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女寻肉说明书

50 第四十八章:流年多舛


“刘爱卿,你可有伐叛良策?”新皇不见纪、沈二人搭腔,于是转向刘峰。
    “老臣一介文官,伐贼平叛之事,还得由将才为之。”刘峰先把自己推脱干净,继续道,“恕老臣直言,当世将才,真还是凤毛麟角,岭王手下有数位戍边大将,善兵懂略,已经占去大半,剩下的将才,恐怕……”
    “你的意思,莫非我朝之中,除去岭王手中将领,便没有良才?”新皇脸色微沉,很是不悦。
    “非也。老臣所说之伐贼良将,既不能受岭王控制,又不应是朝堂出身,这样才能听陛下调遣,忠心不二。然而,岭王曾掌兵部,一众将军俱是门下弟子,要找这样有才又与岭王无瓜葛的,实在难之又难。”
    新皇沉吟不语。
    祺王看一眼新皇,向刘峰说道:“宰相大人将情势看得如此明晰,一定有良将推举。”
    刘峰暗察在座人颜色,除了霍山一脸茫然相外,似乎每个人都面似镜湖,波纹不兴。他一时间不知该继续说下去,还是就此打住。
    “怎么,宰相大人怕说出来,惊了我们?”纪离言微微一笑,激道。
    “陛下,小山还请告退,这些朝中大事,实在不适合小山在旁。”霍山忍不住插话道,她听得实在无趣,只想要快点离开。
    新皇摇头:“天下之事,乃是天下人之事,小山,你又是自家人,在此无妨。”
    太诡异了。这一桌子不搭调的人,却要聚集在一起讨论征伐,实在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既然说她是自家人,好,那她就摆出自家人的腔调来:“刘大人,有好人选,莫要藏私,这可是推荐保举的好时机。”
    刘峰一愣,这朝堂大事,何时有过女子插嘴?
    “山儿——”祺王使她一个眼色。
    “陛下刚说小山是自家人,自家人不可以说话么?”霍山噘嘴,装出一副小女儿家模样。
    纪离言低头,忍住笑意。
    沈沦凡推波助澜道:“刘大人,霍老弟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刘大人真有良将,还是早些让皇上见他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啊。”
    刘峰并非不想说,只是想卖关子,但被霍山一搅局,却变成他要藏私,本是大功一件,眼看便要转成大过。他暗暗瞪霍山一眼,向新皇施礼道:“老臣所说良将,乃是淮西节度使之公子张典。”
    “啊——”霍山忽然抱头呼痛,额头紧紧抵住桌沿,手成鹰爪,嵌入发际,用力狠掐。
    纪离言不及细想,立刻站起,一个箭步到了霍山身旁,焦急问道:“又是头痛病犯了么?”见霍山不答,他不再多问,抓住她的手臂就要抱起。
    “咳咳——”祺王干咳两声,很自然地从纪离言手中拉过霍山,拦住她的肩,向旁边侍候的婢女吩咐,“叫大夫来,王妃头疼病又犯了。”
    “传御医给祺王妃看看,今天就先到这儿,琮弟,朕先回去,你且好好照顾她。”
    新皇摆驾,刘峰跟随,祺王着人将霍山扶回房休息,于是水榭中只剩三人,纪离言,沈沦凡,和祺王常琮。
    “二位回吧。”祺王下逐客令。
    纪离言本是站着,与沈沦凡对看一眼,反而坐了下来。
    “怎么,还有话讲?”祺王并不吃惊,叫人送上热茶,兀自喝了起来,“既然不想走,那就在陪本王坐坐,不要浪费这大好□□。”
    “霍老弟她,”沈沦凡向霍山离去方向望了望,“她这病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你们是盘算着要带她走么?”祺王狐狸眼微眯,“在离言身边,据说她的头疼会好得多。”
    “这次赏花会,可是为了敲山震虎?”纪离言不接祺王的话,反问道。
    祺王微笑不语,自顾自吹着杯中浮叶。
    “如选张典勤王,无异于引狼入室。”沈沦凡回过神,接着纪离言的话说道,“就算要敲,震出张典这只虎,怕皇上驾驭不了。”
    “你二位若是肯披挂上阵,自然用不着淮西公子。”祺王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离言的军饷筹得也差不多了,那你呢?”他瞟一下沈沦凡,“何时出援军?”
    “何时让她回江南?”沈沦凡沉声道。
    祺王忽然站起,神情极是认真:“霍山已是钦定王妃,怎会有莫名其妙回乡的道理。更何况,”他又再微笑,“更何况,本王打算将她父母接到京里,共叙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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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典终于得令发兵勤王。
    霍山的头疼病,发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厉害,尤其是每次话语里出现张典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头便会像被谁撕裂一般,又好像千万根银针齐刺,钻心入脑,痛不可遏。
    然而,对张典的名字,她却怎么都避不过,因为商讨军机的议事会,新皇时常会叫她出席,人多时会挡个帘子,若是只有心腹几人,她便大咧咧在座,军机大臣初时还甚为震惊,渐渐地便不以为意。
    她本来很排斥这种议事会,慢慢知道,只有在会时才能见到纪离言与沈沦凡,她也就不再推脱,有时甚至盼望这难得的相见机会,也不管是不是会头疼发作了。
    很快,不知不觉已过一月。
    “我不喝药,这些药没有用,不喝,说不喝就不喝!”
    祺王踏进门槛时,正巧听到这句,话音未落,只见一只药碗呼地飞过,赭色药汁溅出,直接招呼上他的暗黄锦衫。
    “山儿,又耍脾气?”狐狸眼早已摸清霍山品性,掸掸身上药汁,不愠不火,“不喝药,便见不到你的纪大哥,自己选。”
    “今日又有议事会?”霍山迎上去,满眼期待。
    祺王点头,递过一封信,“还有你书信一封。”
    书信?霍山接过,见封面一点墨迹也无,实在猜不透来自何人,于是打开封蜡,在见到字迹时,不由大吃一惊,“这,这是我爹的笔迹!”
    信很简单:小山,爹娘安好,勿念。侯门深深,保重。落款处一个飞凤走蛇般的霍字,占了大半张纸。
    “我爹怎么会有书信来此?”霍山捏紧信,质问,“进祺王府之事,我根本未曾告知他们,是不是你?”
    祺王坦然承认,“而且,本王已接他们来京。”
    “你,到底是何居心?”霍山拍案大吼。她自己做人质没关系,不过是少了人身自由而已,但居然牵扯到她的双亲,这狐狸眼,实在可恶!
    “莫急,议事会上,你会明白的。”祺王眯起狐狸眼,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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