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茶香

第27章


马上又笑道:“我这里有一壶昨天小二送来的酒,要不要喝点?”柳冬青随便坐了下来,也不抬头看楚音,心下却是想着,就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竟然将整个武林握在手里,他暗暗想着心事,也没有料到楚音对着他坐下了,他抬起头,正对上楚音微有些笑意的脸。他暗暗咬了下牙,他柳冬青在江湖虽不是名垂千古的人物,可骨子里还是一条硬梆梆的汉子,过了会儿,他还没有想出怎么开口,就听得楚音轻轻地笑道:“柳公子是为是雪衣的事情而来吧。”他抬头看着楚音,楚音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是静王告诉你的?”柳冬青正了正神色,“你只须告诉我是不是便行。”楚音点点头,“是的。”柳冬青一下子站了起来,“真的,那她现在在哪?”楚音笑了笑,神色间值得玩味,“雪衣……她大概不想见你。”“你怎么知道?”“如果她想见你她自然会自己来找你,柳公子,你与雪衣在一起那么久,应该了解她吧,况且你做得那么绝,身边又有傅问雪,雪衣再平凡她也是个女人。”顿了顿,“是人,总有到头的时候。”雪衣醒来后去找了一次柳冬青,却被他当鬼看待,雪衣也死了心,与楚音叶询告辞回了翠运宫,接了翠运宫二当家的位置,却是实心地隐了起来。楚音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轻轻道:“雪衣醒来之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柳公子,却不期然,她巴巴地去看你,却被你当成鬼赶了出来。”楚音说话的声音本就悦耳,只这句话再悦耳的声音也让柳冬青坐立不安,楚音偏觉得不够,又接下去说:“如今怎么又想起她来了?莫不是因为她成了翠运宫二当家,有些价值了?”楚音本不是这么刻薄的人,只是看到柳冬青这张皮,心下火气也不知为何而来,当初他凭着一只箫也不知骗了多少良家妇女,这便罢了,因为是傅安词的任务,但既有了一个傅问雪还不够,巴巴的惹上雪衣,将雪衣毁了还不知足,又将傅问雪踢到一边,这样的男人,在楚音的心里,杀一千遍也是不够的,更何况几句不堪入耳的话。楚音向来倒也是只做不说的人,这次不杀他先说,也是有原因的。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柳冬青一眼,果然看到他发白的脸,心下微微有些得意,“楚音一直不明白,当初柳公子在有了傅小姐之后,是怀着怎样的心去接近雪衣的,难道这也是傅安词给你的指示?”柳冬青怔了一下,心脏像是一下子被人抓紧般难受,他翻手就是一掌朝着楚音打过去,楚音躲避不过,生生受了这掌,嘴角一丝淡淡的血迹,柳冬青看着楚音快要晕过去,一下子慌了神,他本是来求人的,竟会成这种结局。楚音凄凉地笑笑,支撑着身子说:“书桌左手第二个抽屉里有药,你拿给我。”柳冬青本是杀人如麻,但此时的情景却是由不得他了,他忙从里面拿了药,倒了一粒给楚音服上,楚音和水服下了,又让柳冬青扶她上床,一切好了以后,才让柳冬青走,走的时候柳冬青不放心地看着她,关切地问:“真的没事吗?”楚音尽量挤出点笑来,“你走吧。”柳冬青嗯了一声,快走到门口时又道:“明天……”楚音闭了眼,“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急转--2
  第二天楚音连眼也睁不开,只觉得房间里穿穿梭梭的全是人影,到第三天,她睁开眼,看到叶询的笑脸,她懒懒的一笑,就听到叶询的责怪,“你什么时候才能不以身犯险?”楚音调皮的眨眨眼,“昨天事情怎么样?”叶询嗯了一声,道:“一切很顺利,你的视线转移得很恰当,傅安词果真以为云清扬是静王救出的,而静王也没有令你失望,他知道的东西果然比我们知道的多得多,两只狐狸咬上了。”楚音笑得眼睛都眯上了,起身要起来的时候才说:“柳冬青的一掌真不好捱。”她转脸看着叶询,“柳冬青呢?”“他?!”叶询俯身在楚音脸上亲了亲,“你做人还真是绝,雪衣和傅问雪两个女人交上锋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不用担心傅问雪了,据静王查到的信息,她的月雪功已练至第八层了。”外面的阳光满满地洒进来,屋内荡着一层金光,楚音懒懒的声音响起,“这还是傅安词提醒了我,女人的恨可是最好的武器,又牵制住了三个人。”叶询吩咐小二送来一些清粥,看着楚音微微笑面对着阳光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也温暖了起来,他摆好清粥,又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朝楚音笑道:“好啦,吃饭的时候不要算计好不好?”楚音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叶询,轻轻地笑了。××××××××××××××二天后正是中秋,傅问雪在青城被人刺中,紫藤星血洗翠运宫在青城的分舵,青城一时人心惶惶,傅相赶到青城,将此事压下不表。同是在月圆之夜,静王在回京城的路上被人暗袭,虽没受伤,却也受惊不小。八月十九,楚音与叶询在赶往京城的路上遇袭,两人都未受伤。八月二十六,叶询在京城召集武林人士,发出英雄贴,要求追查紫藤星的下落,并有一附款,要见活人。八月三十,楚音与静王坐在静王府内品茶,据宫内人透露,那人皇上并不在皇宫。直到第二天早朝时才出现。时间已进入九月,天气仍旧热得不成话,六月开始的准南一带巨大贪污案,殷南山受命前往,九月初三,正是他复命的日子。兰妃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群臣,傅安词站在首坐,殷南山站在殿中央,静王立在梯子上,手心抓着什么,脸上微有些笑意。兰妃冷哼一声,底下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她淡淡开口,“此次贪污案牵连甚广,若不是殷相上报上来,朕竟不知道,朕的江山到了一个如此的地步,贪污成风,从百姓手中收上来的钱,竟有十之六七落入了个人的口袋,而更让朕无法相信的是,竟然就在朝堂上,你们这些站在金字塔上的人,竟是主谋。”下面的大臣人人自危,嚅嗫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兰妃冷着脸,挥手,一个太监将一本帐册送了上去,兰妃翻了几页,下面有好几个大臣已经跪下去了,傅安词的脸上也冷汗淋漓,静王瞧了殷南山一眼,后者正看着地面,脸上带着一丝浅笑。静王出列朗笑道:“贪污是大罪,但若是私开玉矿,那又是什么罪?”刑部尚书出列说道:“私开矿物,按律当诛九族。”静王笑了笑,再问:“若此人有先皇信物,那又该当如何?”刑部尚书不动声色,接道:“私开玉矿是大罪,即便有先皇信物,也不能轻饶。”静王满意地点点头,又追问道:“若是皇上也有心饶过他呢?”话问到这个份上,明眼人都知道说的是谁了,却见傅安词依旧静静站着,没半句多话,兰妃冷着的脸早就紫了,打断静王的话厉声道:“私开玉矿,谁说朕会轻饶。”静王马上跪了下来,“吾皇英明。”底下人跪了一地,跟着静王道:“吾皇英明。”兰妃将账册一放,“静王。”“儿臣在。”“你刚说有人私开玉矿,可否敞开说说?”静王看了一眼傅安词,傅安词一手握在另一手上,眼光看着远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静王将手中的玉交给离得最近的一个太监,道:“这块玉,皇上应该看到过吧。”兰妃拿在手里看了下,轻轻点头道:“嗯,去年青河上贡的玉就是这种玉,有什么问题吗?”静王挥了挥手,他对走近他的太监轻轻吩咐:“传柳冬青。”太监尖着声音喊,“传柳冬青。”这样一层一层传下去,一会儿,一个身着蓝衫的俊俏青年已出现在大殿上,他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灰色,给人一种久病的感觉,却又觉得这人不会生病,有几个与傅安词相好的官员看到此人不断擦着汗,只有殷南山笼了双手,唇角盈着一丝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傅安词。朝堂上一片寂静,柳冬青抱了一拳道:“草民身体不便不能给皇上跪安,还请皇上恕罪。”兰妃哼一声,对着静王道:“你有话就说吧。”静王走下梯子,站在傅安词与柳冬青的中间,将手中的玉递到他面前,问道:“这种玉你可认得?”柳冬青看了一眼,淡淡道:“认得。”“在哪里见过?”“在青河,这种玉遍地可见。”静王点了点头,问身边的掌管矿物的官员,“陈大人,青河的玉矿,可有记载?”那姓陈的官员摇了摇头,“没有。”静王点点头,“玉矿按律,是不是归国家所有?”“是。凡一切矿产均是均国家所有。”静王满意地笑笑,“那么柳公子请告诉皇上,这个矿是谁开的?”柳冬青瞧吧静王一眼,只是空空的一眼,看不出表情,静王却觉得头皮一炸,心里只道不好,他此时恨不得将柳冬青的嘴给封了,思及楚音的告诫,傅安词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时,心里已然后悔了。他更是紧紧地盯着柳冬青,他对这个人不了解,却也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若不是楚音手里握着雪也,即便是给静王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他上来作证,现下更是后悔,当初他敢叫傅安词将雪也给毁容了,雪也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与平常家儿女一样的与他不怎么相干的女人。殷南山依旧是一脸的闲相,一双眼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柳冬青,对他即将要说出的话万分的兴趣,静王知道这一次只一赌字了,若柳冬青反咬一口,他怕是连反驳的能力也没有——以傅安词的布局能力。王莲明朝静王笑了笑,渊王站得直直的看不清楚表情,心思似是不在朝堂上,他狠了狠心,又问道:“柳公子,请告诉皇上,这个矿是谁开的?”柳冬青挑了挑眉,他本就长得潇洒,这一挑眉更是英气十足,他笑着转了转身,直接对上傅安词,手指缓缓抬起,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傅安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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