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之风铃

第96章


  常威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虚,他最终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同样眼神呆滞的“冰冰”。
  “你也在啊!”一个声音敲碎了一室的安宁。
  常威转过身体,忙行了大礼,“老奴参见圣君!”
  “冰冰”仿佛有些惊惧,钻进了不知哪一个角落。
  “起客!”李鸿宇环顾整个大殿,发现它竟如此空,空得让人心发慌。
  圣太后娘娘修剪好的花枝开得正俏,只是物是人非,越发觉出掩不住的凄凉。
  母后呵,鸿儿不孝,事先不能向您禀明,提审沈相是早有此计,佯装遇刺更是有意为之,一切都是为了诱捕更大的敌人。
  母后,您看到了么?木华修——可恨的黑晶国的王储,已经被鸿儿亲手擒住了啊!
  “圣君!”陈远虽然极不情愿这个时候打扰圣君,却还是不得已地开了口,此时将头压得极低,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只是,他那双惨白的枯手却举得老高,生怕人看不到似的。
  那手里的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锦袋,淡紫色,没有太多的纹饰,怕还不到五寸长的样子,倒也没有什么稀奇。
  看到它,李鸿宇却难得地眼睛一亮,将锦袋接手过来,看过之后,反让整张脸都更加灰暗。
  他什么也没有说,急急地走出安庆宫。
  陈远揣摩不清楚圣君究竟要往何处去,只好紧跟着。
  出了安庆宫,李鸿宇一路不停地进了御书房,一进门,就将门带上,“擅闯者死!”
  陈远看着那道阖上的木门,圣君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清了清尖细的嗓子,“都听见了?”
  守卫、太监们一同道,“是。”
  李鸿宇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浓密的眉毛像打结的麻绳,紧紧地挤在一起。
  很长时间过后,他终于站起来,只抬了下手,一道紫影便飘了出来,“圣君”。
  “召金戈回来!”
  “是!”
  紫影消失后,李鸿宇高喊了一声,“来人!!!”
  陈远听得圣君传唤,小心地推了门进去,“老奴在。”
  李鸿宇理了理袖口,“传文亲王即刻进宫!”
  “领旨!”陈远的心稍稍宽了些,他看到了圣君理袖口的神情是那么淡定,这是自圣太后娘娘大行之后,圣君从不曾有过的表情,想来纵使有什么事也是算不得什么了吧。
  于是,陈远速命人去文亲王府传旨,等他再折回御书房内时,却发现圣君根本不在房内,“圣君呢?”
  众人皆指房内,陈远看着他们一脸的茫然,知道多此一问,便在房内站下,专等着圣君回来。
  几乎是同时,传旨公公带着文亲王到了门口,而圣君也从窗户一跃而入。
  “圣——”陈远还未唤出声音,全被门外的高声请旨盖住了。“文亲王见驾!”
  李鸿宇顾不得掸去身上的尘土,“宣!”
  “宣文亲王觐见!”陈远传了旨,不等圣君吩咐,待文亲王进来便退出门去,尽职地站在门外。
  “翔,你来看!”李鸿宇将先前的锦袋交到皇弟手中。
  李翔宇收起折扇,将它随意地另在腰间。
  看了锦囊,他的脸色也白了一白,“这……这是哪来的消息?”
  李鸿宇看了看自己的皇弟,“你信便是了!”
  李翔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多嘴,“臣无理!只是……这只老狐狸,果然厉害!!!”
  “罗罗!哼!这笔帐,朕定要讨回来!”李鸿宇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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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谁?”我不知道眼前又是个什么处境,为什么总在我一觉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每次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时的吃惊,让我胃中灼热,险些吐了出来。
  我压下不适,殖觉告诉我,身体里有了变化!
  眼前,这是一位白眉入鬓的老者,不由自主地,我感觉他决不是一个坏人,那是一双温暧、善良、智慧的眼睛。
  记得夜里,我倚在椅子里便迷糊了。
  他是谁?
  是让司徒解忧劫了我、看管我的人?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他看着我,眼神是那么锐利。
  我也笑了笑,缓缓地说,“既然费了那么大周折将我”我顿了顿,看看四周,哦,还是我睡的那间房,“带来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阁下还要来问我是谁,不觉得很没有水平么?”
  “暗无天日?”老者挥了挥异常宽大的袖子,“你且看看!”
  我直起身来,真的有阳光照射进来,正照在我的脸上、手上,明亮亮的、暧洋洋的,很舒服。
  我还是笑了笑,也许先前原本就有阳光,只是我无法感受罢了。
  唉,我早该知道,这世上哪里有真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更何况还有鸟语花香!
  离开人群太久,是有些白痴了吧!
  “师父!”司徒解忧轻盈盈地走了进来,肩上还背着一只包袱,看样子是要离开。
  老者捋了捋长须,“要离开的是你!”
  他是看着我说的,我确定。
  我站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很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离开?还是到另一个地方做客?”
  “不!你想回到哪里,便送你到哪里!”老者看着我。
  这句话,着实问倒了我!
  是呵,我到底想回到哪里?
  第一个瞬间,闪过的是他!
  李鸿宇——我不得不承认,我想念他,热切地想念着他!
  而且坚信,他也同样思念着我,我感觉得到!
  真的要回去他那座皇宫么?
  我犹豫,真的犹豫了!
  这还在继续的犹豫让我很恐惧,难道我不爱他吗?
  不,决不是!
  没有蚀骨的爱,没有全心浸注的情意,我会不惜自己珍贵的生命?
  离开皇宫的日子,让我支撑下去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
  那么此刻,我是怎么了?
  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是我期望的么?
  可我,竟然犹豫了!
  哦,是了!
  我是谁?我是淑妃,我是娘娘!
  我是皇宫无比显贵的女主人——之一!
  这个之一,让我清醒呵!
  (二)
  一座拾掇得极为清静的农家小院里。
  菜圃里新鲜蔬菜长得正旺,那铺开的绿叶子煞是诱人。
  门前还有花架,红的、白的,爬满了架子。
  架子下面便是桌椅,没有风,坐下来倒也舒适。
  门帘哗地一声掀起,女主人提了菜篮缓缓而出。
  没有艳丽的妆容,没有贵重的首饰,有的只是一身素衣,却丝毫无法遮蔽她一身的雅气,可惜的是,那面上的一块青斑,让她原本高贵的脸庞失去了许多颜色,甚至……有些丑陋。
  她,正要下地摘菜。
  哐——
  哐——
  她拧了拧眉,高总管和顾婶儿才走,村里的人,还正是干活的时间,这会子会是谁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擦脸,转而想起,高总管临走非要为自己占一卦,结果就是换来了他特意画上的这块青斑,说是能为她躲过一劫,落日之前决不可洗去。
  说不上信或不信,高总管事事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纵使不信,也由他一次吧,来日擦了便是。
  于是,她停住了手,将篮子放在桌上,前去打开门栓。
  入眼的是一个妇人,一个已有些被岁月摧老的妇人,尽管着一身水蓝的衣裳。
  她并不多么美丽,也不让人生厌,那是一张并不怎么容易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脸。
  尘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对方也只看了尘尘一眼,便一脸嫌恶。
  妇人不等尘尘请,便自行进了院子,身后是三名年轻俏丽的姑娘,全是一色的白衣,倒比妇人素净得多,都一并跟着进来。
  进院,什么也不说,那妇人抬了抬手指,阳光下似有明亮就那么一闪,三个姑娘像风一样在这个不大的院落,甚至房间,都刮了个遍。
  尘尘知道,这些人怕是有些来路的,可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哑女而已,论理,得罪不了哪位贵人。
  那么……她是谁?
  “蓝姨!”三名姑娘一齐唤道。
  妇人又抬了抬手,这一次,尘尘看清楚了,那个晃了自己眼睛的东西……竟、竟然是那个!!!
  “庞一行哪儿去了?”妇人厉声问道。
  尘尘完全没有从千真万确的认识中清醒过来,死死地盯着那只手。
  见尘尘没有回答,三名姑娘中有一位便将剑搭上了尘尘雪白的颈子,森冷的光、森冷的剑!
  尘尘清醒了!
  只需再仔细一些,毫无疑问,她便是格沙城里,风清扬义弟医庐中那张画上的女人,那个有着狼花扳指的女人!!
  她是贾蓝!她就是贾蓝!!
  不,不是,确切地说,她是贺兰雪!
  是自己的亲姨娘,是那个和娘亲贝春儿,不……不是,是与贺兰春拥有同样的半朵狼花扳指的——百慕国,上、公、主。
  想起这些做什么呢?
  尘尘狠狠地摇着头。
  李尘尘啊,你忘记了么?
  你只是一布衣民女,不论是那个已经湮灭在白夜国领土中数十年的百慕国,还是今后不知何时也会消失的白夜国,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兴国大业,什么国仇家恨,全都与你没有关系呵!
  李尘尘啊,你已经做了选择,在你投入苍海的那一刻,你——不就已经决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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