的人有没有来过?” 
  “这个……”广川克代吞吞吐吐的说。“你能够不告诉朝仓先生吗?” 
  “我答应心你。” 
  “昨晚他来过了。” 
  “来找朝仓先生?” 
  “不,他来找我。” 
  栗原睁大眼睛。“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对不起。” 
  “不,这点跟我们无关,没关系。那么,他是几点钟来的?” 
  “十点左右。他说先生跟一位年轻小姐在一起,今晚大概不会回来的。” 
  “哦。常常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先生很快就能勾搭上……”广川克代说漏嘴,慌忙假咳一声。“总之,我们洗过澡,就到睡房去了。” 
  “你的房间在楼下的最靠里边吧!” 
  “是的。不过,昨晚我们到二楼先生的房间去!” 
  “二楼?为什么?” 
  “我的房间太小,床又窄……不过,我通常早起,事后一定收拾干净!” 
  “原来如此。”栗原点点头。“然后呢?” 
  “昨晚半夜十二点左右,我听到先生的车声,吓得跳起来。” 
  “朝仓先生回来啦?” 
  “是啊。我赶快整理好床铺,叫他找地方躲起来,我就下楼去了。” 
  “然后呢?” 
  广川克代哭丧着脸说:“然后我就没再见到他,想不到死了……” 
  “唔。先生一个人回来?” 
  “不,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不过不是须田所说的‘年轻女子’,而是中年女人。” 
  朝仓真是忙碌。栗原有点后悔当初为何不做指挥家。 
  “后来呢?” 
  “先生喝了点酒,马上就带那个女人上楼。我一直没见到须田,以为他早就离开了。” 
  “不过,如果他是从玄关出去的话,门是开着的啰。” 
  “我一直没上锁。我怕偷偷摸摸的出去时,开锁的声音会被听见,所以没有锁门就睡了。” 
  “然后发生地震?” 
  “是的。那时我吓得要死,坐在床上发抖。” 
  “地震时,朝仓先生有没有下楼?” 
  “没有。地震之后,我的心情恢复平静,就上楼去,来到先生的房间外边,正想问一问,好像……没什么,我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所以……” 
  “所以你就放心的下楼去。之后呢?” 
  “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几点起床?” 
  “通常是七点左右,今早也是。” 
  “朝仓先生几点起床?” 
  “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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